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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校的女婿们 第三十七章 事与愿违 三、 四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04-23 15:35:26  浏览次数: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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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刚火了,把手中的衣服一下扔在床上。

“你真以为我愿意?我就猜到你回来就要冒火,妈的,我真是受够了。不答应,浦校长就说,你爱人都这么优秀,克服困难,勇于进取,怎么你这样胆小怕事?你说,要是你,你怎么办?”

欣然没回答,只是不以为然的瞟了他一眼……

三老师载誉归来,一边几天,都忙忙碌碌出席各种大小会。

三刚呢,碰到一起,就牢骚满腹,叫苦连天;连一向很少埋怨的水刚,也破天荒的愤世嫉俗了:“这鬼迷心窍了不是,怎么一回来就完全变了个人啊?”

二刚就同情地看着他。

“天上下刀,地上落剑,我们知道,知道。唉,水刚兄弟,慢慢说,慢慢说吧。”

“屋还是那间屋,人还是那个人,可横竖看不惯了。动不动就说看人家北京的男人如何如何,瞧人家首都的居家怎样怎样。他妈妈的,他奶奶的,我操北京男人和首都居家的八辈子祖宗。”

“小号手,憋闷慌了,没让你靠身?”

吴刚有些幸灾乐祸,再同情的点点头。

“任悦也跟你那婆子差不多,上了一趟京城,好像真成了金枝玉叶的皇帝娘娘,公主,惹不得,碰不得。嗤!我才不信。”

冷刚呢,先是郁闷的跟着点头,然后深思熟虑的皱起眉头。

“我看这事儿还没完,以后有得苦呢。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莲花校的女婿是苦差儿啊,比黄连还苦哟。”

一会儿,水刚愤怒的拍着自个儿手背。

“惹毛了,老子休了她!”

吴刚有力的跺脚道:“信不信,老子今晚几耳光煽得她哇哇叫?”,冷刚则轻蔑的瘪瘪嘴巴,瞪起双眼:“有一天,如果你们半夜三更听到鬼哭,蒙上被子睡自己的,不要来管闲事。”

忽听得院坝子外工地上轰轰隆隆的响声中,隐隐约约传来三女孩儿熟悉的脚步声,三刚连忙各自往自家的十三平方里一钻,顿作鸟兽散。

生活继续,波澜不兴。

入夜,灯影微斜,人儿缱绻。

听得见无名夜鸟,在枝上啼叫;闻得见无名野花,散落的芳香。新楼房的地基上,已耸起了第一层房间的初型,让整个莲花校笼罩在一片寂静的向往之中。

三老师虽然还是忙。

可毕竟最忙的时候过了。

于是,莲花校的女婿们,也有了在正常时间里,与自己老婆过正常日子的正常生活。

自上次被南霸天搅黄遭解散后,水刚的舞会一直没办起来。

冷刚呢,自然天天下了班准时回家。

这天,下班铃响后,冷刚照例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不想小姑娘笑盈盈的叫住了他:“冷老师,有空吗?”,冷刚好奇的看看她:“什么事儿啊?”

大半年来,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和偶尔的闲聊,小姑娘都像一个小大人,在无人的角落,默默无语,有条不乱的忙忙碌碌,今天却突然喊自己?

“有空的话,我带你个地方,到了你一定很高兴。”

“哈!”

冷刚快乐的笑了,瞧瞧谢股:“你多大,我多大?你高兴的,我就一定高兴?”“当然罗!我算了的,你不过才比我大8岁哟。八年抗战,打败了日本鬼子,漫长而短暂,在历史上只能算得上咳一声嗽。”

冷刚一直不知道小姑娘的实际年龄。

暗地问谢股。居然连他也不太清楚。

问得急了,只是连猜带蒙说:“好像十六七岁吧?”,冷刚这才知道,小姑娘到公司宣教股,是张书记的直接安排。

隔壁的人事股赵股长,将她领到的谢股面前。

“这是公司宣教股谢股长,以后,你就在谢股长这儿工作,好好干!”然后,就走了。所以,谢股也只知道她姓王,其余的什么,一概不知。

现在听她自报年龄,谢股也笑了。

“小王,来了大半年啦,连我也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人家冷老师就更不知道了。哎,你邀请一个,我们可是二个人呢。”

“你是股长,我不敢邀请你的。”

小姑娘有些为难,脸蛋上浮起一抹红晕。

“要不,你也一起去吧?”,谢股大笑:“算了算了,冷老师不过比你大8岁,我可比你大20岁哟,整整一轮半还多呢。你那些小年轻容得下我吗,怕真是吹不到一块儿吧?”

冷刚也咧着嘴巴直笑。

其实,自从小姑娘自己透露了是袅婷的表妹后,冷刚一直对她有好感。

再说,七烈士纪念馆修好后,工作走入正轨,自己再没机会和理由到区团委见娃娃脸书记了。

冷刚不笨,区团委书记是干什么的,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有什么影响?自然心里透亮。可要去见见走走聊聊什么的,总得有个借口么?

虽然冷刚并不知道小姑娘今晚上,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

然而,凭直觉,他觉得和小姑娘在一起,只能对自己有好处。

出门时,谢股说:“小冷停停,我问一个事儿。”,小姑娘就嫣然一笑:“冷老师,我在门外等你。”,“你没有什么吧?”

谢股一面收拾桌子,一面随口而问。

“怪了,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独自邀请你去个地方?”

冷刚摇摇头。“你平时没对她说什么吧?”谢股皱起了眉头:“比如说好话,开玩笑或挑逗什么的?”,冷刚也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样说话呢,你认为是我不怀好意引诱了她?

再说,你这是算什么?

算领导,大哥,还是监护人?干涉限制我的业余时间,好像不应该你过问和管理的吧?见对方没有回答,谢股缓缓,想想,又道:“毕竟男女有别,瓜田李下,外人知道了,会怎样想呢?所以”

冷刚摇头。

“没事儿,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帮忙吧?我会处理好的。”

“玩物丧志,空谈误国,这个教训是深刻的。所以,我还是希望”“真没事儿,我会处理好的。”冷刚压抑着自己的不满,转身走了出来。

他不喜欢谢股这样的谈话和劝阻。

好像自己成了他的手中的木偶,手中手线一牵动,自己就得乖乖儿的听话。一个不失为聪明勇敢的人,身上却有着某些垢尘。看来,这人也真不是神仙。

公司大门外,小姑娘正在等他。

见冷刚出来了,灿烂一笑。

“我还以为你被老大爸拉住了呢,谢股问你没有?”,冷刚摇头:“人小鬼大,当面不敢喊,背地偷偷叫,你想挨处份?”

因为是股长,又比二个部下大这么多,谢股平时确是够严肃严谨的。

当着面,二人都不好说什么,可暗地里聊天,小姑娘就给顶头上司取了这么个外号。

“是老大爸哟,跟我老爸年龄差不多大呢。可我老爸平时却笑呵呵的,对我好极了。弄得我妈常骂:‘我算看透啦,这个屋里,就我一个人,是多余的。赶明儿我死啦,你父女俩就高兴了?’”

小姑娘尖着喉咙,学着老妈的冒火的模样。

“‘是不是啊?程式,你给我站起来说清楚。否则,我死不暝目。’”

说罢,哈哈大笑。冷刚没笑,因为小姑娘无意中透露出的“程式”二个字,让他想起了在发掘小组时,徐队长有一次的讲话,提到过这个名字。

“……这七烈士纪念馆的事呢,不但市委周书记重视,省委的程式同志也高度重视,并作出了重要指示……”

哎,这个程式,是不是就是小姑娘嘴里的程式呢?

“小王,你刚才说什么程式?”

走了一段路后,冷刚终于忍不住问:“程式就是你老爸?”,小姑娘一楞,笑起来:“你想到哪儿去啦,我说的是城市。就是城里的城,市里的市。城市怎么会是我老爸?那么大海,也可是你老爸了哟?走吧,冷老师,你有点好玩呢。”

二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冷刚一下笑起来。

“就这儿?”“就这里!”小姑娘神气的点点头,熟门熟路的领先进去。宽大的房间中早有十几个年轻人,正热烈的争论着什么?

一大圈办公桌围摆在墙壁与空坝之间,形成一个超大的圆桌,这样,年轻人就在圆桌后一面争论,一面自由地走来走去的。

正中的墙壁上,一面巨大的团旗下,题着11个彩色粉笔字:“加油散文协会·第×次笔会”。

娃娃脸书记迎了上来。

“没想到吧,你早应该来。”

冷刚环顾四下,颇感意外:“这是自发的还是区团委搞的?”“二者皆有,都是本区本市对文学有兴趣的年轻人。”娃娃脸书记矜持地握握冷刚的右手,轻轻松开。

“你一定以为我们这些人,只适合坐办公室,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照统一规定,说说套话,发发指示,与所谓的文化艺术是绝缘的?”

冷刚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可从来没这样认为。哎,袅书记,”

他淡漠的瞅着这一大群人。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文学这玩意儿,需要的是天赋和热爱,为赋新诗强说愁是不行的。”“可形散神不散,意境深邃文笔优美和文采缤纷,却是这些人人强项。”

“你一定记得去年本市‘××日报·我与八十年代征文’的‘清风凉夜忆屈原’?”

“当然记得,特等奖,洋洋洒洒八千余字,还被省报转载。”

娃娃脸笑笑,指指其中一个白衬衫的衣领扣和衣袖扣,都扣得紧紧的中等个儿小伙子:“这是它的作者,区检察院团委书记东方。”

“哦,真的?”

冷刚来了兴趣,看看东方。

“还很有年轻哟,跟我差不多大吧?”“你一定也还记得,去年女排夺冠,引发的全市青年大讨论,其中的一篇‘我们向女排学什么?’”

“嗯,写得不错。借景抒情,喻物咏志,特别是一手好文笔,优美华丽又不失风骨。怎么,它的作者也在这儿?”

“算你敏锐猜到了!瞧,那位齐耳短发的姑娘,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就是她?”

“就是她!区税务局团委书记,袁莉!”,正巧,袁莉的女中音正充满磁性的传过来:“散文的历史使命,就是要为我们伟大的时代鸣锣开道。

我们都知道,歌者,必有感而发,才能成其曲,浓其韵,感动别人,进而去感动整个世界。可偏偏有的人不清楚,说是歌者,必愤世嫉俗,古人目愤怒出诗人嘛!

于是,愤怒这个时代,愤怒这个社会,愤怒这个政权……愤来愤去什么都愤,只有对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愤。这是典型的偷换概念,利用认识上的误差,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写出的作品,有时代感和现实意义吗?”

听到这里,冷刚摇摇头,连连冷笑。

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一批与谢股们持相反态度的作者,难怪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他现在认出来了,这是在区团委的会议室,上次举报盗墓贼史弱时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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