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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明月倚故情
作者:张宏  发布日期:2013-09-22 02:00:00  浏览次数:2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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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宽敞的阳台上支起小圆桌,摆饰好鲜花、茶水和圆圆的各式月饼,独自一人默默地等待答应了来我家共赏中秋圆月的故友,同时也等待一个纯真的希冀。尽管多年来这个希冀一次一次地落空,但我仍然这么做:每逢中秋时,便会置案设茶,苦苦等待与人团聚。
      今日人与人之间生有隔膜,纯真的友情已不多见,若为叙旧述怀谈友情,相邀不来已为常事。害怕欠人之情添已负担;害怕别人相邀有求于已;加之忙于追名位,逐利益,便“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别是人事白丁、布衣素职之人更是难得有人上门,活活生出许多人世冰凉来。中秋节的热闹背后是许许多多的孤独。我是孤独的,也习惯于一个平民百姓的孤独。只是在这千里共婵娟的圆月之夜时,耐不住寂寞,脱不了人之情欲,加之生性好客,便幻生出了很多团圆之梦:想念故人、旧友,想与之畅谈、与之在皓皓月光下掏心相照、与之大吃、与之大笑。于是就有了这圆桌、这鲜花、这月饼和思盼人来的心境。
       楼房住久了,十分怀念当年住的小四合院。小院没有楼房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孤独;没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的谨慎。那时,一到中秋,全院老少大小,各家各户都在当院的一长案上放上各家的糕点、茶水、瓜果杂陈之类。虽不及如今吃食精致高档,却也花花绿绿,吃将起来也不分谁是谁的,满院笑声,满院香气,一派和谐亲睦气氛。月上中天时,满院辉亮,童子嘻戏、长者聊天。各自虽工作所不同,职务有高低,性格各迥异,兴趣也不一,长年住一院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但却心无介蒂,在如镜皓月下畅怀欢笑,共赏明月,如是一家。
       月圆又缺,缺又圆。数载之后小院成了高楼,人各散一方。刚开始一两年,逢中秋还各家走走,提去月饼带去问候。但此时之气氛、之心境、之随便已是大大不如以前了。于是便去得稀疏以至不去了,最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更多时候是电话也不打。不知是高楼让人变化,还是人住高楼变心,总之变得陌生了。前些日子去探望生病住院的同事,偶见以前小院的邻居也在住院。便一同探望,他还记得我,一把拉住手显得很激动,待我问候之语刚出口他竟涌出泪来,口中不停地“谢谢!”。摆谈之间得知他已从书记的位子上退了下来,生病许久了除家人前来照料外竟无他人探视。我的到来使他十分感动。看着我提的月饼他的话多了起来:又要到中秋了,记得从前住小院时,那中秋节过得多愉快呀!唉,如今世态炎凉人情如纸,讲的是名利,是金钱。人哟,就象月亮,满月圆亮之时,捧的人就多;弯缺暗淡之时,就无人欣赏了。语毕长叹不已。从那以后,我常去医院看他,叙旧谈天,仿佛又回到住四合院的日子。他出院那天说一定要来我家串门,并保证由他出面召集以前故人聚会,相约中秋。
       月升高了,更加圆。亮亮的辉光照着独坐的我,照进我敞开的心扉。故人未来,他在中秋前几天过世了。对着月儿,我感到很孤独,但我盼望千里共婵娟的美好;希冀圆圆的明月照亮每一个人的心。夜深了,桌上的月饼还是圆的,茶水却凉了。
       故人未来,我心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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