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晚半点钟后,娃娃带着美女叩门而入,这让李好和吕院都十分高兴。吕院搂过美女,问东问西的。李好扔过去一包软盖“红河”,这让娃娃喜不胜禁。这种含微量可卡因的长杆儿烟卷,市场价近四千块一包,而且是限量版的十支装,有钱也买不到,真正是俏货呢。
“到处看看,盯着点儿。”李好叮嘱到。
“新来的二个坐班医师,今晚值班。”
“嗯。”娃娃拉上门出去了。
美女这才从小坤包里掏出手机,递给了吕院:“姐,全在里面,费了我好大的劲儿哦。”吕院点头:“姐知道,辛苦你了。”一面嗒地弹开粉色的机盖,熟练的翻看着。看罢,递给老公。
“这下看老狐狸还往哪里跑?原子弹哦。”李好接过,匆匆浏览。8万像素的手机拍摄效果奇佳,清晰原色,赏心悦目。但见灯火通明中,一个肌肉松弛,背上掖下和大腿根部,都长着红痣的老头儿,时而抱着仅穿着三角裤衩的美女扭动,时而拍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胸脯在说着什么,声荡语,丑态百出,令人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平时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市卫生局局长?
“怎么灯火辉煌的?”李好嗒的关上手机,还给老婆,纳闷到。
“一般都是幽幽暗暗么,变态!”吕院珍惜的拿起手机,然后再抓起自己的苹果5,把图像互传着。
“男人嘛,习惯不一样。我知道,这冬老头儿就喜欢开着大灯寻欢作乐,说是要感官器官一齐享受哦。”
李好敏感的看看老婆。“你怎么了解得这样清楚?试过?”
自从开起了这间民心医院,俩口子的夫妻生活就从来没和睦过,虽然都还年轻,可因为是歪道经营,双方的压力都很大,自然而然这方面的兴趣,就比以前淡漠了,饶是如此,毕竟还年轻,有时还是挺缠绵的。可双方都明白,过去的那种单纯情爱,早被义务和凑合代替。吕院有同性倾向,李好早就知道,可李好的心本不在于此,因此也不嫌弃或厌恶。相反,他觉得老婆喜欢同性,总比在外养汉偷情强。
再说,老婆俨然女中强人,正是自己最好的助手和同伙。李宗盛唱到“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作了分飞燕。”而立之年,多事之秋,正是感情最易脆易变之季,难得有这么个聪明强悍又志同道合的老婆,凑合着过吧。所以,一般不管她的私事儿。不过,有时也敲打敲打,免得她给自己戴上绿帽子。
吕院就瞪瞪老公,颇具高兴的回答:“吃醋啦?我没试过,可听说过。哪像你?就知道整天窝在你那格子间想心事儿?屁事儿也不懂,好了,你休息了吧,厨房师傅还等着呢。”
“唉这么晚啦,等会儿我随便出去吃碗面就行,你通知煮饭师傅回去了吧。还有,那事儿?”李好有些迟疑,想趁热打铁,问个清楚明白。
吕院就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凡事有个轻重么,人家刚回来哦。”
李好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拉上门出去,慢腾腾下了楼。李好的习惯,除了必要的应酬,不管多晚,一般都是回医院吃晚饭。所以,厨房的煮饭师傅老俩口一般都是等李好回来吃完饭后,才能收拾好锁上门离开。第二天天不亮,老俩口又得从租赁房赶到煮早餐,十分辛苦。当然,遇到李好有饭局又忘记了打招呼,老俩口就只好眼巴巴的干等着。不过,懂事的李好,事后总是亲自赔礼道歉,并给予小小的财物补偿。
一楼,是门诊和取药大厅。二楼,是各科诊治室,己是晚上11点过,走廊灯还亮着。十几间诊治室大多关门闭户,唯有二间灯火通明。李好知道,凡是坐班医师,按合同开始都得值夜班。坐过一定时间后,才能在白天正式入室行医。据私下老婆解释,这主要是看看兼职医师的真本事和口碑。否则,会砸了自己苦心创造的牌子。这儿呢,就曾发生过盲目相信坐班医师,结果差点儿出大事儿的医疗事故。
民心医院名声在外,医师资源很强,除了不能做大手术和一些国内外和大医院,目前都无法医治攻克的诸如肿瘤等大病或绝症。常见病,疑难病,都可以诊断医疗。实在医治不好的,还可以送转到各大医院,继续医治,费用分开结算云云。对医院经营管理略知一二的李好,听着也是听着。他知道人各有特长,经营管理,正是自己所最缺乏和老婆最擅长的。
现在看来,老婆经营管理得不错。有时候,罗罗嗦嗦,唠唠叨叨,或者叫疑神疑鬼,或许也是种防患于未然的女人本能和措施?
走廊候诊的冰铁椅上空荡荡的,唯有亮灯医治室外椅上,好似是一家的几个人,正在忙忙碌碌。李好慢慢走过去,四人老人,一对年轻夫妇,正围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儿,劝的劝慰,逗的逗乐。李好往室里看,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部队老医师,正微闭着眼,替一个小男孩儿把脉。抱着小男孩儿的年轻母亲和站一边的,同样是四个老人一个年轻爸爸,齐齐的盯着老医师,都没说话,老医师睁开眼睛。
“受了点风寒,不要紧,吃点药就好了。”抓起笔,拈过处方单就下笔。可想想,又放下笔,拎起听筒,一面把叉筒塞进自己双耳,一面对小男孩儿微笑到。
“来,乖,让爷爷听听呵。”拿起锃亮的小听盘,朝他胸口贴去,许是那锃亮的小听盘吓着了小男孩?刚才还偎在妈妈怀里,骨碌碌闪着眼睛,安静打量着老医师的小男孩儿,突然哭叫起来,拼命扭动着,死活不让小听盘贴近。他这么一哭闹,正在外面椅子上的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儿,闹得更厉害,室内室外一片哄笑,逗乐声,呈现出医院夜诊特有的氛围。
李好稍站站,走向第二间亮灯的诊室。诊室里静悄悄的,那个刚跨出医科大学的孙秀莲,穿着白大褂,捧着一大本厚书坐在椅上,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对隔壁和外面的哭闹声,充耳不闻。桌上呢?整整齐齐的摆着处方笺、笔、听筒、血压器什么的,看样子,今晚还没病人光顾。
“小孙。”
“李副科。”曾经的医药代表抬起了头,高兴的看着他:“你看病?你是我今晚的第一个病人哦,多谢支持!请进吧。”
李好眨眨眼,快乐的回答。“我是想支持你呵,可我没病,总不能无病吃药吧?对不起了。”
小孙很失望的瞧着他:“别开玩笑了,是嫌我没有临床经验吗?你看隔壁多热闹呀。”李好走进去,坐在她对面,认真的说。
“我真没病,要不先预约好,我以后生了病,就找你行不行?”小孙把手中的书放下,双手撑住自己脸颊,也认真的问:“那你多久才生病啊?我可候着呢。可就奇怪了,你没生病也不看病,没事儿到医院逛荡什么?这么晚不回家,你老婆不找你?”
李好指指外面,“陪一个熟人朋友,瞧他们三世同堂闹哄哄的。哎小孙,女孩儿值夜班,你不怕吗?”
“怕什么?”年轻女医生眨巴着眼,四下瞧瞧:“我怕什么?”李好猛醒过来,暗啐到搞什么名堂?在民心医院还怕什么?你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光?这个曾经的医药代表,颇得李好的好感,算不上特别漂亮的年轻女大学生,身材修长,嗓音甜美,说话像在唱歌,更重要的是,她与别的医药代表与众不同。
医药代表,实际上就是专往各大中小医院乱钻的药串串。药串串的目的很直接,也很势利,就是把各种真真假假的药品,推销到医院,成交后自己从中按比例提成。这一行,也就和时下遍地开花的房介一样,是个靠个人本事和嘴巴找钱的技术活儿。找李好的医药代表,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常常是这里还没离开,那边就拎包候着。这虽然让愚蠢的朱科在一边窃喜,窃笑李好那小子命不好,整天疲于奔命,自己却休闲轻松,自由自在。
李好本人呢?表面上烦不胜烦,暗地里却是高高兴兴,日进百金,进了百金的李副科却不抠门。每隔一段时间就选双休日或节假日,招呼全科十几号兄弟姐妹:“难得医药代表如此孝敬,走哇,喝酒,K歌,蹦迪,不去白不去。”
因此,李副科在后勤科颇得大家拥护,人缘很好。那么,这个孙秀莲呢?一开始并未入李副科法眼。开玩笑,许多如雷贯耳的大药厂大药企的医药代表,众星捧月,肆意讨好,我都还不一定垂青,你一个腼腆的女大学生算老几?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好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孙姑娘不简单。
其一,她不像别的女医药代表,为达到自己目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只要进药提成,陪吃陪唱陪跳,开房,开处,包夜甚至玩三人行,都行。这让本身心并不在此的李副科,更加鄙视轻蔑,可孙秀莲不!而是就事论事,落落大方,赢得了他内心的尊重。
其二,别的医药代表在谈到提成比例时,锱铢必较,毫不让步,言必:“我是个穷学生,为了凑学费,拜托拜托。”或者,家里实在困难,云云云云。动辄,“有好处大家分,不能肥了医院,亏了个人。”还有,“你六我五,李副科,为人都有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五,请你多多考虑。”等等。可孙秀莲不,而是微笑不语,任由李好发问或提议,这让李好暗地赞颂不己,男子汉气概油然而生,常常是自削提成比例。反六倒五,孙秀莲也不反对,不亢不卑的对他微微鞠个躬。“谢谢李大哥的照应。”
其三,这是最令李好吃惊不己的。这个小孙姑娘和消息和预测特别灵验,就像是天照应一般。最明显是去年某月,国家卫生部淘汰某某药品还没公告,小孙姑娘就告诉李好。“李副科,×××药厂生产的某某牌治咳颗粒冲剂,不要再进。”
李好听了,似信非信,虽说小孙姑娘以前的多次提醒,基本上都准确无误,可这×××药厂生产的某某牌治咳颗粒冲剂,效果显著,深受患者欢迎,销路奇好。而且,是上市不过三年的新药,按照一般新药研究,投产上市,到基本持平,似乎不应该啊。
小孙姑娘一如以前,也不再作叮嘱或进一步解释,不提。这很令专职负责药品进存,发放和收回的李副科,有点苦恼,或叫忐忑不安,原因很简单。此时,民心医院己开始赢利,这某某牌治咳颗粒冲剂,正是助其赢利的支柱之一。
李好和老婆商来量去,看看一向精明强干的老婆也没了主意,心一横:“停用!就说我们估计药品有问题,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舍本停用。”未了,还特别叮嘱吕院。“一定要张贴公告,就这么解释。”把宝全押在了小孙姑娘身上。
结果,一个多月后,国家每年公布的淘汰药品公告见了报,这某某牌治咳颗粒冲剂大名,赫然列于之首……原因是,“……经临床医用,证其具有潜伏性转胺脱变,……因此……所以……”
这一下,各医院损失惨重。特别是自筹资金,自主经营,自付盈亏的民营医院,哀鸿一片。民心却因事前贴出了公告,成了大赢家……
本来,己对小孙姑娘由尊重,敬佩和赞颂,上升到顶礼膜拜,敬若神明的李副科,对这位神秘年轻女大学生的心态,发生了质的变化。要照此发展下去,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在这节骨眼儿上,一个偶然机会,李好知道了冰雪聪明的小孙姑娘,竟然是K市×局座的地下情人,顿时从炽烈跌到了冰点,犹如到鬼门关逛荡了一趟……
不过,他一直没有当着她面点破,只是多一些敛藏在敬而远之下面的轻蔑。至于小孙姑娘知道自己明白了她的身份没有?李好不得而知。
“我是想起了上午同事们的聊天吹牛。”李好灵机一动,作出贼眉鼠眼,双肩凹陷,双手乱抖模样。朝向对方:“嘘!别出声,前面有棺材,棺材里有宝贝。盗墓日记,黑夜,鬼影,脚步声,知道不?”
孙医生扑嗤一笑,“真逗!李副科,看不出你搞笑的本事儿挺大。哎!这么说,你也喜欢网络小说?”
李好站起来,因为肚子在呱呱叫唤呢:“不喜欢!盗墓呀穿越呀总裁呀丫环呀,尽是胡扯乱编。好,你忙活着,我得离开了。”
小孙医生有点失望,也有点压抑不住的恋恋不舍。“哦?好的,有空来看病。我在这儿两眼一抹黑,没有谁可帮我,真烦闷。”
李好瞧瞧她,想说什么,却微笑点头:“好吧,我常来,只是没病,上天不照料我呀。拜!”“再见!”出了诊室,下石梯。陡然觉得后面多了个人,李好没理继续下石梯下到一楼,才站住,冷冷到。
“没发现什么吧?”娃娃上前一步,压低嗓门儿:“暂没有。不过李哥,那找老医师的人挺多,我看今晚上都有好几拨了,这经济效益还不错。”
“嗯?”
“那年轻女医生不行,没人找她,就坐着看书,还自己偷偷发笑。是不是吕院看花了眼哩?”
李好摇头:“老医师一把白胡子,人家当然喜欢找,再看看吧。陪我出去吃碗面,饿得厉害呢。”娃娃忙说:“李哥,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端。”
“一起去吧,顺便散散步。”
好一条主干道!时近深夜。处处却热热闹闹,红红火火。闲逛荡的,喝夜啤酒的,邀约打望的……南腔北调,挤挤壤壤,与左面的景观大道相比,毫不逊色,更胜一筹。主仆寻一处小面馆坐下,背上背着个熟睡婴儿的老板娘,笑眯眯的问。
“先生,吃点什么?”李好看着她笑。
“来二碗过桥米线,一碗麻辣,一碗酸菜。”
“好的,稍等。”老板娘点点头,忽然问:“我好像认得你,你不是民心医院的李老板哩?”娃娃插笑到:“错了,是李老板他兄弟,你看仔细一点。”
“就是李老板兄弟,也是一家人哩,肉烂了在锅里,请稍等。”老板娘一步三摇走了,李好和娃娃偷着乐。李好有意保持着低调,白天在302上班加班,回到民心基本上就是关在卧室休息。所以,就是这条主干道上的许多老街坊,对李好也似识非识。潮涨潮落,人来人往,想借此地发财的新人,不断涌进。对此地住厌了老街坊,又陆续年老,过世,举家搬迁。结果,弄得李好的身份,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神秘。
这倒正合他意,就越发注意低调和隐匿了。米线端了上来,李好接过酸菜的那碗,示意把麻辣的端给娃娃,娃娃也不推让。二人风卷残云,一会儿米线就下了肚。一大碗热腾腾的米线,连面带水吞下,李好顿时觉得身上暖融融的,脸也感到发烫。付了钱,看看四下,兴致勃勃的说:“明天是双休日,逛逛。”
跨出大门,娃娃不解的问到,“李哥,你明天不加班?”
“要哇。”李好停停。
“稍晚点去呗。还是你自由,吕院喊,才有事儿,不喊呢,就呆在一边看电视,上网打游戏。我们呢,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娃娃呀,二辈子不做公事人。”
可娃娃却听误会了,以为是吕院告了状,老板借题发挥批评自己呢。逐陪笑到,“李哥,我以后一定注意。我给嫂子保证了,没事一定不再到药房吹牛聊天,免得她们出错,影响大家。”
李好瞟瞟他,顺街走去。这个娃娃呢,是老婆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的拜把兄弟。虽然并不了解他的身世,可自从他跟了自己以来,倒也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作了好几件值得称赞的大事儿。其中,最有威慑力的一件,是把上门闹事儿的蛮牛,一刀捅了出去。
民心越来越红火,自然会引起旁人的嫉妒和眼红。蛮牛,是当地的老住户和混江龙。就是说,三十年前,景观大道和主干道都还没修建时,蛮牛就住在了这儿。原住民蛮牛,本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世代农民,祖祖辈辈都生于这块土地,葬于这块土地,兴于这块土地。风雨飘摇,风雨如晦,如果没有改革开放,蛮牛也将重复其祖上的生活,成为又一个默默无闻,木纳呆板却勤勤苦苦的农民。
景观大道和主干道整修的炮声一响,炸开了千万个蛮牛的视野和心胸,生活封存在心底的的原始渴望和原始本能,火山一般瀑发了,蛮牛成了这儿的第一个农转非单干户。经过了二十年的浮浮沉沉,最后变成了地面上人见人厌,逞凶占强的混江龙。那时的民心医院刚刚崛起,忙于打点治理的李好俩口子,还没搭建完备自己整个儿的保护网。
可蛮牛偏偏这时候闹上了门。理由,很简单,这路是咱蛮牛修,这街是咱蛮牛踩,没拜码头没送礼,没摆酒席没放鞭炮就想开店?图便宜,是从你娘肚子蹦出来的吧?历来攘外必先安内,民心百废待举,事情多多,俩口子忙得疲惫不堪,哪里顾得过来?李好再三赔礼道歉,蛮牛却毫不退让。
“没事儿!要么奉上一条龙。要么你关门走人,二选一。”
江湖上的“一条龙”指的是人民币一百万,这自然深深激怒了李好俩口子。可自己羽翼未丰,势力有限,真还把这蛮牛无可奈何。其间,投奔到李好门下,己初立战功的娃娃。只是听着,不说话。这让李好和吕院,更加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悲哀。
明天上午,就是蛮牛限定的最后日期。思来想去的俩口子,无奈之下,决定报警。道上有道上的传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无论怎样,只要一方不报警,即便你失败得十分凄惨,甚至灰飞烟灭,也是一个没落英雄和真豪杰,受到大家的尊重。反之,你再是东山再起,辉煌耀眼,可那泛在大家唇上的轻蔑和鄙视,让你无法立足,形影单吊,郁郁寡欢。
可是,当李好抓起话,娃娃却单指压下了叉簧,此时无声胜有声。李好扔了话筒,抱住结拜兄弟,双方相互在对方的肩头上拍拍。
第二天上午,蛮牛带着手下得意洋洋的到来。一连几天的上门较量,除了软话哀求和赔礼道歉,对方并没有实质性的反抗。
因此,大大解除了蛮牛一伙人的警戒,以为对方也不过是自己脚下众多倒霉鬼之一,蛮牛披着军大衣,就是那种部队师级以上首长才有的羊羔皮军大衣,双脚叉开,抱着自己的胳膊肘儿,四五个所谓的护卫,刁着烟卷儿,瞪着眼睛,斜着肩膀,像模像样的拱卫着他,颇有点戏剧场面。
娃娃先慢腾腾的走出来,由于娃娃在前几天中皆无作为,本来就对他底细不甚了解的蛮牛一伙,根本就没打他放在眼里。
“尤那小子,快快叫你李老板出来。不然,我等掩杀进去,杀一个是杀,杀百个也是杀,定要杀,杀他个人仰马翻,鸡犬不留,统统死啦死啦的有。”
原住民蛮牛,大约是读《水浒》看抗日剧,走火如魔。一瞪眼就冲着娃娃鸣里瓦啦的吼上了。娃娃则害怕地缩缩脖子,低眉顺眼的走过来,一面走,一面发抖:“蛮,蛮大爷,蛮大爹,蛮大哥,”蛮牛仰天大笑:“这龟孙子德,”
话没骂完,人影一晃,胳臂一圈,紧紧扼住了他,是娃娃。
娃娃一手紧勒着蛮牛颈脖子,一手挥着把雪亮的满尺,对着蛮牛腑下狠狠就是一刀。蛮牛一声惨叫,倒地狂滚。娃娃闪电般一转身,满尺又往几个“卫士”身上捅去……倾刻间,树倒猢狲散!
“卫士”们跑了个精光,只留下可怜的蛮牛,在尘土中滚来滚去,狗一样嚎啕……一战成名,娃娃威震江湖,可是,李好对他仍然不太了解……
想到这儿,李好回头招呼。“娃娃,跟上跟上,正有个事情问你呢。”
娃娃身子一趔,跟在李好半米远:“大哥,你吩咐就是。”
“听说你与美女好上了?”李好笑嘻嘻的:“美女是个好姑娘,可你了解她么?”
娃娃不好意思,搔搔头发。“嫂子的干妹妹哩,人家还不同意哩。”
李好拍拍他肩膀。“干妹妹不重要,关键是你要了解她。”然后一面走,一面说到:“即然你是我的结拜兄弟,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你。这光天化日过日子的,谁都不愿糊里糊涂对吧?”
“对哩!”
扑!李好觉得自己好像撞着了什么人,恻身一瞧。一男一女正瞅着自己。女的捂着自己胸脯,疼得咬牙切齿的直皱眉。
“侬怎么走路来着?直直撞到阿拉胸脯,耍流氓啊?”李好急忙站下,道歉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女人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啊唷!疼死阿拉啦,侬瞎了眼啦?掉了魂儿啦?耍流氓啊?”头一扬,对着一边的男人骂到:“阿拉看侬巴心不得阿拉死唔?侬还不快问问他?”男人就凶凶的冲着李好冲来。
“怎么走路的?撞了我的女人,拿话来说。”李好只好息事宁人,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起。”
可男人不听:“对不起就行啦?看病,赔钱,二选一。”
听到这儿,李好心中格登一下,又是“二选一”莫非?借着路灯,他细细瞧去,没想到男人一声怒骂。
“撞了人还有理儿?你找死哩?”一步扑了上来。
说时快那时快,就在男人动手一瞬,蹲在地上的女人也虎的跃起,双拳朝他脑门击来。娃娃身子一晃,早挡在了李好面前。左右臂一格,和二人打起来。
可是,很显然,娃娃不是对方的对手。在二人的夹击下,连连后退,差点儿跌倒。李好急忙也冲上去,还没冲拢,就迎面挨了女人二粉拳,那脑袋瓜子跟着就嗡的声。脸孔一热,恰似开了个杂货铺,热的冷的喷薄而出,跌倒在地。可笑的是,路人行人不叫不闹,而是淡漠的瞅瞅,绕开走自己的路。
只凭着不怕死和一股猛力的娃娃,仍在拼死还击,分秒间,就被一男一女击倒在地。没待他身子着地,一只手稳稳地托起了他。同时,另一只手朝一男一女击去。
“恃强凌弱,不怕报应?”一男一女被突然而至的掌力,击得向后翻腾了好几个跟斗。
勉强停下,相视一眼,双双抱起了双拳:“好汉息怒,敢问好汉大名?”来者哈哈一笑:“我不是什么好汉,我是弱女子,不满你俩联手偷袭平白之人,所以出手。”
李好和娃娃这才急切看去,不禁都吃了一惊。救人者,居然是那个“×××美容美发国际中心”的莫姓老板娘。
但见她,塌鼻,凹额,陷颊,皮肤幽黑,双目炯炯,拉着架势,威风凛凛。
“李老板,别怕,有理说理,无理走路。”那一男一女便忍痛上前,把来龙去脉讲了,然后垂手问到:“敢问侠女练的是正宗少林七十二套式?”
莫女傲然昂首。“关你俩鸟事儿!”然后,也一抱拳。“你俩是武当倥侗真尼大师的弟子?”
男女抱拳。“正是正是,敢问侠女师傅大名?”莫老板娘嘴唇一动,吐出二个字儿:“释禅!”男女大惊:“原来是释禅长老,真尼大师的哥哥,幸会幸会。师姐啊!”纳头就拜。
莫老板娘却连连摇头,“不用,请起。真尼大师近来可好?”
男女不依,而是正正的跪下,冲着莫老板娘咚咚咚嗑了三个响头,才虎地立起……这一边,李好和娃娃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莫老板娘天天见,日日碰,乍不知她原会武功?而且,还是少林正宗释禅长老的得意女弟子?
啊哈,这可真是奇迹,一介“×××美容美发国际中心”的老板娘,居然是个大隐隐于市的武林高手?而且,还这么古道热肠,路遇不平,毅然出手,救了主仆二人。
李好不懂武功,倒是会点花拳绣腿的娃娃,略知一二。当即付着李好耳朵低语到:“真尼和释禅,本是同胞兄妹,都是现今武林泰斗。去年春节期间,真尼出国访问,在泰拳发源之地的泰国。一指击败号称是当今全球一号武林高手的差颂猜,获得泰国国王和国际武联的‘金王奖’。释禅长老呢?常年在蒿山少林主持,多次击败前来访问挑衅的各路高手,是中国的国宝。没想到这无名男女和莫老板娘,竟然是二人高徒?火星撞地球,世纪大战。让我们无意间碰上了。大哥!天意啊!大隐隐于市。高手啊!”
李好听得似懂非懂,似们非信,因为于这方面是门外汉,只是有些茫茫然的看着娃娃。然而,心机狡赖的李好,却不是那么轻易就会相信的。眼看着莫老板娘的什么医院,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打算开张。自己也正和老婆商量着,阻滞对方开张的对策,没想到莫老板娘摇身一变,露出真面目,这是真的吗?再瞧瞧那母猴精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个什么大隐于市的武林高手啊?再说了,即便真是什么武林高手,她开一间武术学校,不更比开一间医院赚钱?
思忖间,那一男一女走了上来,对着李好一抱拳。
“先生!对不起,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你就是民心医院的李老板,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先生心系弱小,仗义疏财,普渡众生,我们武林中人,平生最景仰的,就是李老板您这样的义士。受我们夫妻二人一拜。”
说罢,二下跪下,重重对李好嗑了个响头。然后,对一边的娃娃如此一遍。喜得娃娃抓耳挠腮,情不自禁的哀求到:“师傅,收下我这个徒儿如何?”二人哈哈大笑:“不可不可,天机不可泄露。”
一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