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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2部 第83章 高干病房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11-20 15:29:38  浏览次数: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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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邹副市长真的关了灯,屋里一片漆黑。

加之该屋又是本幢楼最隐蔽和最安全的,封闭度奇佳,现在黑得居然伸手不见五指了。

骤地,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团绿光。先是淡淡的暗绿,像远远出现的猫眼。但随着咣当一声响,绿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到最后,竟然变得绿莹莹的,可以映亮一米左右的空间。

突然,绿光朝他移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

已经可以看见被绿光映亮的,一张瘦削无色的下颌。邹副市长忍不住低吼一声:“行了么,装什么鬼?曾正,这是什么玩意儿么?”

全屋重新灯火通明,邹副市长看见玻璃杯的开水里,赫然放着一枚浅淡绿的椭圆型莹光石。

曾正笑吟吟的将杯子往他手中一塞:“恩师对我恩重如山,特地相送。”

邹副市长退后一步,摇摇手:“无功不受碌!这是什么玩意儿么?绿莹蒙地,怪吓人的。”,曾正笑笑,故作漫不经心:“嗬嗬,恩师,这是莹光石,也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夜明珠。”

“哦,哪来的?一定很贵么?”邹副来了兴趣。

一伸手,接过来细细端祥:“刚才怎么突然绿莹莹的么?”

“实不相晦,家父传下来的,已经五代了。”曾正见邹副市长有了兴趣,又凑过来:“价格嘛,前年央视的鉴宝团来到咱边海,我专门送去让专家们鉴定过,出了这个价。”

他张开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邹副市长不屑的笑笑。

“一千万!”曾正淡淡回答。

一面注意地瞅着邹副市长:“我知道恩师有收藏习惯,所以特地送来。”,邹副市长听了,瞅瞅他,叹口气轻轻道:“你这个曾处懂得可真多么!我要不收,你会伤心透顶,以为我对你有了看法?看来,只有收下么,也真难为你了。”

曾正听罢高兴地转身,把泡着莹光石的玻璃杯,小心翼翼的放进酒柜,与那两瓶三百万紧靠在一块。

然后告辞,邹副也不挽留,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大半夜没睡好的余萍,如约到了妇联。

其实,市妇联就在离市府二条巷远的后街上。按照林地的布置,边海市的市一级管理机构和部门,全被安置在离市府千米内的红线内。

这样,市里找各机构部门领导好找,有事也可迅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事儿,倒真是方便了市府市委找人办事。

可却受到各机构部门上下一致的强烈抵触。有攻击其“形式主义,文山会海。”的;有讥讽其:“天子脚下,拱际军机。”的;反正,大家都讨厌。

只不过,当初的林地挟空降兵之威,手握重权,来势汹汹,让人摸弄不清来龙去脉,兄弟姐妹们敢怒不敢言罢了。

现在,三年多过去啦,想想林地林市长大人,也不过如此。那埋怨和嘲讽,竟越来越嚣声尘上。

余萍走到妇联时,妇联主任正在接待访客。

副主任呢,则领着各区的妇联主任,围坐在会议室里闹闹嚷嚷,声音传得老远。

叩叩叩!余萍轻轻敲敲会议室大门,副主任转过脸站起来:“余副,您来啦?正清理整顿呢。”

“好好,大家忙大家忙。”余萍微笑着抬抬手,走过去在让出的坐位上坐下:“继续说继续说,看看还有什么遗忘了的?”

“你没在场,什么都会想起;你在场呢,大家就都得了健忘症。”对面的欧阳白雪冲着她笑道:“余副威风啊!”

女人们就都笑起来。

余萍指头点着她:“欧阳,你这张嘴巴就不饶人,灵牙利齿的。唉,我担心你怎么嫁得出去哟?”

“嫁不出去就跟到你过,怕啥?”欧阳一摔满头秀发,荡起一阵发波:“现在女人爱女人是时髦,移风易俗,余副挺有气质的,我爱啊。”

妇联主任们又是一阵大笑,倒把余萍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什么?女人爱女人?

欧阳这是从哪捡来的惊世骇俗论调?该死的,还笑呢?一个严肃认真的清理整顿市级会议,竟开成了这个样子?

不像话,真不像话。

余萍脸色迅速阴霾下来,主任们查觉了,一下噤若寒蝉,都低下了头。

唯有欧阳满不在乎,自顾自地双手高高举起,理着自个儿的鬃发,嘴里还哼着什么?余萍轻轻的摇摇头,这个欧阳呀,总是这么不合时宜,或者说叫不知趣。

“欧阳啊,你别理了吧。要理,就理理水龙头区自已管的那摊子事儿。”

“好的!遵命!”欧阳啪的放下了胳膊肘儿:“报告余副市长,在您和市长妇联主任副主任的正确领导下,水龙头区妇联认真清理整顿,发现多吃多占三起,婚外情一起,未婚同居二起。”

扑!大家又想笑,但瞅瞅板着脸孔的余副,捂住自个儿嘴巴。

“行了行了,欧阳,正经一点。”

余萍真有些火了:人后的的你我,玩笑大点小点无所谓;可这是在人前呀,好歹我也是个副市长吧,总得给点面子啊?

老这样嘻皮笑脸的,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欧阳就坐正身子,小女孩儿般委屈地咬住了自个儿的嘴唇。

身边的副主任不失机会的立刻接嘴:“大家按照市里文件要求的那样,继续说吧。昨天不是说得很好吗?就昨天那思路,早清理完早散会。哪个区先来?”

欧阳马上举起右手:“水龙头区!”

“好,就从水龙头区开始,秘书,注意记录。”

余萍趁势侧身,有些不满的低声问:“什么访客,需要主任亲自接待?”“今天是主任接待日!”副主任捏捏手中的笔记本,夹紧双腿,小心翼翼的回答:“是您亲自订的。”

“我亲自订的,就不能改正?”

余萍歪歪脑袋,有些光火:“是限期完成任务重要,还是普通的接待工作重要?真是的,一点不懂得变通。”

不错,不但是妇联,而且总工会,共青团,教委等,设立领导接待日,倾听基屋民众的心声,是余萍亲自制定的。

也收到一定效果。

不过,就像林地把市级机关和部门,强制性安坐在市府周围千米内一样,一把手们同样对她不胜埋怨加嘲讽。

暗地里咒骂:“一人动嘴,百人遭秧,讨厌!”

但是,余萍不知道,也没人给她反映。

相反,她把这视为自已紧跟林地锐意改革的具体表现,和担任副市长以来取得的政绩之一。

刚才,欧阳不顾众目睽睽,和自已嘻皮笑脸,很是让余萍恼火。

但她恼火的小部份是恨欧阳不懂事儿。

大部份呢,则是对副主任的木纳严重不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就是“上级没想到,做到的,下级要替上级想到,做到!”

就是这可以概括为官场的通行证和座右铭的话,自已也是整整悟了十年,才弄懂和记住并发扬光大的。

上级忙啊,上级革命重担挑在肩,指引着民众前进的大方向。

许多的小事儿,就可能根本想不到,也做不到。

比如:林地提出改革精简思路,当时还是市府秘书长的自已,就立马拟定了撸掉七副和二十一个调研员的具体行动方案。

又比如:邹副市长提出了市公安局,交通局等要害机构,紧跟市府红头文件精神。

其属下的郑局和曾局就紧紧跟进,大张其鼓的在局内开展清理整顿,听说卓有成效,难怪邹副的底气那么足呢……

可是,现在看看这个副主任吧?

任一个区妇联主任当着众人,对上级领导嘻笑玩笑而不出手制止。

这是什么行为?说轻一点,不懂事儿,没啥工作经验;往重说,是政治嗅觉迟钝,敌我亲疏不分。哼,自已还不知道,可怜!

副主任见余副阴沉着脸,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哪一点得罪了她?

越发紧张不安:“余副,余副市长,好的,我一定向主任和与会者,传达反映您的指示,认真贯彻执行落”

“我出去一下。”余萍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茬儿,悄悄弯腰溜了出去。

站在外面宽敞的转角处,望着眼下高低不平的房檐,余萍很响亮的吁口气。

天空瓦蓝瓦蓝,朵朵白云飘浮。扑!一阵振翅的声响,一大群鸽子在空中盘旋翻腾,播洒着安适和惬意。

眼前呢,一波波绿荫滇涟着蜿向远方,风一吹,便哗啦啦作响。

如果不是那灼热的太阳光,无情地兜头,真让人以为这是在鸟语花香的春天。

余萍抹抹自已额角,细汗又泌了出来,身上发热。唉,这更年期的生理反映真是烦人。余萍从衣兜里掏出个小包纸,小心地拈起二片乳白柔软的湿巾,轻轻擦拭。

“鸣,今天主任不给我作主,我就死在你眼前。鸣!毒药我都准备好了,要离, 就离,谁怕谁呀?鸣,只是可怜我的儿呀,才三岁啊,鸣!”

一阵哭嚎从左边的接待室飞出。

余萍不禁皱皱眉。

这边在开会,那边在哭诉,这妇联主任脑袋是进了水还是咋的?怎么就不知道换个地方?这样影响不好嘛,啊?影响不好嘛。

余萍几步赶过去,正对着门外的妇联主任,看到突然面带怒容冒出来的余副市长,吓了一跳,立即站起来:“余副,”

余萍摆摆手,走进室内,指指右边,问:“怎么不关门呢?”

背向大门坐着的女人闻声抬起头,余萍看见一张不失漂亮但憔悴的脸孔,脸孔上满是绝望和伤心的泪痕。

主任绕过去,欲开上大门。

但女人拒绝:“关什么关?做了丑事儿还怕人家听见?不准关门!”。

主任无奈的瞅瞅余萍:“一直不准我关门。”,余萍想想,就俯下身,和气的对女人解释:“隔壁在开会,这样不好吧?”

“不准关就是不准关,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是谁?”女人瞪着她。

只有这时,才可以从她眸子里看出顽强和犟扭。

余萍没说话,而是昂着头,轻轻坐在大沙发的另一端。主任连忙介绍:“这是余副市长!”,话音刚落,女人噫的一声:“你就是余萍,难怪不得,难怪不得啊,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余萍直皱眉:“你是谁?你什么意思?请说明点行吗?”

“她是王部长的爱人。”主任凑到余萍面前,低声告诉到:“告王部长包养小三,工资也不拿回家,回家便闹离。”

余萍一楞,哦,王刚的老婆?

自从那段孽史消失后,自已可从来没关心过这厮的私生活,更不知他结了婚,有了老婆?

呃,王刚老婆挺年轻挺漂亮嘛,这个狗东西,公种猪,怎么有了这样的漂亮老婆,还狗改不了吃屎?活该!

“岂止是小三?现在人家小四小五都有了,组织上还不管管?”女人听到了二人的低语,大声道:“你就是余副市长?好啊好啊,王刚笔记本里现在还保留着你的相片,我看他就是被你引坏的。”

“你胡扯些什么?东一头,西一脚的?”

主任当仁不让,一步纵上前,站在她面前叉腰道:“敢污蔑我们余副市长,信不信我搧你几个耳括?”

主任在上司面前表现心切,可这无异是火上添油,炉中加柴。

怒火中烧的女人嗷地下立起,扑了过来:“我不想活啦,我撕破你这小娼妇儿。”

惊愕中的余萍来不及阻挡,只听得扑扑几声,二个女人撕在了一块。“你个泼妇,活该你男人要养小三。哎哟,我的妈呀。”

“你个贪官,老娘来投诉上访,你倒和老娘来起。今天老娘和你拼啦,我不活啦!”

愤怒中的女人像头猛狮,狠狠揪住了主任的头发,向下死死的抵在地上。

主任呢,身体本来一般,个头也比女人高,却因减肥周身上下苗条得可怜。只一个回合,就被女狮子压在地上,并抽空朝自已的胯裆,狠狠儿踢了几脚。

主任疼得惨叫起来,一侧身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不屈不挠的努力奋斗,也把女人一起曳倒。

“哎哟,你个贪官,还敢打老娘?我让你打,打,打!”

可怜的主任,被愤怒的女狮活生生的拖掉了一络秀发。疼痛得犹如待宰的羊羔,惨叫不断。

事情眨眼间发生,余萍惊得目瞪口呆,双手直颤。

呆了片刻,这才扑上去,拉着二人:“怎么动手动脚的?这怎么可以啊?有话好好说嘛!”

扑,虚掩着的大门,被从外撞开。妇联主任们涌了进来,拉的拉,拖的拖,好不容易分开了二人。

可怜的主任,鼻青脸肿,跌跌撞撞,意识模糊。

疯狂的女人,披头散发,怒目圆睁,咒骂不已。

见自已的顶头上司和亲爱的领导变成了这个样子,妇联主任们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还是副主任先醒悟过来,扶住一把手,嘘寒问暖,捋上撸下的。

待领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讲了,主任们都愤怒的号叫起来:“好啊,敢到市妇联撒泼打人,把她扣起来,送公安。”

“自已管不了自已的男人,还有脸到处投诉上访,可耻!”

“瞧她那泼样,男人怎么会腻她?活脱脱的儿妈婆一个,活该!”……群情激愤下,女人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恶狠狠地瞟来投去,在主任群中搜寻着什么。

突然,她愤怒的高叫一声,扑了过去:“你个小婊子,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老娘和你拼啦。”

人群中的欧阳白雪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自已的头发,疼得“哎哟”一声,蹲了下地。

又是好一阵乱蓬蓬的叫骂与拖曳。

气得余萍圆睁双眼,跺脚高叫:“不像话,太不像话。无法无天,我要处理你们,处理,听清楚了吗?”……

欧阳毕竟年轻气盛,很快占了上风,反把愤怒得几经虚脱的女人按在地上。

一面叫道:“你们傻巴拉叽的站着干嘛?都给我上啊!”

妇联主任们就一涌而上,塞暗拳的塞暗拳,公开踢脚的踢脚。有几个还趁人之危,偷偷扒下了女人的绸裤。

于是,女人丰腴而雪白的屁股和大腿,便赤裸裸的露了出来。

眼见得形势转眼剧变,由女人间的吵吵闹闹变成了公开的聚众凌辱,慌得余萍一步扑上去,一面帮女人往上拉绸裤,一面制止着妇联主任们疯狂的报复举动。

毕竟她是副市长,主任们终于停下,站起来。

余萍扶住女人:“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没做好工作,我要处理她们,你没什么吧?”

但女人早有了什么,鬃发纷乱,脸色屈青,双眼无光,呆滞的盯盯她,扑通,昏花过去……

余萍暗暗叫苦,只觉得自已好不晦气。

昨晚一夜没睡,没想到今天一早又遇到了这种问题。真是人在家中坐,禍从天上落。

眼下,只得一面吩咐抢救女人,一面严厉地瞪起眼睛:“妇联领导写出深刻检查,继续开会!”

没想到主任一挥手:“不关你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来搅合干嘛?”……

下午三点多钟,余萍依约和邹副市长章副一起,来到医院看望王部。

王部早闻声坐了起来,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三副百忙中抽空来看我,王某实在不敢当,感激不尽啊。”

高干病房里静悄悄!

阳光透过淡绿色窗帘洒进,一屋幽雅。

雪白的被盖,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落地莹光灯,泛着雪白的光泽。二条精美的湘绣,分别搭在宽大的墨色单人沙发背。

沙发前的小玻璃茶几上,一大束芍药花开得艳艳。

芍药花映衬着花束下的玫瑰红电话机,水晶烟缸和一碟硕大红的苹果……

邹副市长在前,章副在后,余萍殿底,像边海市大小报纸上惯常公布的新闻排名一样,逐次上前与市府组织部长,一一握手致意问好。

握手问候之机,余萍注意到昔日的情人容光焕发,气色红润,一点不像生病的模样,便想:真的还是假的啊?生病成这样,我倒愿意多多在此住几天呢。

上午,听他老婆连咒带骂的透露,王刚的笔记本里还藏着自已的照片,真让余萍有些感概。

二十多年啦,这厮居然还收藏着自已的相片,也真是难能可贵了。

那时,自已也和所有的青春少女一样,花前月下,唧唧我我,憧憬着美好的爱情,想像着执手相握,与君同老。

谁知此君不堪重托,美梦醒来四大皆空。

无奈匆忙与一老干认识,走进了婚姻殿堂。几年后,终因双方年龄悬殊过大,性格不合而离异。

回想前尘往事,一切皆在梦中。

可绝没想到自已年轻时的相片,这厮居然还收藏在笔记本里……

余萍眼睛有些湿润,说话便多了些温柔:“工作做得完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在今天,伟大列宁的教悔,依然没有过时。”

组织部长有些意外的看看她:“哦,谢谢,谢谢余副市长,我记住了。”

邹副市长章副一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余萍呢,则端坐在病床沿,还细心地拈拈雪白的被子,抹抹雪白的床单。这时,组织部长说:“三位领导都来了,我这儿刚巧得到一报告,就给三副汇报汇报吧。”

一拉床头柜的小抽屉,拈出一大张纸来开念。

念完,邹副市长章副相互瞅瞅,没有说话。

唯有余萍微红着脸颊:“不错,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今上午,我刚巧在市妇联开会,这事儿我知道。”

组织部长愤然道:“不管怎样,那到底是我的老婆啊。俩口子闹误会,这不奇怪,人皆有之嘛。问题是,她给妇联反映,反倒被妇联的人打骂,还给扒,扒了裤子。这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王法啊?”

邹副市长和章副依然没说话,一个低着头,一个撅着二郎腿。

余萍分明感到了二人的幸灾乐祸。

逐低声检讨:“都怪我,我这个领导制止无力。要怪,就怪我吧。”,组织部长有些惊愕的看她一眼:“制止无力?你当时不在场,事后才到的么?怎么怪得着你啊?”

他抖抖手中的报告书。

“市妇联主任的检查是这样写的,余副,我代表我的家属严正提出,一定要严肃处理妇联主任副主任,追查二人的政治责任。

妇联嘛,不是妇女们的娘家么?娘家倒打起出嫁的女儿来啦,以后谁还敢上门呢?”

余萍只觉得自已额上冷汗泠泠,周身燥热。

可她还没顾上说什么,邹副市长开了腔:“小王,我看这事儿就到此为至么,也不要再追究谁谁的责任啦。相信余副会秉公而断,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么。”

章副紧紧跟上:“是啊,当前,我们的工作重点,不是这些婆婆妈妈的琐事,而是集中在清理整顿上。不要被这些支节干扰了工作的大方向,落实市府文件精神要紧么!有人着急么。”

组织部长顿顿,随即连声附合:“对对,对!还是二位领导看得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有人着急,着急啊,要查漏补缺,要保官位啊,比我们都着急么,哈!”

余萍先是感激地垂垂眼皮,邹副市长没像平常那样给自已当面难堪,倒真是难得呢。

许是昨晚陪他玩儿了扑克?还是听了他的话,陪着一起来看组织部长?

不管怎样,这人啦是要经常在一起聊聊,谈谈,玩玩儿,拉近拉近感情才行,哪怕是市领导。像自已以前那样敬而远之,独善其身,怕是不行的呢。

可马上觉得不对,二副和组织部长话中有话,带着深深的嘲弄。

他们这是嘲讽谁呢?

当然是在嘲笑林地。我该怎么办?表不表态啊?想着想着,余萍抬起头,正碰上邹副市长阴冷的目光:“哎哎,你们二人怎么能这样说呢?不能闹不团结哟。不怕有人给他汇报,吃不了兜着走?”

章副和组织部长的眼光,一齐扫向余萍。

余萍不自然的笑笑:“看我作啥啊?我脸上刻着字?我可不是告密者。”

邹副市长在喉咙深处哼哼:“余副,就等你这句话么。”,章副也哼哼:“自以为是,倒行逆施,垮台不远了,着急也没有的。”

组织部长就捶捶床沿:“不是邹哥阻挠,哥儿们早就做了他。妈的,把边海搞得天怒人怨,人人自危。哎邹哥,你给说说,那侦查员是不是真的心股梗塞死的?第二个侦查员真到了咱边海?”

邹副市长笑笑,答非所问:“你那帐没问题吧?”

“放心!在咱王刚手里,任何人别想挪动。”

一面斜瞅着余萍:“余副,如果我没记错,你还差1个2,6个哦,多久补齐?”,章副晃晃悠悠的接嘴:“我可是付清了的,王部,是不是啊?”

组织部长点点头,还是瞅着余萍:“1个2,6个!”

这时,邹副市长深剜她一眼:“你那一摊子,随便抠一点也要撑死人,怎么可能还差着?”

余萍脸红红的,低声道:“手头一直不宽松,所以,”

组织部长就往床背一倒,砸得不绣钢架的床背嘎嘎直响:“人死帐灭,人在帐在。这可是我们大家的财产,每个人都是按规矩办的。当副都当了三年多啦,不能装懂不起,让兄弟姐妹吃亏,在背后咒骂哟。”

余萍气得眼冒金星,鬼火直窜:我又没说不交,不过是暂时差着呗。

你每次见面就冷嘲热讽的,我忘记了又怎样?

再说了,你那交费合理吗?敢提到台面上来么?要上厅局级,每官位五十万;市部级,一百万,副市长,二百万……

谁给定的?你邹副市长王部凑在一块一拨拉,就决定了?

决定了不可以改么?

余萍是林地来后提上去的,所以,一直没按这潜规矩缴纳。而且,副市长,二百万块?开玩笑,就是把我余萍论斤卖了,也凑不齐……

这该死的王刚,见面就催,孽根性盎然,助纣为虐,总有一天枪毙了你。

刚才对他泛起的一点点好感,倾刻间荡然无存。

章副还在咕嘟:“我可是付清了的,早知道有人还欠着。嗨,我真是傻不巴唧的。”,邹副市长清清嗓门儿,抓起二个苹果扔给余萍:“削削!”

然后,望着章副,冷然道:“后悔了?后悔了就弃暗投明,揭举揭发,重新做人啊。章副,你都是革命多年的老同志啦,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你真当我们不知道,你干了三届副市,搜刮了多少真金白银?不下这个数吧。”

他张开右手掌在半空晃晃。

组织部长就点头:“五百万!只有多,绝不会少。我就是干这个吃的,要翻帐本吗?”“当官给钱,然后权生钱,源源不断,积少成多。

哼哼,有些人啊,以为靠着谁谁上去了,就能耍无赖?打错了算盘么,这是在边海,大家可都眼睁睁的盯着。自觉呢,相安无事;要不,嘿嘿!”

邹副市长毫不客气,瞪着章副,又斜斜余萍。低头削苹果的余萍,感到他那尖利的眼光,鞭子般抽在自已身上,不禁轻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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