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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歌?唱
作者:安红  发布日期:2012-12-29 02:00:00  浏览次数:3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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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一年七月二十三日

       讀罷七月廿一日大洋廣場中阿森,甘為民和寧峰幽默稱奇的文章,引得卓然也突發奇想,不吐不快!
      卓然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胚胎的時候,就已經無可選擇地徜徉在祖國山河一片紅(唯獨臺灣一塊綠)的紅色時代,沉浸在浩浩蕩蕩的三忠於四無限紅語錄紅寶書紅舞蹈紅歌曲的紅海洋。鑽出娘胎的第一聲哭喊呼喊就是:“黨啊,我的親娘!”然後轉過頭去吃我親媽的奶。天大地大不如毛主席的恩情大,河深海深不如毛主席的恩情深。毛主席就是全中國老百姓的再生父母,全中國人民,父而子,子而孫,都是他老人家的紅孩子。
       那時候的卓然,根本就沒有鬧明白:生我養我的親生父母,曾幾何時替代了牆上的偉大領袖成為了我的爸媽?我到底是誰的孩子?如果說黨是娘來娘是黨,那麼我的爹是誰?這還用說,是偉大的領袖毛主席!如果說娘是黨來黨是娘,那麼這個娘為什麼總是光喂飽紅歌不喂飽奶給我吃呢?
       我坐在幼稚園的馬桶上,知道了全軍的統帥林副主席竟然飛出國界叛逃,揮著語錄哼著紅歌摔死在溫都爾汗,禿頭裸體,渾身焦黑;
       我坐在小學校的板凳上,知道了中共中央的康副主席竟然是頭號壞蛋叛徒,哼著紅歌吟著紅曲練習書法賞鑒字畫,要破壞老百姓的幸福生活;
       我坐在中學的課堂裡,知道了黨史上第一個把毛“理念”提升到毛“思想”的高度並列入黨綱的國家主席,擎著一九五四年第一部憲法向紅衛兵小將解釋人權律法時,遭到紅衛兵的嘲諷,圍攻和暴打。他死時白髮尺把長,名字被寫成了劉衛煌。那個時候,紅歌正在被群盲唱得山響。
       我坐在大學的階梯教室中,聽著崔健的搖滾音樂,感覺自己就是生長在《紅旗下的那個蛋》,於《南泥灣》被搜刮得《一無所有》,然後參加了改革時代《新長征路上的搖滾》樂隊。那個時候曾有紅色高官拍案狂吼,說崔健的RAP版的《南泥灣》是紅歌黃唱!
       說句老實話,從胎內到胎外,每一個細胞和毛孔裡就連冒泡冒汗冒氣都銘刻著紅歌的詞曲與節拍,旋律和韻味,所以當多年以後在卡拉OK廳裡面聽到並唱到“靡靡之音”時候,總是有那麼一絲的渾身不自在。
       今年三月傍晚出去遛彎,在公園內偶遇一位推著嬰兒車的老伯,翹著腿倚在一棵大樹上,聲調高亢地唱著什麼。走進前灌入耳朵的竟然是一首大紅歌曲:“毛主席率領我們奮勇前進,高舉著馬列主義偉大紅旗,毛主席率領我們奮勇前進,團結起來爭取更大的勝利!”好傢伙!一聽就知道是短期來看護第三代的,百分百是跟老婆或者是兒子兒媳婦鬧矛盾了,滿地找牙也沒有找到,只好推著孫子(女)或者外孫子《女》立在公園吼一吼。等到第二圈轉過來時候,竟然又是一首深紅歌曲:“北方吹來十月的風,驚醒我們苦弟兄,無產階級快起來,聯合農民去進攻。紅旗一舉千裏明,鐵錘一舉山河動,中國誕生共產黨,燎原星火滿天紅。中國誕生共產黨,燎原星火滿天紅!”看樣子,遭受的精神壓迫不淺,老伯都快要自己組建政黨了。
       卓然知道在現實的中國自己組黨是百分之兩百的不可能!幸虧澳洲是多元文化,那個叫韓芯的,炸魚店走出來的店娘都可以自創一個“單一黨”,只可惜我不知道老伯是否打算移民澳洲?等待多久能夠取得選舉權?真沒准哪一天,也成立一個“二心黨”或者是“三元黨”,與韓芯的“單一黨”抗衡。只是,對所有想要加入“二心黨”的人員的考核條件只有一個,就是一定要會唱紅歌!且越多越好!
       其實歌曲反映的是一個時代,畸形也好,變態也罷,能讓人宣洩真情實感就成。有人說,現如今的歌曲淫聲豔調,肉欲啊情色啊寶蛋啊心肝啊,二奶小三一夜情長。也有人說,現如今的歌曲頹廢靡喪,《夢遊》《偷心》《震撼》《情誡》,《懦弱》《獻世》《癡戀》《曝光》。要知道,現如今的紅歌大唱正好是中國大陸道德崩潰,世風日下的返照回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方唱罷我登場,到頭來,都是給他人作嫁衣裳!唱紅歌治不了的病,唱淫曲療不好的傷,還沒有找到真正解毒的藥方!
        隨它去,隨他便,隨她唱!
 
 
      愚氓也有清醒之日,浪子也有回頭時光。時間是最好的郎中大夫,讓我們在流逝的日子裡,清算一切既往。
誰說紅歌不可以黃唱?
誰說紅歌不可以青唱?
誰說紅歌不可以綠唱?
誰說紅歌不可以藍唱?

總而言之,想怎麼唱就怎麼唱。
要不然,鎖上鏈子的嗓子是多麼的癢!
如果,唱紅歌可以把房價唱得應聲而落;
如果,唱紅歌可以把匯率唱得恒定穩妥;
如果,唱紅歌可以讓貪汙腐敗自清自濁;
如果,唱紅歌可以讓城市鄉村再無差厄;
如果,如果……
如果,如果……
       卓然也可以去刨當年的《戰地新歌》,嗽嗽嗓子,在南十字星的照耀之下,對著北斗七星的故地,用深紅大紅淺紅粉紅微紅的深情,把各色紅歌逐一演唱。
 

按:“卓然”就是安红,从今天起,不藏也不掩了。这是一篇旧作,原载《大洋时报》(二〇一一年七月)。重新发表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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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紅2014-11-20发表
读者好,谢读者留言。安紅感叹——家里家外的“读者”真多,且有褒有贬。夸奖总是让人忐忑的,批评也许更让人清醒。
老九2014-11-20发表
好呀,有机会一定接受邀请,去唱二部和声。
安红2014-11-20发表
回进生:12月25日悉尼下大雨,约了几家朋友吃烧烤唱卡拉OK,得分最高的是哥们姐们的大合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还有二部和声呢!“大海航行靠舵手,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靠太阳......"那叫一个解气出火。几家的孩子们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歌?为什么叔叔阿姨伯伯们都会唱,哥几个姐几个异口同声地回答,是那年那月的最红歌! 耳畔的爆竹声音此起彼伏越发地“嘹亮”了,2013年是不管不顾谁也拦不住地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瑞门2014-11-20发表
这么唱红歌,过瘾。为自己而唱。自由。
安红2014-11-20发表
不知有否机会,请老九到寒舍来唱红歌。就由老九你负责二部和声中的和声部分,何如?
安红2014-11-20发表
回老洒:差一点就把您当作迎新的老酒给喝了!
子云2014-11-20发表
大侠的头两个如果,倒还真有可能实现。市场经济模式,大凡价格都无法人为锁定。只有等红歌唱遍之后,回到计划经济,啥都能够控制,房价要它定在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汇率也一样。这些从前都搞过。现在红歌不唱了,价格固定不下来了。而且“共党分子李阿全,在苏州河一带”哄抬房价。害得大侠只好辞别北斗七星来到南十字星管辖的地界来唱造反的歌谣。嗨,苦--啊---。对了,考考大侠,这李阿全是哪部电影里的人物?
子胡2014-11-20发表
二娘怎么会觉得"读者"多?"读者语录"里不就是那几个"读者"吗?
老九2014-11-20发表
卡拉ok的二部和声有意思,老九听出了弦外之音。感叹语言的变迁,竟然是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读者2014-11-20发表
一针见血!"唱紅歌治不了的病,唱淫曲療不好的傷,還沒有找到真正解毒的藥方!"
安红2014-11-20发表
回子胡:二娘哪里敢嫌"读者"多,是悔自己的马甲多。当初自己在暗处,现在一招一式都逃不过"群众的监督"了。对了,什么时候搓饭呀?
安红2014-11-20发表
回子云:见名字让安红想到了诗曰。诗曰:世界一家,有你我他;争权夺利,都想发达。你开作坊,成本压榨;送货到岸,我这上架;换上标签,重标价码;汇率折算,半钱顶仨.....诗又曰:红歌唱遍兮,房价转低;房价转低兮,还买不起;还买不起兮,心生狐疑;心生狐疑兮,造反有理!至于李阿全嘛——好像是《保密局的枪声》里的人物,瞎猜了啊。还有那一句叫板,好像是来自侯宝林的相声《改行》,”什嘛,黄瓜苦的,不买了......"
安红2014-11-20发表
回瑞门:谢瑞门兄欣赏,谢瑞门兄点评。
进生2014-11-20发表
还真没想过“卓然”是安红“爷”,一直感觉是个“爷们”在挥毫。痛快文字。再隔几代,红歌唱唱也没关系,过气的历史的声音,也该有考古地盘上的一席之地,至于是哪家的传家之宝,计划要传多少代,隔墙也无耳。2012龙年过去了,迎接2013年了。各位健康快乐.
艾斯2014-11-20发表
"如果說黨是娘來娘是黨,那麼我的爹是誰?這還用說,是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谁说中国没人才?一个小妮子,想当年还是吃奶的年纪,就说出这样的话。不佩服都不行。关键是有些人,一大把年纪了,跑到“万恶的资本主义”,吃着人家的福利,呼吸人家的新鲜空气,偏偏信邪,你说邪乎不?
安紅2014-11-20发表
难得艾斯忙里偷闲来访!俺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偶然偷食豹胆而已。遥祝2013新年笔健!
老洒2014-11-20发表
酣畅淋漓,真正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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