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气像提了温的炉子,格外炎热。干活如洗桑拿、散步汗淋漓,人们在炙烤中延续着秋老虎的虎威。高温的日子超过了往年,这已是不争的事实。炎热给人们带来了不小的挑战,挑战着人们的承受能力。这炎热像是蒸笼、炙烤像是炉火,充溢着人们的生活空间,人们又不得不钻在其中,经受着像馒头一样的蒸烤。电视上报道有的老人跌倒就烫伤了皮肤,南方的浙江最热的地区鸡蛋打在地上就烙熟,这充分体现了炙烤的厉害程度。对此,有条件的人们都选择省内和国内凉爽的地方避暑去了,有的甚至去了世界上最凉爽的海滨城市去度假了。这总归是少数,也只有那些富裕群体、衣食无忧者能享受这种待遇,而绝大多数高温区域的人们还得上班、工作、生活;警察还的站岗巡逻、建筑工人还的爬架盖房、农民的地还的拔草管理,这就是现实。
在这样炎热的环境里,空调是这个季节人们最喜欢的降温设备,无论是办公室或是家庭,有空调运行着,高温就失去了牛气;单位、车站、超市等集体场所的中央空调,就更具威力,门外、门里恍若两季,一边是炎热、一边是凉爽,人们享受着这个制冷的机器带给的愉悦。8月10日去淄博为母亲过生日住在小妹家,早上外出散步就感到特别闷热,走在路上有一种炙烤的感觉,就像在钢厂的炉火旁、也像厨师在炉灶边,没怎么活动汗水就争相与人见面,穿的背心一会儿就湿透了。路边的树和花草也显得无精打采,叶及花瓣也失去了往日的鲜亮,这植物、花卉与人们一样,也经受着高温的炙烤。不管天气怎么炎热,时空转换的脚步没有停止,还是在8月7日就贴上了季节的新宠_立秋。
立秋,意味着暑去凉来;立秋,宣告着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去,秋天即将迈进。有谚语说:“立秋之日凉风至”,即立秋是凉爽季节的开始,紧紧地把立秋与天凉联系起来。但祖国地域辽阔、幅员广大,纬度、海拔高度不同,现实上是不可能在立秋这一天同时进入凉爽的秋季。秋是立了,可夏季的炎热形成的势头堵塞了凉爽的路径,十多天来一直高温不退,36度、37度,低温还达30度;人们怀疑这个秋立的是否是有些牵强,是否是季节作假。一场秋热罢尽了凉爽,炎热延续了夏季的尾巴,“秋老虎”的发威挑战着人们的神经,相信大多数人还认为自己在过夏天呢。
旧去新来,日月轮回。刹那间,又一年的暑夏从身边溜走,连带360天的年华。炎热中,凉风没来,树叶没落,社区周围的法桐、洋槐、银杏、白皮松、红枫等植物郁郁葱葱,蝉鸣、知了演绎着夏日的光景;冬青、黄杨继续用葱绿泛滥自己的情怀,月季、野菊继续用艳丽诉说着自己的万般情思。植物、动物的与热互动,烘托着夏的韵味。更远处,紫色的花一片片,浅浅的紫韵铺成幽幽的诗行,蝶绕纤花吟细韵,满心旖旎入紫笺。走近前,浓郁的香气扑来,寻蝶绕香,不小心蔓草漫过了膝盖。那灼热的阳光不讲情面,露着的皮肤就像在取火镜下一样难受,灼热生疼。 和着风弦,花儿的笑声溅落在阳光里,“花儿开了,花开似海…红尘中,过客匆匆,夏也是过客,灼热的阳光也是过客。浩浩日月,没有为谁停留,只有人为此守候。一云、一月、一星、一风、一花、一叶、灼阳、燥热,难耐中总有人守候、守望着生活,实现着低调、平凡的精彩。
这样的守望我自然想起了我的奶奶。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夏日燥热难耐,奶奶没有躲到一旁凉快,却在饭棚里挥汗摊煎饼。天气的热和鏊子(摊煎饼用的工具)的热叠加在一起,使老人接受着高温的炙烤,且一干就是几小时。年近七十岁的奶奶,穿着一个长袖褂子,对这样的家务活从没皱过眉头,生怕耽误了家里人的吃饭。我那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过家之道理解的并不深,是奶奶的吃苦、担当影响了我的人生。现在想来,奶奶在大热天摊煎饼的情形犹如在眼前,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坐在一个马扎上,一边用柴火烧着鏊子,一边转动着木筢子摊着煎饼;旁边放着一个盖垫,上面放着一摞奶奶刚摊过的煎饼;火在鏊子底下燃烧,并蹿出火苗;汗在老人的前额上打转,可老人没有一点丝毫的顾及,眼神里透出坚毅的目光。奶奶告诉我:“孩子,心静自然凉”。这是奶奶生前在炎热面前给出的答案,给后人做出的榜样,令人动容、无法忘怀。在这样的时间节点又想起了老人对家庭的付出,想起了给我一生最大支撑的、我可敬的奶奶。是她老人家守望在生活的源头,为这个家传承了精神、铺平了道路,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农村妇女的力量。我想,她当初摊的不是煎饼,是传承的精神食粮。
回到现实中,现在改革开放各方面条件好了,人们的幸福指数也与以前大不一样。现在的煎饼制作已经实现了机械化作业,原始的人工劳作已很少见到。幸福中,人们享受的欲望在提高,吃苦耐劳的精神在有的人身上有些弱化。我经常逛早市,一是散步、而是看到合适东西就买些。一段时间以来,由于天热的原因,那些早市上的业主给了我很深的感动。天热的像一个大蒸笼,他们对热像不存在一样。30多度的高温,打火烧的,炸油条的,烙煎包、油饼的,个个都是高温作业,可他们个个都凝神静气、热中不惧。人们吃一顿早餐喝碗稀饭都出一身汗,何况守着一个油锅。他们没有空调和电扇,没有降温设备,有的就是一颗淡定的心。我注意到他们的脖子上打着一条毛巾,汗水下来了,就用毛巾擦一下,迅速的进入到炸油条的程序。或是给油锅中的油条翻过、或者把炸熟的油条掎出。买油条的提着油条走了、吃油条的一抹嘴也走了,只有炸油条的守候在摊位旁,这样的买卖没有吃苦的心态是坚持不了的。他们最高兴的时候,或许是忙完一天的业务,晚上结账的时候,感叹今天又赚了多少钱。
高温下还有那道路两旁的清洁工们,炎热中,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长袖、长裤,像执勤的卫兵,大清早就工作在现场。一块废纸片、一个树叶,他们都捡走。骄阳下他们的影子短了,汗水多了,可他们不躲、不闪,迎热作业,他们没有丝毫的卑微,劳动最光荣,他们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城市的清洁。炎热像一个测试剂,直击人的灵魂。怕的人,躲了、走了,没有创造价值或者是吃老本。坚守的人超越着自我、战胜了燥热的环境,形成一道燥热中靓丽风景;自然的风景与劳动的风景辉映着,形成时代的进行曲,引领着当下的潮流。平静想来,人们都在伟大、平庸与渺小之间码放着,一个人的作为对应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称谓,三六九等、泾渭分明。伟大的自然伟大,平凡中的务实也是伟大。平庸、低俗的也难以杜绝。那些生命里最执著的期盼,是否会将红尘里沉重的困倦、欲望沉淀?云魂的默契是否会将红尘里的燥热、愁别搁浅?冥冥中,秋风清、秋阳灼,最美是平实,只有追求的灿烂。
一场高温的挤兑使人焦躁了心情,把燥热推到了人们的眼前。立秋,是酷暑的尾巴,照样吁吐着溽热,黏滞着人们的呼吸。立秋,风将变得轻柔,人也倍感舒心。喜欢立秋,是因为秋天的那份成熟与收获。没有永恒的季节,我想探寻永恒的季节,可未知的时光给我一个未知的回答。无法改变的,终究无法改变,只能在热的当口,体验、感受,留下一个人感知的味道。当记忆飘落秋缝,当时间的沙漏哽住我的咽喉,不居的岁月,原来又到拐角处。曾经有人说过:从生到死有多远,是呼吸之间;从迷到悟有多远,是一念之间;从爱到恨有多远,是无常之间;从古到今有多远,是谈笑之间;从你到我有多远,是包容之间;从心到心有多远,是天地之间。从炎热到凉爽有多远,拐角之间。
秋,无落叶,梦难以释怀。对我而言,秋天更像我生命的季节,让我有了“世事一场大梦,金秋定有收获”的感叹。收获心情、不断劳作,收获幸福、不断付出。此时,蝉声遁到阳光里去了,秋虫啾啾,拉响了秋的进行曲。一抹月光被云彩遮着,时隐时现,使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在别人的故事里感悟人生,在自己的故事里诠释生命的过程。在夜里与月光相伴,享受那如水月光带给一个人的宁静、柔和、永恒……
叶,是追求风儿逝去……
叶,是追求风儿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