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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恩怨 第52章 夜店惊魂 3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7-12-15 12:48:17  浏览次数:1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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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一如他所想,送走补习生后,老伴儿对“两只老虎”问也不问。

收拾好桌椅,洗干净杯碟,伺候老伴儿抹了把热水脸,躺在沙发上,春钱就打开了电脑。这台新款17寸液晶平板电脑,是女儿孝敬二老的生日礼物。

标配。

双核。

容量大。

速度快,一点就来。

春钱捏起鼠标,开始笨手笨脚的点击。他知道,照例屈着双脚侧坐在沙发上的老伴儿,在远远的打着呵欠,斜瞅着自己。

片刻。

背后传来了熟悉的扯呼声。

春钱扭过头。

有些遗憾,又有些高兴的瞧瞧睡着了的老伴儿,想着,胡乱的点着屏幕。

老太太睡啦,把这劳什子电脑也关了吧?俺当总稽查累啦,也想反跨在椅上休息休息,顺便理理那些纷纷扬扬的鬼事儿呢。

的!一只女人大腿忽然跳了出来。

白腻腻的。

穿着黑色蕾丝鱼网长袜。

吓了春钱一大跳。

啊哈!早听说过网上可以看女人,就是不知道如何点击呢,没想到她自个儿跳了出来?且慢,先让我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这开关到底在哪儿?

毕竟是幼儿学的公交老司机。

认真的查查看看。

春钱就明白了,是自己无意中点到了一个黄色网站。

大腿极具挑逗的跳跃着,再瞧瞧那满屏各式各样的画面和字眼儿,赤裸裸的画面和字眼儿。,春钱开始变得呼吸粗粗的,全身有些燥热。

妈的,可真敢说啊!

“你想进来吗?包爽!”

“夜夜风流,只要你敢点。”

“波大不如枪大,枪打出头女。”云云。

春钱贪婪的看着,瞧着,一股欲火腾的在内体窜起,不可自禁……终于,全身滚烫的春钱站了起来,先取出裤袋里的钞票点点,再重新揣进,关了电脑悄悄的溜出。

老伴儿依旧在沙上迷迷糊糊的扯呼。

春然摇摇她肩头。

小学老师闭着眼睛。

咕嘟咕噜的:“谁呀?干什么?”脑袋瓜子一歪,呼!呼!呼!

春钱抓过掉在地上的毛毯,仔细地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的跨出门口,再关上了防盗门。借着月色星光,抬抬左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着晚上二十二点半。

这电子表呢,是他到春缘公司报到前,花了99块人民币在超市买的。

表呈四方夹圆型的有机玻璃表盖。

亮闪闪的。

里面是精细的时针和秒针,针下一圈儿罗马精黑字符……

总之,仿造得和时下几千上万块钱的手表惟妙维肖,不仔细瞧,就是一块具有现代气息和卡通效果的高档表。

从不喜欢戴表的春钱。

为什么一改习惯?

因为他觉得,即为总稽查,好歹也是品管人的官儿。

没有腕表是不像话的。

总不能让我也像下面被管的人一样,来不来拿出手机瞅瞅吧?那样没档次,不文明也太俗气,会让人认为没经验和瞧不起的。

至于这表值99块还是99万块?

并不重要。

时下。

不是有许多乱迷人眼,以假充真的东东吗?

谁会真正关心你的真假?重要的是范儿!对,就是范儿。春钱很有点儿骄傲,总算不枉白当了这总稽查,总稽查的范儿是拿出来了。

这可是耿天啦汪芳啦亲口夸赞我的。

接下来呢?

任重道远。

最好是再抓几个典型出来,这样,自己的威望就会越来越高,范儿呢,自然也会越来越酷,越来越引人注目。

别说!

我还真发现,一段时间以来,汪芳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爱护……

“大哥,进来坐嘛。”

春然一惊,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来到楼下的大排档一条街,站在了一间美容店门口。

他看看搔首弄姿,满面谀笑的按摩女,滑稽地一咧嘴巴,开溜:老子就住在楼上,你当我是傻瓜哇?后面还有呢。

一溜大排档前面。

就是一溜儿的美容店。

再向前。

拐过左面的高楼大厦,是一条长而幽暗的巷子。

这巷呢,本是原来大厂厂区内的职工公园散步道,顺着它再往下走上千米,就是原大厂的货运码头。那时的货运码头,气势雄浑,嘈杂不休哟!

江水在宽阔的河床上静静流淌。

载着从这万人大厂生产的产品。

蜿蜒东去,一路汽笛声声,耀武扬威……

工人们累了,就到这职工公园休闲,散步,三三两两,欢声笑语……

何曾想到,三十年后,这儿沧海桑田?昔日的职工公园,凋落残破,枯枝败叶,成了老鼠蟑螂们的乐园;而这宛约如诗的散步小道,也成了藏污纳垢的深巷。

因为背光。

因为离繁华都市仅一街之隔。

便陆续有人看中了这儿,呼朋唤友,搭房建棚,逐成了又一条奇型怪状的美容街。

春钱站在了一间美容店前,斜倚着门口,捏着一把瓜子边嗑边嚼,早瞟着他的高个儿姑娘笑了:“大哥,进来啊,包爽。”

瞧!

又是包爽?

女人!

妈妈的!

“我找人。”毕竟是第一次逛夜店,春钱的心咚咚咚直动,皮笑肉不笑的。

“妹儿,请问这儿是×××理发店吗?”姑娘一撅嘴唇,十几颗空瓜子壳子弹般飞出,直扑春钱脸颊,像满天星星突然落坠。

“是的。

就是×××理发店。

你找谁呀?

是不是找我呀?”

姑娘还很年轻,皮肤显黑,一口牙齿白亮亮的,一笑二个酒窝:“进来吧,进来说话。”“唉,我找人。”

春钱还在犹豫不决。

不想姑娘向前一扑。

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往屋里一拉。

“进来吧,大叔,你这样的色鬼,俺看多啦。”饶是春钱自持身强力壮,冷不防被她猛力一拉,也踉踉跄跄的跌了进去。

艳艳暗暗的红灯下。

还坐着三四个衣着暴露的姑娘。

见状都大笑起来。

春钱扑在姑娘怀里,一股年轻女人特有的体香和温软,电流一般击中了他。

还不待他回过神,姑娘牵着他的手,领头向里间走去。春钱扭扭忸忸却顺从的跟着,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感到自己仿佛正穿过时光隧道,回到野性十足的青年时代。

那天空,蔚蓝泌人!

那大地,鲜花盛开!

那歌声,悠长飘散!

那呼吸,急促香甜……哦,我的青春,我的爱!

上了二楼,低矮的空间迫使春钱佝偻着腰,徐徐向前,一不注意,咚!额头狠狠撞在水泥横粱上,疼得春钱差点儿失声大叫。

终于坐下了。

姑娘也不言语。

先脱掉自己的上装。

露着仅穿着薄毛衣凹陷有致的身体,然后来帮春钱脱衣服。

春然昏头昏脑的,仍下意识的拦拦她的双手,吃力的问:“多,多少钱?”“脱了讲价,你不知道上规矩?大叔,放心吧。”

姑娘嗔怪地反问着,安慰着。

一扭身,脱掉了长裤。

春然霍然睁大了眼睛。

天啊!她里面居然连内裤也没穿……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同时,一声凄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五号,警察!”

二人一楞。

紧跟着一阵脚步声由下响上,越来越近。

哗啦,掀开了房门。

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了门前……

春钱垂头丧气回到家时,己是深夜11点过。老伴儿仍斜倚在沙发上扯呼,借着开门的路灯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幽黑的身影,在寂静得令人发碜的客厅角落,像一个巨大的迷语。

替老伴儿洗漱完毕。

将她扶进卧室睡后。

春然才开始洗漱。

然后习惯性的在幽暗里反跨坐在独椅上,双手抱着椅身,下巴紧紧抵在冰凉的椅背上,默默的想着刚才那一幕。

春钱越想越越觉得可疑。

越想越觉得窝囊。

没说的,那小子一定是假警察。

要不,为什么一来就虚张声势的恫吓?什么“举起手来,不准动。敢动一下,老子毙了你。”什么“交待清楚,你干了她几次?每次多少钱?”

什么“照你这嫖娼罪行,至少也得罚款十万,再判刑五年。”云云。

警察会这样讲吗?

他妈的!

这好像是哪本书上的故事嘛?

老板唆使按摩女勾引,然后自己装成警察敲诈?对,就是个故事,我亲眼读过的。没想到,这滑稽而可恶的一幕,今晚在自己身上重演了?

春钱牙齿咬得咯蹦发响。

一肚子的臭气鼓鼓囊囊。

要说呢。

都怪自己从没嫖过女人缺经验,再加上毕竟身为外公和总稽查,就怕被警察铐了进去而身败名裂,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啊!

真给铐了进去?

嗨嗨嗨!

所以,才在假警察的惆吓和催促下,掏钱买平安。

不过,钱不多,加上零钞硬蹦儿,也才二百多块,那假警察居然霉气得直跺脚,吐口水,叫嚷嚷什么:“就这点钱就想开溜?瞎了你老狗日的狗眼。”

好!

正是这句话提醒了老子。

老子顺势把眼一闭。

倒在了小床上。

哈哈,只吓得那小子对姑娘连连说:“我走了,我走了,这老家伙没准儿会死在这儿,事情闹大就麻烦了。你也快溜到乡下躲躲。”拔腿便跑。

咚咚咚咚!

哗啦!

哎哟!

好像他的脑袋瓜子猛撞在了横粱上,顺着楼梯裁了下去?跌死他个小狗日的才好呢,才叫爽哟……

春然呆呆的想着。

终于明白过来。

自己着了道儿。

差点儿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在自己的身份证社保卡什么的,一直放在皮包里,挂在小卧室的衣架上。要真随身带着,那就庆凄惨了。

那小子一上来恫吓后,就搜查自己的全身。

要真被他搜去了?

嗨嗨嗨!

真不敢想像。

现在,春钱平静了下来,他扭头瞅瞅蹲在小卧室的电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乱点,再不不乱看,再也不乱想……

呼——呼!

呼——呼!

呼——呼!

眼皮终于搭拉下来,春钱就这样披着短大衣,脑袋瓜子抵在椅背上睡着了。

可问题是,他从没真正睡去,满脑子都是假警察丑恶的淫笑,此外,就是两只老虎,一样大小,斑斓虎皮,吊睛白额,森森利爪,调皮的在他面前跑来窜去……

第二天春钱出现在总稽查室。

耿天大吃一惊。

“总稽查。

出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春钱不解反问,摸摸自己的脸嘴:“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很可怕吗?”耿天摇头,咕嘟咕噜的。

“脸青面黑。

一脸霉气。

我以为你被条子盯上了呢。”

“你说什么/?什么盯上了?”春钱敏感的瞪起眼睛,抹抹自己颈脖子:“什么条子条子的?你怎么出口这么不吉兆哇?”

耿天吐吐舌头。

警惕的看看外面。

“没事儿!说说玩儿。

总稽查,你范儿足啊,瞧你精神的。哎老英雄,实打实的说,你比我老爸年纪还大,可你的精气神,却远比我爸妈好多了。佩服啊!佩服。”

春钱知道他是改口拍马屁。

可一向自信自己身体的前公交司机。

也更加自信自得。

牛皮不是吹的,快刀是钢的,事出有因,耿天的奉承,多少也是出于事实吧:“少跟我玩嘴皮儿,小耿啊,你今天不出车?”

“待会儿呢。

我要跟老板出去。”

耿天炫耀般扬扬手指头。

对机场方向指指。

“接人。”“接什么人?”门口有人清脆的问:“又是什么大老板?透个信儿嘛。”二人扭过头,人力部长笑吟吟的看着呢,青春,亮丽,朝气勃勃,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春钱不由得拿她和昨晚那高儿姑娘比较。

春钱觉得。

不是我春钱丑恶坠落。

而是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没有人能够拒绝,即便她是个坠落风尘的按摩女……

可是,耿天竟然垂垂眼皮儿:“汪部,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吧?这不属于你管。”“哟哟,顺便问问嘛,又不当真,生什么气啊?”

人力部长嗔怪到。

“你耿天还是我人力部的编制呢。

胳膊肘儿朝外扭?

窝里反呀?”

耿天站起来,抓过桌上的一串钥匙,蟋蟋蟀蟀的摔动着,朝外走:“哪敢?汪部打着我的考勤,要给我小鞋穿咋办?理解理解。”

擦身而过。

顺势紧紧在汪芳胸脯贴贴。

人力部长退退。

吃吃吃的笑起来。

“耿天,又记一笔。血债要用血来还哟。”耿天扬长而去,汪芳顺势进来:“总稽查,被警察揪住的感觉如何呀?”

又是警察?

春钱不快的看看她。

“什么警察?”

“交警啊!时速200迈,总稽查宝刀不老,我看就是耿天这一帮小伙子,真要比,也比不过你。”

人力部长笑嘻嘻的,捏着一大本书藉,春钱瞟到封面上的“心理学·上册”字样。他忽然感到有必要和对方说说好话,拉近拉近关系。

按照公司管理制度。

即便自己这个所谓的总嵇查违纪违规。

对方也有]权利进行调查处理。

“汪部,你对我的提醒,我牢牢记着哩。”

春然讨好般笑着,然后话茬儿一转:“我发现,耿天这小子好像总是与你过不去?需不需要?”嘎然而止。

春钱想,话都递到了你嘴边啦。

只要你吱声,我就帮忙。

可汪芳却答非所问:“耿天么,很不错啊,对公司和董事长都忠心耿耿,是个好司机,更是个好保镖。就是脾气犟得点。不过,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看什么都不顺眼。理解。

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春钱想笑。

我们?

汪芳汪芳!

一朵刚盛开的花朵!

你才多大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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