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点点头。
嗯哪,看来自己确没认错人。
不怪他俩了,先方便方便,再趴在办公桌上睡睡。进入深秋,天气凉爽,越来越想睡一睡啦。“是你?”“凡科你好!”
“上午你是怎么回事儿,出去时阿兵没给你交待?”
“没事儿了,我忘记啦,3%吧,文化馆也同意了,谈好啦。”
吴刚有些歉意的对凡科笑笑。路上他就想好了,不要轻易和凡科闹僵。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呢。
“真看不出你也有脾气?”
小科长朝大科员瞪瞪眼。
“如果我不是了解你,真要冒火啦。说话那么呛人,谁教你的?”,吴刚打着哈哈:“呛人?我觉得我态度一向端正啊。凡科,下了班回家?”
“不回家到哪?
我不像你。
老婆是老师,知书达理儿,容忍温顺,随便怎么晚,撒个谎就没事儿。我那位是个母老虎呢,一不注意就河东狮吼,烦!”
吴刚幸灾乐祸笑起来。
“又是老虎又是狮子的,到底是什么啊?凡科,还没结婚就管得这样紧,领了证你怕不活啦?”
“再看吧,谁知道?”小科长咕嘟咕噜的,有些气颓:“女人,呔!”出去了。吴刚赶紧跟了出去:“我呢,比如今天下了班,我去帮帮忙什么的没问题。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人类几千年的发展史,就是这个理儿。”
“我下了班得回去,没有你自由。”
吴刚高兴得想大笑。
啊哈,看来王局长没有喊你。凡科,看来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一手提拔你的领导都不喊你帮忙,而是主动邀请我,这里面有文章呢。
呵呵,有文章呢。
离上班还差二分钟时,阿兵和张罗一前一后溜了回来。
阿兵满脸笑容,容光焕发:“吴刚啦,办完啦,包裹送到啦?”“嗯!3%吧,文化馆也同意了。”“办得好啦,你越来越成熟啦。”
阿兵快乐的坐下。
然后拉开抽屉,扔过一张纸条儿。
“这是客人的名字和火车车次啦,估计若正点到达,应该是晚上11.45听啦。”,吴刚拈起看看,郁闷的皱皱眉:“这么晚,怎么这样晚哟?”
阿兵则答非所问。
“那个办公室,那个办公室你看啦?”
吴刚故意没搭话,心想你就想着你的办公楼,好与王妃约会?他妈的这样自私一点不仁义啊,这么晚的火车安排我去,何曾替我考虑过?
这时,张罗进来了。
进来后的张罗悄无声息,像只灵猎溜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拉开了抽屉。
然后轻嗔一声:“阿兵副科,这几个字儿我看不清,是什么字哦?”,阿兵就走过去,掠过吴刚,轻轻拍拍他的肩头:“什么字儿啦?我看看啦,我看看啦。”
啪!
叽!
半响没有声音了。吴刚摇摇头,吁吁气,有些伤感:不管怎么样,二头儿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重活儿累活儿只管吩咐安排,好像压根儿自己就是面团,随便捏搓?
凡科就不说了,小人一个!
可阿兵也这样做,就令我奇怪和绝望啦。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他手下也不是我一个听用,不是还有张三李四王五周六吗?不行,我得给他搁搁。再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只怕我还没转正,就先趴下啦。
啪!
叽!
什么声音,怪怪的?吴刚扭扭头,啊哈,阿兵的左手,被张罗的抽屉关住,正咬牙切齿的往外拉呢。
“阿兵副科,这几个字是不是‘狼心狗肺’呀?不对不对,是不是‘装聋作哑’呀,哎也不对,是不是‘咎由自取’呀?”
张罗细声柔语,不紧不慢的侧着身子,偏着脑袋瓜子,两只紧巴巴的死抠着抽屉。可怜的阿兵,疼得嗤牙咧嘴,干瞪眼睛,左手使劲儿往外拉着,可又不敢太用力。
吴刚回过头,瘪瘪嘴巴,真是咎由自取呢。他很奇怪,就在自己的眼皮儿底下,张罗是如何勾搭上阿兵的?
如果张罗只是单相思,大庭广众面前,这样公开的整治顶头上司,可能吗?
阿兵不吭不声只是拼命挣扎,本身就说明和证明了一切。
难怪张罗处处与我为敌,即便换了我,也会有气和整人啊!吧嗒!有人进来了,人未拢声先到:“好险好险,大爷今天差点阴沟沟翻了船。”
啪!
叽!
“声音小一点啦,怎么回事儿啦?”阿兵揉搓着手腕走了过来:“秋海棠啦,说说啦,坐啦坐啦。”,吴刚一眼瞟到他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方条印。
“车到城外,我感到怎么有些颠颠簸簸的?停住跳出驾驶室一看,天!没想到左车轮不见啦。”
哗!
众人大笑,鼓掌。
张罗嗔到:“上班时间,假冒惊险,阿兵,罚款!”“真是,真是左车轮不见了。我四下一瞅,哎哟,它老人家正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滚呢。”
秋海棠没笑,而是一脸的后怕。
“出车时我还特地检查了的,可能是螺帽松了。
阿兵副科,‘有路就有丰田车’,这狗日的小鬼子还吹得凶呢。我差点儿被它送回老家,对不起,我马上要去检修。要不,右轮子也跑了怎么办?”
凡科说话了。
“没这么夸张吧,晚上你不是要去接人吗,现在怎么能去检修?”
“可我负不起这个责任。”秋海棠朝向他,虔诚的举起双手:“如果左车轮也捣蛋,我不全毁了?”,阿兵不满的叩叩桌子。
“你说我们信啦,你是谁啦,秋海棠啦?去啦去啦去啦我不管啦,反正晚上11.45的火车啦,由你和吴刚负责啦。
扑!
秋海棠蹦了起来。
“晚上11.45?你这不是谋财害命吗?”“去啦去啦去啦,我不管啦。”阿兵不耐烦的挥挥手,刚才被张罗无缘无故的扣了许久,满肚子的憋闷气正没处发呢。
“这是你和吴刚的工作啦,人不工作行啦,不工作有工资啦?莫明其妙啦!”
“我开了一天的车,近千里路的来回,总得要休息休息吧。”
秋海棠动了真怒,脸红筋涨的:“哪像你阿兵副科,坐在办公室动动嘴,发号施令,中午还可以趴在桌上休息半个钟头?司机再是兵可也是人吧?对不起,老子就不去。”
他霍然转身。
“凡科,阿兵不公,你是正科长,你得说句公道话,我听你的。”
半响,凡科咳嗽一声:“来回上千里奔波,是累!不过,科里就这一辆车,客人晚上来,不接不好吧?”
想想,又补上一句。
“你是科里的唯一,我们离不开你呀。”
这话中听,即避开了追问,又表扬了人,秋海棠马上顺台阶而下:“好,冲着这话儿,我秋海棠就豁出去啦。不过,这夜班补助?”
“照报照报,局里有规定呢。”
凡科挥挥手,朝向阿兵。
“找阿兵,找阿兵副科签字就行。”,可吴刚不干了,吴刚阴沉着脸对阿兵说:“阿兵,下了班我得去医院看病。”
阿兵一楞。
“看病啦,你怎么啦?”
吴刚拍拍自己脑袋瓜子,又指指全身:“这儿,这儿都疼呢。昨天输了一晚上的盐水,医生叮嘱,今明天晚上还得接着输。不然,有生命危险。”
扑嗤!
是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