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周记不是关于风尾谷而是记录风尾谷两个主人到新州北部去参加一个婚礼。
婚礼主人的”百亩树林”里面没有住宿的地方。她们只有一个帐篷,所以贺客都要各显神通在附近找住的地方。我一向很喜欢冒险,定了一个名叫”蛙穴湖屋”的民居。
从机场开了好像无尽时的弯曲不平的乡间公路,似乎永远也到不了的时侯,终于窥见一些水光。
当主人带领我们逐一打开湖屋的门窗,我们的眼界也渐渐开阔,俯瞰一片漂浮着睡莲的湖水。
湖屋虽小,五脏俱全。一应设备用具齐全。第二天清晨,我走下两层楼梯,到了最接近湖面的平台。这时晨光乍现,对岸的树还是剪影,只有几声鸟吗和扑通的野鸭戏水的声音打破这静谧的早晨。
晚点,女儿发现各种水上玩意,与我们在夏威夷玩过的一样。她站立滑板上飘然横过我们的视线,若水仙下凡,令我心向往之。十年前我还可以尝试,如今真没这个勇气了。何况还是冬季而我刚从病中痊愈。不过她还是说服我们坐进一艘小船,划我们绕湖一周。这是一个天然湖泊,呈不规则形,这里一港那里一湾,难以形容。湖滨遍植喜水的植物,有的正在开花,错落有致。那天天气奇好,我们就在这舒惬意的环境里,度过闲适的一天。愈合初痊的身心。
离开婚礼的时候近了,我们必须住到离婚礼更近的地方。好久没住过小镇的汽车旅店了,进了这家典型的Motel,一位华裔老太来跟我们搭讪。自言是这里的老板娘,人称阿顺。我们很好奇她怎么会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开旅店。
她说香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已经是个国际大城市,年轻人中不少热心走出去,见识广阔的世界。她中学毕业后和朋友加入背包族远走阿拉斯加去旅游。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澳洲青年。她回香港后,那男的因有哥哥在香港工作,也跟到香港。两人在香港结婚后,回到澳洲。起初她们定居悉尼。恰好汇丰银行在悉尼开办,她的英语和本地知识的优势,不难在那里谋得一职。她丈夫是当年流放到澳洲囚犯的后裔,是白人最早期的殖民。在悉尼以外的乡镇发展的意愿和机会都很多,二十多年前就在这个小镇买下一间旅店,最近又卖了原来的旅店,换对面这家全新拥有最新设施的。
第二天,我们到镇上的中国餐馆吃饭。这种小镇的中餐馆都是夫妻店。老板娘都是很能干的。她见我们是华人,就过来搭讪。谈起旅店的老板娘,她说她们家刚来这个镇时,阿顺帮了好大忙。在买餐馆的手续方面,因为她们的英语水平较差,阿顺为她们当翻译。老板娘在医院生产时,医院虽然可以申请政府的翻译,但这个偏远的地方,没那么容易,还是阿顺帮忙翻译。所以镇上的两家华人,关系就很融洽。
回想起來,阿顺这个人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她的外表,毫不起眼。个子矮小,虽然不丑,但也看不出年轻时有多美。身穿一般打工人的便装,如果她不自我介绍,我们万不会想到她竟是旅店老板娘。六十年代敢于背包闯世界的少女,必定眼界气度都有点不凡。不满足于在小镇创下这个事业,懂得随时代进步,在老年仍然更新业务,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自动帮助后来的华人,境界就高出一般。心中不免对她油然生起敬意。
还有一件值得一说的是:没想到我和阿顺还有一个共同的熟人。她在悉尼工作的汇丰银行设在Chatswood,通过朋友介绍,经理薰衣草夫人和我们经常一起见面吃饭。为了支持她,我们也在这刚开张的银行开了一个户口。阿顺视薰衣草夫人为上级,离开悉尼以后还有来往。有人说,地球上任何两人,都有六度关联,信不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