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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3部 第157章 手机响了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3-02-15 17:21:04  浏览次数: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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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市长的手机响了。

嗒的打开,居然是于副。

“林市长,我找了你一下午,好不容易找到到了,回家了吧?”“你有什么事情?”林市长冷冷问到:“于副,现场情况怎么样啊?”“我不就是急着给你汇报么,你那手机就直响,你不接,也不回话,我正暗自纳闷呢。”

分管于副市长在那边有些发急到。

“是不是下午在开会呀?我也常变成静音的。”

林市长恍然大悟,拍拍自己脑袋瓜子。不正是么?上了车,自己才把静章模式调过来,接了徐明的手机么。他把手机的来电显示看看,好家伙,未接来电七八个呢。连连翻动。

嗯,光这于副的手机号码,就有五个。

他嗓门儿柔和了许多:“嗯,现场处理得怎样?”

于副作了汇报。未了,他略带气愤的提议到:“我个人觉得,应该对史队这种鲁莽行事的作法,给予严厉的批评和处分。出了事情,谁都有气,这可以理解。可不听劝说,由着自己性子来。火上浇油,有意激化矛盾,却不是一个成熟的城管大队负责人,城管工作现在非常难搞。

弄不好就形成与群众的对峙。我们小心谨慎尚有余,史队却胆大包天无法。说好听的,是个性和方法的不妥;说难听点,是故意赌气,让上面难堪下不了台。狼子野心,又何其毒也!”

林市长一直默默的听着。

史队这个人他知道。

脾气是有点暴,可也有理有节,并且敢管事儿,这是其他人所没具备的。如果按于副这样分析和提议,史队就一无是处,只能给予批评和处分了。可林市长不太相信,因为,他了解这个分管于副市长。

必是他下车伊始。

官腔十足,指手划脚,激怒了史队,史队当然就不听他的。

还有,就是那个所谓的温总。一个保释就医的黄毛小子,阴阳怪气,挑拨离间,趁火打劫,必是当着二个头儿的面,故意和史队僵持争吵,把事态闹大。

从而让一向合稀泥的于副,对史队作法不满。

口有怨言,以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应该说,林市长的猜测,基本上是正确的。所以,他捏着手机只是听着,没有打断他。他想,这事儿谁对谁非?马上打手机就知道,市建委主任的手机号,也赫然在未接来电显示之中呢。家里的规矩之一。

只要市长爸和处长妈一接电话,大双小双基本上就不吭声。

然后,根据老爸老妈接电话的神情和语气,或默默回到自己卧室,或拎起包开门出去。

小双自然是回学校宿舍,×××医科大学,离这闹市中心不过三站路。如果走,也就是二十几分钟,顺着景观大道,一路华灯,方便快捷。

大双呢,就只能是出去散心躲避了。

老公玩失踪后,心灰意冷且耐不住寂寞的党报主笔,锁了那三室一厅空荡荡的新房,回娘家居住。

拗不过处长老妈打掉孩子后,大双更是不想回原新房了。干脆占据了未出嫁时,自己和小双居住,现是市长老爸独居的大卧室,把市长老爸赶到了原贮藏室。

而原住在贮藏室的小保姆呢?

则让她直接睡到了客厅沙发上。

这几天小保姆请假回乡下了,客厅沙发就显得清静许多。现在,姐妹俩一看老爸的神情,就知道这公又办到家里来了,那么,撤吧。

姐妹俩也不管爸妈吃完没有,麻利的撤了饭桌。

把碗筷碟盘扔在厨房水池里,就手拉手的跑了出去。不提!

“……综上所述,我认为,史队完全不顾大局。一意激化矛盾,这样下去,会使得鸿达奋起反抗,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所以,请林市长明断。”待对方完全没了声音,林市长才冷冷的问到:“说完了?”

“暂时汇报到这儿。”

“嗯,好!你能在现场发现这些情况,很好么。说明我们的干部确实不能光坐在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电话和空调。其他什么也没有么。”

林市长看看老婆。

薄处微闭着眼睛,正襟危坐,像在倾听,又像是在养神。

可林市长知道,她一定和往常一样,自己的每句话都听在心里。然后,事后点评。这对双官夫妻,一点不像那些小说,电影,电视剧和传记中所描述,遵守什么潜规矩和约定俗成,对双方的工作和谈话等,互不干涉也表态。

而是举贤不避亲。

听着并仔仔细细的听,然后帮对方分析和出主意云云。

“关于史队呢,我看,先听听各方面的情况和反映吧,毕竟他是在第一线干具体工作的。”好像于副就在自己面前,林市长微皱着眉,盯住前方墙头上某个地方,慢慢到:“具体工作呢?

有具体的困难和处理方式。不能拿我们坐在办公室的那一套,来尽善习美的要求,于副市长,你说是不是啊?”

那边,分管副市长愤愤到。

“情况么,似乎也是应该这样。可我觉得,第一线和办公室,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执行同一路线和宗旨么。”

林市长微笑笑:“这事儿,容许争论。不过,现在不争,见面再争吧。有个事儿挺奇怪的,我想问问你呢。”“哦,什么事儿啊?林市长请指示。”“我呢,早上忙得喘不过气来,派你到现场看看,指挥指挥,就等着你的汇报呢。”

林市长笑笑。

“可等来等去却接到了温书记的电话。”

“哦,温书记打来了电,电话?”于副在那边有些口吃:“说什么,么呢?”林市长冷笑笑,提高了嗓门儿:“说什么,你就不必知道了。因他知道的,都是你给汇报的。哎于副,好像我没指示过,让你直接给温书记汇报呀?”

林市长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夸张,也有些做作。

他知道自己是剑走偏锋,按照自己的推想,直指对方咽喉,一剑封喉。

因为,林市长断定,这个急着屁颠颠忙着给老搭档汇报的人,就是这个分管于副市长。他猜对了,对方没了声响。可话筒中,却分明隐隐约约听见,于副急促的喘息。

终于,于副承认了。

却把事情的顺序,倒了过来。

“是的,我离开现场时,正好接到温书记的追问电话,我也就把相关情况对温书记作了汇报。”好个狡猾的于副,反客为主:“我知道我做得不妥,可他,毕竟是堂而皇之的市委书记么。再说,地球人都知道,温总又是他独生儿子。我,不能不说呵。”

果然,林市长一时无语。

可他心里明白,一定是于副主动积极,抢先汇报的。

按自己对老搭档的了解和他的性格,无非就是打来电话套近乎,客气寒暄罢了。可如果呢,你于副要没有二面讨好,为自己多留条后退的私心和野心,对方就会话不投机半句多,王顾左右而言它,知难而退……

薄处睁开眼睛,略带烦躁。

对他做了赶快结束的手势。

林市长点点头:“好吧,这事儿明上午你到我办公室再来议议。再见!”“再见!”嗒!林市长按了手机,顿顿,又打开,在键盘上点点,对老婆谦意的笑笑,凑近了自己耳朵。

“陈主,我是林地。”

二分钟后,林市长关了手机,吁出一口长气。

陈主的介绍,完全印证了自己的推想。史队做得很好,于副合的是稀泥中的稀泥,左右逢源,二面讨好……薄处捂捂自己耳根,半闭着眼睛:“说完了?”“说完啦。”

“你那个于副真是小人,半人半鬼,当初是怎么提上来的?”

“唉!见怪不怪吧。小人和半人半鬼,在这个世间活得很好嘛。倒是正人君子和干实事的,处处碰壁,举步维艰。这个社会,谁稀罕你哦?”

林市长喟然长叹。

“于副不是我提的,是一种历史遗留和协商妥协的产物。说实话,就是我,现在虽然讨厌他,憎恶他,可我也不得不用他。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也不是不明白。”

薄处叩叩沙发边沿。

“对不起!如果在我手下,我立马放了他的外勤。把他的精力和细心,派去对付风尘仆仆和餐风宿露。”

“可我不是公安局的处长。”林市长谈然的绷着脸,看着她:“我得考虑全局,得为全市百万市民负责。”薄处霍的睁大眼睛:“悲剧正在这儿么。考虑来考虑去,负责去负责来,你整个人格都扭曲了。恨他,恨不得一脚踢开他。撤职查办,双规,约谈,可工作上又离不开他。要都换了史队这种炮筒子,只怕小事整成大事,大事整成不可收拾。林市长,是不是这样哇?”

林市长沉下了脸孔。

“行了!

很凌厉,也很一针见血,可于事无补。官场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被漩涡吞噬的,全是会游泳挣扎的高手。那些徘徊不前,左右为难者,反倒是最安全的,你要懂得这个道理。呃,二个孩子呢?”

林市长这才发现二千金不见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出去啦?多久出去的?”“习惯成自然么!”

薄处不以为然:“可惜大双这孩子,我看着心里着急啊。化缘化来了五万块,貌似快乐高兴,实际上是心里烦闷,寻找寄托么。一个鸿达,害了多少人?还有脸起哄,妄想东山再起?依我说啊,就让史队借此机会,彻底拆了鸿达的那间所谓办公室,端了他们的巢穴,彻底了却后患。”

林市长听了,缓缓摇头。

“欠妥!人家在K市还有着很大的市场。

多少人还把发财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要这么做,搞不好会众叛亲离,成为孤家寡人。

那样,还不如自己现在下台了事。再说,我一个人决定得了吗?毕竟人家还是市委书记,掌握着一定的权力和部门。如果硬要鱼死网破,我也不一定能赢。可那样,不更趁了许多人的心意?”

良久,薄处叹一口气。

恨恨到:“作茧自缚,作茧自缚么!那就混吧,熬吧,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吧,看谁玩得过谁?不过,这事儿你也不能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挑战即出,不接招是不行的。”

她瞧瞧老公,轻轻问到:“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林市长摇头:“不用,你不要插手。这家伙鬼得很,谨防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下不了台。”

薄处疑惑,看看自己的市长老公,狐疑到:“林地,好像你以前不是这样子么!嗯,难道你有什么把柄,被人家捏住了不成?”

林市长心中一跳,微笑着。

“你多心了。对了,上午给你打电话时,旁边没人吧?”

“局域网,保密电话,你外行啊?什么事急不可待的?”林市长就放低了嗓门儿:“×老做了叮嘱,现在凡事要格外注意,你也莫大咧咧的呢,你知道什么是秋后算帐?”

薄处摇摇头。

“谁敢对领导秋后算账?算什么帐?莫明其妙。”

林市长就凑过去,付着老婆耳朵轻轻说一歇。直听得市公安局第三处的处长,直眨眼睛:“是不是哦?×老真这样叮嘱的?”啪!手掌拍在桌面上,林市长有些火了。

“你连×老都不信,还敢相信谁?真是的!莫说你一个小处长,我看就是代局,包不定也暗自担心呢。”

薄处忽然又叩叩桌子。

“哎你提到代局,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说!”“你那个医学硕士,不是有天晚上回家遇到了鬼,还是女鬼么?”林市长愤愤然:“什么乱七八糟?现哪有鬼,还是女鬼?亏你还是公安局的处长,一点常识也不懂么?”

薄处站了起来,双手一抄,抱在自己怀中。

若有所思,在地上踱来踱去。

“这个常识,三岁小孩子都懂。问题是,冯这事儿十分奇怪,因为,这事儿让我们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未结案件。”

林市长不说话了。

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代局曾经专门问过冯,还掏了张相关片请他查看。结果,你道怎的?”“怎的?”林市长莫明其妙感到了不安:“结果怎的?”心也跳了起来,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你倒是接着说么。”

“冯看了代局出示的相片,居然惊慌失措,紧张不安。虽然他很快镇静下来,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和神情,可这稍纵即逝的失态,却说明了一个根本问题。”

“什么问题?”林市长的嗓门儿,居然有些颤抖。

“越说越玄啦?”薄处不满的盯盯他。

“真是你的得意门徒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哼,我看,你好像对我们娘仨都没这种感情呢。”林市长跺跺脚:“说人话!就这德性,东拉西扯的,说人话,什么问题?”

“说明了冯真正看到过这女鬼。这相片么,就是根据他的描摹和以前被害者的肖像,合影而成。”

林市长根本不相信,抠着自己鼻孔,睁大眼睛,右胳膊肘儿悬在半空。

“这不是诱供。暗示和引供么?你们这是非法动用公安手段,捕风捉影的犯法行为。”薄处冷笑笑:“我的市长大人,公安破案你也懂?还有很多匪夷所思,符合国家和国际上通用的破案手段么。只怕你听了,会吓晕过去。”

呆了呆,林市长无可奈何的强调到。

“总之,我不相信冯遇到了鬼,还是女鬼。代局急于侦破和了结陈案旧案,精神可嘉,作法欠妥。你自己呢?薄大处,也好自为之吧。不要忘了×老的提醒么。”

薄处脸孔沉下来,哼的声转过了头。

看看墙头上的电子钟,夜里二十二点,小双应该回了学校,大双呢,怎么还没回来?

薄处皱起了眉头,有些坐卧不安。也难怪长大或婚后的儿女,基本上不愿意与父母住在一块儿。原来,这父母护犊情结是天生的。在父母眼里,儿女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哪怕你己有了自己的儿女和头发挂白鬓角泛霜,唠唠叨叨是少不了的。

如果像吴大双这样婚姻遇到挫折,自己又搬回娘家住的少妇,父母的唠叨更是必不可少。

不听,也得听。所以想来,吴大双是陪送吴小双回学校后,挤在了妹妹的单人床。“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也不打个招呼?”

薄处有些心烦意乱的看看窗外,喃喃自语。

居然站起来去披衣服:“我出去找找。”

林市长忙喊住她:“哎且慢,坐下坐下。大双二十七了么,也结了婚,你怎么还把她当小孩子管着?难怪姐妹俩咕嘟咕噜的,对你不满呢。”

薄处不听,抓过服披上。

想想,又穿着,还把胸前锃亮如新的号擦擦。

“对我不满,可以理解。对你不满,问题就大了么。你这个当爹的,何曾认真管过二丫头?不是轻描淡写,就是嘻嘻哈哈,像话吗?”

“轻描淡写?是提倡丫头自省,达到最大教育效果。嘻嘻哈哈?是增加父女感情,让丫头对家庭有当然的责任么。”

林市长不以为然。

在双胞胎成长的道路上,他承认薄处付出的比自己多。可身为市局第三处处长的母亲,对二女儿的管教,这么说吧,犹如管束自己办公室的下属,严厉多于温柔,苛刻多于宽松……

难怪当着处长老妈面。

二丫头就像穿便衣的警花。

行事敏捷,寡言少语,充其量在茶余饭后,和老爸说几句笑话,马上又不拘言笑,态度庄重。

可一离开处长老妈,姐妹俩青春勃发,兴高采烈,谈锋甚盛,当着市长老爸更是嘻嘻哈哈,玩笑不断,本性尽现……

唉!人前人后,判若二人。

这到底是谁的错啊?

巴嗒!薄处蹬掉了一只拖鞋,歪着身子去穿永远锃亮如新的皮鞋。“行了行了,我今天与徐明通电话了。”她忽的回过了身:“你说什么?你和徐明通了电话?”惊讶的看着市长老公。

“他打给你?还是你打给他呀?”

林市长闭着眼睛,斜靠在沙发背上。

“这重要吗?关键是,他显身啦。”咚!薄处又蹬掉了皮鞋,重新圾着拖鞋,踢达踢达的走了过来。林市长感到沙发重重一坠,缓缓睁开眼睛,老婆正严肃的看着自己。

“怎么个情况?你给我说说看。”

“有什么可说的?我要拢大院时,接到了他的手机。”

薄处迅速的掏出了笔和小本子:“号码是多少?快!”林市长没搭理:“他就说了句,爸妈,我想念你们,信号就中断了。”“是他自行中断的,还是你扼断的?”

薄处又皱起了眉头。

“你这人我了解,动不动就是端着市长架子,一语不合,就扼断人家电话。可这是女,”

大约是想说“女婿”,可顿顿,把最后一个字吞了回去。然后,破案似的继续到:“他主动打电话来问好,说了一句话又主动扼断,然后,像个幽灵似的,就悄无声息的重新消失了?这符合逻辑吗?好!继续说。说清楚一点,越清楚越好。”

林市长摇摇头。

忍不住笑到。

“唉唉老婆大人,我亲爱的薄处,你这是在审犯人吧?”薄处一楞,大约也觉得自己有点严肃,难得一抿嘴暗笑。然后,捋捋自己的头发:“我这不是替大丫头作急吗?唉,你说这算是干什么呀?”重新拎起笔和小本子。

“一个鸿达,让二家都惨淡经营。这边呢,玩失踪不明不白就消失了;那边呢,判了个五年有期,历史上抹黑一笔。我记得,温书记那小子也快满三十了吧?保外就医,茕茕孑立,孤苦伶仃啊!只是害了我家丫头,被迫打掉孩子,离不了,也结不了……”

她眼眶有些发红,索性瞪着老公。

“这都是你造成的。看到大丫头这不死不活的,你不心疼?还说对我不满?”

林市长悻悻然,又闭上了眼睛。其实,为了不让老婆夜里外出,他脱口而出后,马上就有点后悔。果然,这事儿说来说去,到底说到了自己头上,这让他很有些愤愤然。

准女婿出事消失后,二人也曾发动亲朋好友和同事,到处打听寻访。

可这小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竟然就像从人间彻底蒸发了一样。

可怜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党报主笔和副总编,怀着才十几天的孩子,即要忙于工作,又要顾着寻找老公,整个人儿宛若秋后黄花,迅速憔悴枯萎……二个月后,薄处失掉了耐心,就破天荒的抹着泪花,数落那个该死的薄情女婿后,要求大丫头打掉孩子……

那些日子,经常是娘仨相对而坐,二丫头相抱着哭哭啼啼。

薄处铁青着脸孔,只差手里挥舞着上了膛的手枪……

“唉!你还是记一下号码吧。”林市长重新睁开眼,把手机打开,一字一字的念给她听,说到:“我记得他原来的号码,不是这个么,弄不好是一次性的,用掉就扔。”

薄处一笔一划的记好。

再与林市长对对,马上就拎起了话筒。

“小巫,马上给我查查这个手机号码。嗯,我等你。”说罢,往沙发上一靠,半边肩膀压在林市长身上,呆望着天花板。林市长往一边移移,又打开了手机:“小双,我是爸爸,你姐,哦那就好那就好,二人挤,行吗?”

那边的大二女生。

就嗡嗡嗡的回答。

“上铺回家揩油去啦,正好,我和大双打算欢聊通夜,她双休日呢,又没采访任务。老爸,有个事儿,当着老妈我没说。你干嘛把人家陈主任,逼到现场吹冷风哇?我听陈列说,他爸感冒了,有点严重哦。”

林市长颇感意外。

“嗬!到现场就感冒了?没这么脆弱严重吧?哎小双,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和陈列都不要插手呢。精力和注意力要放在学习上才是。听到没有?哎哎,怎么关了?这孩子!”

然后,也不看老婆的说到。

“你的宝贝大千金,在小千金寐室里呢,放心了吧?

”嘟!“小巫,怎么个情况?”薄处呼地抓起话筒,贴近自己耳朵:“嗯,嗯,好!知道啦,辛苦,谢谢!”无力而慢腾腾压上话筒:“是从浅市打出的,移动的一次性号码,用完就扔。”

林市长扬扬眉头。

“浅市?离这儿二千多里么,这小子跑那么远干?躲杀场啊!”

看看薄处,薄处也正瞧瞧他,都没说话。临到薄处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时,才甩过一句话:“要让他显身也不难!”“嗯?”正埋头刷牙的林市长,鼻孔哼哼,表示自己听着呢。

“鸿达不是挂了大标语吗?这倒是个机会,就看你怎么办啦?”

林市长有些恼怒,咕嘟咕噜几下吐掉口中的牙膏,含混不清的冲着她到。

“怎么办我知道,你是想干涉我的工作?莫明其妙。”

薄处冷笑一声,进了自己的小卧室。洗漱好后的林市长,心里仍有些冒火,区区一个鸿达,就延伸出这么多的事来,难道真是我做错了吗?

老婆的意思,分明是要我借这次机会,向老搭档认输,搞一个妥协,皆大欢喜。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一招被动,处处挨打。

那姓温的还不爬到我头上?发号施令?作威作福了?不行!对这次鸿达的标语事件,一定要处理。至少,要依据《城管法》进行罚款……

林市长踢踢哒哒的回贮藏室,倒在小床上。

可他翻来腾去的,横竖睡不着,中午那温书记说的话,总是在自己耳畔旋动……

吧嗒!好像有人进了屋?接着,客厅的落地台灯也亮啦,还传来咕嘟咕噜的喝水声。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市长,翻身坐起,双脚伸到床底下蟋蟋蟀蟀的找鞋。

眼前黑影一闪,传来薄处警惕的喝问:“谁?”

“我!”林市长身子一软,又重新躺下,哦大双嘛,不是在小双寐室聊通夜么?

外面传来母女俩的一问一答:“小双不是说,”“陈列来了。”“陈列夜半三更的跑来干什么?

女生宿舍,没人守吗?”“我哪知道?”

“你二丫头一个鼻孔出气,别以为我不明白。哎大双,你好歹也是过来人,小双这还在读书的,就留男朋友过夜,”

“哎呀妈!凌晨一点半啦,你省省吧。”

扑!踢哒踢哒!扑!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林市长在办公室正忙着,严秘叩门进来,说冯来了。这让林市长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甚至还有些渴望。

荣任302院长后的前科主任。

兢兢业业,认认真真,踏踏实实。

虽然闹了个普车顶替豪车,车辆反而多了出来的小小笑话,可那呼呼燃烧的三把火,却烧得302变了模样。冯改革创新,利院利民,有口兼碑,这让自谓“伯乐”的林市长,很是挣了一大口气。

冯不像许多自己的下署,以各种借口来这市长办公室。

冯只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尽职尽责,搞好院内工作。

这让一直有些担心的伯乐,好感上又增添了一层信任。说到底,以各种借口往我这儿钻,不外乎是想讨好我,为自己的私利进行感情投资么。

可是,自古真正的忠诚和朋友,不是在堂而皇之的表面,而是在卓有成效的具体行动。

冯这样做,正符合自己的审美要求呢。

这样的部下,或叫亲信,或叫心腹,或叫朋友,才能给予最重要的信任,最有价值的托付。最心领神会的相互倚仗……冯进来了,原来是担心自己的病状,为自己观察来呢。

聪明的林市长自然马上想到,这一定是严秘的转达和叮嘱。

难得小伙子一片真心么。

冯闻风而动,一大清早不奔院长办公室,而是直奔市长办公室,更为难得么。当即,林市长满面微笑,停下手里的工作,仰起脸孔,任由冯仔仔细细的观察。

送冯出门时,林市长有意无意问到。

“你主动问过温书记没有?”不待他回答,就与他握手告辞。

林市长相信冯会在路上惦记这句话,就让他想吧。如果是个人才,他会行动的。中午,打了电话给市建委主任,交谈之下,才知道陈主根本没有感冒。

林市长很有些诧异。

那昨晚上小丫头干吗要撒谎呢?

再想想,恐怕也是事出有因吧?这个陈列呀,自己见过,高高大大,潇潇洒洒,有礼有节的,是个好小伙子。听小双说,陈列读研后,想到国外继续进修考博,又想考公务员,到市政府工作,还想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云云。

这让林市长暗地咕嘟,理想是美好的,可社会却是现实的。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却没有一个正确的选择,不等于胡思乱想,东施效颦?因此,有一次和陈主聊天时,就不客气的提出了批评与建议。市建委主任是前任极力推荐,赞赏,留下来的。屈指算算,自己干了三届十五年的市长。

对方却干了三届半,近二十年。

算得上K市厅局级中的不倒翁。

林市长对这种不倒翁厉来是很欣赏的。却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自己的儿女亲家。更没想到,自己又一个未来的准女婿,如此好高骛远,捉摸不定。想想大丫头,林市长便对陈列,多了些冷落,少了些热情。

这,也许就是小丫头在自己面前撒谎的缘故?

还有,陈主告诉到,温书记的电话,不但打给了于副市长,还打给了自己,并让陈主把手机递给史队。

陈主说,一个堂而皇之的市委书记,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一切,插手不属于自己管理范围的工作,就是一种党性和原则的坠落。自己看不起他,因此,借口史队离开了,扼断了电话。

听到这儿,林市长微微冷笑。

老搭档哇老搭档,你的儿子才是儿子,为了儿子不顾挺而走险,背水一战,有这个必要么?

为了你那个鸿达,我不也赔上了女儿的幸福?我真是不理解,到底是家庭重要?还是党纪国法重要?老搭档,我这样发问,不要以为我是个还生活在过去的老土。

我觉得,这二者应该是对等的。

有党纪国法的监督,你才能不犯错误甚至犯罪,从而才能拥有幸福的家庭。

反之,有了幸福的家庭,你才能更好的遵守党纪国法,真正享受工作带来的愉悦和成就感。

你现在这样做,纯粹是一边倒。你一个老政工老思想工作者,难道不明白这样做的危险?

看来,得旁敲侧击的提醒提醒你才是呢。

毕竟我俩搭档了近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感情,也有友谊么。

“好的,陈主,谢谢你。史队那儿,先替我转达问候,让他稍安勿躁,暂时放放。具体怎么处理,我们再商量商量。”“好的。林市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多注意才是呢。”

“谢谢!你也多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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