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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汉鼎听说总司令到了 忙朝窗外一瞟 只见人行道上站着一人 瘦身个 尖脑袋 细眼睛 一双脚特别长 正是国民党总裁兼国民革命军陆海空三军总司令蒋介石 金汉鼎心头一紧 赶紧整理军容风纪
下得车来 不等金汉鼎敬礼 蒋介石早已一把抓住他的手 热情切切说 终于把你盼来了 中共著名领袖毛泽东带着他的大队人马去了井冈山 你怎么看
金汉鼎小心翼翼说 毛泽东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他
蒋介石满脸堆笑 称赞说 金军长不愧是沙场老将 有你在那边 我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金军长 毛泽东不可小视 你要尽快组织兵力围攻
金汉鼎说 我马上回去部署吧
别忙 蒋介石拉住金汉鼎 说 现在别人都打我的破 真正气死人 你先跟我帮个忙着 去跟那些糊涂鬼讲讲毛泽东 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 金汉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要怕啰 蒋介石说 那些人深惧人多能战的中共南昌起义军 老叫我同汪精卫讲和 全力对外 其实中共的南昌起义军有李济深的粤军对付就足够了 他们就说我心慈手软了 哈哈 汉鼎将军啦 我可没有临渊啦 何苦要收手呢 不错 以前我在广州执政时拥共联共护共袒共比任何人士都要卖力 那时完全是因为我们力量太小哇 需要人家为我们冲锋陷阵卖命替死挡子弹啊 可当时一些人硬是不理解我 骂我 咒我 说我是共产党的崽子 嘻 后来我们北伐 借助共产党的力量打下大半个中国 羽丰翼满了 完全可以独掌中国 又何必让共产党来分享胜利果实呢 天下无有不散的筵席 国共两党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是常有的事 如今分共反共杀共灭共已是司空见惯 不足为奇 本来我对中共南昌起义军是十分担心的 那都是当今中国武装的精锐呐 可他们放着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南昌和福州不要 却舍近求远 去夺什么广州 说什么便于争取外援 其实那是下下之策 俗话一句言 冰山易倒 外援是靠不住的 我也就懒得去操那份闲空心了 毛泽东则不同啊 别看他现在手中仅仅只有那么几百号人 武器也不行 钻入了很不起眼的井冈山 似乎走的是一条绝路 其实他走的是一条阳光大道呀 很多人都不清白这一点 以为毛泽东没什么了不起 可是我清白呀 如果让毛泽东这么搞下去 假以时日 中国绝对是属于他毛泽东的
金汉鼎恭恭敬敬听着 走进了蒋介石的办公室 张眼看去 里面老老少少文文武武挤了有好些人 有的在高谈阔论 有的在低声细语 其中几位大员 金汉鼎认识 便一一打招呼
国民政府主席胡汉民说 汉鼎将军 我听说这井冈山人不过两千 粮不满万担 确实吗
金汉鼎说 千真万确
胡汉民哈哈大笑说 中国历史上山大王多如牛毛 一个一个走马灯似的 有哪一个成了气候呢 我看毛泽东也不例外
你们千万不可看轻了毛泽东啊 蒋介石说 汉高祖刘邦就是从大山里杀出来 最终建立了四百年汉王朝的 非常人必有非常之举动 你们看 中共自八七会议以来 武装起义 农民暴动 工人罢工 士兵哗变 学生游行 眨眼工夫遍地开花 群雄四起 真可谓惊天动地 可是都不堪一击 独独毛泽东别树一帜 可见他决非等闲之辈
说到这里 蒋介石取过纸笔 写下一行字 涂上浆糊 巴在左手壁上 笑嘻嘻说道 你们瞧不起毛泽东 嗨嗨 我可不敢轻视他 贴在这里 天天看 时时看 以备随时提醒自己
中央常委戴季陶扑哧笑道 人家是座右铭 你却来个座左铭
嘻嘻嘻 众人都笑
蒋介石扫一眼高级幕僚吴稚晖 笑问道 井冈山一事 吴老怎么看
吴稚晖哼哼一笑 道 稗官野史听过不少 可从未见过有哪位书生成了大气的
是啊是啊 戴季陶接口说道 其实总司令过虑了 历史上的黄巢李自成洪秀全怎么样 全是非常之人 可都中箭落马 毛泽东吗 嘿嘿 我看不会比这些人强啊
你们都错了 蒋介石大声说道 毛泽东不是黄巢不是李自成不是洪秀全 他是太阳他是龙 你们懂吗
可是任凭蒋介石如何解释 别人始终不肯相信毛泽东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蒋介石见自己的高谈阔论不被同僚们接受 气得把桌子一拍 说 今天不除毛泽东 久后必为劲敌 到时你们莫又来怪我
第三路军总指挥李宗仁看不过蒋介石的盛气凌人 正要发表自己的看法 却有前敌总指挥兼第十军军长王天培进来找他 便坐下不动 看王天培有何话说
王天培偷觑一眼怒容满面的蒋介石 走到李宗仁身边 把嘴巴附在他的耳边 轻轻说道 北京安国军总司令张作霖将所部三十万大军统编为七个方面军团 分别任命孙传芳 张宗昌 张学良 韩麟春 张作相 吴俊陞 褚玉璞为军团长 发起全线反攻 目今张学良攻打西安甚急 冯玉祥正全力防堵 张作相猛攻太原西郊 阎锡山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孙传芳则与张宗昌联手夺取了徐州 我们挡不住 全退回江南来了
李宗仁顿时急了 低声说 你赶紧回前线去 小心蒋总司令拿你出气
王天培允诺一声 车身就走
恰巧蒋介石抬头一眼看见 叫住王天培 说 我正要找你 近来前线战况如何
李宗仁低声嘱咐王天培说 总司令正在气头上 说话注意点
王天培低声笑道 只要他不发宝气
李宗仁说 他不发宝气只发潮气 你还是小心一点
王天培忙收起笑容 向蒋介石汇报了江北战况
蒋介石正有气无处发 这下可找着了一个出气筒 不等王天培讲完 便叫执法队将王天培拖出去毙了 李宗仁待要求情时 王天培已成冤鬼
李宗仁按耐不住 朝着蒋介石拍桌打椅说 江北战事是你蒋总司令一手操持的 当初我说不能那么干 你硬是不听 硬是要一意孤行 现在却拿王军长来当替罪羊 今后还有哪个敢为你卖命
蒋介石更加不悦了 发混账气说 我辞职好了 你们叫汪精卫来负责吧
第二路军总指挥白崇禧立即说
白总指挥高见 不少对蒋不满的人纷纷开起了顺风船
师长刘峙霍地站起来 怒视众人说 谁反对蒋总司令 我就打倒谁
你算老几 白崇禧讥笑说 当初我们追随先总理闹革命时 你在哪里扒屎吃
刘峙面红耳赤 狼狈地坐了下去
陈诚 蒋鼎文 顾祝同等几位忠于蒋介石的师长见状 虽有心为总司令帮腔 但自知资历浅薄 都不敢贸然发言
吴稚晖 李石曾 张静江几位文官欲作和事佬 婉言劝说道 目前这个局势 蒋总司令一走 只能是亲痛仇快
李宗仁瞪眼吼道 你们这些长衫客晓得什么
吴稚晖还要争辩 被李石曾悄悄扯住衣角 附耳低言说 是非只为多开口 横祸皆因操空心 他们吵他们的 关你卵事
吴稚晖恍然醒悟 赶紧闭嘴
蒋介石甚觉孤单 凶狠狠地盯着狂劲十足的李宗仁和智勇双全的白崇禧 眼中射出两道绿光 在心里骂道 现在让你们两个起拱子 有朝一日老子要叫你们好看 便把眼波暗暗送向一直在默默旁观的第一路军总指挥何应钦 希望自己的第一心腹爱将能站出来帮几句腔
何应钦瞧见蒋介石一双冷眼直瞪瞪逼视着自己 忙把头一低 像一个浸了水的炮竹 一声不响
蒋介石等了有好一阵 见何应钦没有任何反应 自觉难堪 眼中绿光一闪 猛地站了起来 勃然大怒道 好 我走 又指着李宗仁冷笑说 别人都讲你如何了得 我看你是十足的近视眼 跟你讲 毛泽东抱负高远 是绝对藐视不得的
蒋介石边说边朝外走 刚走了两步 又打回转 指着朱培德金汉鼎说 你们必须关场 必须看住毛泽东 否则 蒋介石说到这里没有再说 负气而去
何应钦白眼珠翻看着蒋介石 任他冲了出去 仍旧一声不吭
我们誓与总司令同进退 刘峙忿然说着 拉上陈诚蒋鼎文顾祝同等几位师长 紧随蒋介石而去
吴稚晖也站了起来 朝李宗仁何应钦白崇禧一笑 说 你们呢也真是 唉 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 扯着李石曾等几位文官拂袖而去
于是一些人都起身朝外走
有人低声说道 姓蒋的目空一切 专横跋扈 他走了好 我们大家也松放松放
胡汉民看着那人 舒展着四肢说 阿斗当官 有名无实 讲得好我是国民政府主席 讲白了纯粹是个盖章子的 他这个人啦 实难共事
李宗仁说
胡汉民脸色一变 说道 那更不是个东西 先前我同意请汪精卫来 无非是想限制一下蒋介石的独裁 现在再要他来 还有这个必要吗
何应钦和白崇禧都劝说道 何苦呢
我绝不与汪杂种同列 胡汉民说着 竟也撒手而去
朱培德见状 低声对金汉鼎说 蒋总司令这一走 整个南京就全乱了 我们还是回江西去 守住一方再说
两人于是悄悄而走
何应钦朝李宗仁白崇禧笑道 这个 这个 都走了 我们呢
还是请
白崇禧表示赞同 于是三人联名致电武汉 请汪精卫即刻到南京主持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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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蒋介石下台了 胡汉民也走了 用不着什么东征了 哈哈哈哈 汪精卫甩动着电报 手舞足蹈地狂笑着 立刻就要去南京接管大权
总政治部主任陈公博也欢喜不已说 党内三巨头现已去了两个 该我们
众官僚无不弹冠相庆 纷纷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唐生智没有动 关切地劝汪精卫说 你斗得过李宗仁白崇禧吗 连蒋介石胡汉民都被他们搞下了台 你去了还不是当傀儡 等我拿下南京后再请你去 岂不稳当些
第三十六军军长刘兴说 蒋介石已经下野 东征失去意义 进攻南京只怕有些打碍
唐生智看着汪精卫说 机会难得呀 打比不打好 你看
打吧 我听你的 汪精卫说
众人见状 不复再劝
唐生智即任命刘兴为江右军总指挥 任命第三十五军军长何键为江左军总指挥 五万大军水陆并进 挟江东下 同时派出专使联络江北孙传芳 约定夹击南京
刘兴进抵芜湖 遭遇南京方面安徽省主席兼第二军团总指挥陈调元的拦截 刘兴鉴于陈调元是唐生智的老师 遂停止前进 何键闻讯 立即响应 按兵不动 陈调元知道唐军火气正盛 也不出击 只是将情况火速电报南京 李宗仁等一班武将 正值壮年气旺 一听说有仗打便觉手痒 当即就要率部西征迎击唐军 可是还没等他们出发 空中早已传来隆隆炮响 把个南京城闹翻了天
李宗仁急问哪里打炮 左右一时也弄不清 正要去搞掂 军委委员李烈钧神色惶惶地跑了进来
李宗仁忙问哪里打炮
李烈钧说 江北孙传芳打过来的炮 据冯玉祥阎锡山来电 张作霖打得好凶 他们两个有些挡不住 都来告急 张作霖怕我们北援 派了渤海舰队南下吴凇口 协助孙传芳渡江 刚才打炮的就是这支舰队 据谍报 唐生智已与孙传芳勾通 准备夹击南京
娘的 都来了 李宗仁转身对何应钦白崇禧说 你们去对付唐生智 我一个人对付孙传芳 走吧
李总指挥莫急 白崇禧拉住李宗仁 说 我们不可两面应敌 否则
李宗仁便不急于出门 回身笑道 我晓得你有妙计
白崇禧说 平分兵力 兵家大忌 南京武汉毕竟是一家 宜以谈为主 孙传芳是我们的敌人 则须全力以赴
何应钦喜道 高见
那好 李宗仁说 唐生智那边叫陈调元先挡着 我们全力对付孙传芳 何总指挥防守乌龙山 白总指挥负责东西梁山 我来守卫栖霞山 走吧
慢着 李烈钧喊住李宗仁
李宗仁回头问有什么事
李烈钧说 蒋介石下野时带走了金库里所有的钱 你们哪一位去趟上海弄点钱来才行
这个 这个 何应钦叹道 上海财团只听蒋介石一个人的话 谁去也是白搭
可是 李烈钧焦急万分说 再难也得去啊 总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啦
我去一趟吧 白崇禧长叹一声 说
何应钦惊道 上海是
白崇禧坚毅地说 眼下军情紧急 再难再险也得去啊
小心一点就是了 李宗仁不以为然地说
这个 这个 你可得小心啦 何应钦担心地说着
白崇禧点点头 狠着心去了
又一阵急促的炮声传来 副参谋长李竹甘嘴巴一噘 嘟咙着说 要人没人 要钱没钱 这仗还怎么打嘛 退回广东去算了
怕死就不要裹这身皮 李宗仁指着身着戎装的李竹甘大吼一声 头也不回地奔火线去了
李竹甘尴尬地看着何应钦 何应钦什么也没有说 赶紧走到地图前思考起防务来
午夜时分 乌龙山部队换防 原守防部队不等接防友军到达 便自行撤离阵地 偏偏此时江北孙军段承泽第九师在军舰的掩护下偷渡长江 顺利登岸 控制了渡口 孙传芳得报大喜 催部过江 袭占乌龙炮台和栖霞山等重要据点 南京军猝不及防 除李宗仁死守栖霞山部分阵地及何应钦所部方理圆师坚守龙潭附近的几处制高点外 其余部队悉数后撤 孙传芳火急过江 设指挥所于龙潭水泥厂 调兵遣将 直捣南京 南京市区人心惶惶 秩序混乱 各政府机关党部报馆大小官员纷纷摘取招牌 收拾行李 准备逃避
何应钦接到各方告急电话 在他的指挥所里不断发号司令 调整部署
忙得不亦乐乎时有人大发牢骚说 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就是他们几个 说什么总司令独裁 独裁 硬逼着总司令下野 这下好来 全乱套了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有人吼问起来
何应钦缓缓抬头一瞧 喜出望外道 啊 总司令来了
蒋介石满屋张望 问道 你们都在干什么
这 这 何应钦看着蒋介石 语言又止 颇为尴尬
你在干什么 蒋介石眼中绿光一闪 再问一句
副参谋长李竹甘知道何应钦有些碍口 忙上前答道 报告总司令 我们正要出城去收容部队
你们这是收容部队吗 蒋介石指着里里外外乱七八糟匆匆进出的人冷笑道
李竹甘叫苦不迭说 总司令 部队打不得了呀 你一走 军心涣散 我们没法了呀
蒋介石瞪眼喝道 是部队打不得 还是你们不敢打 方理圆如今还死守在龙潭附近的制高点上 我听说还没有援兵上去
就派 就派 李竹甘赶紧对副官说 快快快快 快叫预备队增援方理圆 就说总司令回来了
蒋介石冷冰冰问道 李宗仁呢 白崇禧呢 都哪去了
李竹甘说 李宗仁防守栖霞山 白崇禧往上海筹款去了
算你老实 蒋介石狞笑着说
叮铃铃 电话响了 李竹甘不敢接 看着蒋介石
蒋介石奴奴嘴 李竹甘战战兢兢抓起电话筒 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又听了一会 对蒋介石说 陈调元打来的 唐生智请他让路 他两头为难 请示咋办
你告诉他 蒋介石说 如若唐生智硬行进逼 就节节阻滞 取监视态度 力避冲突
李竹甘照实说了
外面咚咚咚咚传来脚步响 何应钦忙扭头朝门外瞧去 看是谁来了
进来的是李烈钧 见到蒋介石 高兴地说 终于找到总司令了
什么事啊 蒋介石问
李烈钧说 西安冯玉祥来电 恳请总司令即刻复职 以挽救危局 还有汪精卫也来电 谓南京是党国首都 绝不可弃 请总司令复职 他事日后再议
蒋介石冷笑道 他管不住唐生智 又想来巴结我 哼 不过 这倒是个机会
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响 进来的是总指挥李宗仁 他也不看别人在不在 直接朝何应钦吼道 你在干什么呀 预备队派上去了没有 咹 扭头看见蒋介石 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啊 总司令也在 总司令 电话线老断 只好我自己来一趟
蒋介石不耐烦听 直截了当说 汪精卫有求和之意 机会难得 你们哪个去武汉谈一下
李竹甘惊愕地说 这个时候哪个敢去武汉呀
我去 李宗仁说
这个这个 你去不得 何应钦急忙劝阻说 你性情火爆 人又诚实 小心汪精卫对你使坏
嗨嗨 看来你并不了解他呀 蒋介石笑道 其实他去最合适 宗仁将军 你就乘坐决川舰去吧 直接去九江 汪精卫几个人正在庐山开会
何应钦说 决川舰被孙军岸炮火力压住开不过来 怎么去嘛
李宗仁说 晚上我从芦苇里摸过去
真是个猛子鬼 旁人无不吐舌
蒋介石便指着李烈钧说 你 仍去坐镇军委 指着何应钦说 你 马上去城郊整顿队伍 准备反攻 又笑着对李宗仁说 将军的部队就暂时由我来指挥 好 各就各位 你们都去吧
三人散去 何应钦走得特别开心 蒋介石一回来 他立即有了主心骨 带着一种混含着歉疚愧恨而又轻松愉悦的心情离开了指挥所
看你们服不服 蒋介石极为自信而又轻蔑地一笑 随即抓起电话筒 向各主要军事长官询问当前战况 问毕 忽然觉得有些儿困倦 想坐下来假寐一会儿 刚撑着桌子静了不到三分钟 忽地又站起来去看窗外 只见夜宇黢黢 细月如钩 便有些心动 急打电话到上海 找白崇禧询问筹款情况 白崇禧的答复是尚在设法筹集之中
你不要等了 蒋介石冷笑说 没人给你钱 立即去镇江指挥反攻吧
总司令啊 那头白崇禧叫了起来 铁路被孙传芳的便衣队毁坏了 怎么走啊 你没听说吗 一小时前就曾在镇江颠翻了一辆煤车呀
那我不管 你自己想办法 蒋介石把电话筒一搁 在心里狞笑说 老子不整死你就不信蒋 对副官荆广陵说声去江边 便车身出了门
浩浩荡荡的江水滚滚东去 南京江岸硝烟滚滚 炮火连天 迎着朝阳 蒋介石伫立舰首频频用望远镜探看江北孙军动静 对岸无数条火轮和机帆船正冒烟待驶 大批孙军在陆续登船
蒋介石看了一会 放下望远镜 问荆广陵 孙军过来了多少
荆广陵答 渡过江的有五个师 尚有六个师正陆续抢渡
说话间 对岸百船竟发 直指江南 不远处另有十余只风蓬船乘风破浪 径直朝着蒋介石的军舰急驶而来 每船二十人三十人不等
舰上官兵有些惊慌 都看着蒋介石 蒋介石安如泰山般注视着渐逼渐近的孙军船队 毛发不动 直到孙军船队逼近舰艇 才大吼一声 开炮 猛烈的舰炮立即飞向孙军船队
孙军虽有损伤 此刻士气正旺 面对优势火力毫不畏惧 拼力划进 临近军舰 驶在最前面的那只风蓬船上的一名号旗兵将信号旗一舞 十余只风蓬船一字排开 船头齐刷刷朝着军舰 船上士兵端起枪作射击状
总司令快走 侍从急拉蒋介石入舱躲僻
蒋介石吼道 走哪里去走哪里去莫管我快开枪
侍从卫士纷纷举枪射击 孙军亦开枪还击 双方在很短的距离内激烈对射 孙军船多人多 弹如雨点般击在军舰上 蒋介石见己方人员伤亡很大 恐难久峙 干脆停止射击 令军舰全速前进 以舰撞船 孙方船只躲避不及 被擂翻七八条 其余船只见势不妙 仓皇退去 跌落江中的孙军苦苦挣扎着往回游
擂 给我作死地擂 荆广陵来劲了 一个劲朝舰长下着命令
军舰开足马力疾速前进 在江中横冲直撞 哪里挣扎的孙军多就偏往哪里冲击 以舰首劈人 用螺旋浆绞人 一时间 江水泛红 血肉随波 等水中再也看不到一个活人时 荆广陵方才命令返航
回到城区 各机关已停止迁移 市区秩序安堵如常 蒋介石暗自得意 回到原先的办公室 早有李竹甘呈上一封电报 说是山西阎锡山发来的 恭请总司令立即复职
蒋介石冷笑道 这就是阎老西 你搞成了 他的劝进电也来了 部队进展如何
李竹甘报告说 何总指挥打来电话 反击部队整顿完毕 待命出发 白总指挥已击退镇江敌军 率第十三军赶到南京外围 恭候总司令的命令
姓白的还真有一套啊 蒋介石在心里默了一会神 吩咐李竹甘说 你马上起草电文 叫阎锡山兵分两路袭扰张作霖 配合南京方面的行动
李竹甘去了
蒋介石然后抓起电话筒 一一给前线各师中的黄埔军校学生打电话 说 我以校长的名义命令你们奋勇战斗 我们生生死死在一起 誓与首都共存亡 现在我命令你们勇敢地出击 坚决消灭当面之敌
随着密集炮火猛烈地射向孙军 南京军的全线反攻开始了 何应钦与白崇禧均到第一线指挥战斗 第二十一师师长陈诚患十二指肠梗炎卧床多日不起 接到命令 霍然而起 挣扎着上马 怎奈腹部疼痛爬不上马背 心里不晓得有多燥 参谋长罗卓英赶紧派出数名彪形大汉 背着陈诚上阵 直开渡口 抄袭孙军后路
孙军背水为阵 面对南京军的猛烈反扑 拼死抗拒 各师师长全到火线督战 只杀得龙潭周围五六十里地烟尘蔽日 血肉横飞 激战到第七天 李宗仁手下第一员猛将李明瑞师长猛攻栖霞山孙军核心阵地 数千孙军凭借制高点险要地势顽抗 停泊在江中的渤海舰队见孙军情势危急 立即开炮轰击攻到半山腰的南京军 想助山上的守军一臂之力 不料硝烟弥漫山头 反遮碍孙军视线 火力大减 李明瑞趁势奋勇登山 孙军退守山顶狭小阵地 无路可走 只得缴械投降 李明瑞控制了栖霞山制高点 兵锋一转 直捣龙潭水泥厂孙传芳的战地指挥所 孙传芳欲调江北军队增援时 后路已被陈诚罗卓英截断 孙军后援不济 四散溃逃 孙传芳见势不妙 仓惶登上小快艇逃往扬州 所部六七万之众 死的死 降的降 逃回江北的所剩无几 南京军乘胜渡江向北追击 复夺徐州
看着满江浮尸 陈诚开怀大笑 突然眼前一黑 倒在士兵背上 不省人事 经医官急救 半晌方醒 罗卓英好心弄来一张靠椅让陈诚坐 恰逢李竹甘代表何应钦巡查到此 一见陈诚坐着靠椅指挥战斗 顿时火从心起 不问情由 当场免去陈诚的师长职务 陈诚叫苦不迭 抱屈而去
事后李竹甘向何应钦汇报此事 何应钦默神良久 方说 这个 这个 陈诚是总司令的红人呀 这个 这个 你可给我出大难题了
此役南京军大获全胜 缴获颇丰 何应钦大摆庆功酒宴 招待各方宾客 正当大家频频举杯滔滔不绝之时 蒋介石进来了 何应钦脸上喜色更增 立即为蒋介石满满斟上一杯酒 对众高声说道 龙潭之役的胜利 完全是总司令指挥有方 来来来 我们为捍卫党国的蒋总司令干一杯 总司令 请
请 蒋介石微笑着向众宾朋举杯
请 所有的人都举杯面向红光满面的蒋介石 吆三喝五地喊着
蒋介石看着开怀畅饮的何应钦 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的气愤 再环视大厅 宾朋满座中独不见心腹爱将陈诚 便问罗卓英 罗卓英看看把头偏向一边的何应钦 仍据实报告 蒋介石淡然一笑 派人请来陈诚 当众委任他为总司令部警卫司令兼炮兵指挥官 所掌部队比原来还多
陈诚踌躇满志 举杯提议说 为永远效忠蒋总司令 干杯
永远效忠蒋总司令 干杯 大厅里又一次响起丁丁当当的碰杯声
正饮乐间 李宗仁回来了 何应钦忙走过去道声辛苦
李宗仁与何应钦稍稍打过招呼 便径直走到蒋介石面前 汇报说 汉方首脑同意停止东征 汪精卫不久即来京与总司令会晤
蒋介石笑道 将军此行呕得气有
李宗仁愕然 暗暗告诫自己说 这个下家耳朵特别长 特务多如牛毛 我得多一个心眼 便说 总司令料敌如神 我这次几乎被他们气死
蒋介石哈哈一笑 道 我来帮你出气好吧 让你担任西征军前敌总指挥 明天即可带上你的部队出发打武汉
李宗仁一愣 说 总司令 汉方已停止军事行动 我方还要动手 出尔反尔 背信弃义 恐怕
蒋介石笑道 你军事上确有一套 政治上吗 哈哈哈哈
这 李宗仁还要争
却被白崇禧拉住 劝他说 兵不厌诈嘛 你莫问那多 只管打 现在我就给你献上一计 保管你兵不血刃而定武汉
哦 所有人的眼睛都咕嘟咕嘟转向白崇禧
白崇禧见大家都在看着他 便没有卖关子 直截了当说 唐军由芜湖 安庆 武汉摆成一字长蛇阵 我们一不打他的头 二不打他的尾 专打七寸 以主力绕道鄂西 腰斩唐军 唐军必退
这个 好主意 何应钦头一个叫起好来
师长方理圆笑道 我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你们听不听
众人酒兴正浓 纷纷执杯侧耳谛听
方理圆说 唐生智最亲信的幕僚周语中跟白总指挥玩得相当好 白总指挥若能劝他反唐 比打七寸如何
好 李烈钧情不自禁说 这叫釜底抽薪 好主意
副官荆广陵进来 告诉白崇禧 长官家来电话 周语中来看望白总指挥 您的夫人请长官火速回去
哈哈 蒋介石笑起来 对白崇禧说 西征成功全在此人身上 白总指挥好生陪陪他 不要小气 实报实销 你可如此如此
妙啊 众人纷纷叫好
白崇禧笑道 为了总司令 我就当一回恶人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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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回到家中 见到周语中 忙不迭地道歉说 不知仁兄要来 有失远迎 请谅
周语中笑道 龙潭一役 白总指挥威名大震 小弟特来道喜
白崇禧说 这全是蒋 哎 听说你们正大举东征 有不有这回事
周语中笑道 白兄 我这次到京 一为探友 二为观光 不谈政治啊
那好啊 白崇禧正中下怀 笑道 那咱们就只叙友情 不谈政治 说罢 令家人再添酒食 共叙以往情谊 谈到当今中国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都不胜感慨
白崇禧把酒杯一放 说 算哒 我们莫讲这些算哒 越讲心越烦 你也难得来一趟南京 走 我陪你去一些地方看看
说罢 拉着周语中出了门
连着几天 白崇禧陪着周语中尽情游览风景名胜 丝毫不提双方战事 一天到晚吃喝玩乐 十几天过去了 白崇禧自己不放心西征的事 便偷空去总司令部询问情况
参谋长朱绍良告诉白崇禧说 唐生智明里停止东征 暗地里却在调兵遣将 李济深与冯玉祥来电明确表示支持中央西征讨唐 李宗仁已绕过安庆 直插唐军后防线 蒋总司令希望将军尽可能地将周语中拖久一点
白崇禧心里明白 更加笼络周语中 终日无所事事 尽情玩乐
这天白崇禧偶因一事外出 周语中一时不见白崇禧 有些心烦意乱 便问卫士白总指挥哪去了
卫士答 中央要西征 被蒋总司令叫去了
周语中惊问道 蒋介石不是下野了吗
卫士说 早已复职多日了
唉呀 我真是该死 周语中顿时气得发疯 猛地抽出手枪就往头上敲
何苦呢 白崇禧正好赶回 从他后面把枪夺去
周语中头也不回地吼道 白兄呢 你也太
白崇禧走到周语中面前 笑道 你自己讲的 不谈政治 只叙友情 这会子又来怪我 唉 人难做做人难难做人呢
哼 周语中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却在心里无比哀伤地叹道 本想迷住这个小诸葛 却反被他麻住了
白崇禧知道周语中此刻心里想什么 便说 周兄 讲真的 蒋总司令和我们都希望你能留在南京
算哒算哒 周语中说 我不能让人笑跌牙巴 白总指挥若有意周全 就让我平安离开
白崇禧苦留周语中不住 如实报告蒋介石
蒋介石叹息一会 对身边人说 难得周语中对上司的一片耿耿忠心 你们都应向他学习 崇禧将军 请你转告周将军 我因军务繁忙 就不亲自送他了
当天 白崇禧送周语中离开南京 一路上 两人都不停地叹着气
到了码头 白崇禧与周语中告别 凄然笑道 周兄今天走 明天我就会跟上来 你我拔刀再相见时 希望周将军能堵得住我们
尽人事吧 嘻 周语中苦笑一声 说道 原以为蒋介石下了野 只要拖住你这位智囊 南京方面就难有作为 没想 唉 算了 不说了
两人凄然而别
周语中登船返汉 一路所见 两岸南京军匆匆西开 络绎不绝 周语中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回到武汉 向唐生智如实说了 自请处分
唐生智安慰周语中说 你尽责了 这是天意 不怪你 回家去吧 免得嫂夫人挂牵
周语中虽然未受处分 心里总还是苦涩涩地不好受 眼角湿沥沥的 怏怏而去
唐生智叹息一回 向汪精卫通报说 蒋介石已复职好多天了
汪精卫傻了眼 说 你不是派了周语中去做探子吗 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
唐生智怒道 那是一个猪脑壳 被白崇禧瞒得好苦 武汉保不住了 我打算去日本躲一会 你们两公婆也赶紧迢吧
汪精卫急忙劝道 你五万大军未损一兵一卒 怎么灰心丧气呢 依托长江天险 背水一战 尚可死中求生啦
唐生智慨然长叹道 打不得了呢我的
想不到我汪精卫竟然败得这么惨 汪精卫长声叹息 黯然离开武汉
唐生智送走汪精卫夫妻俩 将部队交刘兴管辖 通电全国 宣布下野 到日本躲难去了 刘兴更是无心抵抗 向南京输诚 至此 武汉国民政府不复存在 国民党从此完全由蒋介石掌握 李宗仁兵不血刃而入武汉三镇 电京告捷 蒋介石大喜 任命李宗仁为湘鄂临时政务委员会主席 令他立即出兵井冈山围攻毛泽东
李宗仁知道毛泽东非等闲之人 也不敢小视 派遣胡宗铎第十九军进入湖南 协助何键全力围攻井冈山 忽报中共鄂东特委发动黄安麻城两县农民举行起义 攻占黄安县城 处决县长贺守忠 改黄安为红安 成立农民革命政府 民选曹学楷为主席 起义部队改编为工农革命军鄂东军 潘忠汝为总指挥 吴光浩为副总指挥 戴克敏为党代表 李宗仁听罢 勃然大怒 叫胡宗铎暂缓入湘 火速开往红安 尽快剿灭工农革命军鄂东军
工农革命军鄂东军虽号称一军 人却只有几百 武器又差 哪里拼得过如狼似虎的上万正规军 几经苦战 总指挥潘忠汝和红安县委书记王志仁相继阵亡 余部仅剩72人53支枪 撤出红安城 转往黄陂县城东郊木兰山 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七军 吴光浩为军长 戴克敏为党代表 汪奠川为参谋长 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
胡宗铎趾高气扬打道回府 向李宗仁报捷
李宗仁一听鄂东军还剩几十个人 不以为然 嘉奖了胡宗铎一番
胡宗铎说 听说黄冈那边成立了工农革命军第六军 我去杀了他们
李宗仁说 那也只有几十号人 叫得凶 不足为虑 倒是毛泽东不可小看 你赶紧去那边 协助何键朱培德全力围攻
毛泽东在井冈山安家落户后 队伍有了栖身之所 伤病员得到了安顿 军心也就稳定多了 但井冈山终究人单粮少 物产不多 虽有袁王二将全力支助 仍养活不了上千人的大队伍 毛泽东在八角楼与陈皓何挺颖几个商量 说 蒋介石老是造谣说共产党被消灭了 使得广大工农群众也跟着悲观起来 我想派你们出去看看 一者宣传革命 二者也筹集些军饷 三者也该让党中央和湖南省委江西省委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陈皓 徐庶 韩庄剑等早已不耐烦在山中吃苦 听说要出山 欢喜不已 催着毛泽东马上出发
毛泽东笑道 这次我就不带你们了 自己去闯吧
陈皓好生奇怪 问毛委员为何不下山
毛泽东指着自己的脚说 这个东西老不争气 一直不见好 再说陈毅安余贲民两人又忙不过来 我留下来正好一边养伤一边协助他们把大本营建设好 说到这里 毛泽东把手一扬 笑道 好 祝你们胜利归来
陈皓欢天喜地 与何挺颖带上部队匆匆去了
过了些日子 陈皓何挺颖欢歌凯旋 人人个个笑逐颜开 红光满面
毛泽东看着喜气洋洋的战士们 高兴地说 你们发了啊
陈皓说 人少不敢跑远 就在附近转了几个圈子 消灭小股民团 打些土豪
何挺颖说 开始老百姓不知道我们的底细 都躲得远远的 后来看了我们张贴的标语 知道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军 就不怕了
有希望啊 毛泽东高兴地说 浮财怎么分的呀
陈皓说 按各班人数平分了
那哪成啊 毛泽东说 应该先分给穷苦百姓才对呀
这可没想到 陈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他人也都暗暗嘻笑
这也难怪 毛泽东心平气和说 我们的革命还才开始 大家都在摸索 慢慢来吧 我想我们是工农子弟兵 有了利益首先应该想到老百姓 让他们得到实惠 我们越给老百姓以实惠 老百姓就越拥护我们 老百姓越拥护我们 我们的力量就越大 我们的力量越大 革命就越胜利得快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你不讲我们又怎么晓得 大家都笑着说
毛泽东便说 那好 现在我就来给你们规定一下任务 第一是打仗消灭敌人 第二是打土豪筹款子 第三是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 并帮助群众建立自己的政权 你们说 怎么样啊
众人皆道 这下我们就一目了然了
陈皓趁机进言说 毛委员 小搞小打不过瘾 我们还是走远一点 穿州过府搞大的吧
可以啊 毛泽东高兴地说 咱们这个家好歹是撑立起来了 是该到外面去闯荡闯荡了 我们就到湘南去 一者打听南昌起义军下落 二者解决自身给养 好在我这脚也不怎么痛了 这次我们就一起去闯荡闯荡吧
次日 毛泽东即辞别袁王二将 率部下山 先到酃县城郊 酃县挨户团闻讯 闭城坚守 毛泽东并不攻城 只在城外休息 做些群众工作 两天后移师水口 到邮局购买报纸杂志 了解外界动向
因行军疲乏 吃过晚饭后大多数人都早早睡了 毛泽东却和宛希先在团部住处的阁楼上忙个不停 今晚他们要为工农革命军第一批士兵党员举行宣誓仪式
不一会 谭政 赖毅 李恒 邬辉 欧阳键 陈士榘等六名新党员 由他们的连党代表领着登上小阁楼 毛泽东宛希先热情招呼大家就坐
谈笑几句后 宛希先走到党旗下 宣布仪式开始 几名新党员心里有些怦怦
宛希先首先逐条讲解入党誓词 接着请新党员逐个谈了自己的简历和入党动机 并请各位介绍人分别介绍新党员的情况 然后请毛委员带领新党员宣誓
毛泽东让新党员在党旗前站成一排 一一询问道 你为什么要加入共产党
新党员答道 为了实现共产主义
你能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吗
能
你能严守党的秘密吗
能
你能吃苦在前 享受在后吗
能
你能为党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能
很好 毛泽东满意地说 现在我们宣誓
新党员的心跳再次加快 他们紧跟着毛泽东 庄严肃立在党旗下 郑重地向党宣誓说 牺牲个人 服从组织 严守秘密 永不叛党
粗犷坚定踏实的声音在阁楼中回荡
誓毕 毛泽东请新党员就座 说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共产党员了 你们新的政治生命从此开始
阁楼里再次活跃起来
嘘 毛泽东将左手食指伸到嘴边轻轻吹着 示意大家小声点
新党员都窃窃嬉笑 互相鼓励 老党员纷纷低声向新党员道喜
临散 毛泽东叮嘱各位党代表说 你们回去后要抓紧发展工作 多吸收工农出身的战士入党 支部建在连上才有着落
大家散去 毛泽东又思虑了一会明天的事 才心安理得地上床睡了 这时鸡已叫起了头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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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后 宛希先叫醒毛泽东 递上一张报纸 说 毛委员 情况有些不妙啊 南昌起义军失败了 余部由朱德军长带领着正向闽粤边界转移
毛泽东的眉毛微微一扬 接过报纸看起来
宛希先轻轻说道 毛委员 南昌起义军那么多人都失败了 我们 我们这千把人守在这山里 行吗
毛泽东缓缓放下报纸 沉缓地说 看来中国革命走城市道路不行 非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不可 别看我们今天人少 兴许我们这条路子还真的走对了 希先啦 今后我们就死心塌地的以井冈山为革命根据地 和蒋介石他们斗法吧 你去通知连以上干部到团部开紧急会 我马上就来
当指挥员们得知南昌起义军在广东失利的消息后 立刻陷入了痛苦而紧张的思索之中 都不知今后的路子到底应该如何走 甚感前途渺茫 都看着毛泽东
毛泽东畅然一笑 道 今后的路子怎么走呢 只有一条 那就是学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 占山为王 坚决依托井冈山 和蒋介石打游击
这么一说 大家的热情又被激活了 纷纷议论起来
正谈得热闹非凡 地下党员周里急匆匆跑了来 气喘嘘嘘说 湘东保安司令罗定兵分两路开出了茶陵 扬言要来围攻你们
毛泽东问大家怎么打
陈皓说 他两路来 我们也两路去 一路去掏罗定的老窝 一路在此诱敌
众皆赞同
毛泽东满意地说 这叫围魏救赵 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
陈皓便带一营去打茶陵 何挺颖率三营和特务连跟毛委员在此诱敌
临别 毛泽东特别嘱咐陈皓说 你们一路上声势要造得大一些 但决不可恋战 只要罗定一回兵 你们就火速撤回
陈皓遵命 带上部队去了 毛泽东则继续南下
第二天 奉命侦察的陈伯钧赶回来报告 罗定撤了回去
毛泽东松了一口气
接着 陈皓又派人送来消息 说他们乘虚攻入茶陵城 砸了监狱 筹集款项 发现罗定回防 便主动撤离茶陵 转到安仁一带打游击
毛泽东放心了 继续南下 于路打探南昌起义军余部消息 这天进入江西省遂川县境 宿于大汾镇 大家都走得很累 在镇边放出步哨后 便都早早睡了
一声枪响 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毛泽东一跃而起 迅速冲出房门
此时雾浓 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听得到处有人狂呼乱叫 不要跑了毛泽东啦 抓活的呀
毛泽东正细听枪声 判断敌人主攻方向 突然侧后枪声大作 弹如雨至
毛委员快走 敌人冲过来了 陈伯钧大声呼叫着奔跑过来
毛泽东没有动 冷静地问是哪里来的敌人
陈伯钧说 是本县肖家璧的靖卫团 何挺颖正在阻击团丁 毛委员快跟我来吧
天已蒙蒙亮 毛泽东冲上山头一看 无数穿黑衣的靖卫团丁正一窝蜂朝南边压
连长曾士峨和连党代表罗荣桓相继跑上山来 向毛泽东报告 何挺颖与张子清正把敌人向南边引
毛泽东看着仅剩百多人的队伍 派人去找寻何挺颖张子清 然后带上这百多人黯然回师井冈山
雾浓霜重 再加上冰凉的山风 使这支败仗余卒行色苍凉 毛泽东的那只伤脚此时又被划破 更加步履艰难 他看着身边颓丧的军人 便一声不吭地咬着牙 忍着痛 一步一步坚持走
连续翻过五座山头后 身后再也听不到枪声了 冲在最前面的陈伯钧回头一看 毛泽东正一瘸一拐地走得极为艰难 赶紧跑上去瞧 毛泽东的脚鲜血淋漓 陈伯钧心痛不已 从自己的裤子上撕下一条内衬布 将毛泽东溃烂的伤脚包住 搀扶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 疲惫不堪浑身透湿的战士 稀稀落落地坐在地上 一些人在低声议论着是否散伙
罗荣桓走到一棵树边坐下 从口袋里抽出口琴 吹起了岳飞的满江红 旁边一人和着琴声低沉地跟着哼唱
激越的琴声向四周飘荡 吸引着不少人侧耳谛听 一些人也跟着哼起来 军人们的心声渐渐凝聚
曾士峨连长派了几批人去打探消息 回来都说三营不知去向 一些人的情绪又开始低落消沉
毛泽东坚毅地站立起来 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一笑 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桥下自然直 现在大家的肚子闹起革命了 曾连长 先去买点吃的来吧 吃饱了大家好赶路哇
曾士峨答应着 和罗荣桓陈伯钧几个凑了点钱 去山下的老表家买些剩饭和泡辣椒 用一担箩筐挑了来 战士们早已饿慌了 喊叫着拥到箩框边 可是没有碗筷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瞪着箩筐发呆
毛泽东见状 呵呵一笑 大步走到箩筐边 伸出五爪金龙 在筐里抓起一捧饭 捏成一个饭团 又拈上几只泡辣椒 走到一边大口大口吃起来
战士们乐了 纷纷学起了狼吞虎咽
可是等到吃完饭 把嘴巴一抹 一些人仍旧死阳蜡气地朝地下一坐 又一声不吭了
毛泽东把嘴巴几擦几擦 叫一战士去还箩筐 然后朝空地一站 大声喊道 现在来站队 我站第一名 请曾连长喊口令
我站第二个 罗荣桓大步走到毛泽东身边 双脚并拢 身体笔挺地站着
站队啦 站队啦 曾士峨双手握拳跑步走到指挥位置 虎虎有生气地下达了集合命令
一排的集合 陈伯钧边跑边大声吼叫
毛泽东的行为 深深感染了沮丧颓靡的士兵 他们坚定地站起来 以毛泽东为排头兵 精神抖擞地站成一队 一一报数 准备出发 当送饭筐的战士返回时 恰好副连长张宗逊带着一个排找来了 他们已经用过饭 毛泽东向张宗逊问了些情况 下令出发
毛泽东大步走在最前面 可是刚迈出十余步 伤脚复痛 又一拐一拐起来 陈伯钧上前要扶他走 毛泽东不肯 曾士峨想扎付担架抬 毛泽东也不让 只请罗荣桓为他砍了根木棍拄着 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蹒跚着上路了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百多名战士
回到八角楼 毛泽东想到自起义以来一连串失败 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受伤的脚又老是不见好 拖住了毛泽东不能远行 袁王二将不时来探望 请远近有名的草药郎中为毛泽东治脚 毛泽东强忍着脚痛 与郎中房东及相邻谈笑风生 以减免部属之忧 可心里却时时惦念着不知去向的第三营和单独作战的第一营 秋收起义时将近八千人的大队伍 几经折腾 只剩下七八百人 还分成了三支 那两支且消息不明 怎不叫毛泽东心急如焚呢 虽有贺子珍精心照料 毛泽东仍是苦笑多于开心
这天 毛泽东正在八角楼外谷坪中一边晒太阳一边与为他换药的郎中谈今说古 班长寻淮洲兴冲冲跑来 大声喊道 毛委员 陈团长他们回来了
快 快扶我去看看 毛泽东请郎中赶紧收场 让警卫员扶着朝前走
陈皓一行已走过木桥 正沿着山径向这边走来
仅十来天不见 竞恍若隔世 毛泽东顾不得脚痛 大步迎上前去 与几位领导人热情握手 欢喜异常 再看战士们 都是红光满面 无一伤亡 毛泽东更是乐不可支 忙着问他们的情况
陈皓说 一路上 我们伪装成湘军 连闯酃县安仁茶陵三城 酃县安仁均无守军 仅在茶陵县城有少数保安团 前卫排一个突袭 便冲进了县衙 活捉了县长和党部书记 查实他们都是贪官污吏 老百姓恨之入骨 随后就枪毙了 我们总共在茶陵城住了三天 筹些款项 听说罗定回兵 就撤了回来
毛泽东说 你们做得对 老百姓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贪官污吏腐败分子 对他们决不能心慈手软
说到这里 毛泽东又笑问战士们感觉如何
战士们纷纷说道 杀了那些贪官污吏腐败分子 老百姓都叫好 真是大快人心
又有人说 游击战 有甜头 就是不过瘾
毛泽东笑道 不要急 慢慢来 老人们常说 不怕赚得少 只要聚得好 我们一次赚一点 零星汇总 积少成多 不就是大胜仗吗
宛希先将一摞报纸交给毛泽东 说 毛委员 这是你专门关照给我的特殊任务 现在交差
哈哈 望远镜显微镜X光机气象哨风向标指南针都来了 毛泽东欢喜不已地说着 叫警卫员将报纸送交贺子珍归纳整理 又将本路情况告诉了陈皓宛希先 讲到何挺颖张子清他们都不知去向时 毛泽东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缓缓说道 我想去找他们 可我的脚痛得要命 硬是走不得
宛希先说 毛委员莫急 等我们去就是了
毛泽东说 你们也很累 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几天后 毛泽东在茅坪八角楼主持召开前委和永新莲花宁冈三县县委联席会议 请大家议决土地法 准备在三县开展分田 至此 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初具雏形 为湘赣革命根据地前身 时为公元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下旬 故歌谣称 行洲府 茨坪县 大小五井金銮殿
秋冬之交 山区冷得特别早 一晃儿工夫就到了严冬 工农革命军指战员仍旧穿着起义时的夏装 数月战斗 溽暑汗淋 又无余衣可换 多数人的衣服都烂成了鱼网 衣不蔽体遮羞无计时 只能割一些枯草将烂处扎起 更加显得褴褛不堪 袁王二将虽竭力派人下山采买棉花布匹 终因国民党封锁严密 所购极少 一时也无法解决工农革命军的急需 好在工农革命军干群一致 同吃一口锅 同盖一捆草 安贫乐道苦惯了 毛泽东又经常找干部战士谈心 以马克思主义启发教育他们 毛泽东精通马列主义 说话又多结合实际 道理精辟 言语恳切 每每说者谆谆 听者欣欣 虽饥寒交迫 都毫无怨言
头夜北风刮得猛 次日雪花压得紧 同战士们一样身着单衣薄裤的毛泽东 披着一床线毯 就着火盆 专心致志地思虑着红色政权的生存与发展 肆虐的寒风一阵一阵滚过屋顶 沙子一般的雪籽狠心地叩打着门窗 雾一样的雪粉无缝不入地钻入室内 满屋铺洒 毛泽东一连几天没有出门 直到心中的疑团打开了一个结 方舒心一笑 听得外面无声无息 甚觉奇怪 便搁下笔墨纸砚 想去室外活动活动
把房门一打开 正要向外迈步的毛泽东猛地站住了 两眼睁得好大好大
但见飞雪漫天 山冈如银 一些树枝被积雪压得低垂到地面 屋前那树红梅却欺霜傲雪 开得正火 雪风送来后山阵阵雄壮的吼杀声 那是军官教导队正在上操 毛泽东心旷神怡地都听入迷了
毛委员 看什么呢 一声银铃般问话 将毛泽东的眼神从暗香疏影中唤回来 定睛一看 贺子珍顶着一把花纸伞站在面前 她今天穿一件蓝绒衣 系一条红围巾 着一双黑油鞋 嫩润润的脸上就像有两朵红梅绽开了似的 在白雪的衬托下 显得更加冰清玉洁和妩媚动人
毛泽东笑道 哎呀呀呀 你过硬花弄嗒的 快进屋 外面好冷的
嘻嘻 我怕你冷呢 贺子珍带着娇嗔而又关爱的口气说 你穿得这么薄 快进屋里去吧
一股暖流立刻涌遍毛泽东全身 笑嘻嘻说道 好 进屋去
屁股还没坐热 听得门外有两个人在争执 毛泽东听了几句听不真实 便出门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位英俊小伙在同门卫讲着什么
小伙子身材单瘦 披件单布褂 敞胸露怀 薄穿罩裤 踏双草鞋 见到毛泽东 忙笑着打招呼
毛泽东看着漫天飞雪 在心里赞叹小伙子的好身体 问门卫怎么回事
门卫说 报告毛委员 他要喝水 我叫他去溪里喝 他不听 硬要朝屋里撞
毛泽东问小伙子 溪水不能喝吗 我可是常喝呀
小伙子看着毛泽东 眼露惊异之色 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 说 不瞒大人 小子雪路传书 再冷也不怕 只是要口热水喝 若生水下肚 立时肝肠迸裂 七窍流血而死
毛泽东好奇地打量着小伙子 问道 你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
小伙子一笑 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 轻轻地说 小子属云的 千里以外来 千里以外去
毛泽东笑道 你打哑谜哩
小伙子笑道 岂敢
毛泽东说 屋里有的是热茶 壮士可敢入室
小伙子立即就朝屋里钻
门卫欲拦
毛泽东说 放心吧 他真要闯 你是拦不住的
进得屋来 贺子珍正将茶烧得滚开 毛泽东请小伙子坐于火塘边
小伙子却走到墙边冷处蹲下 说 小子不爱烤火
毛泽东为小伙子递上一杯滚热开水 送上两个火煨红薯
小伙子吃了 用手背把嘴巴一抹 边起身边说 谢过大人 吃了这一顿 余下一千多里路就不在话下了 今日喝大人的水 明天定报大人的恩 小子告辞
说罢 单腿跪地 两手抱拳 向毛泽东行起了大礼
壮士请起 毛泽东扶起小伙子 说 敝人姓毛名泽东 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日后再见如何称呼
小伙子拱手说道 人们纷纷传言毛委员爱民如子 今日一见 名不虚传 小子名姓丑陋 不堪毛委员启齿
说罢 飘然出门
等等 毛泽东赶紧抓起两个红薯追了出去
小伙子早已走远 但见他上坡下坡 行走如飞 倏忽之间便闪入林中不见了 山风送来他的一句话 要问名和姓 我乃喝水人
毛泽东都看呆了
毛委员 看什么呀 有人问道
毛泽东回头一看是王佐 便问有什么情况
王佐说 探子报告 湘军内讧 茶陵的罗定开走了
好哇 毛泽东高兴地吩咐贺子珍立即叫人开会 商议再打茶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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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来到八角楼 毛泽东把话一摆 袁王二将便争着要担任主攻 毛泽东先给陈皓布置任务 叫他带上一营并袁王二将所部各一个排去打茶陵 再一扭头看王佐 王佐呼地站起来 虎虎有生气地说 毛委员 我一定拿下茶陵城 你就放心吧
毛泽东说 这次你们是出兵不出将
王佐一叉腰 说 在一旁干瞪眼 看热闹 我不干
毛泽东一笑 神秘兮兮说 现在的的确确有一项重要任务想麻烦你 就怕你不干
没我不干的 毛委员只管吩咐 王佐说着坐了下去 捅捅袁文才说 老庚啊 对不起 我抢先了
说罢 便直瞪瞪看着毛泽东
毛泽东说 我想请你去被服厂任技术指导
什么 王佐两只眼睛立时鼓起好大 当裁缝 我不干
哈哈哈哈 袁文才笑得朝后一仰 几乎倒栽在地下
陈皓满腹疑惑 问毛泽东说 毛委员 我们今天开的是军事会 你却要王司令去缝衣 这与本题无关呀
毛泽东朝陈皓微微一笑 然后看着王佐 一本正经说 你看这天气日见严寒 战士们穿得不像个样子 燃眉之急是要解决部队冬装 我晓得你是缝衣出身 论手艺 整个井冈山就你的衣服做得最好 你不指导谁指导呢
王佐笑道 毛委员真会奉承人 好 就听你的 再当一回裁缝师傅
袁文才见一直没自己的份儿 忙问道 毛委员 我呢
打铁 王佐笑道
毛泽东忍住笑说 茶陵离此几百里 中间没个交通站不行 你以前是三县豪绅和平委员会的军事委员 这个身分现在还用得着 我想请你以维持地方治安的名义去坑口驻扎 协调各方关系 你以为如何
袁文才满口应承 派出一个排随陈皓团长行动
毛泽东遂对陈皓说 我的脚总不好 如今一冻更加 我就留在山上 你们自己去闯吧
陈皓忙说 毛委员 你安心在山上治脚吧 山下的事情有我们呢
次日一早 陈皓便和徐庶韩庄剑催着部队急如星火地出发了
毛泽东人虽在山上 心却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茶陵 这天他收到宛希先派人送来的一封信 说是顺利夺取茶陵县城 成立了县人民委员会 由团长指派副官谭梓生出任县长 仍以原有吏员办事 陈皓根本不理军务 成天同徐庶韩庄剑春楼进酒馆出 同志们多次劝说无效 如今部队一片混乱 已逃走一个连 面对如此形势 希先人微言轻 无力回天 特盼毛委员良策指教
送信人告诉毛泽东说 陈团长忌恨宛代表的批评 经常找他的岔子 动不动就集合队伍 当众命人打他的屁股
毛泽东慨然长叹说 我们的革命还才开头 到底怎么搞还真得下番工夫去摸
想了一会 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信 交给秘书谭政 说 你把它火速送往茶陵 面交宛希先 后天打回转 办得到吗
没问题 谭政说着 接过信匆匆出发了
几天后谭政兴冲冲赶了回来 高兴地向毛泽东汇报说 宛希先看了你的信 深受鼓舞 大张旗鼓地开展群众工作 有地下党员谭震林前来接头 协助希先同志召开群众大会 成立了茶陵县工农兵民主政府 谭震林被选为主席 哈 开成立大会那天好热闹
毛泽东喜道 哎 这还差不多
又过了二三十天 毛泽东的脚终于不痛了 决定下山去茶陵看看 贺子珍知道后赶紧过来帮忙打点 毛泽东一心一意考虑革命大事 不拘小节 贺子珍边捡场边痛爱地抱怨说 乌七八糟 没得捡拾 不搞个专人招呼硬是不行
阿雀 毛泽东猛地打个喷嚏 笑道 哎呀 哪个念我
贺子珍抬头笑道 这里除了我还有哪个念
叽叽喳喳 外面忽然喜鹊子叫
贺子珍嘻嘻笑道 毛委员 你今天硬是会有贵客来
真的吗 毛泽东半信半疑
突然有人喊大哥 好熟悉的乡音啊 毛泽东扭头一看 脸上顿时百花盛开
门外站着毛泽东的三弟毛泽覃 后面跟着连长陈伯钧
毛泽东高兴地叫声三弟 兴奋地将毛泽覃拉进屋
毛泽覃说 多亏了陈连长
毛泽东谢过陈伯钧 吩咐他说 我要去趟茶陵 你去找陈慕平 请他派个班送我一下
陈伯钧去了
贺子珍已把毛泽东的居室捡拾得熨斯熨贴 毛泽东兴奋地向她介绍了自己的三弟
是本家兄弟吗 贺子珍笑问道
不是 毛泽东说 是嫡亲兄弟
贺子珍热情地与毛泽覃打过招呼 为毛泽覃泡上一杯芝麻豆子茶后辞去了
毛泽东拉毛泽覃坐下 热切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毛泽覃说 我们碰上了何挺颖张子清伍中豪他们
你碰到何挺颖他们了 毛泽东立即张大了眼睛 急切问道 哪里碰上的
毛泽覃说 湘南的桂东
还不远 毛泽东笑嘻嘻说 他们人呢 回来没
毛泽覃说 听说你们打下了茶陵 他们就又赶那里去了
毛泽东点点头 问道 你不是随南昌起义军一道去了广东吗 怎么又到桂东了
毛泽覃长叹一声 说 真想不到会败得那么惨 三万多精锐部队在南昌起义 轰轰烈烈 一心一意想赶到广东去重整旗鼓 打算在苏联的援助下再次北伐 一路激战 又一路分兵 眼看就要到广州了 不料汤坑一战 寡不敌众 部队损失惨重 转到流沙河又遭伏击 总部和主力就全散了 剩下的 一千多人去了海丰和陆丰 再就是我们这个师两千多人 在三河坝苦苦支撑三天后向湘南一带突围 人员散去三分之二 经朱德军长陈毅党代表王尔琢参谋长极力做工作 总算保住了九百多人 到处是敌人 一时又不知道要朝哪里去 恰好十六军驻在韶关一带 朱德与军长范石生早年是好朋友 亲自去联系 范石生二话没讲 让我们以十六军的名义在桂东隐蔽下来 还补充了许多物质 几天后就碰上了张子清何挺颖他们 陈毅与何挺颖早在军校就认识 双方一接洽 朱军长就让张营长他们暂时在十六军中隐蔽下来 并派我来找你
毛泽东用心听着毛泽覃的讲述 一直等他把话讲完 才又慢慢抬起头来 说 其实我也派了何长工下山去找你们 我这里刚刚开了一个头 人手正缺 你就莫回去了 留在这里协助我工作 好吧
毛泽覃笑道 在家里 你是大哥 长兄当父 在党内 你是政治局候补委员 是上级 论公论私 我都得听你的 你说留就留吧 大哥 你是怎么想起要到这井冈山来的呢
毛泽东便将秋收起义以来的情况 从头至尾详略简繁地告诉了毛泽覃 说 我常常想 像我们这样的军队 一定要深深地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才能生存发展壮大 这就好比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所以 秋收起义一失利 我就将队伍带到这里来了
毛泽覃笑道 怪不得 一路上尽听人讲 井冈山来了个大救星 专门为老百姓着想 你这么一说 我就更清楚了 大哥 你在井冈山改天换地 闹得火红 向全国人民展示了一个美好前景 我真羡慕死了
毛泽覃越说越激动 一双手情不自禁地摩娑起来 恨不得立刻就展开双臂 投身到火热的斗争之中
毛泽东笑道 你莫急 有你累的 你先随我去茶陵 回头就让你去乔林乡帮助建党
兄弟两个正谈得高兴 哨兵报告 从茶陵回来一名战士 有急信交毛委员 毛泽东赶紧叫那战士进来 先向他道声辛苦 问些情况 脸露愠色 赶紧看信 看得一半 脸色骤变 等把信看完时 早已是怒不可遏 把信朝桌上一拍 大吼一声 岂有此理
这一声拍 不但把坐在屋里的毛泽覃吓了一大跳 也把刚进来的陈伯钧和陈慕平拍慌了 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目瞪瞪看着毛泽东
毛泽东对送信的人说 你做得对 等会随我一起走 然后又问陈慕平 是你护送我下山是吧
是 陈慕平说
那好 立即出发 三弟随我一起去 毛泽东边说边朝外走
毛泽覃在后面追问 大哥 什么事 这么急
路上再告诉你 毛泽东头也不回 只管走
毛泽东下了井冈山 匆匆忙忙向茶陵方向赶 跑了30多千米 到达坑口圩时 天已黑了 村农会正在开会研究分田的事 毛泽东感到很疲倦 没有过多打听消息 吃过饭就赶紧找地方睡了 次日早起 毛泽东估计太阳下山前可以赶到茶陵县城 叫陈慕平归队 陈慕平不放心 要求继续护送 毛泽东同意了 赶到距茶陵城还有五六千米时 县城方向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 大家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毛泽东边走边向沿途放哨的赤卫队员询问情况 但赤卫队员都无法给以满意答复 毛泽东更加急了 离茶陵城尚有二三千米时 枪声却逐渐稀落下来
几名到城边打听消息的赤卫队员气喘吁吁跑回来 见到毛泽东 急切报告说 东门口的浮桥被人拆了 工农革命军过不来 都开南边去了
陈伯钧忙问道 你们看到湘军没
没看到 赤卫队员说
毛泽东心里着急 立即转身朝南边赶 正走得急 忽听有人高喊毛委员 毛泽东停下来一看 只见不远处的一条沟里躺着杨岳彬和两名战士 毛泽东估计他们是挂了花 赶紧走了过去
杨岳彬三人哭道 毛委员 我们三个带了花 走不得了 呜呜呜
不要紧啊 我带你们一起走啊 毛泽东一面亲切地说着 一面俯身挨个查看三人的伤势 取下自背的军用水壶 逐一倒水喂给三人喝 同时吩咐陈伯钧去路边小村请民伕 扎担架 弄吃的
三付担架很快就扎好了 毛泽东见木板太硬 亲去山坡上割些枯草 厚厚地铺在木板上 笑道 这样睡起来就舒服多了 亲手抬扶杨岳彬三人上了担架
饭已弄好 一行人匆匆吃着
毛泽东向杨岳彬问情况
杨岳彬说 战斗初还顺利 打的是罗定的保安团 后来吴尚的第八军来了 我们就吃不消了 幸亏何党代表和张营长及时赶到 掩护我们撤出茶陵 不晓得为何 我们不是回井冈山 却朝这南边开
毛泽东看看茶陵方向 问陈伯钧 假若后面湘军追来怎么办
陈伯钧说 毛委员只管走 我同陈排长留在后面打掩护
陈慕平也说 毛委员 湘军来了有我呢 你们只管走
毛泽东挂牵着部队安危 一边向杨岳彬问些情况 一边雷急火急往前赶 远远望见前面有一大群人围聚在一起 时高时低的吼声叫声不时传来 似乎他们在争吵什么 毛泽东的眉头拧得更紧 将步子迈得更大更快了
再近一些 那边传来了欢呼声 一些人还边喊边向这边跑 毛泽东过细一看 正是陈皓带的部队
何挺颖 张子清 伍中豪也带着队伍迎了上来 三营如今是清一色的新军装 显得极为醒目
毛泽东眼放异彩 高兴地说 哈 你们发洋财了
从张子清身后走出一位身穿便服的秀气青年 兴奋地与毛泽东打招呼
毛泽东再次瞪大双眼 惊喜异常道 朱云卿 你也来了 好哇 我们这里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呀 云卿同志 你从黄埔军校毕业到武汉来找我 我们才交往几天你就走了 你到哪里去了 害得我到处打听
朱云卿腼腆地说 我带北江农军去南昌参加起义 后来在广东被打散 我又不能回家 就在桂东一带打流 碰上伍营长这个老同学 他说你在这里 我还不就跟着一起来了
毛泽东高兴地说 我一直在打听南昌起义军的消息 等会我们再谈 说罢 把头一扭 责问陈皓说 叫我好找 怎么把部队都拉到这里来了
陈皓早已看到毛泽东身边站着送信的战士 心里立刻多了十五个吊桶 脸色惨白 眼神游移不定 支支吾吾说 我想去湘南打游击
毛泽东便问张子清湘南形势如何
张子清说 敌情相当严重 那是南北主干道 蒋介石李济深都看得很重 派了五六个师驻在那里 朱德奉广东省委命令 已离开十六军 准备参加广州起义
毛泽东说 这些情况你都对陈团长讲了吗
讲了 陈团长不听 张子清说
毛泽东笑问陈皓说 大家都辛苦了 先回井冈山休息几天 养足精神后再去湘南行啵
好啰 陈皓死阳腊气地点点头
毛泽东再看宛希先
宛希先赶紧带着一名工人模样的人来到毛泽东面前 介绍说 毛委员 这就是茶陵县工农兵民主政府主席谭震林同志
啊 你好 毛泽东与谭震林热情握手 说 你是局外人 说说看 他们刚才到底是一回什么事呀
谭震林说 湘军吴尚第八军和罗定合伙打茶陵 陈团长人少 正有些不顺 多亏张营长及时赶到 救了我们 谁知浮桥被人拆了 回不了井冈山 只好往南跑 来到这里 他们就争起来了 陈团长徐副团长韩参谋长和一营黄营长要去湘南 何党代表张营长伍营长宛党代表要回井冈山 双方吵了起来 我们地方干部讲话不灵 干着急 好险啦 要是毛委员晚来一脚 差一点就要打起来 枪都拔出来了 我们劝都劝不住
毛泽东看一下陈皓 继续问谭震林 你说是去湘南好 还是回井冈山好
谭震林说 讲来讲去我还是觉得张营长他们有道理
毛泽东转身又问战士们 大家说 是去湘南还是回井冈山
回井冈山 战士们异口同声回答
好 那我们就回井冈山 毛泽东叫陈伯钧先走一步 然后朝陈皓一笑 说 团长同志 请下命令吧
回山吧 陈皓看看徐庶韩庄剑 无可奈何地下了命令
嗬嗬嗬 回家啰 战士们欢呼着 火速列队 跟着毛泽东 高高兴兴回师井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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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路人马会合了 毛泽东高兴不已 他见陈皓徐庶四人垂头丧气 一句指责的话都没说 安慰话倒是讲了不少 但更多的还是与何挺颖张子清谭震林朱云卿交谈
张子清对毛泽东说 上次在大汾镇突遭民团袭击 混战中又找不到你 我琢磨你会去湘南 赶紧往南走 急急忙忙跑了一百多里 一直追到桂东县城还不见你们 于是就自个儿行动起来 成立了桂东县赤卫大队 派第八连党代表陈奇任大队长 隐蔽在范石生十六军的南昌起义军余部领导人陈毅听说了我们的消息后 就主动来和我们取联系 伍中豪和他们的营连干部是黄埔同学 彼此都熟悉 于是由朱德军长牵头 让我们以十六军一个团的名义驻在桂东 由范石生补充了军服弹药 不久 一营打下茶陵的消息传到桂东 我们就赶紧往这边跑 一到茶陵就碰上打硬仗 接着又是陈团长下死命令硬要去湘南 还不就吵了起来 幸亏你及时赶到 要不然 后果真不堪设想
毛泽东听得很认真 不时点点头 偶尔也叹上一两声长气 等张子清几个讲完 便说 我一得到信就急着下山 没想到在茶陵扑了个空 一路问一路追 一直赶到这里总算是追上了 你们为党立了一大功 我要特别地感谢你们 这次你们单独行动 感想如何
张子清说 讲来讲去还是想有个家 东游西荡不是路
何挺颖说 毛委员 你带我们上井冈山 这条路确实走对了 朱德军长陈毅主任对你极为赞赏 他们准备学我们的样 找个理想的地方建个家
毛泽东笑道 连小娃娃都晓得要有个摇窝 革命军队怎么能没有个根据地呢
是啊 是啊 何挺颖等几个人都深有感触地点着头 打心眼里敬佩他们的带路人
毛泽东又向朱云卿问起外界的情况 朱云卿尽知相告
旁边有人轻轻叹道 这革命还真难搞 这次丢了茶陵不算 还伤亡不少人
毛泽东爽朗地笑道 一胜一负 兵家之常 打仗就像做买卖 今天亏了 就总结经验 明天又再赚回来
朱云卿说 死打硬拼确实不行 但老躲着只怕也不好 最好是像买柿子那样 专拣软的挑
对呀 毛泽东嘻嘻一笑 说 赣军不如湘军 咱们就打遂川去怎么样
陈慕平立即叫道 那里只有肖家璧的靖卫团 外加一个赣军工兵连 好打
大家说笑着议论着 轻快地回到了八角楼
毛泽东让陈慕平归队 又向张子清几个布置了一番 然后召开全体党员大会 各支部领着党员到八角楼外的草坪集合
毛泽东朝高处一站 说 同志们在茶陵打仗很勇敢 使敌人再也不敢小视我们 但我们的本钱还不足 每一仗都应有收获 消耗战 划不来 再说这几次下山还有些美中不足 比如不大注意做群众工作 纪律也注意不够
党员们都神情专注地听着 认真思索着
毛泽覃走过来 在毛泽东的耳边悄悄说了一阵后又迅速离去
毛泽东向党员们扬扬手 继续说 我们坚决依托井冈山 波浪似地向周围十几个县发展 前途极为广阔 可是有些人却吃不得苦 对革命前途丧失信心 想去穿州过府当流寇
党员们瞪大眼睛看着毛泽东 全神贯注地听着
毛泽东清清嗓子 继续说 扎根井冈山确实很苦 山高路也陡 磨硬了我们的脚 爬酸了我们的腿 走痛了我们的腰 但它给我们存粮食 给我们安置伤员 便于我们休生养息 便于我们机动作战 大家说 是不是啊
党员们纷纷答是
可是 毛泽东脸色一变 说 陈皓徐庶韩庄剑三个却要叛变革命 去投靠蒋介石的十三军军长方鼎英
陈皓忙辩解说 我们去湘南是向张子清他们学习呀 怎么是叛变呢
徐庶高声叫道 我们是去找朱德军长呀 哪里是投方鼎英
韩庄剑嚷道 我不认识方鼎英 找他干吗
嘻 毛泽东轻蔑地一笑 叫送信的战士站到自己身边
陈皓 徐庶 韩庄剑见状 脸色突变
毛泽东又不急不忙地从口袋里摸出那封信 向大家扬了扬 对陈皓徐庶韩庄剑说 你们的把戏该收场了 是不是叛变 还是让它来发言吧
陈皓见叛情败露 再也按捺不住 朝徐庶韩庄剑使一颜色 三人同时从绑腿中抽出匕首 想要扑向毛泽东 被早已准备好的卫士冲上来 一把揪住 按倒在地
毛泽东看着陈皓三人 冷笑道 说好了开会不许带武器 你们倒好 反藏起了刀 哼
陈皓三人无言以对 垂头丧气地呆立一旁
毛泽东鄙夷地看过陈皓三人 将信念了一遍 又递给党员们一一传阅 党员们无不唾骂陈徐韩三人
毛泽东喝问陈皓徐庶韩庄剑说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陈皓狡辩说 我们不是要背叛革命 确实是山中太苦 受不了哇
徐庶哭丧着脸说 我们在这里一天到晚清汤寡水 半晚上饿得头发晕 冷起来只有一捆草
韩庄剑哀求说 毛委员 在这井冈山实在是太苦了哇 您就开恩放我们走吧
毛泽东说 你们受不了苦 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呀 为何要将队伍也拖走呢 为何要叛变革命呢 念你们三湾改编有功 我可以原谅你们 但必须通过党员大会的批准
党员们纷纷说道 毛委员 对叛徒绝不能心慈手软
陈皓 徐庶 韩庄剑见势不妙 猛地甩开卫士 扑向毛泽东
早有防备的张子清陈伯钧毛泽覃带着警卫战士一拥而上 再次将三人掀翻在地 死死按住
陈皓 徐庶 韩庄剑边挣扎边声嘶力竭地嚎道 姓毛的你听着 革命成功了又如何 到头来还是穷的穷富的富 你不会成功的 我们在阴间里看着你的
毛泽东哼哼冷笑 说 我可以原谅犯过错误的人 甚至是我的敌人 但决不原谅死不改悔的叛徒
喝令特务连立即对陈皓徐庶韩庄剑实行军法处置 同时撤销第一营营长黄子吉的职务 任命张子清为第一团团长 朱云卿为团参谋长 员一民为第一营营长 伍中豪为第三营营长
党员们拍手称快
会后 毛泽东留下张子清何挺颖朱云卿宛希先商议打遂川的事 决定明天一早便出发
这时龙超清带了一个人来 向毛泽东介绍说是万安县委副书记曾天宇 特地来找毛委员的
毛泽东高兴地与曾天宇握手 问他们的情况
曾天宇说 毛委员 万安第三次起义又失败了 但县委毫不气馁 决心干第四次 想请毛委员出兵遂川 牵制赣军 策应万安起义
毛泽东满口应承 说 我们也正要找肖家璧出气呢
曾天宇又汇报了一些情况 与毛泽东约定行动时间 高高兴兴回去了
次日 毛泽东留袁王二将守山 亲率部队去打遂川
工农革命军离大汾镇还有三里远就与肖家璧的靖卫团干上了 肖家璧以为还像上次那样工农革命军好欺 一个劲往前冲 工农革命军指战员却是负气而来 决心报上次遭伏击的一箭之仇 人人个个勇往直前 奋力冲杀 靖卫团哪是工农革命军的对手呢 十几个回合下来 团丁们吃不消了 四散奔逃 毛泽东不追 直逼县城 赣军工兵连闻风而逃 工农革命军不费吹灰之力顺利进入遂川城 当夜即有中共遂川县委书记陈正人前来接头 向毛泽东汇报遂川情况 次日毛泽东即分散部队 以班为单位组成宣传队 到市郊做宣传群众的工作 自己则留守县城 与陈正人商谈公开县委和建立政权的事
时近年关 远远近近的农民纷纷进城采办年货 也不断将各地农会恢复活动的大好消息带入城区 他们见到工农革命军 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说 没有你们 这年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毛泽东耳闻目睹新闻新事新气象 笑在眉头喜在心 通知部队回城过年 陈正人则发动群众组织拥军慰问团 欢迎工农革命军返城 连着几天 合城上下人流如炽 好不热闹
新年成立新政府 喜上加喜 分得胜利果实的穷苦百姓欢天喜地 纷纷敲着锣 打着鼓 耍着狮 舞着龙 欢庆翻身解放
初三日 毛泽东由陈正人王次淳陪同 到部队驻地周围的百姓家挨门逐户去拜年
贫苦群众纷纷迎请毛委员到家作客 热情洋溢地说 往日过年 唉声叹气 今天过年 欢天喜地 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完全是托毛委员的福 托共产党的福
毛泽东也向老百姓说些祝福的话 回到住地 还没落座 又迎来了一阵恭喜声 原来是万安县行动委员会委员长曾天宇和县工农民主政府主席刘光万一行人给毛委员拜年来了 他们向毛泽东献上新年厚礼 乃是一份起义胜利的战果清单
曾天宇兴奋地告诉毛泽东说 我们得到工农革命军攻克遂川的消息 立即动员四万多农民举行起义 一举拿下万安县城 成立了赣西工农革命军第五纵队 随后又应泰和县委的请求 派出农军支援他们 现在赣南八县县县都爆发了农民起义 尤其是东固那边 在区委书记李文林的领导下 建立了一小块革命根据地 他们还说要派人来井冈山取经呢
刘光万说 听说张鼎丞与邓子恢在闽西那边搞得也蛮漂亮 还有古大存 在闽粤边境闹得轰轰烈烈
毛泽东欢喜道 以后我们就联手割据赣南这一大块 一直牵到闽西那一边 到时成立一个总前委 统一领导 形势将是十分可观的
众皆笑逐颜开 共叙斗争经验 憧憬革命未来
欢笑声中 毛泽东提醒曾天宇刘光万说 我们的前途是很辉煌的 但绝不会一帆风顺 敌人很快就会要反扑 你们回去后要作长期斗争的准备 平时不烧香 急时抱佛脚 那可不行哟 哈哈哈哈
正说笑着 有人送来龙超清的一封信 信封上插有三根鸡毛 众人看了 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毛泽东知道军情紧急 不敢轻视 赶紧拆开来看 龙超清在信中说 赣军王国政独立营现已进驻宁冈城 扬言要围攻井冈山 另有消息报告 赣军刘士毅旅开向万安 大有夹击遂川之势 请毛委员火速回山
毛泽东把信给大家看了 说 钉颗钉子伏只脚 我们一定要把根据地建设好 这是我们的家 决不能让给敌人
曾天宇立即起身 说 毛委员讲得对 我们马上回去部署 准备迎敌
和刘光万匆匆去了
毛泽东对陈正人王次淳说 敌人来势凶猛 你们还是暂避一下 随我一道上井冈山吧
陈正人王次淳等欣然赞同 带上机关人员与赤卫大队撤出遂川县城 随毛泽东一同转向井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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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八角楼便碰上了何长工 毛泽东高兴地向他道声辛苦 询问情况
何长工笑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便说 我先去安源找到湖南省委 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湖南省委完全支持你转兵井冈的决定 并说中央那里由他们代转 要我直接去找南昌起义军 我就一路找到广东韶关犁步头 总算是找到了 南昌起义军在广东潮汕地区失散后 广州起义仅坚持了三天也失败了 海陆丰革命根据地随即被李济深摧垮 整个南昌起义军就剩下第九军军长朱德带的一千多人 缩编为一个团 隐蔽在范石生的第十六军里面 朱德任团长 陈毅任党代表 王尔琢任参谋长 我去找他们时 他们正准备去湘南发动农民起义 朱军长曾与子清同志见过面 听说了我们的情况 他们十分钦佩你 临分别 还写了一封信要我带给你
毛泽东看过朱德的信 感慨不已 目光射向窗外的崇山峻岭 说 水涨横塘满 零落梅花稀 长工啊 城市起义一败再败 看来中国革命非走农村道路不可 大中城市和交通要道还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尤其是那湘南 地处南北要冲 更不适合我们生存 哪天有空你再去找朱德陈毅 请他们到井冈山来 我与他们合在一起干
何长工喜道 我们就赶紧拿下宁冈 好迎接朱军长他们
毛泽东遂与众将商议部署攻打宁冈城
指挥员们商议来商议去 总觉兵力不够分配
毛泽东便请来龙超清袁文才王佐一道商议
袁文才说 毛委员 我同王佐也编为工农革命军吧 三家拢在一起力量不就大了吗
对呀 王佐拍着大腿说 毛委员 我们拢到一起来 你当司令
毛泽东心中甚喜 说 你们两家合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二团 这样 我们要攻宁冈城就易如反掌了
于是袁王二部合编 袁文才为团长兼第一营营长 王佐为副团长兼第二营营长 何长工为党代表 贺敏学为党委书记 徐彦刚为参谋长 游雪程为政治部主任 另外从一团抽调部分干部到二团任职 以加强二团的军事训练和思想政治工作
王佐喜洋洋说 毛委员 我们马上去打宁冈吧
还是让龙超清和陈慕平两个先去吧 毛泽东说着 吩咐龙陈二人带上赤卫队立即出发 先去袭扰宁冈守军
龙超清站起来 两手抱拳 朝袁王二将打一拱手 笑道 对不起 我占先了
和陈慕平说笑着去了
王佐急不可耐地问道 毛委员 宁冈到底怎么打呀
毛泽东反问道 你的意见呢
王佐不说 扭头看着袁文才
袁文才也不吭声 看着张子清
张子清看着袁王二将 说 袁团长 王团长 此次打宁冈 我们采用围三阙一的方针 将守军逼到城外于运动中加以歼灭 怎么样啊
妙 袁文才一击掌 情不自禁地说
王佐立即站起来 叫嚷着要打头阵
袁文才拉一下王佐 低声说 听张团长安排
张子清请王佐归座 命员一民宛希先第一营主攻东门 得手后向城西发展 毛泽覃率赤卫大队配合行动 伍中豪带两个连攻打南门 相机进击城西 罗荣桓带一个连佯攻北门 待敌惊慌时趁势夺城 袁文才埋伏在西门外 断敌退路 吕赤带军官教导队配合袁文才行动 王佐镇守井冈山 防范刘士毅
王佐眼睛一鼓 吼道 干吗 干吗 别个都上阵 独独我看家
毛泽东说 宁冈能否顺利攻下 关键还要看遂川那边能不能守得住 独当一面 压力不小 王团长吃得消吗
我不怕 王佐胸脯一拍 朗声说道 若是让刘士毅跨进井冈山一步 我这个脑壳不要了
毛泽东笑道 我不要你的头 我只要你守住口子
张子清遂令众军官 傍晚出发 明天拂晓前进入阵地
月亮渐渐爬上了东山 龙超清与陈慕平抵达了宁冈城郊 但见城上城下万籁俱寂 连哨兵都没派一个 龙超清暗自得意 与陈慕平嘀咕几句 随即点燃鞭炮桶 叫跟来的人都敞开喉咙亡死亡命叫 刹那间 枪声大作 杀声震天 掀翻了整个宁冈城
守军营长王国政骤然惊醒 急忙登城察看 黑夜里只见城外到处是火光 到处是人影 也不知来了多少工农革命军 王国政吓出一身老汗 急令开枪 城上一开火 城下立即销声匿迹 烟火渐熄 王国政哈哈大笑
县长张开阳走来 对王国政说 这不是工农革命军 是赤卫队
什么赤卫队 王国政莫名其妙
张开阳说 毛泽东自到井冈山 即在老百姓中间成立不脱产武装 取名为工农赤卫队 平素用于侦察和扰敌 战时也上阵 不过 赤卫队枪支很少 多数人为梭镖 还有人连梭镖都没有光凭两只拳头的 你莫看那响声吓死人 其实那都是鞭炮桶
鞭炮桶哦 哈哈 王国政大笑说 这个毛泽东打的什么仗 自己带兵不出面 却叫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试探 不管他 都睡觉去 明天出城看老子的 杀他个片甲不留
官兵回房 刚刚合眼 杀声又起
王国政冷笑不理 只管睡
龙超清见状大喜 派人回报毛泽东
半夜时分 主力到达
龙超清见到毛泽东 汇报了情况
毛泽东呵呵笑道 军民团结如一人 试看天下谁能敌 我们打的就是人民战争 这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
一行人来到安设在棋山岭制高点上的指挥所 透过晨曦 宁冈县城隐约可见
一忽儿 东方发白 红日露头 山岚漫野 城门洞开 城内号音响过 一小队赣军跑步来到城门外 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看 不见有什么赤卫队员 便一窝蜂朝郊区涌去 准备搜捕赤卫队员
伍中豪埋伏在
张子清在指挥所看得真切 抽出手枪高高举过头顶 扭头看着毛泽东
毛泽东微微点头 示意可以开始攻击
砰 张子清鸣枪发出了攻击令
冲 伍中豪一声猛吼 飞身跃出草丛 直逼赣军
赣军大乱 便又一窝蜂争着向城里逃
伍中豪追赶不及 城门已闭 立即竖梯爬城
王国政杀气腾腾登上城楼 令将九挺机关枪全部拿出 分架四门 一顿乱扫
龙超清陈慕平看了 呵呵大笑 点燃几十个鞭炮桶 摇旗呐喊 为工农革命军助威 大小山头红旗飘扬 吼声昂起 人头起伏 刀光闪闪
张开阳心惊胆战 四路里乱窜 见西门外风平浪静 急忙派人出西门去永新搬取救兵 随后奔到东门 洋洋得意地告诉了王国政
你真是不清白 王国政吼道 你中了毛泽东的计呢我的县太爷吔
张开阳难堪地说 人都已经派出去了 怎么办呢
王国政眼珠子一转 说 只好将错就错啦 从西门突围 民团在前 独立营殿后 赶紧走吧
民团团总李树滋尚有犹豫
王国政两眼一瞪 吼道 发什么呆 走啊
走吧 走吧 张开阳也在一旁撺掇
李树滋不敢怠慢 率部冲出西门
王国政却把城门一闭 将民团统统关在城外
李树滋知道上当 破口大骂 无奈 只得舍命冒险往前冲
张开阳看着心疼 又不敢把王国政怎么样 抱怨说 你怎么能这样呢
王国政听着心烦 吼道 还不是为了你这条狗命
张开阳赶紧走一边去了
王国政玩的这种把戏 毛泽东在指挥所里看得一清二楚 对张子清说 袁文才要发大财了 员一民这一边能否加快攻城速度
张子清略略思忖 派人传命员一民火烧城门 同时将那挺唯一的主打武器轻机关枪调给他们使用
员一民正因攻城受阻心急如焚 接到命令 立即吩咐毛泽覃带人征集火油禾草 宛希先带一个排负责掩护 陈伯钧为攻城突击队队长 自己则带着机枪手爬上一幢较高的民房顶上 架上机枪 亲自负责火力掩护
准备就绪 员一民朝机枪射手一点头 下令攻击
机枪一响 陈伯钧火速冲出 扛着火油禾草直奔城门 城上赣军慌忙站起来朝城下射击 却被宛希先带的神枪手一个一个点了名 赣军火力大减 陈伯钧乘势冲到城门洞内 堆上禾草 浇上火油 一经点着 呼呼火起 城门很快被烧了个大洞 陈伯钧不等火灭 带上突击队员越烟突火 钻入城内
王国政张开阳见势不妙 咬牙逃出西门 奔出不远 迎头一阵枪弹袭来 原来是袁文才消灭了民团之后又赶来助战 正好碰上赣军突围 一阵枪弹射倒十来人 王国政扭头又往回跑 吕赤拦腰杀出 赣军四散奔逃 龙超清陈慕平领着赤卫队员满山满野捕捉俘虏 王国政张开阳窜到河边 幸喜河中水浅 争相过河 陈伯钧罗荣桓追到 枪弹射去 赣军纷纷倒毙 王国政张开阳拼命爬上岸 身边仅剩十余人 被根据地军民团团围定 吼声吓死两个赣军 张开阳贼眉鼠眼一溜 看准河边一丛杂草 抱头钻了进去 赤卫队长文根宗看见 立即提刀追了上去 王国政撒腿奔逃时 被袁文才赶上 一枪击毙 余下赣军缴械投降
袁文才兴奋地押着俘虏去县城汇合 一路上高兴不已地自言自语说 折本不干 赚钱就来 折本不干 赚钱就来
半路上碰见毛泽东张子清 袁文才滚鞍下马 上前施礼
毛泽东摆摆手迎了上来 示意袁文才免去礼节
袁文才高兴地报告了战况 大家都欢天喜地
到县衙坐定 文根宗押上张开阳 并上交一颗方寸铜印
毛泽东看了看铜印 朝张开阳哈哈一笑 道 好 好一个县太爷
请高抬贵手 请高抬贵手 张开阳扑通跪倒在地 连声求饶
毛泽东冷笑说 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只顾自己升官发财 不管人民死活 十有十个该杀
喝令押走张开阳
攻克宁冈县城和活捉县长张开阳 是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进入井冈山后取得的第一个大胜仗 军民们兴奋不已 纷纷要求攻打永新城
毛泽东耐心劝大家说 永新城里赣军太多 我们还吃不下 莫急着打 先深入到永新农村去发动群众 等时机成熟时再夺城不迟
遂令贺敏学带上七支钢枪 前往永新九陇山发动群众开展武装斗争
军民无不悦服 于次日举行宁冈县工农兵代表大会 成立工农兵民主政府 选举文根宗为主席 同时公布土地法 深入开展土地革命
土地法一经公布 革命根据地人民立时振奋 积极投入分田运动 田地还了家 农民的生产热情空前高涨 田园处处可闻笑语欢歌 真是新年鸟声千种啭 二月杨花满路飞 其影响迅速波及到湘鄂赣粤四省 穷苦百姓奔走相告 百川归海一般纷纷投奔井冈山
此事惊动了永新城里的杨如轩师长 心里还真有些惧怕 立即电告上司 欲全力进攻井冈山的红色军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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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如轩的电报逐级上呈 直达南京国民政府 蒋介石深以为虑 电令湖南省清乡会办何键立即出兵援助杨如轩围攻工农革命军
何键迅即复电南京 叫苦连天 说朱德率南昌起义军余部在湘南发动起义 控制湘南十县上百万人口 起义规模为全国之最 虽有胡宗铎第十九军全力进攻 仍觉捉襟见肘 还有贺龙在湘西起兵 攻克桑植县城 成立了工农革命军第二军 我若分兵江西 则南北交通将无法恢复
蒋介石看过电文 临窗南望湘赣 忧心忡忡 电令何键全力围攻贺龙 并决定亲率大军进攻朱德和毛泽东
高级顾问何成濬竭力劝说道 中共势力尚小 朱毛贺龙等不足为患 叫地方当局负责解决就是了 总司令应以北伐为重 力求尽快统一中国
蒋介石说 张作霖老气横秋 乃癣疥之疾 中共血气方刚 堪为劲敌 南昌起义以来 中共到处起义暴动 可谓群雄四起 尤其是毛泽东 进军井冈 别树一帜 真乃惊世之举
李烈钧冷笑说 井冈山针屁眼大 湘南也地处偏狭 何键与朱培德两支大军压在那边 朱毛二部能掀起多大风浪呢
非也 蒋介石一本正经说 殊知非常人必有非常之举动 此时轻视毛泽东 将来必定吃大亏
总参议杨永泰说 总司令所论极是 先安定后方再行北伐实为上策
何成濬暗暗在心里骂道 你倒真会拍马屁
蒋介石满意地看着杨永泰 说 我们还是两者兼顾吧 我去对付朱毛 何应钦主持北伐
何成濬急道 北伐非总司令亲自挂帅不可
这时 副参谋长李竹甘带来一大叠电报请蒋介石审阅 蒋介石一一看去 全是冯玉祥阎锡山的告急电 说张作霖大军南下 攻势猛烈 请求蒋总司令火速出兵北上助战
蒋介石冷笑道 张作霖原本东北一小卒 在日本人的扶持下 坐上了北方政府的第一把交椅 还想着做中国王 我们自从广州出师北伐以来 连战连捷 众多军阀不降即垮 仅剩张作霖一家苟延残喘 这砣脓迟早要挤 但不在急上
左右纷纷说道 此时北伐正是时机 请总司令立即兴兵北伐
蒋介石把头一摇 拂袖而去 众文武无不愕然 叹息而散 惟杨永泰面露喜色
蒋介石瞒过众人 夤夜召见行营侦缉处副处长蔡孟坚 偏偏此时蔡孟坚外出公干未回 蒋介石心烦 前往军营视察 途经中央训导处 从窗户里透出一线灯光 训导主任方理圆正聚精会神在读书 蒋介石看了 极为满意 入室问道 读么书呢
唔 方理圆抬头见是蒋总司令来了 忙把书一放 立正答道 报告总司令 卑职正在啃读总司令赐给的兵书
好 好 蒋介石颇为赞许 与方理圆谈了一会兵书 心中大安 想起蔡孟坚 便又急急忙忙返回办公室 此刻蔡孟坚已在等他 蒋介石没有多说 只是嘱咐蔡孟坚即刻出发 潜往华中华北各地 了解军情民情 以供决策
蔡孟坚暗中盘算 此行险路重重 吉凶难测 便决定从山东潜入敌境 打探北军虚实 一路所见 北军军纪废弛 蔡孟坚跑遍华北各省 竟如入无人之境 且北军官兵均豪爽有余 谨慎不足 不似南方人滑诈 使蔡孟坚得以获取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源源不断报送给总司令部 蒋介石如获至宝 决计兴师北伐 参战部队达百万之多 蒋介石亲任总司令兼第一集团军总司令 何应钦为总参谋长 冯玉祥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 阎锡山为第三集团军总司令 谭延闿为第四集团军总司令
战斗序列公布后 恼怒了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 对左右说 堂堂国家主席 竟然在一个总司令手下任职 成何体统 我才懒得当什么集团军总司令呢
左右皆劝谭延闿忍一忍 谭延闿心里极为别扭 向蒋介石表示无意从军
蒋介石完全清楚谭延闿的心思 在心里狞笑道 只要我是军委主席 管你什么党主席国家主席 统统都得听我的 遂对左右说 谭老夫子不干 我另选人好了 湖南省主席程潜较为合适 就让程潜担任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吧
旁人纷纷说道 在我们中国 最具才华的是三湘弟子 总司令想要统一中国 非重用湖南人不可
蒋介石一听 反倒哭丧着脸说 我天不怕 地不怕 就怕湖南人跟我争天下 程潜不能用 还是用广西的李宗仁吧
左右又纷纷说道 总司令确有眼力 广西人英勇善战 李宗仁堪为良将 再加上白崇禧足智多谋 有诸葛之风 此番北伐 定能凯歌高奏
蒋介石一听更不顺心 想另换他人 经左右力劝 方才下定决心 任命李宗仁为第四集团军总司令 白崇禧为前敌总指挥 张华辅为参谋长 统率16个军又9个独立师 即日北上伐张 蒋介石随后赶往徐州前线 会集诸将 商讨北伐方针
李宗仁是个炮筒子性格 第一个便抢着发言说 张作霖虽然兵多将广 但已日薄西山 不堪一击 四大集团军齐头并进 直捣幽燕 会师北京 可收速胜之效
蒋介石心想 此人可畏 不可不防 此计虽好 我就是不用
李宗仁见蒋介石低头不语 以为是自己没有讲清 想继续发言 以进一步阐述自己的意见 扭头却见白崇禧向他示眼色 便不啃声
身材高挺的冯玉祥知道白崇禧有奇谋 便说 刚才宗仁将军所言 虽为高招 但易使张作霖作困兽犹斗 反增加我军伤亡 不如第二第三第四集团军暂取守势 先由第一集团军肃清山东的孙传芳和张宗昌后 再集中兵力决战陇海 请问白将军 此议是否合理
白崇禧极力赞同说 妙招
于是众人纷纷说好
蒋介石也极为称心如意 遂命第一集团军18个军29万人沿津浦线北上 其余三军暂取守势 相机北进 同时又电令各省地方当局 加紧围攻共产党武装 全力镇压工农起义 以固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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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万南京军大举北伐 震惊了北京安国军政府大元帅张作霖 他十分清楚蒋介石此番北伐 是破了釜沉了舟的 双方决战不可避免 立即召开军事会议 与众位把弟兄及晚辈将领协商对策
会议一开始 张作霖先将留守东北大本营的第六方面军军团长吴俊陞的来电念了一通 吴俊陞在电报中建议放弃北京 退守东北老家 此议得到第五方面军军团长张作相的支持 却遭到总参谋长杨宇霆和交通总长常荫槐的坚决反对 张作霖见众元老争执不下 少壮派却一言不发 便指着大儿子张学良说 此乃军国大事 你们后生子不要受拘束 有看法只管说
张学良现任第三方面军军团长 见父亲点他的将 又见把叔张作相向他使眼色 便站了起来 先谦恭地向各位元老致礼 然后方坐下发言说 诸位把叔的意见各有千秋 都可采纳 晚侄以为 可乘李宗仁尚在河南 冯玉祥稽延不进之机 以张宗昌孙传芳二部扼守津浦一线 节节迟滞蒋介石自带的第一集团军 却将我军主力以保定为轴心向西线集中 先扫荡迫在眉睫的阎锡山 得手后再打击冯玉祥李宗仁 最后与蒋介石决战 父帅及各位前辈以为如何
张作霖笑问道 假若战况向你预料的反方向发展呢
那就只有退守关外以图自保了 张学良胸有成竹说 若蒋介石对我们还客气的话 晚辈以为可以考虑让蒋介石统一中国
那是后话 张作霖不悦地说着 脸上顿呈苦瓜色
张作相生怕他们父子俩的分歧影响到全局 忙提议说 大帅 决战在即 宜以学良小子担任前线总指挥
张学良连忙起立谢辞说 父帅 几位老把叔德高望重 军功辉煌 我们这些小卜拉子岂能争先
张作霖扭头看着张作相
张作相会意 向元老们提议说 各位兄弟 俗话一句言 一日为师 终身为主 我们都是大帅一手提拔上来的 这点子人情还不做吗 来来来来 各位拜把子兄弟请拍手 共推学良小子为前线总指挥
元老们纷纷叫好 噼噼啪啪鼓起掌来
少壮派军官与张学良交往密切 都把张学良当作自己的头 更是举双手赞成
张作霖红光满面 叫张学良谢过各位把叔
张学良彬彬有礼地向各位把叔一一鞠躬致礼 元老们也谦恭地还着礼
张作霖亲赐张学良小手枪一支 子弹三发 以作指挥权杖 时年张学良26岁
探子忽报冯玉祥大举北进 总参谋长杨宇霆急问张学良说 第二方面军张宗昌部防守山东 虽有六万之众 但全系土匪收编 战斗力甚差 靠这些乌合之众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冯玉祥的 不知贤侄将如何布置山东防御
张学良说 前辈提醒得很是及时 张宗昌的底细 晚辈完全清楚 正考虑着将他调防
那么 杨宇霆又说 你准备作如何样的部署呢
张学良说 既然冯玉祥向北冒进 晚辈想声东击西 抢先进入河南 截断他们与阎锡山的联络 以保证全歼阎军
行啊 杨宇霆满意地看着张作霖 哈哈一笑 说 大帅 这小子行啊
张作霖亦很高兴 对张学良说 把叔们通过了你的方案 你就大胆干吧
张学良走马上任 即刻电令张宗昌移防韩庄 虚张声势 令第七方面军军团长褚玉璞布防偏关 牵制晋军 亲率主力向大名府攻击前进 截击冯玉祥
其实冯玉祥的北上乃是虚张声势 他的部队白天前进 晚上又撤回原地 佯作进攻之势 竟然诱得张学良主力南下 何应钦乘机猛攻韩庄 张宗昌果真不堪一击 稍一接触便溃退不止 何应钦随后追击 越过微山湖 直逼兖州济南 白崇禧立即响应 进军河南 与冯玉祥会合 冯玉祥即以陕西省主席宋哲元为先锋 大举北上 侧击褚玉璞 应援阎锡山
宋哲元以王泰吉学兵营为前卫 一路疾行
王泰吉是中共地下党员 接受党的指示长期隐蔽于西北军 此次率部先行 正是机会难得 进到麟游县 与省委特派员会合 举行起义 随即开向陕甘边 找到地方党组织接上关系 创建陕甘晋红色游击根据地 如火如荼地开展起土地革命来 宋哲元闻报 勃然大怒 亲率大军镇压 王泰吉寡不敌众 几经血战 损失惨重 率余部转移到华县高塘镇 会合中共陕西省委军委书记刘志丹和新编第三旅旅长许权中 再次起义 将部队改编为西北工农革命军 由省委派出唐澍为总司令 刘志丹为军事委员会主席 卢少亭为政治部主任 王泰吉担任参谋长 吴浩然为党委书记 许权中被聘为高级顾问 刘志丹随后又发动渭原崇凝镇农民举行起义 并在陕东组织农民赤卫队 宋哲元得报 更是火上浇油 紧急调兵遣将 以百倍的优势兵力残酷围攻工农革命军 将上述三处工农民主政权全部摧垮 战斗中 王泰吉被俘 唐澍牺牲 刘志丹和许权中率残部百余人隐入终南山密林深处 坚持游击斗争
宋哲元将王泰吉押送西安 冯玉祥什么话也不说 下令立即处决 正待行刑时 有暂编第二十一师师长杨虎城从南阳来 大呼枪下留人 言王泰吉是猛将难得 愿以身家性命保释
军参谋长赵博生 旅长季振同和董振堂 团长黄仲岳素与王泰吉交好 亦出面讨保
冯玉祥心想 共产党提倡民主 保护人权 起义造反完全是为了反对蒋介石的专制独裁 确也令人钦佩 既然有人讨保 我又何必做恶人呢
遂提升杨虎城为第十军军长 准他领走王泰吉 杨虎城随即任命王泰吉为补充旅副旅长兼参谋长 让他帮助训练新兵
此举引起一些将领的极大不满 认为杨虎城在袒护共产党 纷纷要求冯玉祥解除杨部武装
冯玉祥不以为然说 虎城将军是爱才 叫他多防着点就是了 何苦强人所难 听说何应钦总指挥屡攻泰安不下 蒋总司令正有些焦急万分 你们要加快前进速度 积极配合友军行动
不满者悻悻而去
何应钦屡攻泰安不下 日夜不安 蒋介石为鼓士气 亲到前线督战 何应钦陪同蒋介石赴城廓巡视 此时双方战斗正烈 流弹纷飞 蒋介石从容不迫 镇定自若 何应钦陪在一旁 钦佩至极
观察良久 蒋介石扭头询问众将 你们说这泰安有不有必要硬攻下去呀
方理圆说 此去北京尽是城寨 都有重兵把守 一路攻去 实在耗时费力 徒增伤亡 卑职认为我们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市的争夺 速进北京为上策
蒋介石颇为中意 命各部照此办理 速攻济南
何应钦求之不得 以小部监视泰安 主力绕城而过 大举北进 沿途守军闻风而逃 何应钦一路势如破竹 不战而入泉城
蒋介石接到捷报 嘻笑颜开 设行辕于济南旧都督公署 何应钦则继续北上
蒋介石在济南城郊尽情赏景品泉 至晚方归 睡至半夜 城内突然枪声大作 蒋介石惊起 急问那里打枪
贴身侍卫蒋孝镇慌慌张张跑进来 结结巴巴报告说 不好了 日本人打来了 总司令快从北门逃出去
蒋介石心惊肉跳 问日本人是从哪里来的
蒋孝镇说 是突然从海上爬过来的
蒋介石一时不知所措 身不由己地跟着蒋孝镇向外走 跌跌撞撞逃出济南 连夜赶往益西山车站
与中国一衣带水隔海相望的日本帝国因其国土狭小 资源贫乏 久欲向外扩张 一心想着称霸世界 对地大物博的中国垂涎日久 早在中国元末明初时期就不断以其倭寇侵犯中国沿海 自进入资本主义阶段 更是把侵略矛头直接指向中国 偏偏此时中国又处于封建没落时期 昏庸的满清帝国政府闭关锁国 不思进取 又如何斗得过如狼似虎的日本强盗呢 几仗下来 不但让日本国强占了本属于我们中国的南鸟岛和琉球群岛 还将台湾宝岛也割让给了日本 允许日本在华驻扎军队 日本军部遂以我国东北为基地 设立关东军司令部 积极扶持东北张作霖 以此作为吞并中国的马前卒 岂料张作霖老气横秋 不堪一击 敌不过士气旺盛的南京军 这下可急坏了他的日本主子 日本既已立意要灭亡中国 当然不希望中国统一和强盛起来 决定亲自出马拦阻蒋介石的北伐大军 于是出兵济南 赤裸裸地干涉中国内政
日寇在济南横冲直撞 无恶不作 中国军队气愤填膺 奋勇反击 杀伤日寇无数
日寇吃了亏 师团长福田奇魁对副参谋长佐佐木耿二说 没想到中国军队竟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再打下去对我们不利 蒋介石急于统一中国 不会同我们恋战 你即刻去告诉他 叫他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任我们在中国胡作非为 否则我们就全面开仗
佐佐木耿二问道 要是蒋介石不理会这些呢
福田奇魁狞笑道 现在中国一团糟 蒋介石是硬扎不起来的
佐佐木耿二去了
参谋长黑田搜夫叹息道 像中国这样的泱泱大国 其实只要他们团结一条心 不出汉奸败类分裂分子 世界上任何一个强国都莫想欺负他们
哼哼 福田奇魁轻轻抚摸着狼狗说 正因为中国有那么一些只顾自己快活而不顾民族安危宁肯给外国人做狗的人 所以我们才有空子可钻
黑田搜夫说 等会蒋介石派人来谈判时 我们的态度要放得傲慢一点 不要秀气
正说着 有人报称南京政府外交部长黄郛求见福田奇魁
福田奇魁对黑田搜夫说 你来接洽 我避一下
说罢 进里室去了
黑田搜夫出面接洽中国外长 根本不等黄郛开口 便鼓起两只黑皮眼气势汹汹吼道 你的来意我清楚 闲话少讲 限你们中国军队两小时内退出济南
黄郛义正辞严说 济南是我们中国的神圣领土 真正要退出去的是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 黑田搜夫吼道 大日本皇军站在哪里 哪里就是大日本帝国的 你这个东亚病夫 滚
黄郛把胸脯一挺 说 我是堂堂中国外交部长
啪啪啪 黑田搜夫三耳光狠狠打在黄郛脸上 冷笑说 你们这些东亚病夫 中国就要被我们大日本帝国灭亡了 还要什么外交部长 滚
黄郛那里还敢多说 捧着火辣辣的脸 悲伤地离开了日寇司令部
见到蒋介石 黄郛愧恨交加地将日寇的蛮横无理一一告知
蒋介石长嘘短叹 颇觉为难 踌躇再三时 从外面缓缓走来一人 蒋介石一看 顿时喜上眉梢 道 有办法了
来人乃是汪精卫
汪精卫与蒋介石同为国民党元老 长期以来两人因主见不同 关系一直不顺 几经明争暗斗 汪精卫总是搞不过蒋介石 当武汉政权垮台后 汪精卫虽心存芥蒂 但想着前途要紧 便一改往日做法 杯酒解怨 索性就来投靠蒋介石
蒋汪见面 嘻笑颜开 早将过去的不快统统丢弃 两人都只把友情提起
蒋介石向汪精卫通报了北伐战况 苦笑说 张作霖还未降伏 又出来个日本兵
哈阿 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呀 汪精卫暗自得意 哈哈一笑说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与日军脱离接触 我军立即停止抵抗 听任日军在济南杀人放火强奸妇女 事后再请国际联盟出面交涉不就得啦
这 不行吧 蒋介石有些犹豫不决
嗨 这有什么不行 汪精卫大大咧咧说 你现在的任务是统一中国 外国人在中国横行霸道又不是这几天 老百姓遭点凌辱算得了什么
蒋介石说 你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 汪精卫说 这点小事 我替你作了主吧
不等蒋介石答复 汪精卫便叫秘书去通知所有入城部队立即停止抵抗 火速撤出城区 有人问起 只说是蒋总司令的命令
蒋介石一声苦笑 摇着头坐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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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顽强抵抗日寇的南京军官兵接到撤退命令 顿时都目瞪口呆 但很快又像火山爆发一样 纷纷抗命 愤怒地吼道 身为军人 不能保家卫国 还不如去死
一时间 咒骂之声遍于军中
汪精卫生怕不能满足日本人的意 抓着蒋介石的手令 带着执法队 亲自到各部队驻地监视撤退 南京军忍痛撤出济南 日寇趁势疯狂进攻 随后追杀
中国军人死伤累累 忍无可忍 振臂高呼 身为军人 誓死卫国 各连队自发组织反击 奋勇冲向日寇
其实小日本鬼子根本就不经打 南京军将士真正一发狠 日寇顿时屁滚尿流 抱头鼠窜 逃跑不及的 干脆把枪一丢 趴在地下装死狗子
南京军奋勇追杀 发誓要把日本鬼子全部赶出中国 正冲杀间 忽然身后枪声大作 弹如雨至 南京军死伤无数 纷纷惊呼道 我们被日寇包围啦 快突围呀
仔细一看 哪是什么日寇 原来是汪精卫率执法队在执行战场纪律
日寇乘机反扑 可怜拼死卫国的爱国军人 在日寇汉奸的夹击之下 死伤惨重 忍恨撤出济南
福田奇魁与汪精卫会合一处 互相庆贺
福田奇魁一边轻轻拍着斑点狼狗的脑壳 一边笑眯眯地对汪精卫说 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来说 只可惜像
汪精卫献媚说 朋友请放心 只要有我汪精卫在 你们在中国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横行霸道
福田奇魁嘿嘿笑道 听说
汪 汪汪 汪精卫真个叫了两声 引得福田奇魁手中的斑点狼狗跟着也呲牙咧嘴地狂吠起来
哈 哈 哈 哈 哈 福田奇魁仰头狂笑 夸奖了汪精卫 随即散开部队 在济南城区大肆抢劫 打砸商店 追杀男人 奸杀妇女 济南街上尸横遍地 居民纷纷出城逃难 流离失所 无家可归 日寇官兵更是追出济南城外 烧杀抢掠 无恶不作 中国人民生灵涂炭 日夜哀号
日寇残杀中国人民的罪行报告不断送到蒋介石的手上 蒋介石一概不理 广大南京军将士强烈要求抗日的请求 蒋介石则坚决压制 心里整个儿想的是如何尽快北上的事
何成濬劝蒋介石说 日本入侵济南的当天 中共中央便紧急发布告全国民众书 强烈谴责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暴行 号召全国民众奋起抗日 连日来南京徐州上海广州各界纷纷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 相继举行反日大会 强烈要求政府立即抗日 我们再不有所表示 实难向国人交待
蒋介石怒道 我们决不允许中共借此事兴风作浪 你马上给我起草告示 禁止一切反日言行 让罢工的工人立即复工 罢课的学生立即复课 如有违犯 格杀勿论
何成濬小心翼翼说 日本鬼子也太猖狂了 我们若无动于衷 他们定将得寸进尺呀
汪精卫冷笑道 你就不怕影响到中日邦交
是啊 蒋介石转身对汪精卫说 你马上向国际联盟报告此事 紧急吁请美英法德几大强国出面干涉 压制日本
何成濬叹道 求人不如求己 中国是一个弱国穷国 又有谁来怜悯哦
蒋介石悻悻地哼一声 突然把拳头使劲一捏 朝上苍一挥 大声吼道 天老爷 你瞪大眼睛瞧着 我们中国总有不再受外国人欺侮的那一天
汪精卫冷笑说 那不晓得是哪一年的事 你还是顾眼前吧
是啊 蒋介石顿时又烦恼起来
汪精卫说 你的目的是要统一中国 对日本人就得先让一让
眼下怎么办呢 蒋介石懊丧地说 干脆放弃北进 与张作霖划江而治算了
哎 这样好 汪精卫哧哧发笑
万万不可 何成濬急忙劝阻 说 半途而废则前功尽弃 一旦张作霖反扑 江南半壁都难保
半壁江山都难保吗 那眼下 蒋介石看着何成濬 不停地搔着满头秀发
何成濬说 可一边派人与日本交涉 一边避开济南 绕道北上
哈 此意不错 蒋介石欣然赞同何成濬的建议 对汪精卫说 先生辛苦一趟 去日本了结此事如何
汪精卫说 我去是可以 此事也并不难办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蒋介石说 除了我的命 什么条件都可依你 说吧 什么条件
汪精卫说 无论日军采取何种行动 我方人员均须忍受 绝对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要杀要剐随人家
你 何成濬怒道 这跟汉奸又有什么区别
汪精卫两手一摊 阴笑着说 就你去啰
还是你去啰 蒋介石说 我会知道如何配合你的
汪精卫朝何成濬一挤眼 洋洋自得地走了
呸 何成濬厌恶地看一眼走在窗外的汪精卫 将一口灌绿的老痰吐在地下 悻悻骂道 不是个东西
蒋介石苦笑说 就当是敝帷不弃吧
次日 汪精卫即偕妻子
到东京后 汪精卫先去日本外务省作了礼节性拜访 然后两公婆四处游逛 乐得公费享受
转了一大圈 夫妻俩回到旅馆 兴头未减 又放起留声机跳起舞来
汪精卫的舞步踏得实在不怎么好 几个曲子下来 已将
汪精卫不敢得罪胖老婆 趴在床上不停地陪小心
卟哧 床底下突然有人笑将起来
两公婆吓个半死 目瞪口呆时 艰难地从床下爬出一个粗墩墩的斛桶矮子
嗨嗨嗨嗨嗨嗨嗨 那人鼓着一对贼眉鼠眼 看着床上放声憨笑 笑得汪氏夫妇浑身布满鹅皮疙瘩
汪精卫瞪大一双眼 惊恐万状地瞅着眼前这位矮敦敦的不速之客 语无伦次说 你 你从来哪里的你
哈哈 床下客耸肩笑道 真是贵人多健忘啊 只五六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汪精卫定睛一看 这人衣服一披起 帽子一歪戴起 鞋子一踏起 背一驼起 牙齿一暴起 左眼角上有一个疤子 使得眼睛看上去好像一扯起 原来是日本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 不觉笑道 原来是老相识
土肥原贤二强咽了一口口水 笑道 明人不做暗事 其实我是来窃取密件的 没想到碰上了两位在演戏 哈哈哈哈
三人归座 土肥原贤二贪婪地看着貌美如花的
汪精卫也笑嘻嘻说 土肥原先生此来必另有企图 你我就不必转弯抹角了 有话请直说吧
痛快 土肥原贤二擦一下嘴角的哈喇涎 说 我们日本帝国十分清
此话讲到了汪精卫的心窝窝子里 汪精卫是黑猩猩照镜子自以为美 赶紧起身 朝土肥原贤二把身子一躬 说 只要贵国能帮我实现自己的狼子野心 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接受
土肥原贤二看着粉脸短眉鹰勾鼻且一双对子眼老是斜着瞧人的汪精卫 心想此类奸人正可为我利用 便说
汪精卫再次紧急折腰 上身一屈 深深地向土肥原贤二鞠了个九十度的直角躬 泣涕着说道 日久见人心 贵国真能让我称心如意 我一定为贵国吞并中国竭尽犬马之劳
土肥原贤二口称哟西 狂喜不已 扯起汪精卫 附耳低言说 你应该明白 我们大日本帝国想要称霸世界 中国是最大的障碍
耶 耶 汪精卫点头哈腰说 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与贵国商谈如何处理济案一事
看着卑躬屈节的汪精卫 土肥原贤二心里惬意极了 笑道 我知
汪精卫微微一笑 凑近土肥原贤二耳边低声说 其实贵国根本不必死抱着济南一隅不放 只要你们这次给我一个面子 从济南撤兵 以后我绝对帮助贵国吞并整个中国
哟西 哟西 土肥原贤二喜得如同猴子一般 抓耳挠腮不止
你们两个倒是半斤八两蛮般配啊 土肥原贤二在心里暗暗鄙视二人 朝
说罢 告辞 汪氏夫妇送出门外
次日 汪精卫卑礼厚币 前往日本内阁总理大臣首相府举行正式谈判 然后拜见日本天皇 与日方秘密商定了出卖中国的协议 日本军方为配合汪精卫的下一步行动 同意从济南撤兵
汪精卫满载而归 高兴地向蒋介石汇报说 几番交涉 终于逼使日本人让步 他们答应尽快从济南撤军
汪精卫心里有鬼 怕蒋介石看出来 一双眼睛游移不定地朝两边睃 丝毫也不敢正视蒋介石
蒋介石毫不在意 美言赞誉了汪精卫一番 汪精卫乐得屁股一颠一颠地走了 事后何成濬向蒋介石密报了汪精卫在日本的丑行 要求严惩汪精卫
其实蒋介石对汪精卫上贼船的事一清二楚 只因还要利用他 故佯为不知 当下见何成濬谈到此事 便说 汪精卫此行确有些暧昧 我也有所风闻 只是还没抓到扎实的把柄 暂且放一边着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你有何良策
何成濬说 计策我早就为总司令盘算好了 如今可采用釜底抽薪之计 派一特使去北京 劝说张作霖退回东北老家 只要他拥护南京国民政府 南京军可以不进入东北
好主意 蒋介石大喜道 北京之行非你去不可 事情紧急 你即刻动身吧
汪精卫获悉此事 在心里暗思 日本人还不知道蒋介石的这一安排 我得设法告诉他们 想到这里 找个借口 钻进济南城 直奔日寇司令部
何成濬奉命北上劝说张作霖 并没有急于去北京 而是先到彰德府直接拜会张学良
张学良正在自己的前敌指挥所里与众幕僚谈论近日战事 忽报何成濬来访 张学良已知来意 叫幕僚们暂先避一避 随即到会客室迎接何成濬
看着年纪不大却满脸病容的张学良 何成濬还真有些惊讶 他早就听说张学良别的什么都可以 就是爱好吸两口毒 平日听了 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可现在面对面一看 忍不住在心里好一阵哀叹 略事寒暄 直截了当说 日本帝国对我国虎视眈眈 中国再这么内战下去 吃亏的终究是我们中国 蒋总司令让我转告将军 只要贵军完全退回东北 改旗易帜 南京军决不出关
此话正合张学良的心意 当即表示愿退兵罢战
何成濬知道张学良最重信誉 也就没有多说 当下辞别 回京复命
张学良深感责任重大 不敢停留 火速奔回北京 向父帅汇报了与何成濬的会谈情况
张作霖闷闷不乐 左右也不便多说
张学良劝父帅说 保持祖国统一和保存我军同等重要 国家不保 我军也难保 父帅还是下决心与南京求和吧
张作霖吼道 蒋介石是什么人 要我向他低头 天下人怎么来看我
张学良苦心劝道 冯玉祥阎锡山与父帅一样都是老前辈 不也向蒋介石俯首称臣了吗
张作霖看着儿子 深深叹口气 说 为父的拉扯到今天这般光景 容易吗 就这么退回去 你叫为父的如何向东北父老交待嘛
张学良劝慰说 父帅吃的苦 儿子历历在目 怎会不知道呢 父帅戎马一生 身经百战 九死一生 家乡父老都是有目共睹呀
张作霖抬头看着窗外 好一阵方回过头来 说 好吧 为父的给你一个面子 这次就依了你
有人传报日本驻华公使芳泽谦吉要见大帅 张作霖叫张学良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