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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的歌》1--进生 著
作者:进生  发布日期:2010-08-21 02:00:00  浏览次数:2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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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ngs of The Outback 自序

      这是一本童话散文小说选,中文书名为《域外的歌》。Songs of The Outback 则作为映衬”域外的歌”的英文表达.选入的文章都是在1994——2010年间写下的.
      《童话散文小说选》包含22篇“童话”。其中写来容易的首推《灰鸽》,因为除了我添加的一只鹰,一羽灰鸽,一头狗之外,读者可以査1996年前后的《每日电讯报》,找到令羅可‧莫里斯先生苦恼的人鸟大战的相关报导;写来闹着玩更想练练后天学的“幽默”的一篇叫《爱搬家的男人》,大抵是看了那时在东华时报上关于中国女人的外籍婚姻讨论,觉得有趣,便摘取了其中的精妙对话,敷衍而成.《笼中秀》里谈到若在澳洲擅捕鸟类,是要上法庭的,墨尔本就有华人因此被罚款的事,我有点伤神,想起自己小时的邻居,那淘气鬼能把麻雀”养家”的事,便编成了这一篇,想让同胞过把鸟瘾还能在洋人前认真露把脸.写得很是认真的可数《古老的银鬃马》,如果删去最后一段收尾的有关小马驹的描写,这篇不过就是寻常“歌功颂德”,宣扬“英雄主义”类的故事,而我的意图却是文中所有的描述,都是为小马驹的最终出场作铺垫,它才是重点所在.虽然涉及小马驹的仅150余字,且沿用前文的描述用语, 悄悄地不显特殊,我的寓意是:自由,不是靠施舍能维持的,每一代都必须作出自身的努力. 对自由的追求永远没有任何理由消亡或褪色.传说银鬃馬成功后被推崇为王,如果幸运,新一代小马可能无需经过血腥去赢得自由,但对自由的体验和捍卫却不是上一代可以代劳的,更不会是简单地接受赐予 .散文《哀悼在黎明之前》,短篇小说《天安门女儿的歌》,都是围绕这同一主题;童话《冰峰玫瑰》虽然写母女俩前后攀登绝顶, 但精神与之相通。
        当年一位来自英国的移民,因为厌烦了澳洲过于甜腻的生活而毅然举家返回故国的事件,我追踪了这个家庭回英国后的后续报导,觉得这实在也是一种正常的人生体验,或人生追求,而对中国广大的正在为小康奋斗的普通人来说,琼的想法一定让人惊诧莫名, 难以理解.我将它抽象化,写下了《天堂鸟》及续篇《晾衣架上的鸟巢》两篇童话。
         可以说,凡标上《童话》的作品,大都有当时一定的时事新闻背景,一种来自澳洲生活的触动.在找到角度后, 就想萌发出一个故事, 去蕴涵些严肃的人生信息.《云里的世界》, 也是读了昆省作家一翔女士记实性长文后有感而写下的。散文《主,副流里众生相》的写作背景,记得当时东华时报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融入主流社会”。
        写作,从来就是灵魂的延展,是人对内外世界的呼吸感应,也是自身寻找的跋涉.作为华裔澳洲人, 一个写作者, 选择自己愿意的某种方式去同时面对澳大利亚和中国, 我认为理所当然; 而通过作品, 自然能够也应当表达出我同这两个社会之间的亲和疏离, 某种对比, 自己能接受或拒绝的关联与介入, 没有人真能超脱或置身事外。
         归入《童话》的两篇:《被扼杀了的河流》与《回不去旧社会的村庄》,反映出在澳大利亚同中国,不同的体制,却有相似的开发资源带来与自然保护的残酷冲突.
        短篇小说《母语之歌》,我想谈得稍稍详细些.
      《母语之歌》中的三人均实有其人,来自爱沙尼亚的巴科先生退休后選修了中學的愛沙尼亞语,那年在新南威爾士省的教學委員會大樓裡﹐舉行了一場最別開生面的高中會考。彼得.巴科先生是唯一參加兩單元的愛沙尼亞語文考試的學生﹐一位監考官是他唯一的同伴。瓦倫苔夫人非常忙﹐每天﹐她都要完成七到八個至少352個縱橫的填字作業﹐她還要上俱樂部去參加實戰的演練。她希望﹐能夠第二次代表澳洲去參賽。这两个人物都是我当年从《每日电讯报》上找来的义务邻居,而我就是那位“比较语言学家”.這篇小說, 實在是我的一個小小的《發明專利》的文學表現。我可以手按在过时的发明专利证书上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寫下这个短篇,是在停止交专利维持费后,想用文學的形式向前拓展﹐把一個“語言學﹑教育學”的課題有效地保存下去——同这一点相比,我那具体的专利并不重要﹕“我向已經崛起的漢語的語言心理學家們發問﹐我向全世界從事漢語語文教學的包括幼兒園的老師們發問﹐我向這些親切而活躍的靈魂詢問﹐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對於漢語文字思維的能力﹐能否找到一種相對獨立而又來自自身的尺度﹐通過測試文字思索的力度﹐去衡量以漢語為母語的人們的一般思維能力﹐從而制定出有科學依據的量化指標 ( 包括思想集中能力﹑大腦自控能力﹑學習摹仿能力﹑反應聯想的速度﹑頓悟能力等 ) 的測試體系呢﹖”我终究是用汉语文字写作.
        在22篇散文中, 《蓝色的玫瑰》用生活中的一个小切片展示中国移民调整改变原有心态的动力与考虑.有一篇《山间流水》, 我视作是正常的“人生”可采用的比拟, 因为奔向大海的来自山间的水流,路径跌宕自然而充满灵性,令人神往.《裸露的海》与之呼应,赞美青春年少的洒脱与朝气,敢面向大海的梦想,以及赋予行动时能将追求同心灵血肉相联,从而即舒展出自我又酿出能感染他人的惊人魅力.与之对照, 最悽慘莫过于被强权霸道地从流水里攫取出來, 冷凍成透明的小小各色冰塊﹐还要在宴會上被人投進夜光杯, 小冰塊象糖块般與杯壁擦出聲響﹐在晶瑩的液體裡慢慢旋转着消融, 流入饕餮者的喉咙; 这是令人扼腕的人生。即使作为旁观者,目睹到这种無奈何被他人強行吞噬又再無處追索的人生,谁能不留下蒼白慘痛的回憶﹗现在的70’后, 80’后, 甚至于90’后, 只要愿意去看, 去睁开眼睛,在21世纪光天化日之下的中国,依然远非罕见。有趣的是, 当下的30年,伴随着中国的变化与进步,还和谐地出现了另一种心甘情愿的彩色冰块,他们蜂拥而来,堆成奇观,几乎象是一群特殊的人种.对这种人生,我可以搓揉掉那些令人扼腕或刻骨的真实, 以便帮助这一类同胞容易显露一点人性的意义,向他这一类 (我不以官阶的高低细分) 时代宠物表达某种设身处地的理解与同情.中国, 那种制度, 工于捏弄人成形,它派发思想, 规范说黑道白的技巧, 却常常也活埋善于捏人又甘于被捏的玩偶。 我写下了《邬书林和》,我写下了散文《净土》,《文革速写》,小说《带花圈的‘茶树’》,散文《回趟祖先的陵园》祭奠他们.还能要求表达得更含而不露吗?我倒是很想50年后, 希望那时的中国人, 能持平静的虚无情怀, 去研判这个历史地出现的庞大人群, 他们的震憾人心的伪善人生同那种样式的前赴后继,骨子里硬是罔顾善良人一再被迫为他们的实验付出的惨痛代价。
    散文《海峡底的战舰残骸》涉及了“军魂”;短篇小说《莽原里的遗憾》与《大海作证》也是对此的理解.童话篇《草叶上的血红蜻蜓》是关于两名陷入战争血腥中的士兵,把握机遇幡然回归人性的肯定;到了短篇《茶杯里的庙堂江湖》我选择了叩问中国自身的文化传统,去寻根究底,当然,小说里的军长怒砸洗澡堂,是网上忽悠或泄露,我看不必计较.现在有中国重庆扫黑的官方消息, 不就提供了一个新的方便解说?         
        本书收入的散文《锦绣江中舟》及短篇《年关购票》,其作者实在是我兄弟朱文美,当年他在珠三角拼搏了10年, 《锦绣江中舟》是他在珠江上看到的景观. 《年关购票》也絕無虛構的成份——是他1995年在深圳打工的親身經歷。他把這件小事寫了下來寄到了悉尼﹐我就用“文枚”的筆名投給了原悉尼《時代報》。
        被我选作中文书名的《域外的歌》,是“童话”的开首篇,当年實為在悉尼《时代报》感謝文友餽贈下聯而作。墨爾本老戴維﹑華坨﹑夏洋﹑汪雲飛﹐悉尼武夫﹑徐希嵋﹑西澳西沙﹑坎培拉趙新龍﹑等文友施予下聯﹐上聯﹕“文弓筆箭天涯鴻爪”﹔下联依次為;“苑奇林秀海外墨跡”;“苑香社火海角龍鱗”;“苑幽舍雅在水一方”;“苑畔庭前萬里情思”;“苑留萍蹤故覓鄉跡”;“苑盛刊誠海角燕泥”;“苑影墨竹海角雁劃”;“苑花藝卉春華秋實”;“苑前院後長菜種瓜” ;“苑重思迭地角花朝”等等。後歸入“澳洲的童話”。
        12篇短篇小说中的三篇《彼得需要帮助》, 《晃动的坩埚》《萍踪浪迹在澳洲》反映的是当年40千留学生中的三种各具特点的生活形态.今夜, 地球遮住月亮——学前班女生记事。是我同我的小女儿潇明的故事,我忠实地记录下她少年时的一件往事,那个奇妙的夜晚.我想用这种方式将她平生收到的第一封信保存下来交给她.
       多年来,不断地接受文友们馈赠书籍,已经有几十本了.我却无以回报. 这些著作的存在, 是促成我自编自选《域外的歌》的另一原因, 第二本书, 将以“世纪末我们的故事”和杂文为主.
我感谢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一生正直而善良,如今长眠在故土. 他们的人生, 就是一部历史长篇, 从中我了解中国.
         谨以这本 “Songs of the outback” 童话散文小说选,纪念我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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