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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奇书散文·烟雨沪沽湖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03-23 14:56:25  浏览次数: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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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沪沽湖的美文很多,大抵是赞美其波平如镜,浩瀚若梦,披一头深黛鬓发,着一身青紫朗色……

沪沽湖,以其5.18平方公里的湖水面积,20.72亿立方米的湖水总容量和水面海拔2680米的记录,处女般矜持收敛在高原之上,波澜不兴,千年如斯。

然而,风尘仆仆,千里迢迢的我,却有幸看到了烟雨中的沪沽湖。

蝉儿啾鸣的八月流火,大凉山峰峦丛迭,流金溢彩。抖落还在双肩上跃动的火把节璀璨,我踏上了去沪沽湖的弯弯山路。

……古风盎然的摩梭人,文明世界仅存的母氏部落,走婚桥,神奇的未代王妃,燃烧千年的篝火对歌,大智无为的草海……激越着我的神经和想像,脚步轻捷,双眼如星,一步就迭入了翠绿和蔚蓝。

在高原原生态的庇护下,沪沽湖果如一梳妆中的仙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眼帘。

面对着沪沽湖纯粹的美,无法诉说我的震惊,更无法诉说我的感概。

眺望飘渺起伏的小岛,轻抚波平如镜的湖水,空空荡荡,恍如隔世。掬一捧清幽的湖水,我听见星空下鱼儿唼喋。

拈一枚湿润的卵石,我看见长苔的沧海桑田。在那些遥远而湿润的诗句里,我变成了一缕水草一粒石子一枚贝壳,在若隐若现的时间里出没……

“南园春半踏春时,风和闻马嘶。青海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秋千慵困解罗衣,画粱双燕栖。”

洒脱的欧阳修,仙风道骨,单手捋须,在我身后轻吟。

“寒蝉初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账饮无绪,方留恋处,方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殘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人何人说!”

多情的柳永,名士风流,凤眼含笑,在我身前唱合。

沪沽湖,随歌起舞,一涟涟清漪捎着一缕缕清风,从潋滟的深处,浸上我的指尖,心尖,再浸向我身后的万水千山。

一时,漫空竟是歌吟诵词。无数意象和精灵,在天空跃腾,醉了满湖的纯粹和倒影……

起身,裹紧一湖澄澈,我想,今晚我的梦中,一定有传奇出现。说不定,那神秘美丽的未代王妃会踏波而来,长发如洗,纤笑若风。与我跹蹁起舞,尽情而歌呢。

匆匆饭后,我便跑上了走婚桥。

暮霭悄悄袭来,月光盈盈闪亮。

清辉下,一弯木桥伸进草海深处,踏上去,有些蟋蟋蟀蟀的声响。桥上有不少穿红束绿的摩梭小姑娘,毫不怯生的迎着我兜售:“要吧?要吧?”一些土特产和泊来品在她们手中摇晃。

我知道,那是小姑娘们热烈的希望。

桥上一个来回,心灵一个世纪。

注视着木桥一边仍保留着的原木桥殘架,我眼前浮起花前月下,摩梭的小伙子和姑娘,在这座木桥上柔情蜜意,依依相偎的身影。

然后,小伙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只留下爱情的结晶伴着可爱的姑娘,在小木房里和舅舅一起成为经典。

那时,清亮的月光一定映在他们脸颊,勾勒着千古不变的深情;轻柔的飞花一定扬在他们双肩,妩媚出光辉的人性之美……

今晚,月光依然清朗,花絮依然飞香,只是,当年的小伙子和姑娘安在?

仰望星空,我清晰地看见一抹漫过的痕迹,在星汉灿烂中闪闪发光。

冷刚瞪大了眼睛。

虽然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骤然听到,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

这么说,那个叫史弱的盗墓团伙,全军覆灭了?好,全军覆灭了最好,省了自己几多麻烦,以后高枕无忧,不用再担心史弱会报复了。

“这伙强盗可凶哟,有刀有枪的。

听大表姐说,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报了信儿,说不定我们会吃大亏呢。哎,冷老师,冷老师。”

“哦,听着呢。”冷刚偏偏头,示意自己一直听着。“你是发掘小组的,那洞里到底有什么呀?又是军人全副武装的守卫,又是盗墓贼冲进去盗窃的。”

“你大表姐不是区团委书记吗?她应该知道啊。”

小姑娘瘪瘪嘴巴。

“她也不知道,大家都猜呢。”“我也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冷刚摊摊手。“什么知道不知道?”谢股进来了,刚好听见最后一句。

小姑娘伸伸舌头,不吭声了。

“区里开了个紧急会。”谢股坐下,把提包扔在桌上,双脚一蹬,双手向上一张,伸了个大懒腰:“呵---欠!哎,晚上老是失眠。冷刚,真的羡慕你晚上睡觉像条死猪。我也想死,死不了呢。呵---欠!”

下午上班不久,小姑娘上街买文具用品去了。

冷刚就把上午张书记的话,转告给了谢股。

满以为他会勃然大怒,谁知他却不以为然,淡淡一笑:“这个‘有的人’,当然指是的我。这个,我心中有数。小冷,张书记这个人呢,文化不高,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却挺浓。

能力不强,脾气却老大。

看不到社会的本质,是他这类小领导的必然结果。这一类政权的支撑者,自己的利益和政权的需要,紧紧相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此,对进步和文明的潮流,自然不自然就视为异端,进行抵制。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把他太当作回事儿。”

“可是,他毕竟是公司领导啊!”

冷刚有些惴惴不安,留在口中的话,并没说完。

谢股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知道那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神态自如的说:“是的,毕竟是公司的党总支书记。如果想让谁倒霉,也就是动动嘴巴之事。可我不怕!谁也不能剥夺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对吧?”

“当然!”

“我那篇作业,你看了吧?”

冷刚点头,“那本油印的‘今天’呢?”“也看了。”冷刚脱口而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睛 /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 ,真是写得太好了。谢股,这个顾城是谁?”

“是北京的一个文学青年,听说他父亲是一个歌颂派的老诗人。”

谢股抹抹自己的头发,侃侃而谈。

“一个旧式阵营典型的反叛者!我敢说,此人此诗,必将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浓浓一笔。”,冷刚不以为然的垂垂眼皮儿。

他觉得五千中国的文化名人,千千万万,各领风赢,各有建树,博大精深,浩瀚无垠。

如果仅以这二行短诗,就可以流芳千古,似乎有拔苗助长之嫌。

谢股看在眼里,也不着急,继续道:“思想上认识的深浅,决定其行动和言论的高低。千万个顾城的苏醒和反叛,就会给这个专制政权敲响丧钟。”

冷刚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他。

说实话,他不愿意和谢股这样探讨问题。

一是因为年龄差距较大,二是由于这类话题太敏感,太尖锐。事实上,在大学的文学沙龙里。热血青年们的争论,往往比这更激烈,更激进。

可那毕竟是在学府之地。

有一种乌托邦式的神圣色彩和学究般的天直幼稚。

甚至有同学大声喊出:“打倒共产党!”“打倒封建专制!”云云,大家也不过是莞尔一笑,耸耸肩膀,然后作鸟兽散。

可地方上就不同了。

有这种观点的叫“持不同政见者”。

而“持不同政见者”,往往是被监控囚禁和镇压的对像,最终结果是真要“抛头颅,洒热血。”的。谢股看出了冷刚的担心,笑笑,转了话茬儿。

“谢股,听说你当过红卫兵的团长?”

“是啊,可那是什么团长哟?一大群只知道热血沸腾屁事儿也不懂的中学生,被人一挑,就蹦了起来,满世界的乱折腾,现在想来,那个嚣张猖狂无法无天的阵势,就和当年的德国纳粹冲锋队一模一样。只不过红袖章上绣的不是党卫军符号,而是红卫兵三个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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