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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出差小记
作者:何玉琴  发布日期:2012-02-28 02:00:00  浏览次数: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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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盼望着能出差:捡上几件换洗的衣服,穿上一双舒适的鞋子,提上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理直气壮地与丈夫和孩子道别,无牵无挂地离家几日,再潇潇洒洒地转悠回来,忘记所有的洗涮疲劳,没有支离未节的琐碎杂务。

也不是没有外出过, 其实我们每年都会离开堪培拉到外地渡假。然而,那种外出与出公差完全不同,从计划开始一直到假期结束,我得为每一个细节操心,去哪儿、住哪儿、去几天、怎么去、什么时侯出发、哪一天回来、吃什么、带什么、家里的事务怎么安排,诸如此类,烦不胜数。出门前,又得为全家四口收拾渡假物品:衣服、鞋袜、帽子、牙刷、手巾、梳子、橡皮筋、游泳衣、眼镜、括胡刀、指甲钳,甚至书本杂志、纸笔和玩具,以备孩子们闲闷之时打发时间。于是大箱小箱的把个家都装在箱子里,一块儿背着上路了。

到了海边,眼晴盯紧着孩子,一会儿担心海浪把人冲走一会儿又担心太阳把孩子晒坏。说是渡假,其实只是换个地方带孩子,心情哪里真正放松过?

如果不是为了让孩子开心,我情愿哪儿都不去,只呆在家里蒙头大睡,睡够了就搬张凳子坐在后花园,看着太阳如何慢吞吞地绕墙而过,感受时光怎么弹都无法从指间弹走的那种奢侈和浪费。这对于我来说,可能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渡假。

这个月真的碰上出差了。我所在的国税局让我去参加Microsoft Tech Ed Tech Ed是微软公司弄的一种全球性的大型技术推广讨论会,每年一次,换着地方举行。今年澳洲的Tech Ed选址悉尼情人港(Darling Harbour),为期三天。收到电邮的当天,心里激动了好一阵儿。工作未忙完,就急不可待地到网上订旅店。在网上浏览了一遍,试着估价;但每每选人数时,都不知不觉地选上二个大人和二个小孩; 查看旅店设施时,先得看看有无游泳池以飧女儿爱水之喜好。折腾了半天才想起丈夫和孩子并不跟自己一起去。

离家前我把孩子送到学校时,她们抱着我的脖子,凄凄涩涩的就是不肯下车,把个小脸蛋凑在我脸上磨来擦去的,缠绵得我再也无法象往日一样潇洒地挥手而去。去飞机场的路上,孩子们的一脸不舍就这么温温湿湿地搁在了我的心头。

出差的第一晚,开幕式结束回到旅店,望望整洁的房间,无事可做,心里说不出的轻松。上了床,开了电视,把床头垫高,往上一靠: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理不管了,美得连我都羡慕起自己来了。

看了一阵,觉着无趣。十点钟关了灯,抱着被子,却怎么也找不着一个舒服的姿势。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心里空落落的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看看时钟,却己是凌晨三点。糟了,这十多年来,要么与丈夫同眠要么与孩子共枕,己经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

吃了二天的会议餐,烦了,第二天想找个地方吃晚饭。到了唐人街,餐馆一溜一溜的,真多。这儿瞧瞧那儿望望,却无法移步而入,心里老是惦记着一个小吃店。去年圣诞,丈夫带我们逛悉尼,曾经为它的小吃吸引,为了吃上它的酸菜竹笋,我们在那个店门口足足等了半个钟头。想着想着,当时的一情一景就感感伤伤地涌了过来,于是脚下步子越走越快,觉得非找到那个小吃店不能充饥果腹。

晚饭后回到会议中心,才打开电邮,就见到三封女儿寄来的邮件,里面还附有去年圣诞我们同游情人港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儿,笑得那么开心灿烂。九岁的小女儿写道,妈妈,今天在学校有一个朋友说,有人要炸悉尼了,我真担心你啊!妈妈,我不想你出事,你快点回来吧!妈妈,我实在太想你了,我想你了就去找我们在一起的照片, 我看到照片又更想你。我洗澡的时候想起你,我刷牙的时候也想起你。妈妈,因为想你,我今天都哭过二次了……

读着读着,我心里就酸酸涩涩起来,眼前朦朦胧胧的就感觉到两双泪眼越走越近,泪珠儿竟片片滑落在我的面前。伸手摸去,屏幕是干的, 女儿的笑还在,而桌上的泪水竟是从自己眼睛里掉出来的。于是狠不得立刻飞回家去,给女儿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好好安抚。转而又想,其实真正要安抚的是我,我自己孤孤零零一个人跑出来。这才明白,原来出公差是如此的无趣而熬人!相比之下,一家大小热热闹闹外出渡假不知比它好玩几多甜蜜几多。

 

2006830日星期三  于堪培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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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人2014-11-20发表
"到了海边,眼晴盯紧着孩子,一会儿担心海浪把人冲走一会儿又担心太阳把孩子晒坏。说是渡假,其实只是换个地方带孩子,心情哪里真正放松过?"说的一点不错。等孩子长大,这些都成为美好甜蜜的回忆。
过来人2014-11-20发表
"到了海边,眼晴盯紧着孩子,一会儿担心海浪把人冲走一会儿又担心太阳把孩子晒坏。说是渡假,其实只是换个地方带孩子,心情哪里真正放松过?"说的一点不错。等孩子长大,这些都成为美好甜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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