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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中篇

弱水三千(19-完)
作者:谦谦  发布日期:2016-12-22 21:05:00  浏览次数: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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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在排演剧目时,一瓢对艺娥的唱腔提出了修改意见。艺娥接受了。新的唱腔很优美,艺娥也感到很满意。

“没想到你对秦腔还挺有研究。”艺娥对一瓢说。

“我只是从一个听戏的人的角度来说我的看法。”一瓢说。

“可是你的看法说明你很懂门道。”艺娥说。

“你又夸我了,我哪里懂什么门道。”一瓢说。

“我说你懂你就懂,我不会说假话的,有的人在戏班里过了大半辈子也不太懂戏的门道,有的人只是个看客却能看出门道。”艺娥说。

一瓢说:你这话可别当着戏班的其他人说,当心伤着别人。

艺娥表示知道了,忽然她又想起了一个新的唱腔,又围绕着这个新的唱腔与一瓢讨论了起来,并且一边唱着一边做出新的动作。

艺娥问一瓢自己的新的动作怎么样。一瓢提出了修改意见,他也做出了一个动作为艺娥做参考。

艺娥说一瓢真应该学唱戏,因为他对戏无师自通。

一瓢则表示自己这个年龄再学戏已经晚了。

艺娥向一瓢表示自己可以教一瓢唱戏,当不成正式的艺人也可以成为一个票友。一瓢哈哈大笑。

艺娥和一瓢长时间的切磋着秦腔的唱腔和动作,二人沉浸在艺术的氛围中。

一瓢由于太专注,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站着弱水。

艺娥看到了弱水站在一瓢身后,但是她没有提醒一瓢弱水来了,而是继续与一瓢探讨切磋着秦腔的唱腔和动作。

弱水心里很不舒服,她转身离去。

……

晚上,弱水向一瓢提出:离开甘州,到兰州去谋生。

一瓢认为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已经挺好了,到了兰州也未必有好的结果。

“看来你所谓的好结果现在已经快有了。”弱水带着嘲讽对一瓢说。

“你什么意思啊。”一瓢问弱水。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个戏班里又能吹笛子又能挣钱还能和美女切磋秦腔还能受美女的夸赞,这样的好结果你当然不愿意放弃了。”弱水说。

一瓢说弱水又多心了。弱水表示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一瓢很不高兴,他表示他今天才看出弱水对人很不宽厚。

弱水问一瓢是不是现在有点后悔跟自己相好了。

一瓢带着气恼沉默着。

弱水说一瓢所希望的宽厚自己永远也不会有。

一瓢说既然弱水这么不讲道理,那自己就没法和弱水讲话了。说完他拿着被子到房外去睡觉。

弱水满脸怒气的看着一瓢离开房间。

二十

艺娥与一瓢到树林里研究唱腔,两个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一瓢显得心神不定。

艺娥问一瓢为什么今天像是有心事。一瓢说自己今天身上不太舒服。艺娥问一瓢哪不舒服。一瓢指了指头说有点头疼。

艺娥伸出手,抚摸着一瓢的额头。

艺娥说:我会点穴,给你点点穴,治治吧。

一瓢表示不用了,过两天就好。

艺娥说自己怕一瓢总是头疼会变傻。一瓢表示头疼脑热是很常见的,不会变傻。艺娥说自己觉得一瓢已经变傻了。一瓢有些费解,问艺娥自己哪些地方显得傻。

“在重要的事情上你太傻了。”艺娥带着暧昧的表情对一瓢说。

一瓢发着愣。

艺娥望着一瓢,她用肢体语言向一瓢表示着什么。

一瓢有些动心了,他用极大的力量克制着自己。

艺娥看出一瓢有些动心,她更加大胆的用身体语言表示着自己的感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一瓢战胜了心中的欲念。

“不要这样,我得离开了。”一瓢对艺娥说。

“你不喜欢我吗。”艺娥问一瓢。

“我喜欢。”一瓢说。

“那你为什么要走。”艺娥问。“因为我不能这样。”一瓢说。

“所以你很傻啊。”艺娥对一瓢说。

“我确实很傻,在这件事上,我宁愿当个傻人。”一瓢说。

“为什么呢。”艺娥问。

“因为我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只能留给弱水。”一瓢回答。

“我希望你心里最重要的地方能留给我,但是如果你不能留给我,我也不生你的气,我只想跟你好,哪怕只有一次,你能答应我吗。”艺娥说。

一瓢沉默。

艺娥说:看来,在你心里要想给我一个和弱水一样的位置,是一个奢望了。

一瓢沉默。

艺娥说:那我就不难为你了。

一瓢流泪了,他亲吻了艺娥的面颊,犹豫了片刻,独自离去。

艺娥望着一瓢的背影,也流泪了。

二十一

一瓢刚回到住地就被官府派人抓了起来。

官府的人是当着弱水和豆蔻的面将一瓢抓起来的。

三个人都不知道官府为什么要抓一瓢,弱水和豆蔻跟着官府的人到了甘州的监狱,她们央求着监狱里的狱卒能告诉她们为什么要将一瓢抓起来。

这时,监狱的管事的人走过来,他问弱水和豆蔻是一瓢的什么人。

弱水说自己是一瓢的老婆,豆蔻是一瓢的妹妹。

监狱管事的人对二人说一瓢是因为涉嫌拐卖少女被大财主吕老爷报了案才被抓了起来。豆蔻对管事的说自己就是吕老爷的女儿,自己是在一瓢哥哥和弱水姐姐已经离开了自己家之后才去追赶他们的,绝对不是一瓢哥哥和弱水姐姐带自己出来的。

监狱管事的说自己只管抓人看人,至于判不判罪,得去找法官。

弱水问到哪儿能找到法官。

管事的告诉了弱水一个地址。

……

回到住地,弱水埋怨豆蔻不该私自离开家,她说现在的这个灾祸完全是因为豆蔻的一意孤行造成的。豆蔻充满自责的哭着,她对弱水表示会向法官说清楚这件事,一定不会让一瓢哥哥坐牢。

弱水认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愿豆蔻的作证能在法官那里起点作用。

豆蔻问弱水为什么那么悲观。弱水无言,过了片刻,弱水对豆蔻说这事恐怕还是得豆蔻回家去跟吕老爷说清楚。豆蔻表示自己会去的。

弱水对豆蔻说,豆蔻见了爸爸得先认错。

豆蔻表示为了一瓢哥哥,别说认错,就是挨顿打也认了。

弱水叹了口气。

……

弱水和豆蔻按照监狱管事的人给的地址找到了法官所在地。

这时,正好法官从外面回来。弱水和豆蔻拦住了法官的车。

法官的随从呵斥二人不要捣乱。

弱水和豆蔻向法官喊冤。

郑法官是一个貌似很公正的人,他下了车,平静的问弱水和豆蔻为谁喊冤。

弱水将一瓢被抓之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法官,豆蔻则作证说自己就是吕老爷的女儿,自己的离家和一瓢没有任何关系。

郑法官平静的告诉二人,自己会秉公执法,一切按照调查的结果来宣判。他让二人先回去。

二十二

得知了一瓢被抓的事,艺娥也很着急,她想到了一个曾经垂涎自己美色的官员——袁局长。为了救出一瓢,她决定主动去找袁局长,请袁局长吃饭。

在酒桌上,袁局长问艺娥为什么要救一个没钱没地位的戏班吹笛子的。

艺娥说自己是不忍心看无辜的人受难。

袁局长夸赞艺娥有侠义精神,是个很仗义的女人,并表示自己可以试着帮帮忙。

艺娥敬了袁局长一杯酒说提前谢谢袁局长。

袁局长说:你就拿一杯酒来谢我啊。

“当然不是,我还有礼品给你呢。”艺娥回答。

袁局长说:那是什么啊。艺娥说:你猜猜。袁局长说:那我猜猜,我两袖清风,你总不能送我钱吧。艺娥说:我当然不会送你钱,我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钱是您不想要的,所以我只能送你你能要的。

袁局长带着色眯眯的表情说:我猜你要送我的是可吃的东西。艺娥说:你觉得是什么东西呢。袁局长说:可吃的东西太多了,我实在猜不出来。艺娥说:猜不出来可就不给喽。

袁局长说:我喜欢吃好看的东西,你是不是有最好看的东西给我吃。

艺娥看着袁局长,她带着戏谑的表情说:你愿意吃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不过你可不能白吃哦。

……

艺娥和袁局长躺在一张床上。

“那个事你帮我问了吗。”艺娥问袁局长。

“我给你问了,不那么简单。”袁局长回答。

“那个一瓢确实没有拐骗人口,是那个女孩自己非要跟着他走的,他本来想回去告诉那个女孩的爸爸,但是那个女孩总跟着他,他总脱不开身。”艺娥说。

“我都知道了,你跟我说过好几遍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吕老爷已经上上下下打点了一大批人,那些人都收了吕老爷的钱,吕老爷要求只有一个,就是重判这个一瓢,让他在牢里过上半辈子,现在看起来要想给这个一瓢翻案是不太可能了,我不是不想帮你的忙,实在是帮不上,除非我们花上比吕老爷花的钱更多的钱。”袁局长对艺娥说。

艺娥绝望的望着房顶……

二十三

豆蔻回到家,她气愤的直奔自己爸爸的房间。

吕老爷见豆蔻回来了,很高兴,他说自己这些天很想女儿,又问豆蔻是不是也想自己。

豆蔻表示刚开始几天自己是想父亲的,但是现在知道是父亲报了官府抓了一瓢哥就不再想见父亲了。

吕老爷听到女儿这么说,很生气,他恼怒的说: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又回来呢。

豆蔻表示自己回家是要问问爸爸为什么要置一瓢哥于死地,这么折磨一个无辜的人对爸爸能有什么好处。

吕老爷淡淡的说自己没想置谁于死地,是一瓢犯了罪,自然有官府去处置他,这个事情自己也决定不了。

“他犯了什么罪,是我自己要跟着他们俩走的,他什么罪也没有。”豆蔻对吕老爷说。

“他也可以不带你走,他不走路,你还能抱着他走不成,既然他带你走了,就说明他想拐骗你。”吕老爷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这么说就不讲道理了。”豆蔻对爸爸说。

“你怎么这么对爸爸说话,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来你跟着那个骗子待了这么一段时间果然学坏了,现在居然忤逆自己的父亲。”吕老爷严厉的说。

“我今天才知道我的爸爸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又心狠手辣的人。”豆蔻说。

“放肆!”吕老爷恼怒的说。

豆蔻气愤的盯着父亲。

“我真没想到,你为了这么一个只会吹笛子的穷小子,小白脸,居然不惜顶撞自己的爸爸,我白养了你十几年了。”吕老爷愤恨的说。

“他确实只会吹笛子,确实是个穷小子,也确实长了一张白脸,但他可能心眼比你好很多,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豆蔻对吕老爷说。

“混蛋,你给我滚。”吕老爷将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他指着豆蔻说道。

豆蔻转身离开,她忍住眼泪,越走越快。

二十四

艺娥弱水和豆蔻请一个狱卒吃饭。

在饭桌上,三个人详细的询问了一瓢目前的状况。

狱卒告诉三人,一瓢现在在监狱里得了重病,咳嗽不止。

弱水豆蔻艺娥得到消息,很焦急,弱水问狱卒自己能不能进牢房看一看一瓢。狱卒表示这个忙自己真的帮不了,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像一瓢所犯的这样的小罪为什么管事的人会看的这样紧。

豆蔻闻言,情不自禁的哭着说:都怪我,都怪我。

艺娥让豆蔻不要哭了,她表示现在应该想想办法怎么给一瓢治病。

……

艺娥花钱买通狱卒将药品带入牢房,但这些药品都被监狱管事的人截留了。

得不到治疗的一瓢病情越来越严重。

得知自己送到牢房里的药被牢房管事的人截留了,弱水艺娥豆蔻都感到无计可施,十分绝望。

艺娥对弱水说现在一瓢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弱水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取出了自己的包裹,从中拿出自己从头上剪下的那三千根头发。

“把这个东西送到牢房里去,你跟那个狱卒说说,看能不能做到。”弱水对艺娥说。

艺娥说:送头发做什么,头发能治病吗。

弱水说:你不明白……他能明白……只有我们俩能明白,也可能这个东西能让他有造化。

艺娥喃喃的说:好吧。

……

狱卒避开监狱管事的人偷偷将三千根头发带到了牢房里,交给一瓢。

一瓢收到之后,他长久沉默着。

狱卒见左右无人,对一瓢说:你家里人为什么要给你送头发呢。

一瓢犹豫了一下说:你不懂。

狱卒说:我是不懂,我觉得你的事情很奇怪,没犯多大的罪,却严加看管,有有钱的人救你,却救不出去,别的人关在牢里,家里人都送吃的穿的,你家里人别的不送,只送头发,你是我遇见的一个怪人怪事。

一瓢无言,他呆呆的看着三千根头发。

这时,他忽然又艰难的咳嗽了起来。

……

夜已经很深了,一瓢仍然没有睡,他一边艰难的咳嗽,一边抚摸着已经放进了他的水瓢中的三千根头发。

此时的一瓢已经成了一个连呼吸都很艰难的人。

二十五

一瓢终于死了。

狱卒将一瓢的遗物——水瓢和头发交给弱水、豆蔻和艺娥。

艺娥和豆蔻都流着泪看着一瓢的水瓢。

弱水反倒欲哭无泪,她六神无主的看着水瓢中的那三千根头发。

回家后,艺娥观察到弱水的神情异样,终日一言不发。

艺娥让豆蔻这两天不要离开弱水,最好寸步不离。

豆蔻问艺娥为什么要这样。艺娥告诉豆蔻自己怕弱水想不开做傻事。

豆蔻喃喃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弱水姐姐,由于自己的过错,已经让一瓢哥哥没了,现在不能让弱水姐姐也没了。

艺娥叹了口气。

……

在农历七月初七七夕节的这一天,豆蔻睡了一个懒觉,当她醒来时,发现睡在自己身旁的弱水不见了。豆蔻焦急的跳下床,四处寻找着弱水,但是周围的几间屋子都没有人。

一种惶恐的心情占据了豆蔻的内心。

豆蔻跑到艺娥演出的后台,她告诉艺娥,弱水不见了。

艺娥连忙卸下行头,准备跟豆蔻去找弱水。

戏班的班头警告艺娥,如果耽误了演出,将要处置艺娥。

艺娥闻言,跑到演出的戏台上向着台下坐着的观众连磕了三个头。

艺娥对大家说自己的一个姐妹因为家里的变故有可能会寻短见,自己现在去找她,耽误了给大家演戏,请大家担待。

众观众莫名其妙的看着艺娥。

艺娥和豆蔻四处寻找着弱水,但到处都没有发现弱水的踪迹。

“如果弱水姐姐真的想要寻短见,她会去哪儿呢。”豆蔻问艺娥。

艺娥长久的发着愣,忽然她说:咱们到弱水河边去看看。

……

艺娥与豆蔻到了弱水河畔,发现河畔站着几个村民。

村民的脚下是一具女尸。

艺娥与豆蔻急忙跑了过去,她们终于看清了女尸的脸,原来正是弱水。

弱水在七月初七七夕节这天,也就是她与一瓢第一次见面的这一天追寻一瓢而去了。

艺娥与豆蔻都趴在弱水的尸体边哭着。

“这个女子是你们的什么人。”村民问艺娥和豆蔻。

“她是我们的姐妹。”艺娥和豆蔻回答。

在弱水的尸体旁边放着那个盛着三千根头发的水瓢。

“这个水瓢,还有这些头发可能就是这个女子的,”一个村民对豆蔻说,“都要死了,还带着这么一个水瓢和几根头发干什么,真奇怪。”

艺娥与豆蔻沉默不语。

豆蔻伸手将水瓢和头发拿了起来。

“弱水姐和一瓢哥的这两样东西留给我吧,我留下做个念想。”豆蔻对艺娥说。

艺娥无言。

二十六

三年过去了。

艺娥的戏班已经离开了甘州,到西安去了。

吕豆蔻则嫁给了一个在甘州学堂教地理的先生——黎民。

一日,黎民在豆蔻的包裹中发现了水瓢和三千根头发。

黎民问豆蔻这是什么东西。

豆蔻就将祁一瓢和高弱水的故事讲给了黎民听。

黎民听了这个故事,唏嘘不已,他喃喃的说祁一瓢高弱水这两个名字就好像是命里注定要纠结在一起的。

豆蔻则表示自己也这样认为。

黎民对豆蔻说: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故事应该转化为大地上的诗篇。

豆蔻说:转化为什么呢。

黎民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是多么优美的一句话啊,我们这里不是有一条弱水河吗,可以建议政府在弱水河的河道旁修建三千个直径一米的圆形小池塘,你那个水瓢里不是有三千根头发吗,不多不少整三千根,可以在每个圆形小池塘里放一根弱水姑娘的头发,……在弱水河的终点可以开挖一个湖泊,这个湖泊就叫一瓢湖,流经三千个小池塘的弱水河经历了漫长的旅程,终于会走向它的归宿——一瓢湖,这象征着相爱的男女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唯一的真爱,三千个小池塘、三千个弱水终于会流向一个唯一的一瓢湖,到那时候全中国的新郎新娘都可以到这个弱水三千景区来结婚,他们可以沿着弱水河步行,走过三千个小池塘,最后携手走到一瓢湖,然后在一瓢湖用祁一瓢的水瓢喝一瓢一瓢湖的湖水,这才真是弱水三千只饮一瓢啊,我的想法美不美。

豆蔻说:很美,可惜,我们现在这个政府不管事,我估计他们完成不了你的设想。

“那就等一百年以后吧,我把我的设想写下来,一百年以后,我们的孙子重孙子重重孙子再把我的设想交给那时候的政府。”黎民对豆蔻说。

“好,你写吧,我给你保管着,一定交给你的孙子或者重孙子。”豆蔻兴奋的对黎民说。

吕豆蔻的眼睛中闪烁着既感动又欣慰又伤感又憧憬的泪花。

二十七

一百一十年后,公元二零三零年。

黎民的重重孙子黎百姓将黎民的设计文稿交给了甘肃省政府。

甘肃省政府被这个优美的设计计划所打动,他们按照这个计划营造了弱水三千景区,作为向全中国情侣和夫妻提供的定情之地。

同时弱水三千景区也成为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中的一个大大的明珠。

甘肃省政府和内蒙古自治区政府还在一瓢湖的湖中心位置与天安门广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旗杆的两点连线上营造了一条以三千个丝绸制成的蒙古包组成的“丝绸虚线”,这条笔直的“丝绸虚线”上的三千个丝绸蒙古包用于接待每年的七夕节从全国各地随机选取的三千对情侣和夫妻,它象征着新婚夫妇的命运与祖国的命运不可分割。

这条有着三千个丝绸蒙古包的两点连线被二零三零年的中国国人称为爱情的丝绸之路。

三千对情侣和夫妻是由计算机在全国的报名者中随机选取的。

三千对爱人将沿着弱水河畔步行,走到一瓢湖,然后举办集体婚礼,共饮一瓢湖水。

之后三千对爱人将到那条笔直的“丝绸虚线”上的三千个丝绸蒙古包中共度三千分钟(五十个小时)。

在这三千分钟结束后,证婚人将宣布三千对爱人即刻结为夫妻。

弱水三千景区送给三千对夫妻的礼物则是一只装着“弱水河上与一瓢湖中的三千滴水”的水瓢形状的水瓶。这个水瓶上镌刻着弱水三千只饮一瓢这八个字。

这个装着三千小水滴的水瓶将伴随两个爱人走完一生——如果不出意外,最终将进入他们的墓穴。

……

甘肃省政府决定按照弱水河流域的人口数,以一人一元人民币的比例,向弱水三千景区的设计者的后人支付设计费,一次性付清。

黎百姓代表设计者黎民的后人将这笔钱捐献给了弱水三千景区的管理委员会,用以帮助三千对爱人中的经济困难者完成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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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2017-05-18发表
情节感人,寓意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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