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西北著名文化学者、作家的雷涛,迄今在类似的国际间的演讲已有十个国家和地区之多。他的演讲引起强烈共鸣,笑声、掌声不断,提问踊跃,交流真诚,确实实现了澳华作家与陕西乃至中国西北作家前所未有的深度交流与融汇贯通。
作为驰骋陕西报坛和文坛、影坛多年的老报人,我为他演讲中所展现的与陕西文坛影坛巨腕们的深情厚谊而眼含热泪。 他对吴天明率领西影子弟兵开创中国电影新时代的分析论述深刻准确生动。在国家全面开始改革开放之际,天降大任于天明,他该做多少事又能做多少事和做了多少事啊? 而雷涛却只捡了一件事情来讲:为了招贤纳士,比如从广西电影制片厂借调张艺谋到西影厂工作,他不仅安排了张艺谋妻子的工作,还给他们分配了一套住房。这引起厂里一些职工的强烈不满。有那么几位老人索性找上门来,跪下来说,不给他们分房他们就不起来。天明见状,略思索,当即也给那几位职工跪下来说,特批分房是为了西影厂的发展和未来,但是,厂里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一下都解决这么些房子问题,我只好也给你们赔罪道歉了,你们不起来我就只能陪着。
雷涛的叙述是一种四两拨千斤的作法!由此,大家可以想见吴天明引领西影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情景。 我曾经当面亲见张艺谋挨着个的一个一个部门游说,畅谈自己拟拍摄《红高粱》的构思设想。在这部电影拍摄未被批准前,在外景地高密县需要种很大很大一片高粱地的时间却不能等人。是吴天明特批了几万元钱,先斩后奏地解决了这个时不我待的关键问题。
我从吴天明拍摄《人生》这部电影开始,就闯进了他的家门。他非常认真地看完我在陕西日报增刊<星期天>上刊登的他们拍摄《人生》的报道,从此,我俩之间心灵沟通的桥梁就搭建了起来。(图1 我在吴天明家中等着,他在审阅我写西影的稿件。) 他即将出发去拍摄电影老井-前,我曾经在他家亲见他准备随身携带的一大堆药品放在那里,具体药名记不准了,但是,肯定和他最后将星陨落时的病况是一致的。 我曾经在一个晚上,跟着吴天明一道,在西影厂的摄影棚里观看黄建新拍摄-黑炮事件-。观赏之间他告我,拍摄电影一个镜头用的时间和精力,要拍十几甚至几十个电视的镜头呢。从此我对拍电影的艰辛留下深深的印像。
吴天明不幸有一段去国难归的时光。最后,在他西安育才中学前辈校友、已是国家领导人的李铁映的关怀批示 下,始得归国回家。他归国后第一次回西安,我和西影厂如今的著名作曲陶龙,曾在西安唐乐宫与他团聚(图2 为当时留影)。陶龙西安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是我向天明举荐的人才。这次相聚,天明略显疲惫,但他嫉恶如仇、刚直不阿的铁汉子形象依然如故。 果然,他后来执导拍摄了以河北省有名的廉洁自律、惩恶扬善的纪委书记为原型的电视剧《黑脸》。 他回国后执导拍摄的第一部电影是1994年拍摄的《变脸》,随即获1995年华表奖最佳对外合拍片奖、东京国 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等30多个国际奖项。 他2012年执导的影片《百鸟朝凤》更是好评如潮。 尤其是中国电影家协会向他颁发中国电影终身成就奖的时候,他致词称自己只有三十四公岁,还要向八十高龄的谢晋导演学习,再拍几部好电影。
其宝刀未老的英姿真真让人钦羡(图3 为不曾想到的此生与天明大师最后一见的留影)。 对天明的猝然离世,我先想到他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继而想到忠烈文丞相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天明兄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