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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局与套 第1部 第35章 事与愿违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01-20 13:38:43  浏览次数: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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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市委书记的默认,想想芋儿湾的乡亲们,全局咬咬牙,叫来了保安刘队:“人呢?”

“弄回家去了,路上一直昏花着,没气力叫骂了呢。”

全局一拍桌子:“谁让你弄回家?刚才张书记说了啦,人家是老干部,有病治病,有病就住院,你弄回家干什么?”

刘队闷闷的看着全局:“不弄回家,弄回哪里?再说”

“说什么?马上给山上打电话呀,你不明白吗?”

全局更光火了,桌子拍得山响:“我看你这队长不要当了,出了事儿怎样处理,心里一点没谱。”,全局之所以这么批评他,是因为老干局的保安队长,实惠大,风险小,是个人人都想干的肥差事儿。

也不知过去有没有?

反正,现在的各主管局,都设有保安队。

一保本局平安,防防被偷盗扰乱上告什么的;二呢,说白了就是局长本人的私人武装,呼啥干啥,方便得很。

官场就是战场!

一局之长大权在握,难免不受到一些敌视,恶意或攻击什么的。

暗地的,局座可以兵来将堵,水来土淹,或漠然置之,不屑一理。公开的,就麻烦多了。身为局座,你总不可能当着众人,与攻击者或诽谤者对骂对打和对掐吧?

毕竟这是在官场,尊严和面子是唯一。

你大人大量者一笑或高姿态虚怀若谷的一走,获得的同情与赞颂,肯定比你当场还手与对决高得多。

但也总不能让人家当着众人面,指着自已鼻子祖宗三代咒骂个遍呀?

如果真那样,大家又会在底下嘲笑,甚或当着你本人就嗤之以鼻表示轻蔑鄙视。

所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各主管局相续有了保安队。保安队名义是归局办公室管理,实际上自然只听局座一人的。

因此,久而久之,那些对手和政敌们都尝到了苦果,自然也就收敛了许多。

从某个意义上讲,人,就是这样下贱。

侵犯别人或出一大口心底恶气,瞅着自已心中的所谓“仇敌”倒霉,自已最好是平安无事,偷偷溜掉,构成了那些所谓的反对派心里的底线。

正因为如此,几乎各个主管局的保安队长,都是局座亲信,拿着丰厚的待遇,在特辟的办公室里颐指气使,颐养天年。

所以,刘队听后脸色大变:“全局,我的意思是”

全局瞪瞪他:“你的意思是屁!马上给山上打电话,让他们来人找你,一起去把海部给我送上去。”

刘队抱头鼠窜,冲进了自已的保安队办公室。

第二天,全局一进办公室,刘队便来叩门:“全局,那事儿办妥了。”

全局没理他,而是照例坐下拿起文件,报纸和内部动态看看,一面蟋蟋蟀蟀的翻腾着,一面才漫不经心的:“嗯?”

忐忑不安站了十几分钟的刘队,才一一汇报。

未了,讨好的说:“人家葛院问,住多久?我说,起码住一年,敢捣蛋就用强制戒具,关单间。”,全局放了放报纸,露出一张嘲弄的脸孔。

“刘邦哎刘邦,谁给你权利连我的家也当了?这不是篡党夺权吗?”

“?”刘队呆头呆脑,似笑非笑,摸不着头脑。

“你呀,跟了我也有几年了吧?怎么还一点不懂啊?海部是离退休老干部中的典型,老干局对他的态度如何?大家可是试目以待的。

人家有病,且病入膏肓,应该彻底医治,直到真正医好为止。难道老干局这点责任心也没有?这点钱也舍不得花?住一年,你可真想得出。”

刘队转烦为喜,搔搔自已帽檐。

“是忘了呢,白活了。好的,我这就去给葛院打电话。”

全局忙喊住他:“不忙,海部家属怎么说?”,刘队陪笑道:“我正要给局长汇报呢,他的儿子和老伴好像还很高兴。”

想想,又说:“我也听说,海部是真正疯了,在家里要吗闷声不响,不吃不喝,屎尿遍地,还深更半夜唱歌。

要吗扯着儿子和老伴就骂,就打,折腾得本来就不像个家的家,鸡飞狗跳,整日不得安宁。”

全局皱起了眉头:看来,海部真是疯了。

我不过是顺其自然,做了件菩萨心肠事儿,可自已还感到有点儿说不口的愧疚呢。

想想当年侃侃而谈,威风凛凛的组织部长,全局有些伤感。忽然他问:“深更半夜唱歌,他什么歌呢?海部还会唱歌?没听说过呢。”

“‘抬头望见北斗星’,反来复去的就是这一首。”

刘队随口而答,随后纳闷的问:“流行金曲吧?怎么,海部也会唱时髦歌曲?”

全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了,现在这样,你给市委张书记打个电话,把这事儿汇报汇报,然后把汇报结果告诉我,去吧。”

刘队转身离去。

史书记出现在门口。

局党委一把手手里拿着打制好的合同和协议:“全局”,全局站起来:“请进来,史书记,都校对完了呢?”,局党委书记微笑着进来,把手中的合同和协议递给他。

“都字斟句酌的校对了,连一个标点都没漏过,你先看看。”

全局摇摇手:“这就不必了,我那点墨水你还不知道?应付签个字还行,要讲这些舞文弄墨的大事儿,只有你行。”

全局讲的是心里话。

而史书记也毫不客气的笑了。

“是呢,光钻业务不行,得全面发展呢。差之纤毫,失之千里。那沿海地区回来的农民,教训实在太在太深刻。”

“嗯嗯!”全局可不想就这话题深入发挥。

他看看窗外,话茬儿一转:“海部送山上去啦,张书记还一直惦念着呢。”

局党委书记就哦的声:“一上班就听刘队说了,送得好,送得好哇!充分显示了咱老干局关心和爱护离退休干部,急为老干部们所急,想为老干部所想,办事儿的作风和信心。”

然后拎起了话筒:“请找张书记,我是老干局的史籍。”

全局趁势离开,到门外走廊散散步。

宽敞的走廊,走起来楼板有些吱吱作响,在上午的空气中,发出一股霉味儿。整齐排列在二边的各处科室,大家或忙或散的。

几个主要处科室里,人们聚在一块。

时而平静的讨论着什么,时而又争得面红耳赤。

不过,声音都不太大,恰好在办公室里能听见而已。这是老干局工作的特点,整天都围绕着人打交道。全局惬意的东看看,西瞧瞧,没有谁因全局的光临和视察而忐忑不安。

路过后勤处时,郭处喊住了他:“全局,好消息好消息。”

全局缓步走进去,微笑问:“中了五百万?这么高兴?”

郭处是个博彩迷,业余时间全身心研究博彩,据说也曾中过大到五百,小至五块的各种奖项。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在他带领下,后勤处全体干部员工自发每月拿出点钱,交到他手里博彩。

听全局如是说,郭处自我解嘲的笑笑。

“快了快了,到那天,第一个请的就是全局,不醉不罢休呢。是这样的,被国安侵占的那幢单体楼,最近有了新进展。”

“哦,讲讲。”

全局很高兴,同时看看墙上的大挂钟。

现在九点过二十,估计那寻那卫冕十点钟才能赶到,先听听罢。单体楼共八层一万平方米,原先是老干部的产权。

也不知是从哪届头儿起,无条件的借给了国安局办公。

反正这一借,就是近二十年。

当年毫不值钱的单体楼,现在随着逐年走高的房价也水涨船高。据谢秘书算帐说,拿到现在的租房价,八层楼一万多平方米,再不景气每月也有近十万元租金。

如果收回来自已转租出去,老干局现在的二三百号干部职工,每月就可增加三百多块格外收入。

所以,就象那些年中国朝思暮想要收回港澳台一样,历届局长都想把它收归局有。

可是,对方太强大了。

可怜老干局历届局长,都心雄抵万夫,空有梦想,各种方法用尽,最终都一筹莫展。“讲讲,简明扼要。”全局高兴的玩笑道:“我不进来,你就不主动汇报,郭处真是目无领导,占山为王呢。”

郭处当然知道全局是玩笑。

于是灿烂一笑:“卑职有罪,卑职有罪,局座莫忙,容我提纲挈领。”

一番说下来,沸腾的全局,又冷落了半载:“如此强占了我们近二十年,未了还要我们拿出产权书才搬迁?他妈的,这世界还有王法没有?”

单体楼的产权书?真是笑话!

计划经济时代,所有局的房屋,都是国家统一调拨,那时哪来什么房屋产权概念?

更没有所谓的产权证明书了,这事儿,全都在池市市志和老干局局志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呢。现在市场经济了,什么都要证明了。

可这单体楼的产权证明书,经过历届局长奔波,却从没来有办得下来。

因为,相关部门和领导自已本来就模棱两可。

承认历史上是属于老干局,现在呢,也是属于老干局。可是,要重办一纸产权证明书,却没有谁点头同意。全局看看郭处,气愤的说:“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过去是不承认,现在是承认了要产权证明,这不是树上三只狐猴,桠骑四只猴,一共七只猴儿的绕口令吗?”

郭处呐呐道:“不管怎样,总算是承认了,总比不承认要好些吧?”

全局叹叹气,同情的看看他。

心知他也是一片好心,便拍拍他肩膀:“不着急,慢慢来吧。这中国特色的事儿,急不得呢。好,你们忙。”逐退了出来。

想想史书记给其恩师的电话可能打完了,加快脚步往办公室钻。

刘队在后面喊:“全局全局”

他扭过头,刘队笑嘻嘻的凑上来:“那事儿办了,张书记高兴呢。”“哦!”全局克制着自已的兴奋,淡淡问:“怎么讲?”

“张书记说我们闻风而动,充分显示了”

“说紧要的,说紧要的。”全局斜睨着部下,似笑非笑。

刘队一楞,换口道:“张书记说,一定支持老干局的工作,请全局放心。”,全局笑笑:“好,算你立了一功,去吧。”

刘队却掏出了一张单据,期期艾艾的递过来:“全局,这字儿你给签了。”

“什么玩意儿?不是每周四下午统一报帐么?”

全局斜睨斜睨,仍接过来看看:“市外出差,八人,每人误餐补贴25。”,他瞅瞅刘队,想说什么,终没说出来,就着自已膝盖签了字,一下扔给他。

“鬼心眼儿多多!刘队刘队,人家都说练功之人,豁然大量,拿得起,放得下。可我怎么觉得你,尽是些钻牛角尖儿呢。”

刘队接了单据,看看,细细折好放进制服兜。

然后抱抱双手:“全局,请谅解,辛辛苦苦一个月,只有二千多大洋,要活啊!”

全局一下捏紧拳头,窜上去:“我把你”,一眼看到几个员工拿着文件走来,即停下,厌恶的挥挥手:“滚吧,真不害臊。”

全局当然清楚,刘队的工资虽然表面上是只有二千六七百块,可每月的队长补贴,误餐补贴,出差补贴什么的,加起来与工资持平。

一个局保安队长,每月近五千块钱的收入,你还想咋的?

回到办公室,史书记正笑呵呵的等他呢。

“打完了?”“张书记表扬你呢,全局,这可不简单。”史书记奉承道:“一个厅局级,能得到日理万机的市委书记,亲口表扬,不简单呢。”

全局笑笑:“谢谢!”

一面在心里说:空头支票能当饭吃?

看看“二十年”能不能兑现吧?他早想过,毕竟是市委书记,如果马老搞不定林地,自已就请张书记出面,借他打压林老六同意。

现任的市委书记啊,再怎么着,也总比自已这区区老干局局长要好些吧?

史书记看看墙上。

问:“没错,是说的今上午吧?”,全局站着,双手一伸一伸的做着扩胸运动:“嗯哪,还早呢。我估计二百公里,一早出发,十点前能到。”

“那是,不过,老伙计,我们有个主要问题,还没有商量敲定呢。”

全局一楞。

首先是局党委书记换了称呼,由公事公办的“全局”,变成了亲妮得可疑的“老伙计”;然后是“重要问题”?这很让全局感到可疑。

对了,关于谁出任联营公司总经理和董事长这个重要问题,是没有商量敲定。

可避而不谈终不是办法,丑媳妇终要见公婆呢。

全局停了下来,坐在自已位上,同时指指靠窗的单人沙发:“对,是还没来得及商量,史书记,你请坐呢。”

简单的说,局长室的沙发有三套。

靠墙头的大沙发,是平级或部属们谈工作的必坐处。

进门右手的单座沙发,一般是全局在室内散步考虑事情时,休息的地方;靠窗的单人沙发呢,则是至朋好友或上级领导视察时,休息的尊贵座。

现在全局请自已坐尊贵座,史书记心里一阵轻松。

随即几步跨过去,一屁股坐下。

然后右脚往左腿上一压,以一个标准的二郎腿姿势,朝向正对面的全局。全局呢,早屁股一压,脚步一点,不起身就着大转椅一旋,旋过来面对着局党委书记。

全局的眉梢上挂着明亮阳光:“谈谈你的意见吧,开诚布公,我洗耳恭听。”

看来,史书记也经过深思熟虑。

居然毫不客气,侃侃而谈:“我捉摸着,全局你呢,领导老干局的全盘工作,够得忙活。联营公司的事儿,我就多干点具体的事务,替你分分忧。反正这思想教育工作,可有可”

他骤然住嘴,发现自已不慎抖出了心里真正的想法。

顿顿,再说:“反正这思想教育工作,也不是在一时一地。眼下,最重要是,把联营公司盘活,做大,为全局职工谋点福利,不是吗?”

全局点点头:“对的!”

史书记舔舔自已嘴巴,窗口明亮的阳光已有些灼热,映照得他眼睛微微眯缝。

“我看,这个总经理,是不是由我担任;全局你呢,把关全局,担任董事长要职当仁不让。这二个关键职务定下,其余就好办了。”

说罢,局党委书记仿佛松了一口气。貌似轻松,却紧张的盯住全局。

总经理和董事长谁更重要?这个不言而喻。

昨晚回去后,舒部还有几个处科一齐来到他家闲谈。这是他们的保留节日,一般当局里有什么值得重视的事情,拥护局党委书记的兄弟姐妹们,便自发到史书记家中闲谈。

久而久之,便习惯成自然。

书记夫人替大家泡上竹叶青,端上几碟解闷的瓜子,坚果,便忙自已的事儿。

舒部先小心翼翼的,把一堆自已剥了很久的葵花子儿,给兄弟姐妹们一人拈几颗,然后再给主人全部拈上倒在他掌心,自个儿双手拍拍。

“这没说的,董事长管大事儿,管联营公司发展方向;总经理管具体事务,实际运作,管钱财管人事儿。所以,我赞成史书记出任联营公司的总经理。”

兄弟姐妹们都点头称是。

而史书记却故作高深,笑笑,又伸伸懒腰。

“如果要我选,我宁愿当董事长。”停停,他看看自已的拥护者:“宁为鸡头,不作凤尾么!再说,全码也就那二下子。初通文墨,虎头蛇尾,保守短视。这老干局的工作,大家是看到起的。如果联营公司再交给他,我看凶多吉少呢。”

局后勤郭处就赞叹:“史书记拳拳报局之心,此情可问青天日月。”

局宣传蔡科也感叹:“史公历来看人有神助,但愿联营公司不要再出现,由全码一人说了算的局面,则余下浩荡诸君三生有幸了。”

舒部又从碟子里抓起一小把葵花子儿,低下头,细细剥着。

一面扫扫二人,再看看局党委书记。

“感叹和赞颂,有时是毒药。我觉得,很简单,一句话,史书记当总经理就行了。史总当家,大家才放心。不要当那个董事长,谨防被人架空。”

叩!叩叩!

他小心将葵花子儿放进自已嘴巴咬咬,然后,轻轻剥壳。每剥出一颗,便兴奋的堆在自已桌前,一副极有成就感乐陶陶的模样。

局组织部长就喜欢叩剥和堆砌葵花子儿玩,真是个奇怪的嗜好。

“有个问题,我觉得要注意。”

局市场焦副科,慢腾腾的拈起自已掌心里的葵花子儿,扔一颗在嘴巴,津津有味的咀嚼着:“不论是当总经理,还是当董事长,都得要有签字权。全码这人貌似豁达,实则心眼儿最小。谨防他来个限额报销。到那时,当什么都没意思。”

局党委书记注意的看看他,点点头。

“小焦的提议有道理,对全码的看法真是入木三分。谢谢,放心,我会注意的。”

一直没说话的局计生委崔主任,慢慢腾腾的说话了。

“都好,都可以!史书记无论做什么,肯定都比全局出色,这点我深信不疑。不过,”崔主任笑笑,也不绕弯子:“以后,我们有什么困难之处失到史书记,你可不能打官腔呢。”

舒部没抬头,却一口接上:“对对,还是计生委想得周全。当了总经理,可不能忘了兄弟姐妹们。自古水可载舟,水亦可覆舟,史总不要忘记了。”

局党委书记就像呵斥自已儿子一样,呵斥局组织部长。

“还要你给提醒?真是没大没小。哎,郭处,蔡科,崔主,周处,你们喝茶,喝茶,剥坚果呢。这竹叶青不错,新上市乡下拿来的,等会儿大家一人拎点回家尝尝。”……

现在,果然不出所料。

全码听了自已的话,居然一时不好表态?

正说明了这只老狐狸早在自个儿的脑袋中,不知前前后后盘算了多少回?结果,终不好选择了。是的,即是老干局和三方的联营公司,你全局就不可能把我堂堂正正的局党委书记摔开。

当总经理也罢,当董事长也罢,反正二者必居其一。

你全局总不能二者都兼吧?

对于史书记的心思,全局自已洞若观火,一清二楚。是的,自已不能董事长总经理一身兼,主要原因是瓜田李下。

联营公司一开始就开诚布公,是为全老干局谋福利。

即谋福利,必然和经济紧紧连在一起没,甩也甩不掉的啦。

这可不是美差事儿,全局浩浩荡荡三百余众,都站在干坡上,操起双手,睁大眼睛把你盯住着。你做得再好,也有不足。

你再无私,也有人暗地议论。

对付老干局的日常工作和人事,我就够操心的;再弄一条绳索自个儿套,这又何必呢?不过,对于局党委书记和躲藏在他背后一干人而言,全局深知都不是善辈。

因此,委职可以,便必须加以限制。

所以,当史书记抛出自已内心想法后,全局故作沉吟,朝老搭裆看去。

局党委书记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尴尬一笑:“全局,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你的意思呢?”全局的眼光,滑过史书记虚假的微笑,扫向墙上的大挂钟。

他有些焦急:怎么回事儿?十点过十分啦,卫冕还没到?

他又看看半虚掩的办公室大门,想想一早对谢秘书的叮嘱,有些七上八下的。

没说的,尽职尽责的小谢秘书,一定稳稳的坐在门口,瞟着电梯方向;一定紧紧的守着电话机,和自已一样期盼着那声:“我找全局长”的话声,盎然响起。

可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全局闭闭眼睛。

然后睁开说:“我看史书记,你就兼任总经理吧;我呢,我也兼个董事长。不过,得有个约法三章。”,他笑呵呵的看着老搭裆。

“你这个总经理,负责联营公司的具体运作,签字权限嘛,”

他故意沉吟,猫捉老鼠般兜着圈子,欣赏着局党委书记急不可耐的堪态:“还是老规矩吧,五百块以下你签字报销,行不行啊?”

史书记咬住了自个儿的嘴唇,一时恨得牙痒痒。

他娘的,五百块以下我签字报销?五百块能干些什么事儿?并且是以下。

但脸上露出笑容,豁达的往沙发背一靠:“行啊,多谢信任。”,他很清楚,如果自已表示反对或不乐意,全码一样视若无睹,自取其辱,没用!

如果自已摔手不干,全码正巴心不得。

真由他一人兼了总经理和董事长,那自已将后悔莫及。

唉,不可能把我摔开一个人独裁?那本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呢。行!没事儿,咱就先干着,五百就五百,总比一无所有好呢。

再说了,你有七算,我有八算。

五百?哼哼,咱就象你上次外出时一样,多少个99块9的报帐,早抵冲了一百块的签字权限。

全局正想说什么,叩!叩叩!有人敲门。“请进”全局满面青风,朗声而叫;而史书记则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已的脸孔笑得自然和纯真,迎接第一个合作者的到来。

“请,请进!”全局欢叫着,站起来,朝向门外。

心里说,你这个卫冕呀,怎么姗姗来迟啦?

堵车啦?抛锚啦?抽筋啦?还是在路上边玩儿边走?不管怎样,总算来啦,这是好事儿啊!身影闪了进来,银白的头发,笔挺的腰板,标准的军人走姿:“全局,是我。”

“哦,马老,是你呢。”

全局有些泄气,却竭力控制着自已,失望的脸上挤满笑容:“请坐,快请坐。这么快就转来,想必事情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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