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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2部 第140章 民心医院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2-11-10 13:50:48  浏览次数: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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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302三条街正中位,蹲着幢三层楼的小楼房。这是一条仅次于景观大道的主干道,几乎与景观大道比翼双飞,一直通到最前面的大十字路口。

前面说过,K市的繁华闹市中心,是以大十字路口方圆十里内为界。在这方圆十里之间,几乎集中了K市的各主管局,各权力部门、商业大厦、高档住宅区、大型超市、酒店和学校。

这条主干道呢,恰好在K市的繁华闹市区与普通居区和污染超规的工业区等联界之中。和全中国所有的地级市布局一样,这临界照例是不上不下,不偏不倚,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

虽说也算是主干道,可因王气东移,繁华西去。其建筑自然也就低了好几个档次。沿街左面一色二三层小楼,朴朴素素,毫无特色。右面一色简陋平房,平平常常,人来人往。可你若真认为这主干道徒有虚名,不过是以前小县城机耕道的延伸,那就大错特错了。

白天,这儿右面紧挨着的全是饭馆,旅店等等。

饭馆呢?是那种市井凡民花上二三十元,就能吃得舒舒服服的平民小饭馆。

旅店呢?是那种只要你保证自己不是坏人,或者解释自己丢了身份证,就可以缴钱入住的平民小旅店。

其它的小杂货铺,小超市,小便利店,小网吧,修鞋,补锅什么的,应有尽有,怎么方便怎样来……

即便是你心血来潮,拎着条掉扣,绽线的旧牛仔裤舍不得扔掉,想找在别处早己消失了的缝纫店,也没问题。只管顺着右面慢腾腾走去就行。

那么左面呢?

一式的二三层小楼房房前的招牌上,都赫然标明“××美容店”“ ××××国际美发厅”“ ×××颜面培养中心”云云。暮霭一罩。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简言之,按摩一条街。

这幢三屋小楼房,就毫不起眼的蹲在左面正中。楼下四进四出的大门一侧,挂着“×市民心医院”大木牌。门口二侧,永远站着二个身披红缎,满面笑靥的小护士。红缎上。分别有凸出的黄字醒目。

“民心医院,你就诊治病的首选!”

“民心为心,高贵不贵!”

进得大门,是挂号室和收费处,迎面雪白的墙头上,贴着就医示意图,各种药品及住院收费标准,各种证照,获奖证书和医师的相片,名字,职称等等。待你看个仔细明白,温柔敦厚的导医小姐,就会对你嫣然一笑,微微一鞠躬。

“您好!需要我帮助吗?”

如果你是个有心人,你就会发现,这么漫长和热闹的主干道上,是医院的居然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还有更令你振奋的,墙上明码标价的各种药品费和住院费,比正规的国家医院和别处的民营医院,相对便宜……

当然,便宜无好货!特别是治病这档事儿,谁也不怨得。可谁也不能一辈子不生病啊!

因此,面对无法忍耐的病痛和生死折磨,许多人宁愿花大钱进高档医院,吃有用药品早日痊愈,也不愿节约贪图那么点便宜。

但是呢,你只要认真看看,天天在这民心医院进进出出,几乎从来没有断过的人们,你就会明白。便宜无好货的法则,也有失准的时候。

咣咣当!咣咣当!咣当咣当咣咣当!四五个老人敲锣打鼓的从街那头过来,一直敲进了民心医院。

看来,二个小护士与这几个老人是老熟人。老人们还没进门,二小护士就迎着微微一鞠躬。然后笑问到。“大伯!好些没有啊?”为首的老人也笑到回答:“好了好了,正高兴呢,吕院在不?”导购小姐笑眯眯的迎上来:“在呢,三楼院长办。哎大伯,救死扶伤是我们医院的神圣职责,用不着敲锣打鼓的。”

大伯点点头,手一扬,不知何时多了挂鲜红绸旗。但见其标准尺量的绸旗正中,龙飞凤舞的镶着“民心得心,济世圣手。”八个大字,下垂鲜红的流苏缕缕。在微风的吹抚下,轻轻颤动,宛若一挂流落的红瀑布。

咣咣当!咣咣当!咣当咣当咣咣当!老人们顺着木梯敲上去了,而就医的人们仿佛司空见惯,谁也没特别留意驻足,只是含笑让开,顾着自己的繁忙。三楼走廊尽头,是院长办公室。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年轻女孩儿,正和新加盟的老医师促膝谈心,听到敲锣打鼓声,老医师有些惊异。本该肃静的住院部,哪来的吵闹声响?

女孩儿看出了老医师心思,无可奈何笑笑:“常有的事儿,挡也挡不住,你马上就会明白的。”

住院部其实也就是十几间,仅供二人留查的观察室。久而久之,有的老病人自己要求暂住在这儿,治疗和吃药都方便,仁慈心肠的女孩儿也就同意了。可住院部不管饭,一旦发现病人有病势加重的危险,就得火速转送设备设施更齐全,医疗水平更高,具有真正住院部的大医院救治。

老人们进了院长办,见了年轻女孩儿就直称“吕院长”,一番真诚感人的感谢后,留下红绸旗又齐齐退出。

送他们回来,吕院见老医师正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红绸旗,嫣然一笑。

“张医生,现在你明白了吧,挡不住呵。民心可贵!贵比黄金,这可是我们民心医院扎根立足的沃土。”

老医师频频点头。“老人不会作秀和撒谎,以一斑而窥全豹,看来民心医院的确有独到之处。”

女孩儿昂头大笑。

“哈!那你还犹豫不决什么?签字啊!”老医师有些尴尬的咧咧嘴巴:“吕院长,我在军队多年,毕竟…”

“有点害怕上当?哈!我说过你请放心,你就请放心么。”

吕院走过来,坐在椅上,再向对方含笑示意请坐。

老医师坐回了沙发,双手拘束地交叉着轻放在自己的下腹部上,看着对方。女院长也微笑着注视着他。

“张医生!我说过,我们是民营医院,没有国有医院那么多的清规戒律和条条框框.合则合,坐班看病,照规付钱。走则走,依然是同行朋友。挂在我这儿的医师很多,大家都遵守这不成文的规矩,从没出过错。比如××,主任医师,擅长胸内科;比如×××,硕士生导师,是南中国著名的脑科专家;再如××××;原302的第一任院长,擅长妇科和疑难病症的治逾……”

其实,不用对方细数,张医师早以军人训练有素的机警和细心,打听了个清清楚楚。女院长说的那些同行,他都知道。有的,还是他同学和同门师弟。张医师是驻军陆军某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是人民军队自己培养的医务人才。可是年逾花甲的张医师,最近却遇上了一件极其棘手的事儿。远在北方乡下的前妻,意外找上了门。

原来身体强壮勤劳的前妻,因为一场大病,身体完全垮掉,丧失了劳动力,又因为离婚后没有再找,这就完全断绝了经济来源和生活依靠……

毕竟曾挽手走过一段艰辛岁月,张医师当即安排她住下治病,并承诺付担她的生活。

可是这事儿却遭到了自己现在妻儿的一致强烈反对。

无奈之下,张医师只好把前妻重新送回北方乡下,答应每月按时寄出生活费,为前妻养老送终云云。

但是,承诺是要钱的。军队医院每月的收入,妻子一清二楚,自己不可能从中挤出。思来想去,唯一办法。就是利用空余时间和自己的一技之长,在外面坐班。

虽是军人,可他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与自己同资历,同医术的某某医师,是医治烧伤享有盛名的医学权威。还有某某医师,以内外科兼修为特长,曾获得全军医学创新奖。这二个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因种种原因与K市国有大医院合作,也就是在贵宾室坐班。可疲于奔命的半年下来,累得疲惫不堪,却只拿到了原签合同总额的三分之一…

地方不比军队,花样百出,骗局多多,这就不得不令人万分小心。自己颇具苦心的探访和筛选,才最终选定了这家。有口皆碑的民心医院,张医师早就暗地了解清楚。民心虽然是民营医院,且规模不太大。可医院重信用,守合同,收费比同行便宜几个百分点,用药真实,挂在这儿坐班或跑班的医师,不论男女老幼,该每月结账的就每月结帐,从没有过拖欠。

女院长就是老板,姓吕单一个蓉,人称吕院。吕院本是辞职小护士,因而,格外体恤平民百姓,仁慈心肠,很得患者的拥戴。刚才那敲锣打鼓的送红绸旗老人,其实只是这民心医院日常生活中普普通通的一幕。

电话响了,院长轻轻抓起。

“嗯!是我。您好,×局,请说,哦,嗯,哦,好,专治妇科的,行!请她来吧,问导购小姐说找我就行。好,再见!”

放下话筒,闪眼瞧过去,见张医师抓过合同书。认真签了字,再细细看看,然后轻轻推过来。

逐玩笑到:“张医师,地方不比军队,不怕我骗你吗?”老军人一怔:“这?”

“哈!”毕竟是年轻女人,女院长笑弯了腰。青春的笑声,少妇的妩媚,竟然让不拘言笑的老军医,有些茫然失措。

尔后,女院长拈起合同瞧瞧,郑重的放进抽屉,站起来伸出右手:“合作愉快!请明天开始吧。”老军医握住她的手,仍然迷惑不解的看着她。

“可你刚说什么骗不骗的?”“哈!”女院长又想笑,可强忍住了。“张医师,入乡随俗,慢慢你会习惯的,请吧。”

把他送了出去,目送穿便服的老军医慢慢下了楼,女院长又习惯成自然,一间间的顺着观察室看过去。没等她看完,一个司机模样的小伙子冲了上来。小伙子身手敏捷,软底的球鞋跑在木楼梯上,居然没有半点音响:“吕院!”“哦回来啦,到办公室等我。”女院长又从容不迫的一间间看过来,引起病人们一歇歇的亲切招呼。

“吕院长!”

“吕院长,你好像比昨天更漂亮啦。美女哦。”

“吕院,这是我今天介绍来的病人。妹儿,这就是吕院长,好人啊!”

回了院长办,小伙子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她进门,立即蹦了起来:“吕后,真给你老人家说准了,那姓莫的妞儿,”

女院长皱皱眉,朝大开着的房门瞟瞟。

“嗯?”小伙子哦的声,忙窜上去紧巴巴关了门,再屁颠屁颠地凑到己坐在椅上的女院长身边。

“那姓莫的妞儿,这次是不当婊子要当医生啦。”女院长眼里闪出一抹凶光,左手向上一搭,托着自己粉腮。“说清楚一点,别像个叽叽喳喳娘儿们。”

离民心医院几十米远的地方,一间叫做“××××国际美容美发中心”的按摩院,这二天突然关门闭户,即或到了黄金时间的晚上,也依然黑灯熄火,平时那些花枝招展的“美容美发小姐”们,突然不知了去向。

这间“××××国际美容美发中心”其老板是广东人,老板娘姓莫,生得和自己老公,就如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瘦中个儿,额角突出,脸颊凹陷,皮肤幽黑,反映机敏,恍若二只公猴母精,是典型的沿海东南亚人种相。0

三十开外的莫老板娘自己不接客,可手下养着十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容美发小姐”,个个手艺精湛,风骚迷人,勾人夺魂,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消魂处。

据说这家老板和K市上层关系密切,在好几次警方的扫黄打非大行动中,事先都得到了消息而毫发无损,加上莫老板娘管教有方,调教有余,其生意一直顺风顺水,找了不少的皮肉钱。

就是这么一间,有着狗屎发财运的“××××国际美容美发中心”突然异动,这就引起了吕院长的高度注意。

吕院长原是K市×国有医院的护士,在那儿足足呆了三年,然后自动辞职,自筹资金办起了这家“民心医院”

女院长吕蓉,天生丽质,高挑个儿,性格风风火火却又妩媚多情,经营有方,做人周到,普结善缘,因而人缘极好,颇具转运。

不到二年时间,民心医院在K市民营医院中,异军突出,令众人刮目相看。因此,吕院长又被江湖中人称为“吕后”

这条闻名K市的主干道,因为几乎集中了K市的“美容美发精英”是名符其实的情一条街,白天就不说啦。进入夜晚,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煦煦壤壤,摩肩接踵。大多是慕名而来的寻欢客。这就产生了一个重大问题,在严禁黄赌毒的社会主义中国,此街的存在,莫非真是天方夜谭?可事实上,却远非如此。

警方从来没停止过,对此类“美容美发精英”们的扫荡和打击,多次对此街进行取缔和封闭。可和绝大多数同类情况的地区一样,却总是打而不死,死灰复燃,个中奥秘就不必细诉了。

不过,在警方连续不断的沉重打击下,原来那种“美容美发精英”们,浓妆艳抹,坦胸露脐,倚门卖笑,当街拉客的丑恶现象,是看不到了。

现在你到这儿来,看到的,只是一间间朴实无华的小楼房。白天晚上,老板娘和真正的技师,都规规矩矩,明正言顺的为客理发,洗漱。可只要你是江湖中人,就会明白,在里间和楼上,有着无数个花枝招展的按摩女,只要你递个眼色,或者随便问一句,一切稳稳当当,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包你乖兴而来,满意而去。

这种“美容美发精英”与公务在身警方的博弈产生的奇妙结果,在一个临界点上,找到了微妙的平衡,双方都能接受。

当然,也还有一些不懂事,做事越界的“美容美发精英”,警方时不时出动人马,扫荡打击,威慑重压,凯旋而归,成为一景。

据吕后自己说,从国营医院出来后,她原先是准备在这儿仿照“美容美发精英”们,开一个“环球美容美发培训班”,利用自身和姐妹们的天生资源,自信没有多大问题,是自己老公提醒了她。于是,欣然转项,开起了这家民心医院。

吕院长一开始态度就很明确,这条街除了自己,不能再有别的医院,进行同业竞争。她想到也就做到,因此,那姓莫的妞儿想干什么?吕后一清二楚。

“你又是怎么打听到的?”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小伙子,粉颈直立,玉胸高耸。

小伙子知趣的退后几步,重新跌坐在沙发上。

“这还不容易,色诱呗。找几个妞儿下手,一问,什么都清楚了。”“嗯?”吕后眼光一闪,逼向小伙子白哲的脸孔。

“嗯,浪费时间?”

小伙子感到了威慑,立时坐正身子,侃侃道来。

“……据说姓莫的后台,是市卫生局冬局,冬局己接受了她的申请,正在审核呢。”“冬局?那个老色鬼,好!继续说。”“莫妞儿拟将就把这间按摩院,改成医院,小妞儿们呢,进行培训,然后全部聘为护士或后勤。医生呢,也联系了好几个退休的老医师,其余的仿照我们的做法,从各社会医院挖人临时坐班。”

吕后冷笑到:“不做婊子当医生,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莫玷污了医业圣地哟!这块肉,她吃得下吗?对了,取个什么名儿?”

“心民医院!”小伙子挺挺胸铺。强调到:“民心的‘心’,人民的‘民’。”

“浑水摸鱼!揩油发财!想得倒美。”

吕后连连冷笑:“事情进行到了什么地步?”“装修的下周一进场改装,妞儿们正在院里闭院培训。姓莫的三天两头催着冬局,说是时间就是金钱,要冬局深圳速度,特事特办。”

“好!明白了,办得不错。”吕院夸奖到。

“娃娃呀,跟我们几年,锻炼出来啦。这样吧,”她把刚才那张医师签的合同,从桌上缓缓推过来:“抽空去查查,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还有,×局推荐了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说是学的妇科,也一同去查查,待会儿把地址相片给你。我就捉摸着,包不定这个所谓的女大学生,也像上次一样,是×局的又一个小情人,这个老色鬼,刨着碗里,瞅着锅里,还瞧着锅外,吃一拈二看三,黑白通吃呢。”

“好的。吕后,还有事情没?”“嗯,”她瞧瞧对方,沉吟着,话锋一转:“你李哥那儿怎样啦?”

娃娃骨碌碌转着眼珠子,想想到。

“哦!听说林市长在302治囊胃炎,全麻时麻药不起作用,痛得大声惨叫,大家都在笑呢。”

吕院皱起了眉头:“这李好是怎么搞的?市长嘛,怎么给的药?见到你李哥没有?”“见到了,药品也拿回来了,交给了美女。”

“嗯!办得好。不过,娃娃,你是李哥的结拜兄弟,我可是对你轻重都说。有件事儿,嫂子得提醒提醒你呢。”

小伙子有些紧张:“嫂子,不,吕后,你说吧,我做得不对,改正就是。李哥和嫂子你对我恩重如山,娃娃一辈子都牢记着哩。”

吕院长点点头。“这点我深信不疑。我听说,你和美女上班时间,公开在药房里亲亲爱爱的?”

小伙子急了,一下站起来,中等却十分壮实的身子晃晃,急不可待的争辩到。“吕后,一定是小芳那小婊的乱说。美女是你的干妹妹,药房又是你亲自宣布的,严禁任何人进出的禁地,我娃娃吃了豹子胆,敢不听你和李哥的话?”

吕院长眼睛眯缝眯缝,冷冷的盯住对方。“玫瑰虽美,却带刺扎手,还是不惹的好。那徐徐的魂儿,都还没散呢。当然我也理解。三十出头的男人,血气方刚,燥动不安。可这街上那么多妞儿,要发泄还不容易?哎娃娃,只要你自己注意影响,我从没制止过你吧?”

娃娃忙乱的点头。“嫂子待我恩重如山。娃娃不敢。”

“好!娃娃,一家人不说二家话。你也知道,我们得走正道,赚正钱,才能长期存在,稳赚不赔。”娃娃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要是像那些什么美容美发精英,早完蛋了哩。”

“嗯!明白这个理儿就好。”吕院长指指门外。走廊里传来浓郁的药味儿,器械的叮当,病人的呻吟和护士的说话声。

“这些,就是人民币,美元,英镑和女人。大家之所以跟着我们活得还可以,就是全靠了它们。所以,得遵守医院管理制度,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儿,才能秩序井然,有条不乱,明白没有哇?”

“明白了!真是明白哩。”娃娃恭恭敬敬笔直的站着。

“以后,没有嫂子和李哥的充许,我再也不进药房哩。”

吕院笑笑,真是娃娃!刚才还争辩怪人家小芳来着呢。可是,吕院是十分信赖这个娃娃的,在她眼里,娃娃就真是自己的亲兄弟。不!甚至比亲兄弟还亲。

那是在吕蓉还在国营医院护士时,一天深夜下了对班,吕院惦记着卧病在床的老公,不顾危险匆忙赶回。从医院回家,要路过一条必经的烟雨小巷。不过仅仅一二百米长的小巷,是回家的最佳捷径。要不,就得花上大半个钟头,穿过二条大街才行。夜深人静,冬雨淋沥,小巷空无一人,一盏明亮的路灯,高挑在半空把雨巷映得清清楚楚,清楚得那玲珑的小雨点儿,在碎石路面溅起的晶莹剔透碎片儿,都活龙活现,栩栩如生。

在中学时代就喜欢舞文弄墨的吕院,一咬牙,战战兢兢的踏了进去。为了给自己壮胆,居然大声吟诵起了《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可是,结着愁怨的姑娘没逢着。小说里的情节,却如实发生了。一双有力的大手,猛然捂住她嘴巴,狠狠地把她拖进了黑暗。在短暂的惊慌和害怕后,生性倔犟的吕院开始了激烈反抗。穷困家庭自小生存的磨炼,让她具有一般少女所缺乏的身体素质。

一时,竟然让二个蒙面歹徒奈何不得。这时,只听得一个歹徒怒到。

“妈的。倒霉,遇到了个不要命的?嚓了算啦。”

她立刻感到自己颈脖子凉嗖嗖的,像架上了一面锋利的刀刃。另一个却说:“莫忙,这妞儿好像我认识,让我看看。”

一只手,强行搬起她脸孔朝上仰仰,随即一松手。

“算了,这妞儿的老公是我朋友。”

那人却震怒到。“转了大半夜,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你花痴啊?”“放!说那么多屁话干嘛?你多久也成了官儿?”

就这样,吕院和娃娃认识了。娃娃姓什么?是哪里人?多大?云云云云。吕院和老公一概不知。只是通过好几次明里暗地考查,认为他忠诚可靠,做事踏实,且下得了手。

于是,民心医院成立之时,娃娃便成了吕院的在册员工。平时工作是司机兼做俩口子的私人保镖。至于这个娃娃,为何是吕院老公的朋友?就连她老公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啦,你去吧,把美女给我叫上来。”

几分钟后,一个高挑个儿的年轻姑娘,来到了三楼院长办。

姑娘的确称得上美女,与同样高挑个儿的吕院站在一起,好比精明干练的凤姐和常有戚戚的黛玉。

吕院搂搂她:“药品都放好了?”

“都放好了。”美女点头,撒娇般撅撅嘴唇。“又要清理归类,又要拿药,人家累坏了哦。”

“好啦好啦,小芳休息么,姐只相信你俩啊!”吕院一歪头,脚背把大门踢关上,然后如饥如渴的抱住了她。

“宝贝!我可想你想坏了。你想我不啊?”美女开始了喘息。

“我才不想呢。我想李哥,他有那好用的玩意儿呢,你没有。”

吕院紧紧抱住她,也喘息到:“我有情啊,还不够吗?”“哄我哦,你爱的是小芳。”“胡说,我爱的是你。啊,你这个狐狸精。”

十几分钟后,吕院推开了她,先帮对方理理鬓角,然后自己捋着浓密的黑发,退回椅子坐下。一面朝房门呶呶嘴:“打开,半掩着。”

美女就把门拉开一半,自己也退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干姐姐,不待对方提问,便先自说起来:“李哥这次送回的药品很齐全,就麻药少了点,全麻用药如乙醚、芬太尼;局麻用药如利多卡因、丁卡因等,都只有几支。”

“302出了点小事儿,冯院正追查呢,先放放。”“还有,人工宫时所用的麻醉药品,只剩几支了。”

她歪起脑袋瓜子想想:“还剩八支吧,姐啊你看怎么办?”吕院哭笑不得的瞧着她:“还边清理边拿药呢,你负责管理药品,到底剩了几支?七支还是八支?”

“七支吧,七支!我想起来了,确实是七支。”干妹妹肯定地回答。

“进入秋季,宫和做人流的就多了起来,没药不行哦。”“嗯,我知道了。”吕院满意的看看她:“姐让你管药品,就像国营大医院的财务部一样,直接管的就是纯利润么,姐和你哥都瞧着你呢。”

“这我知道。”干妹妹高兴起来。药房就二人,一个是自己,一个小芳姑娘。上张贴的药房管理制度写明了的。自己是组长,风骚的小芳只是组员,自己每月奖金多出对方2元,干姐姐是信任自己的。

“姐放心,有我,没事儿。”

吕院笑笑。这二个尤物,是自己特地登报公开招聘的待业女青年。

当然,即是公开招聘,所有证件,来历,学历,技级等级等,得一清二楚,报送市卫生局备案留存的,这和娃娃完全不一样。医院良好的口碑,中偏上的工资奖金和福利待遇,加上吕院无师自通,内外有别,颇具人情味的特殊管理,特别是吕院端庄雍华的气质,很快就从感情和肉体上,彻底征服了二人。

此刻,她高雅的微笑着,品味着干妹妹的美色。吕院真是觉得自己聪明能干,这二个尤物,即满足了自己的生理需要,还成了自己控制老公的法码,更成了自己游弋于官员之间所向无敌的利器。

她当然知道这二个尤物,时常为自己争风吃醋。这不更好么?相互监督,互相竞争。共同为自己服务,堵住内外勾结的监守自盗,正是管理要素之一啊!

“姐,嗯,姐,嗯,”干妹妹开始吭吭气气的。吕院就略带了责备口吻:“又没钱啦?”“嗯,我看中了一条背带裙,粉红镶绿,嗯,才上市的港货,嗯,”吕院瘪瘪嘴巴。“别那么没出息。你每月工资加奖金三千多块,是不是又提前当了月光族?”干妹妹没回答,只是傻笑。

吕院话锋一转:“上次冬局那录像好像没弄成?”“没有!这老家伙鬼着呢,横竖不准我用手机。”“晚上你再去找他,必须想办法搞到手,明白不?”

可干妹妹面有难色。“姐!你知道,这老色鬼变态呢,真让人受不了。”

“这我知道,这些中年男个个如此,见了年轻姑娘就丑态百出。忍忍,闭闭眼,不就过去啦?”吕院不紧不慢的劝到。“姐可全靠你呢。”

干妹妹仍嘟着可爱的小嘴巴。“每次都是我,这次让小芳去嘛。”

吕院在桌上不轻不重的一拍:“真是恨铁不成钢么,小芳只能对付那些处呀科的,市卫生局局长这样的重量级,她哪行?”

说罢,拉开抽屉,摔出一迭百元大钞。“你那港式背带裙,二千块够了吧?不够自己添。”

干妹妹点点头,然后走拢,双手一伸,熟稔的抓起钞票:“还是老规矩哦。”“屁话!”吕院亲妮的骂到:“你六我四,哪次亏得了你?你呀,就是个狐狸精加钱迷。好!出去吧。别忘啦晚上把手机开着,完事立即告之。”

“嗯!”美女揣好钱便转身,不防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娇滴滴的叫到:“哎哟!像堵砖墙,撞死我啦。”吕院探头一瞅,笑了:“进来也不说一声,你捉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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