宛平首届武林大会,经过一系列的颠簸后,定于明天举行。
桂二爷,众乡绅和一般老百姓都接到了宪兵队严厉的通知。所有的宛平市民不分男女老幼,一律到城东大操场集合点名观看。胆敢缺席者,以破坏份子论处,决不姑息云云。
二爷和团副商量后,决定二人带桂三赵威前往,其余的人由三姨太带着,都留在府内守屋子,大家都赞成。
第二天一早,按即定时间,桂二爷一行出了门。
街上都是往大操场走的百姓,扶老携幼,你呼我叫的。一时竟像逢盛世,显出了沉寂多日的热闹。
由于暗杀行动的结束,军警也再没随意对行人临时检查搜身,大家也感到自由些啦。
二爷一行人经过城门时,小鬼子本想照例瞪眼么喝。一看领头的是桂二爷,一挺刺刀放了过去。再一横枪拦住后面的人,凶恶地么喝到:“鞠躬的有!”
百姓只得强忍愤恨脱帽鞠躬,然后递上良民证。城门口不时传开百姓的哭叫和小鬼子的狞笑,那是因为良民证检查不合格,给当场抓了起来,推到一边的大卡车上。
团副注意到今天加了双岗哨,多了一个从没看见过的戴着战斗帽的陌生鬼子。便边走边给二爷说:“松尾从北平新调进了部队,开始了。”
二爷也注意到了,点点头:“看样子,是野战部队的。大家多加小心。跟着我,别走散。”
进城门后不远,便是主会场大操场了。像上次处置葛大瓢儿们一样,操场正中搭起了宽大的比武擂台。
擂台深处,摆着纵横三列由外自里渐趋渐高的椅座杯碟,那是松尾桂二爷等一班当局和乡绅们入坐的主席台。
会场上也多了外来的野战小鬼子站岗,散兵阵将整个操场团团围住。制高点上,依然露着几挺歪把子机枪黑黑的枪口……
捆扎在匾额顶上的二个大喇叭,正鸣里哇拉的播送着谁也听不懂的日本歌。
桂二爷领着众人刚出现在会场入口,那担任大会服务兼警卫的柴进就屁颠颠迎了过来。手朝台上一挥:“二爷,你的位子在主席台上,请吧!”,一面带头走在前面。
二爷没动步:“柴进,我的人要跟着我。”
柴进停步瞅瞅,哀求般望着二爷:“团副一人跟着行吧?其余的”,二爷一点头,桂三赵威只得停下,站在观众堆里。
见柴进领着二爷和团副走来,负责守卫主席台的野战鬼子竟然一横刺刀,拦住了他们:“什么的干活?良民证的有?”
柴进摸出自已的证件,点头哈腰的递过去,又对二人挤挤眼睛,示意也拿出来。
“你的,大大好的,开路!”野战鬼子把证件还给城防队司令,转过身,瞪着桂二爷团副。
二人看得真切,从地理位置推算,应该是来自北平大军营的小鬼子。这些小鬼子一律面相森冷,带着战场上见惯死亡和鲜血惯有的冷漠。
就这场面上,光是站岗执勤的就有二百余人,还不知外围有多少?
二人对望望,这松尾也不简单呢,几天中的调兵遣将竟然声色不露。而作为密码29和时刻提高警惕的自已,居然一点都没查觉。看来,都不笨哩。
二人思忖着,骤然感到了那阴冷的目光,正饿狼一般盯住自已。逐温怒,双双抬眼,逼视过去。
柴进揣了证件说:“二爷,走吧。”,后面没人吭声,回头一看,老天,三双眼睛正在斗法哩。柴进有些慌乱。
作为大会总裁判的松尾,自然是忙得屁滚尿流,正在台上台上没头苍蝇般乱窜。自已作为总协调,不但要接待好众乡绅一班腐儒,而且更要提防不要临时乱子,以免打乱原有计划。
自然,他最担心的就是以桂二爷为首的一班乡绅,和松尾太君请调来支援的小鬼子联队,发生冲突。
那天,当冲天的黑烟慢慢消散,松尾端起茶碗,用充满伤感的口吻叹:“李君上西天啦,可我不是凶手。本队长到宛平,有幸结下二个中国朋友,现在只剩下一个啦。来,柴君。”
他朝柴进举举小巧玲珑的茶碗:“为李君的离去致哀,我们以茶当酒吧。”
柴进听了颇有些感动,虽然也知道他是在演戏和拉拢。不过,到底是“中国通”,大致掌握了中国人的思维逻辑,适时说出话来,也让人有一点儿的触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