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让所有的文人在写文章的时候时刻注意‘数’的美。乜辛然看到大家默许的表情后，感到欣慰。他接着说，“同样的事情还有对于‘气’的外观描绘，中国人也是十分到家，‘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是氣也，寓於尋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間。卒然遇之，則王、公失其貴，晉、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賁、育失其勇，儀、秦失其辯。’听起来实在令人振奋，可除了振奋就没有别的了。（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这段文字来自何处，又都不好意思问，于是乜辛然躲过一场尴尬；这段话是苏东坡说的）而加里宁则说，‘数学是思维的体操。’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造就了几代世界级的科学家。”

王衍说，“慢着，刚才那个叫伽里略，现在这个叫加什么？”

“加里宁”

“他们是兄弟吗？”

“不是，是声音凑巧碰上了。”

“哦，西域姓加的多吧？”

乜辛然笑了笑，“也许吧。还有一种情况是西域人没有条件理解‘算’而我们有条件算却没人算。这就是刚才说的，拼音文字与象形文字的对比。在这种情况，由于双方都不计算，那就只能乱打一锅粥，盲人摸象了。”

王衍说，“一种文明，不需要用天道，来掌控大体。不需要圣人维持大局却能不乱。真是不可思议。你那个数学难道真的能够取代圣人和天道而不乱？”

    

      乜辛然说，“从毕达哥拉斯杀害学生的例子可以看出：由于使用数学表达世界的方法是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每一位大思想家都积累一点，所以，在这种语言表达的世界里就没有圣人，也不研究表面的‘天道’。即使是伟大的学者也不过是整个数学表达某一步骤上的发现者。绝对不会出现我国这样‘无所不知’的圣人。没有了圣人，社会制度就要进行相应改变。”
      

    
  

    

      王衍说，“看来，以后咱们的太学里面应该增加数学的科目。”
      

    
  

    

      乜辛然说，“太学里面能够教授的东西是解题。而真正发展数学的思想是如何出题，如何用数学提问。也就是要看出某类事物、某种想象中的数学关系。这个在太学院是教不出来的。”
      

    
  

    

      王衍说，“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总该做点事情。”
      

    
  

    

      “当然，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尤其是文人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该做的是什么？”王衍一向以心态平和著称，这一次，乜辛然看到他脸上露出急迫的表情。大概是听到关于‘圣人之治’的讨论后，心里有些着急。
      

    
  

    

      乜辛然说，“营造数学气氛比太学教授数学更加重要。古希腊之所以能够出现那么多的新思想，就是因为人人都在谈论数学，人人都在提出数学问题。不要说达官贵人，即使是一般民众，只要有空就聊数学。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连数学这根稻草都没有捞到的话，他们的文化，他们的语言将被两大文明，埃及和美索不达尼亚所吞并。而当人人都参加了数学讨论以后，对于数学的兴趣也就增加了。形成全民爱好数学的气氛以后，这个文明就成为后世西域的楷模。”
      

    
  

    

      “后来他们保住自己的文明了吗？”
      

    
  

    

      “没有，但不是埃及和美索不达尼亚灭的。不过，他们的思想却永远的被人类记住。”
      

    
  

    

      陆机沉着脸说，“我就是没办法理解，数学家怎么能成为诗人？”
      

    
  

    

      乜辛然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给大家讲几个小故事，看看大家是否能够从中找到数学的‘美’。这第一个小故事嘛，是关于用数学来画图的故事。如果我们用同样的间隙在一条直线上分出格子来，并一次按照每个格子的排列将它们命名为1、2、3、4、5、6等。这样的直线就称为数轴。如果有两个数轴，一横，一竖，我们就称横的为横坐标，竖的是纵坐标。”
      

    
  

    

      乜辛然说得很慢，生怕大家不理解，“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用数学来画画了。换句话说。平面上每一点都可以用两个数来表示，一个是横坐标，一个是纵坐标。只要你说出这两个数，我就能够找到这个点，对不对？”
      

    
  

    

      此刻，一个人占了起来说，“嘿，这个想法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