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醒了,透过窗帘的间隙,有一丝光线射了进来。雪儿知道天已经快亮了,她转过身去看了一看放在床边小桌上的电子钟,五点四十分。太早了,还可以睡一会儿。雪儿对自己说。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身体的位置,试圆重新入睡,但是命运似乎有意与她作对,当她刚迷迷糊糊地进人梦乡之时,不知谁在楼下发动汽车的声音又把她惊醒了。她骂了一声Fuck。这是她来澳洲以后为数不多地用这个词骂人,她从来没有当着他人的面用这个词骂过人。雪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开始用手去抚摸自己的乳房。雪儿人很瘦,乳房很小,她经常用手帕之类的东西垫在胸罩裹,让人看起来有点女人味,甚至在游泳的时候,她都先选好有塾衬的胸罩、然后再穿上泳衣。雪儿很在意别人是怎样想她的,这很重要,我不能让人看不起我,不过经意不经意之中,她又觉得她不比任何人差,别人没有什么可以看不起她的。
雪儿一边抚摸者自己的乳房,一边想起澳洲女人的胸部来,那些鬼妹,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要是我有这样的身材就好了,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开始回想起她的两个男朋友来。雪儿已经快三十二岁了,单身,也没有打算结婚,她只有两次短暂的恋爱经历。第一个男友是在中国认识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最终也只是发展到拉拉手的地步。后来这个男朋友去了欧洲,在那里与一家中国饭店老板的女儿结了婚,雪儿为此伤心了一阵。为了摆脱痛苦,她几乎花掉了全家人的积蓄来了澳洲。她也想在澳洲大显一番身手,将来回家可以风光一下,她从心底里想风光一下,因马她从上幼儿园起就从来没有“风光”过,哪怕一次上台唱歌的机会都不会与她有缘。不过澳洲的生活经历很快就告诉了她,她的梦想似乎是难以实现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以后,她总算我到了一份工厂的工作、在一家电子工厂里当焊接工。这对于雪儿来讲,并没有多大困难、她原先在中国上技校时就是学这一行的,只不过是干同样的工作,用不同的语言而已。不过雪儿不满足,她想读大学,尽管她在中国也从来没上过大学,这没有什么,有志者事竞成嘛!
雪儿想起来她老爸在她临行前对她所说的话。一晃已经七年多了,雪儿本来也该回去看一看父母了,但雪儿总是感到经清拮据,她不由又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没有钱怎么这么难啊!雪儿开始怜惜起自己来,我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雪儿默默地在心中下决心,也许这已经是雪儿的第一百五十次下决心了。雪儿想起她在澳洲遇到的那个男人,当他遇到雪儿的时候,早已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虽然他的家属全在中国。雪儿很喜欢这个男人,他以前在电视台里工作,会拍照,而且会写诗,经常在报上发表首略带酸酵气的诗。雪儿是和他分租房子时认该的,雪儿那本来并不漂亮的脸在他的镜头里表现得出色起来,不过这是雪儿自己的感觉。可他太穷了,雪儿对自己说,千万不要让他搞上了手,她不时地提醒自己。雪儿与他分租一套两房一厅的公寓.她每晚总是锁上房门,不过她幻想有一天他还是会破门而人,她似乎有一被占有的渴望,但她还是怕,雪儿就这样在等待和盼望、恐惧和冲动中度过了一年。
那天,雪儿打工工厂的老板突然把雪儿叫到办公室,老板一本正经地封雪儿说,你这一年来表现不错,为了鼓励你的贡献,我决定把你提升当技术员,说能从桌上拿起了一张证书之类的来西,郑重地交给了雪儿。
老板的秘书连忙上来给他们拍了一张照,老板紧紧地拥抱了雪儿,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雪儿太离兴了。在中国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职称,在澳洲就这样得到了,她来不及细问老板给她加工资之类的事就高高兴兴地回家。
她抑制不了激动的心情,马上打电话告诉了远在中国的父母,父亲在电话里激动地对她说:雪儿好好干吧!你有出息我们真为你高兴。就在那天夜里,雪儿终于同那个男人一同上了床,雪儿的乳房被他揉得生痛,可她不敢声响。可能是他太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还没进人雪儿的身体,他已经完了事,雪儿哭了。这可把他吓坏了,忙找一些好话来安慰雪儿,雪儿最后还是把他赶了出去,从此以后雪儿再也没有碰过男人。还好没让他沾上,否则⋯
雪儿越想越害怕,雪儿害怕结婚,雪儿害怕家庭生活,因为这会毁坏雪儿向往的生活,安逸、浪漫,自由。雪儿暗自庆幸,她还是个处女。
雪儿终于认清老板是在玩弄她时,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了,这一年裹,老板没有增加一个工人,没有加雪儿一分钱工资,唯一增加的是工作。这个世界是邪恶的,以后一定要提高惕,雪见这样提醒自己。雪儿决定给那个该死的老板一点厉害看看,就在圣诞节前,工厂里活最多的时候,她不辞而别,离开了工作,离开了那个该死的老板。当然,她也失去了两天工资。雪儿想这一下他可吃苦头了,说不定倒闭也可能。完不成订单,那可不是闹者玩的。可过了一段时候,雪儿听说那个老板非但没有倒闭,反而接到了不少新订单,雪儿有点不在,不过已经离开了工厂,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雪儿决定进学校去读书,读完了书可以找到好工作,雪儿坚信道一点,有了文凭就一定是不一样的,那时要是被提升的话,就一定能加工资。于是雪儿就乘车到大学里去兜了一圈,去入学处领了一些介绍、表格之类的来西,回家仔细一看、十有八九都看不懂。雪儿很失落。晚上睡觉的时候,雪儿一个人哭了很久,不过雪儿还是振作了起来。她很快就听人说,成人进修学院的课程简单、没有大学课程要求高,反正雪儿就是想去读书,至于到哪裹去读书这没有什么重要的,政府给津贴就行了。于是雪儿就到成人进修学院去报了名,管他读什么程呢,财会就财会吧!很快雪儿就成了一名正式的全日制学生,雪儿心中升起了一线希望,她梦想她能在两年中读完书,大把的工作任她挑,有了文凭就会不一样的,她坚信。她想像自己一定会成功,将来在大公司里做会计、或许会计主任,也许是财务总监⋯
雪儿花掉了她所有的积蓄买了一辆二手车,又去黄金海岸玩了一次。
她在那一家专门出售工艺品的商店里看中了一幅画,其实她并不懂什么画呀艺术呀之类的东西,只是那个推销员很恭敬地为她倒了一杯香宾酒,使她有点感到盛情难却,最后那个女人微笑地对她说:像你这样懂艺术的人,决不应该放弃拥有这样一幅土著工艺精品的机会。为此雪儿的信用卡上又增加了两千元的债务。不能亏待自己,雪儿这样对自己说,自己马上就会成为成功人士了,也许一两年吧,奖励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于是她又为自己买了几套衣服,最后她狠了狠心,为自己买了一瓶想了很久的法国香水。不过这全是用信用卡付的。反正信用卡有50天时间才到期,就算还不了可以只还利息。
雪儿终于觉得自己长大了,就要起飞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做了个好梦,上帝伸出了双手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她发现上帝开始抚摸她的乳房,她有点吃惊,又不好意思拒绝上帝的抚摸。突然她惊醒了过来,发现真的有人在抚弄她的乳房,雪儿马上意识到是隔壁那个写酸诗的男人。臭男人,你老婆儿子还有几周就来澳洲了,你还来找我,她试圆用力推开他,可是他好像特别兴奋。他开始亲吻雪儿,雪儿感到浑身无力,她想喊叫,可是声音从喉头发出的只是呻吟。他脱掉了雪儿的衣服,雪儿心中充满着恐惧和渴望,她的身体抖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刺痛,渐渐地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助和快感,她只是不断地呻呤,不一会儿那个男人就不动了。不知为什么,雪儿感到她想哭,她真的哭了起来,那个男人似乎想安慰她,雪儿突然大哭起来。那男人说,我去帮你倒点水。雪儿说,你出去,你出去,不要再回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男人悄悄地出去了,轻轻地关上了门,雪儿听到了鸟叫,天好像已经快亮了。雪儿躺在床上,想移动一下身子,但又无力去做。她觉得口里满是腥味,她觉得有些东西正从身子裹流出,她无力地喘着气,生怕吓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雪儿决定搬出去住,她不想让那男人经常来,她觉得实在不合算。于是她就从报纸上找房子,一天找下来,总算找到了一个单身的澳洲老头,一个人住一幢大House,三睡房。老头的女人好像早就死了,一张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照片挂在墙上,看上去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雪儿也没有问起,她想如果住下了以后总有机会问的。如果不住下,问了又有什么用?老头长得很慈善的样子,大约七十多岁,一头白发,他的腿已经不太利索了,不过,这与雪儿没有关系,最后他们谈好了条件。老头要雪儿付的房租一周只有三十元,不过雪儿得每周打扫一次整个房子。可雪儿心中有一丝不如意,她感到自己像个佣人,也说不太好,反正就是不十分开心,先搬来再说吧!以后不好再搬了,要离开那个男人才是真的,那个臭男人!
雪儿搬出来以后不久就开学了,雪儿白天上课,尽管上课的内容雪儿差不多都听不懂,她只是拼命地记下来。她穿上了她新买的衣服,喷上了高级香水,她想是不是应该买一块好表,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在财政上出现了危机,信用卡的账单几乎把她吓得半天没闭上嘴,政府那点津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雪儿感到前所末有的无力,她决定要增加收入,钱是这么重要,雪儿想以前为什么不知道?要是能嫁个有钱人就好了,就不要这么辛苦了。她叹了一口气,做女人真不容易。她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脸上似乎多了不少皱纹。她有点可怜自己为什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受苦,要不是那个去了欧洲的男朋友抛弃了她,她也不会赌气来澳的。她想是不是要经常去去美容院,买一些好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呢?这样皴纹应该会少一点。为了生计所迫,雪儿不得不开始找工作,找工作不能影响读书,读书是最重要的,书读成了就一定能有好工作,雪儿坚信道一点。
皇天不负有心人,雪儿真的找到了一份工作,一份在外卖店送外卖的工作,雪儿之所以接受这份工作,主要是因感外卖店的老板为了少交税、不给雪儿打税,所以政府是不知道雪儿有这份工作的,她可以既打工拿钱,又领政府津点。很多人都这么干,我为什么不干?雪儿安慰自己。需要面前无真理,雪儿记得好像是哪一位名人说过的。雪儿读书不多记性又不好,想不起来也是正常事惜。于是雪儿就开始了白天读书晚上送外卖的生活、送外卖时大多数情况下能有些小费,进了口袋当然也不交税了。不过雪见很快又发现她读书出了问题,她排命地记笔记,可是做作业总是很困难,有几次让老师退了下来重做。她觉得很丢人,但自己英文不好、理解能力又差,她只好请功课好的同学吃饭。打好基础搞好闹系,当然是可以得到一些帮助的,但是雪儿的信用卡账单上的数字一直在不断地增大,这是个问题。谁愿意替雪儿付信用卡呢?雪儿有时想,要是真的来了个白马王子,他先得帮雪儿付了信用卡账单。信用卡的问题尝未解决,新的问题又来了,雪儿的期终考试成绩下来了,七门功课六门是C pass一门不及格。雪儿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六门功毕尽通过了,也是不错了,应该庆祝一下,于是她就跑到日本餐馆吃了一顿,又到 David Jones 百货店去买了一条镀金项链。
雪儿回到家中,老头正在看电视。见雪儿进来,老头很高兴地站了起来,雪儿回来了,生日快乐!老头指着桌上的蛋糕和一枝红玫瑰。雪儿有些激动,远在异国他乡,居然有个老头关心她,一丝悲哀随之又涌上了心头,对自己献殷勤的居然是这么老的一个老头。要是雪儿喜欢的班上有点像哪部美国电影里名影星的那个男生就浪漫了。雪儿很快回过神来,参加了自己的生日晚宴。老头很慈祥,慈祥得像老天使或者圣诞老人之类的什么,最后老头放了支舞曲,走上前邀请雪儿跳了一支舞,雪儿晃晃悠悠和老头走了几圈,老头亲了她一下。雪儿三十二岁了,很少有人亲她。雪儿很快就发现老头好像爱上她了,每天回家都能收到老头送给她的鲜花,可是老头太老了,关键是没有一点艺术气息,除了送花之外,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听几首老歌之外,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喝啤酒之外,什么也不知道,除了⋯⋯雪儿心中有点看不起老头,没有艺术气息的生活多么难过啊!
雪儿一边送外卖,一边想自己的心事,追尾了前面一辆车。那辆被撞的车里钻出来了个青年男子,看上去样子还挺帅的,雪儿心中动了一动,可那人一开口就把她吓得坐在车里不知干什么好。你这白痴,你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亲我的屁股?警察来了,给当儿开了罚款单,雪儿的车被叫来的拖车拖去修车行。她只能打电话告诉外卖店老板,她不能再干了,至少在车修好以前。她打了的回到了家中,老头依旧给她送花,一束鲜花放在她的房门口,雪儿看着花突然哭了起来。老头从厨房一出来,忙问出什么事了,雪儿只是狠命地哭,羞点没把老头急出病来,问了好久,才知道是出了车祸。这有什么关系,在澳洲撞车比撞鬼容易得多。不过雪儿的心事老头是不可能知道,雪儿是急得哭,她没钱修车,为了省钱,雪儿只买了第三者保险。现在可好,又要付钱给保险公司帮那个样子挺好、骨子里很粗的男人修车,还得自己掏腰包修自己的车,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打发。雪儿的存款几乎用到了头,前面的路怎么走?
雪儿实在是焦头烂额,雪儿决定不再去上学了,那是骗人的东西,很多有文凭的人不是一样找不到工作吗?还是挣钱要紧,雪儿下定了决心以后,心情就平静了许多。
老头很老,却很温柔,轻轻地抚摸着雪儿的头发,不要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会帮助的。雪儿感到一阵暖流突然流过心头,不知不觉中眼眶又湿润了,猛地她感到老头的手正慢慢地从她的肩上滑落了下去,滑向了她的臀部,她不由得有点恶心。老头的年纪比父亲还大,她想,一阵悲痛涌上心头。她又大哭了起来,这一来,倒把老头吓了一跳,滑下去的手又提了上来,不知放在哪裹好。别哭别哭,他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雪儿,最后只能哼哼唧唧地抚摸着雪儿的后背。雪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看着那张挂在墙上从黄金海岸买来的土著工艺画,想想那是两千多块钱买来的,心中的悲苦不知从何而起。要是现在还有两千多块钱多好啊!哪怕有一千块也好啊!那个该死的推销员,哄她买下了这张画,挂在这里见鬼,以后不要再上当受骗了,雪见提醒自己。
第二天一早、雪儿就起床上街买了几份报纸,开始找工作。做事要正规,找工作像找工作的样子,就一定能找到工作,雪见告诫自己。一个星期下来,雪儿发现情况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工作很不好找,意识到道一点以后,雪儿发慌了,是不是还应该回去上课?雪儿已有一个多星期没去上课了,雪儿夹着书本又回到了学校,本来就跟不上的她,已经是赤了脚也追不上了。她感到实在走投无路,最后自愿地投入了老头的怀抱。雪儿不知道老头年轻的时候是否也风流过。不过对雪儿来说与老头做爱,只不过是老头爬在她身上哼哼几声,还没感到什么就完了事。老头好不容易翻下身来去浴室,望着他佝偻的背影和松弛的臀部,雪儿的眼泪掉了下来。
雪儿自从和老头上了床以后,就有一搭没一搭和老头过起日子来。老头并不富有,不过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些投资,现在收益还行,照顾自己的生活选称得上小康。雪儿自然经济上压力小了不少。不过老头是帮不了雪儿还信用卡的,不是他不愿意做,是他没有能力。老头说我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绝不会心疼一点钱。如果有钱的话。老头会经常来到雪儿的房里,蠕动一番也算干过那事了。渐渐地雪儿也习惯了,不再会有作呕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委曲。雪儿决定重新开始找工作,她不能和老头这样过一辈子,再说老头也真的是今天不知明天的人。
雪儿经过几星期的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份灯具店的工作,雪儿干得很卖力,几个星期以后,她就打电话回国内,与国内也在做灯具生意的大伯的儿子的老婆的弟弟的朋友联系上了,说有意向一起做生意,共同开拓澳洲市场,共创美好明天。雪儿搬出了老头家,自己租了一套公寓,注册了公司,买了电脑之类的东西,准备大干一番,她觉得她的成功是指日可待的。临离开老头家时,老头有点激动,一再拥抱雪儿,问雪儿要地址和电话。
雪儿考虑了很久才给了他一个手提电话还有一个朋友的地址。雪儿开始了新的生活,开始与国内做起生意来,她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生意人,跑客户、接电话,忙了好一大阵,结果发回中国的信息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雪儿不甘心,一阵电话打过去,搞到最后,对方推托太忙,看起来不想和她做生意了。当雪儿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为做生意花光了所有的钱,不过这次她还有工作。
不久以后的一天,雪儿接到朋友的来电,说有一封信到了她那里,雪儿让她打开来看一下,朋友说看不懂,反正是律师行写来的。雪儿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跑去了朋友家。两个人一起看还是看不大懂,翻字典忙了好一阵,总算搞清了。原来和雪儿有一手的那老头死了,留了一点钱给雪儿。这真是天上掉下了馅饼,雪儿拿到钱后,马上就换了辆新车,然后买了些首饰衣服化妆品之类的玩艺,把老头留下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
这天,雪儿起床后专门上街买了一份报纸,走进一家咖啡馆,她坐定后要了一杯热巧克力,拿出一支红笔,开始找房子。这次她已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有房子有钱的老头当房东,当然不能有太太,而且越老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