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迷迷的月亮……
色迷迷的月亮爬上床头,偷偷地看我和莉莉。我们不在乎那月亮,继续着我们的动作。依然是那张大床,依然是那熟悉的气味……只是,莉莉今晚格外享受,一边上上下下地扭动着,一边“哎哟哎哟”地叫着。我便也格外地兴奋起来。就在这时,房门“呀”地一声开了个缝儿。我儿子在门外喊,妈你怎么啦?怎么“哎哟哎哟”地叫呀?吓死人啦。肚子疼了就去医院,不要硬挺着……于是莉莉不再“哎哟哎哟”了,我也停止了动作。屋中静了一会儿,儿子还是不放心,又喊,爸,你管管妈呀……
我就是在这时醒来的。
现实中的我,是睡在另外一张床上,弥漫在周围的也是另外的气味。女人的气味总是不同的。小美喜欢趴着睡,她丰腴的屁股正对着我。我于是伸手摸了摸她丰腴的屁股。
小美是我现在的女人。
而梦中的莉莉和儿子,那是我的过去。
算下来,我离开莉莉和儿子差不多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梦到他们。
昨天下午,莉莉突然带着儿子来到我和小美经营的杂货店,两个女人免不了斗了几句嘴。晚上,躺在床上的小美可能还处在和莉莉斗嘴的状态中,于是跟我泄露了一个秘密,一年前,正是她一手筹划了一个阴谋,让莉莉上了当,最后导致我和莉莉离了婚。
我当初并不情愿和莉莉离婚的,可是莉莉一口咬定我在外面有女人,非逼我承认不可,还要我保证绝不再和外面的那个女人来往。我是冤枉的。然而,不管我怎样解释,甚至发誓,莉莉就是不肯相信我。和莉莉的日子是没法过了,最后只好离婚。今天突然从小美嘴里知道这冤案竟然是她一手制造的,我很惊讶。可是我没有流露我的惊讶,只是开始在心底重新审视这个家里外头都是一把好手的小美,我不知道该爱她还是恨她,是继续跟她过还是离开她。可是,有一件事情我是暗暗拿定主意了的,我要让我的前妻莉莉明白事情的真相。
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停在小美丰腴的屁股上。
小美喜欢裸睡,这很容易让男人为她着迷。
二,我约了雪儿……
我约了雪儿。
雪儿是莉莉的朋友,在中国就认识的,后来又都来了悉尼。她对于我现在要做的事,是个关键人物。事实上,当初小美策划的阴谋,就是使莉莉相信我和她的闺中密友雪儿搞上了。雪儿虽说是莉莉的朋友,可是在海外大家都忙,我并不曾见过她几次,连她长的样子都不大记得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就希望雪儿是个漂亮的女孩。想想这名字也该是个漂亮女孩的。
怎么和雪儿说呢?这事很难张口的……雪儿,知道我为什么和莉莉离婚吗?因为莉莉……她认为我……和你……乱搞……可是我们没乱搞,对吗?所以……你得帮我一个忙,为我澄清这件事……
可是,当我接通电话的时候,刚刚准备好了的台词全都丢光了。急切中,我才想到约她出来面谈可能会更好。于是我就说,有重大事情相商,必须面谈,请务必赴约,而且要对所有人保密。
放下电话后,我发现我的心跳得厉害。那感觉,就象是在偷情。
三,五点钟……
五点钟,雪儿准时出现在悉尼港湾大桥下边的“岩石”咖啡屋。我站起来并朝她挥了挥手,她就伴着落日的余晖飘了过来。
雪儿穿一条黑色的吊带短裙,剪短发,看上去就象是个小女孩,起码比莉莉小十岁的样子。如果说莉莉是那种娴静类型的女人,小美是性感,那么,眼前的雪儿就只能用纯情女孩来形容了。
我们一人要了一杯咖啡。
为了稳定情绪,我就先闷下头来喝咖啡。雪儿捧着咖啡,也不喝,只是垂下眼帘,用咖啡匙不停地搅着,等着我说话。
我不知该怎样开口,就只能闷着头喝咖啡。
很快,那一大杯咖啡就见了底。
还要一杯吗?雪儿问。
我忙抬起头,不不,够了。我……我只是有点口渴。
雪儿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瞧我们这样子,怎么象是地下党接头呢?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怎么又黄啦?防冷涂的腊!
你这哪里是地下党呀?你这是土匪。地下党应该是,要木梳吗?
雪儿笑了起来,对对对,是木梳,木梳。我该说什么啦?
有桃木的吗?
对对,要木梳吗?有桃木的吗?真傻!雪儿这样说完笑完,才问我,我们不是来练样板戏的吧?到底什么事,还事关重大?
我给她说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真的是……是事关重大。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你说才好……我怕你误会,更怕你生气……因为这事,不光我冤枉,你也是冤枉的……我知道,我一说你肯定会误会的……可是,我……我又真的很想你能帮我一个忙……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算了,不说了吧,你肯定要误会的……
雪儿撩了一下额前的一束头发,笑了笑,我误会什么呀?
我是说……这事和……和男女间的事有……有关系……我和你,又不大熟。这事,真是难为你了。可是我真的需要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还得看我有没有能力帮这个忙。
我急忙说,这个忙你一定帮得上,其实,也只有你才能帮我这个忙……我说完这些,终于鼓足勇气盯着雪儿的眼睛认真地问她,你……愿意吗?
雪儿又垂下眼帘,继续搅着那小巧的咖啡匙,瞧你,真费劲?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其实你约我来想说什么,我早就知道的,不就是你和莉莉的事吗?这事和我有关,我早就知道的,甚至在你还没离婚时就知道了。说起来有一年了吧?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知道你迟早要来找我的。说吧,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听了一愣,怎么?你全都知道了?
雪儿点点头,继续搅着手中的咖啡匙。
我说,那……那我就不说了……
雪儿听我这样说,放下手中的咖啡匙,站了起来,什么都不想说了?那就再见了。谢谢你的咖啡。
我一急,也站了起来,对不起,雪儿,请坐下,我……我说,我说……
四,小美一直在等我……
小美一直在等我,她见我还没到关店的时候就一个人先走了,马上就什么都明白了。可她并没追出去,而是一个人守着我们的杂货店,直到关门,然后就回家烧好一桌丰盛的晚餐,等我回来。
我一进屋,小美就扑过来贴在我身上,瞧,我烧了好多菜呢!
小美丰腴的胸一贴在我身上,什么都溶化了。
夫妻对饮。
当酒精沸腾了我们的血液后,我就把小美抱到床上。在床上,我喜欢小美这样丰腴的女人,我相信丰腴的女人比只生着衣服架子的时装模特在床上更令人精神振奋。所以,小美丰腴的肉体就令我忍无可忍地一再奉献,直到我精疲力尽,倒头睡去。
半夜里,我因为口渴醒了过来。我看到小美一如既往地脱光了衣服睡,她丰腴的屁股象一对儿挤在一起的气球。我伸手摸了摸她气球似的屁股,心底又蠢蠢欲动起来。当然,我没动她,而是爬起来去厨房喝水。
我刚刚烧开水,小美就光着身子猫儿一般悄悄溜进来,并在后面抱住我。
于是,我们如壶中的水般沸腾起来。
小美蛇一般缠在我身上,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小美又说,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象我这般爱你,你知道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知道……
小美于是说,是的,为了得到你,我耍了手段,把脏水泼在你和雪儿身上,让莉莉离开你,这很卑鄙,是吗?可是,你干嘛不想想,她莉莉这样就离开你,是不是说明她爱你爱得还不够,对吧?再进一步想,我耍了手段,而且是听上去很卑鄙的手段,是不是说明我爱你,我是在为了自己爱的人而不顾一切,对吧?
小美说得有道理。
五,雪儿约我……
雪儿约我出来,也是傍晚五点,也是“岩石”咖啡屋。
当我来到“岩石”咖啡屋时,雪儿已经坐在里面等我。依然是吊带短裙,不过换了奶白色的。而头发,已经染了金黄色。我还注意到,她裸露的肩,颈项,及手臂,早已晒成时髦的海滩色。
怎么样,和莉莉谈过了吗?我问雪儿。
雪儿摸起咖啡匙,开始在杯子里面搅,还没呢。
我一听急了,为什么?你变卦了吗?
不是,雪儿笑笑,还是在杯子里面搅着,是这样的,我突然想到要问问你,这件事,虽说是小美耍了个阴谋,叫莉莉上了当,冤枉了你,也冤枉了我;可是,事情毕竟已成过去,而且你已经离了婚,娶了小美,这日子不早就恢复正常了吗?干嘛又急着要在莉莉那里澄清事实呢?难道你想复婚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也许只是想要个清白,受了冤枉总是不舒服的。你知道,我是清白的,你也是清白的,我不想永远顶着勾引我老婆朋友的罪名……
有这个必要吗?雪儿问。
我听了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就又去喝咖啡。
雪儿还是继续搅着她手中的咖啡匙。
又过了一会儿,我说,能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一遍我听听吗?那天晚上小美没说几句,我也没细问她。可我不能总是蒙在鼓里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雪儿放下手里的咖啡匙。
六,那是在一年前……
那是在一年前,我和戴维才刚刚开始同居……这个戴维你见过吧?雪儿问我。
我摇了摇头。
雪儿接着说,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告诉我说,他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说我和你有不正当的男女关……
我愤愤地接上,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雪儿也说,当然是胡说八道!我告诉戴维说,虽然我和莉莉是朋友,但是我跟她老公并不很熟,什么来往都没有。可是无论我怎么解释戴维他就是不相信。
我立刻接上,莉莉也是这样,非说我外面有女人不可,无论怎么解释都不信。
雪儿停下来,等我把话说完,然后就说,你别打断我,你先听我讲……
我急忙说,对不起,你先讲。
雪儿于是接着讲,我……我刚才讲到哪儿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她,你说你怎么解释戴维都不信。
雪儿于是接过话头,对了,我怎么解释戴维都不信……我是又急又气,最后就哭了,可戴维他还是不相信。就这样一直闹了一个晚上,天快亮了,戴维就换了一种方式,说,好吧雪儿,我相信你也是一时糊涂,那莉莉本来是你的朋友,你却和她老公乱搞,今后还怎么见你的朋友?你也不想想,和一个有妇之夫乱搞会有什么好结果?这样吧,雪儿,这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只要你能保证从今以后不再和莉莉的老公来往,我原谅你,就当这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插进来,这事怎么和当初莉莉跟我闹时一模一样呢?当初莉莉也是说,我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不用你承认,只要保证以后不再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行……
雪儿抓起咖啡匙,在杯子里狠狠地搅了几下,你瞧你你瞧你,又打断我了!你听我讲完好不好呀?
我连忙说好好,对不起,我又忘了。你先讲,你先讲。
雪儿放下手中的咖啡匙,说,戴维这样一表态我更急了,我说戴维你这成心是让我屈打成招这么着?
我一听,又接上了,对对对,当初我也是这么和莉莉说的,也是说的屈打成招……
雪儿再一次抓起咖啡匙,又在杯子里搅,起劲地搅,我说亲爱的杰克同志,你怎么又来了呀?是你讲还是我讲呀?你要是能讲就你讲好了,我不讲了。
我连忙说,对不起,你讲你讲。
雪儿放下咖啡匙,叹了口气,接着讲,这时天都快亮了,戴维见我一直哭,就开始哄我,说,也许是我搞错了,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你不会干那么蠢的事的。
我急忙接过话头说,你家戴维还真不错。我家莉莉就不一样了,无论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相信我,要不怎么能闹到离婚了呢!……更可气的是,我要她说出我是和哪个女人乱搞,她竟然不肯说!
雪儿这时夸张地抓起咖啡匙,在空中划了几个大圈,杰克同志!你又来啦!
我忍不住笑了,问,后来呢?
雪儿把咖啡匙用力放回咖啡碟,狠狠地说,后来!后来!你总是打断我!我都忘了我讲到哪儿啦!
我连忙说对不起。然后又提醒她,你刚才讲到戴维他终于相信你了……
哦,对了,戴维他那天总算是相信我了。我原以为这事情就过去了呢,可谁知道他那只是哄我。第二天,他还是偷偷给莉莉打了电话,揭发我搞她老公的事。
我点点头,说,这我就明白了,难怪莉莉她那么肯定地认为我在外面有女人。
我还没讲完呢,杰克!雪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才愤愤地说,莉莉知道这事后把我狠狠骂了一通,甚至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最后还威胁我说,你要是再碰我老公,我就把你撕了!
雪儿终于讲完了她的故事,并开始起劲地喝咖啡。
我想了想,还有一点不明白,就问,戴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雪儿放下咖啡,一字一板地说,小美没告诉你是她支使戴维这样做的吗?
七,莉莉约我……
莉莉约我去家里。我去了。
莉莉是一个人在家。我问她,儿子呢?她说在学校学画画。过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老师说他有画画的天份。然后,她去给我倒了一杯茶。我发现,仍然是我原来的杯子。
喝着茶,我的心暖了起来。我突然坐过去,靠近莉莉,并抓过她的手。
莉莉愣了一下,没有动。
于是,我把莉莉拥在怀里,亲吻她。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味,和熟悉的吻。
莉莉开始似乎还在犹豫,可是只犹豫了一下,就紧紧抱住我。
于是,我把莉莉压在沙发上。
电话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是小美。小美一上来就说:我知道你在她那儿,我就一句话,我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恭喜你又要做爸爸了。好了,不耽误你的好事了,我晚上等你。
八,小美总是等我……
小美总是等我,她关了店就回家,然后烧好一桌菜,坐在那里等我。
又是夫妻对饮。
我放下杯,问小美,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去莉莉那儿干什么去了?小美先饮一小口,然后才说,莉莉想回一趟上海,请你照看孩子。对吗?我一惊,问,你怎么知道?小美反问我,莉莉想把孩子送我们这,能不先问问我吗?我急忙问,这么说你同意啦?小美端起酒杯,在我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是你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同意呢?我这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说,谢谢你了,小美。
酒至半酣时,我又问小美,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下午在莉莉那里是不是还干了其它别的什么事?
小美喝了酒的脸红红的,反问我,其它别的事,还有什么事?
我急忙说,我没干,什么都没干!
为了证明我在莉莉那儿真的“什么都没干”,我立刻把小美抱上床。
当我气喘吁吁地从小美身上爬下来之后,小美突然问我,你干嘛不想想,莉莉回上海为什么不带孩子?
是呀?她怎么不带孩子呢?我问。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小美说罢,转过身去,又把一个丰腴的屁股扔给我。
九,我又约了雪儿……
我又约了雪儿。当然,还是悉尼大桥下面的“岩石”咖啡屋。我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雪儿,包括小美已经察觉出我的行踪,但并不说穿我,反而日日好酒好菜好话再加床上的好功夫服侍我;也包括莉莉要一个人回上海,临行前还约我去她家,要不是小美的一个电话及时,我们可能就会重温当初夫妻在一起的勾当……然后,我就问雪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雪儿反问我,你说什么怎么办?
我于是不想再问了,就说,没什么
然后我们都低下头喝咖啡。
雪儿喝了一口,就又开始拿着咖啡匙在杯里搅了起来。
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我旧话重提,雪儿,你还会帮我的忙吗?
雪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放下手中的咖啡匙,抬起头,反问,帮忙?什么忙?
我就低下头,说,没什么。
雪儿重又摸过咖啡匙,在杯子里面搅,就那么搅,搅。咖啡匙碰到杯子发出悦耳的声响。我的心突然就那么一动,血也涌上头来。
“岩石”咖啡屋是个很古老的咖啡屋,墙都是用大块岩石砌成的,连挂在墙上的灯也是古老的煤油灯。当然,还有古朴的乡间音乐。有一对恋人隔着咖啡桌互相牵着手,还有一对恋人隔着咖啡桌伸长了脖子吻在一起。雪儿还在搅着咖啡匙,可是她已经转过头去,盯着窗外悉尼歌剧院的白色尖顶出神。雪儿转过头的侧影很有些媚气。
雪儿。
嗯?她这么应着,依然望着窗外。
你说……如果我告诉莉莉事情的真相,她会相信我吗?
你自己说呢?
我想她不会。
……
如果……你告诉莉莉,她会相信吗?
你说呢?
我想,她可能也不会相信的。
……
十,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约雪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约雪儿,可我还是约了。开始约雪儿时,是因为有事情商量,是有理由或者是借口的。可是现在,什么理由都没有,什么借口也都不用,我给雪儿打电话,说,雪儿,我想见你。
于是,我们就又来到“岩石”咖啡屋。
雪儿就又开始搅她手中的咖啡匙。
雪儿。
嗯?
你说,小美那样做,真的是为了爱情?
那你得问小美去。
她是这样说的……嗯……你说,莉莉当初不肯相信我,真的就表明她并爱我?
那你得问莉莉去。
可我不知道怎样问……
雪儿今天穿的是腰极浅的牛仔裤,在她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巾时,甚至露出一截水红色的底裤。
十一,雪儿又约我……
雪儿又约我出去。当然还是“岩石”咖啡屋。
雪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搅她手中的咖啡匙。我有些急了,说,你放下咖啡匙好不好?雪儿愣了一下,并停止了搅动,可是手里还是捏着那咖啡匙。雪儿的小手捏着咖啡匙的样子很好看,令人心动。就在我心动的时候,雪儿又要搅她的咖啡匙,我一冲动,就伸出手,夺下她手中的咖啡匙。我在夺雪儿手中的咖啡匙时,很自然地就握住了她那小巧好看的手。
你的手真软。我说。
雪儿抬起头,看着我,却什么也不说。
我便拉过雪儿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我一边吻,一边悄悄抬起眼睛,观察雪儿的神色。
好一会儿,雪儿才说,我们是弄假成真了吧?
我急忙松开雪儿的手,并垂下头来,说,对不起……
雪儿没再说什么,又开始搅她的咖啡匙。那声音好响好脆,搅得我心乱如麻。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有样东西正沿着我弯曲的膝盖一寸一寸爬上来,爬着爬着,停住了,就停在我两腿之间的致命处。我知道,那是雪儿的脚。
我仍然不知所以然地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雪儿一定在盯着我看,我便不敢抬起头来。我只是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雪儿的脚已经开始在我的致命处轻轻地蠕动了。
我觉得我就象是一个充足了气的气球,分分钟都要爆炸似的。而雪儿的脚,就如同一个超强力的打气筒,似乎再推进一下,气球就爆炸了。可是,雪儿的脚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我再也无法承受这诱惑,也不可能无休止地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便痛苦地压着嘶哑的嗓子对她说,我……我不行了……雪儿,你饶了我吧……
雪儿这才收回脚,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十二,我们去了雪儿家……
我们去了雪儿家。我心底明明白白的,这是我堕落的开始。
去雪儿家的路上我既紧张又兴奋,那种感觉真的是终身难忘。我俩并着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雪儿抓过我的手,放在她腿上,我的心就开始颤抖。我一边颤抖着一边注意开车的司机,我怀疑他会在后视镜里偷看我们。可是雪儿不仅把我的手放在她腿上,还引导我去“抚爱”。
我们就这样一路“抚爱”着来到雪儿的家。
雪儿的家在悉尼市中心一幢摩天大厦的顶层,打开房门时我看到一个开阔的大厅,而大厅的尽头则是巨大的环形玻璃窗。窗外是如画的蓝天白云。我当时真的很想去那面环形玻璃窗前,欣赏悉尼的城市风貌。可是雪儿关上房门就抱住了我。
于是,我们一边如饥似渴地拥吻着,一边急不可耐地撕下衣服。
接着,我们就在门厅光洁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完成了我们从“前戏”到“高潮”的整个过程。
正如你所知,偷情是十分美好的,也是刻骨铭心的。
我们在光洁而又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完成第一个战役后,又来到大厅,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意大利沙发之间开展了“敌驻我扰”的“游击战”。然后又在雪儿的大床上展开主战场的较量。
当我们终于停下来,并把气喘匀静时,我看了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从六点到九点,三个小时,一直没停,好象是有今天没明天了似的。我闭上眼睛,悄悄地想,真的象是梦呢。
雪儿这时正坐在我身边,抚弄我凌乱的头发。累了吧?她问。
我摇了摇头。
她又说,看不出,你挺有本事的嘛。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该给小美打个电话。她毕竟是我老婆。我知道她一定是从六点钟开始起,就守着一桌饭菜,耐心地等我。我睁开眼睛,东看看,西看看,我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怎么,想打电话?雪儿问。
我说,我怕她着急。
雪儿就说,你打算怎么对她说呢?
我说,只好骗她了,就说我遇到一位大学同学,喝多了……
雪儿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计划,她会信吗?
我于是又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就又想起儿子。
然后,我就开始一点一滴地回味这两周来发生的一切:小美不小心透露一个秘密——是她往我和雪儿身上泼脏水,导致莉莉和我离婚的;我找到雪儿,请她去莉莉那儿讲清楚,还我一个清白;莉莉要一个人回上海,想把孩子留给我照看;小美夜夜好酒好菜好功夫地服侍我……
我终于想到一个早该想到的问题——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莉莉那儿平反呢?那天,要不是小美的电话及时,我会不会就和我的前妻莉莉偷一回情呢?既然偷情是如此的美好,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可是现在,我是躺在雪儿的床上。
本来,我和雪儿都是清白的。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清白了。
我终于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莉莉身边了。
接下来,我又痛心疾首地看明白了,我,一个生活在海外的中国男人,就这样给分成三份——我的儿子在前妻莉莉那儿,我的生意在第二任妻子小美那儿,而我的欢娱,则在一个原本与我毫不相干的雪儿这里。
问题是,我的欢娱能一直都在雪儿这里吗?
我睁开眼睛,看到雪儿雕塑一样坐在我身边,她尖尖的乳房凝固在那里,一脸的微笑也凝固在那里。我便问她,雪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呢?
于是,凝固的雕塑开始活动,就象好莱坞用电脑做出的电影那样复活了。我看到,尖尖的乳房开始蠕动,一脸的微笑也变成语言——
我喜欢你。雪儿字正腔圆地说。
你骗我吧?我不知为什么就这么问。
雪儿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又笑了笑,说,也不全是。
我愣了一会儿,又问,你骗我……为什么呢?
杰克,你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没搞清,你怎么不问我呢?(我一脸的茫然。)你说,小美是怎样促使戴维帮她的忙的?(我说,可能给了他钱吧?)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么会住这么贵的房子?是谁买的?(我还是茫然。)你为什么不问问墙上那张婚纱照片中的男人是谁?(我还是茫然。)他就是戴维。(戴维?我惊讶了。)戴维他爸爸是海南的高官,钱是可用车拉的。所以,小美是没办法用钱收买他的。那么,如果不是钱,还会是什么呢?(我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别这样看我,雪儿。)你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可是你不愿意承认,是吗?(我虽然很吃惊,可还是问,你是说,小美和戴维睡过?)
我是在你和莉莉离婚后才知道的……雪儿有点恶狠狠地说道。
于是,我就知道了,雪儿是在报复,她在报复小美,莉莉,也在报复她的戴维!
戴维,他现在在哪儿?我突然问道。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中国。我想他在中国也不会老实的。雪儿这样说着,起身下床,找出烟来抽。雪儿就那样光着身子,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半躺半坐地靠在一个躺椅上。她那样抽烟看上去就象是个妓女。
今天晚上就住这儿吧。她翘着一条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