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越王勾践在净界里见到了后主李煜,双方皆久仰对方之大名,遂把酒言欢,“相互交流治国理政的经验”。
李煜问道,“勾践大王,孤幼时,即闻大王英名,如雷贯耳,钦佩至极。你我皆生于忧患、社稷危如复卵之时,然大王终成兴国之君,我却成了毁国之囚,究其原因,不知为何?”
勾践答道,“我用正能量。”
李煜问,“何谓正能量?”
“即用以激励精神、磨砺斗志之方法。”
李煜不解地问,“然孤家亦用正能量,何故于事不济?”
“勾践愿闻其详。”
李煜说,“孤即位之始,常思先祖开创大唐之伟业,誓传继李姓家业于万世,故专以爱民为急,蠲赋息役,以裕民力。此为正能量乎?”
勾践点头。
李煜接着说,“孤王为激励人民斗志,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遂命乐工歌妓,发掘前朝之名歌名曲,以正民风。就中有一曲名曰‘霓裳羽衣’,唐盛时最是大曲,安史之乱离后,绝不复传,孤家后得残谱,以琵琶奏之,命歌妓传唱,于是朝野上下,坊间闾里,‘霓裳羽衣’不绝于耳,好日子、好声音亦响彻云霄;孤复掷万万金,造浮屠、塑佛像,寺庙佛地皆香火如焚,沙门方丈都脑满肠肥,一时间,转眼群佛试比高,争破‘基尼’冲九霄,负面信息皆屏蔽,歌舞升平乐逍遥。此非正能量耶?”
勾践听此,赫然一笑“此为毒药也!”
李煜不解地问,“君何故出此言?”
勾践答道,“正能量需反其道方能用之。”
“请赐教。”
勾践立而答曰,“勾践臣事吴王之时,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及至返国后,远佞臣,重诤士,举贤人。每饭食,令卫兵齐顿足捣矛击盾,声振厅堂,厉声教训曰:‘勾践,汝忘会稽之耻乎?”勾践闻此言,必跪拜战栗不止。经此‘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方建兴国之业。若问正能量为何?此即是也。”说毕,于怀中取出苦胆一粒,赠与后主。
李煜接过苦胆,凝视良久,忽掩面长哭,大呼,“吾错杀潘佑、李平,悔之晚矣!”
勾践惊问其故。
李煜长叹曰:“孤家喜闻赞歌颂词,恶听逆耳之言,是故乐工倡妓中凡有高歌‘霓裳羽衣’者,必赐其高官厚禄,以使正能量源源不绝。未曾想,正能量之二代性功能亢进,终日思做活塞运动,遂令天下良家妇女,皆成为‘轮流发生性关系’之泄欲器。是时也,有书生潘佑、李平,连上七疏,指斥朝政,言辞凌厉,态度乖张。孤心不悦,以为妖言惑众,欲夺李家天下,必为负能量也,令杀之以泄心中之恨。如今回想起来,潘佑、李平所上之疏,篇篇诤言,字字泣血!孤悔不听忠良之言,悔不听忠良之言呀……”说毕气绝。
太史公曰,呜呼,世人之痴迷一至如此!殊不知,肯定之继承速朽,否定之继承不朽,此宇宙之大法则也。何谓正能量?否定之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