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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绚烂的云彩 第35章 初露端倪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8-11-23 13:09:00  浏览次数:1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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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

时光荏苒。

随着广东、福建二省和珠海、厦门、汕头陆续建设特区。

新的一年中。

中国成功向太平洋水域发射运载火箭。

在全国高校开设了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

27岁的牛黄工作之余,勤苦攻读,终于考上了电视广播大学。

与此同时。

周三也考上电大。

二个童年的伙伴又一次成了名符其实的老同学。周三是牛黄宿舍的常客,兜里揣着牛黄给的钥匙。周六,周三便携了二丫头,来此买菜煮饭。

一时。

小小的屋里饭菜齐香。

蔚为乐趣。

由于牛黄处处留意小心。

工作主动积极知趣。

年主任和工人们都没啥说的。

眼见得牛黄离了公司本部,偏偶一角反倒生活工作得愈加悠闲自在。

谁知平地又起风波。

二年前的刘海反革命组织一事。

居然又重提上纲。

据说是刘海本人已向公安机关投诚,并供出牛黄周三是其准备发展的党羽云云。小肖又打来了紧急电话,告之重压之下,被撤职查办的周三愿意向组织上坦白。

只求早日脱出反革命组织的漩涡。

牛黄完全蒙了。

不过仅是与刘海见过一面而已。

何来党羽一说?

再则。

他根本不相信一同长大彼此了解的周三。

会背叛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原则。

周六下班后,周三和二丫头拎着一网兜菜来啦。

一条肥肥的鲤鱼在网兜里蹦极着。

牛黄气哼哼的问:“撤啦?”“无官一身轻,撤了好哇。”“既然如此,还坦白什么?这不是找死吗?你糊涂哇。”

见老朋友真的生气了。

正和二丫头一块择菜弄饭的周三,直起身来。

“还记得上次我们关于这个社会的争论吗?

上帝!

千年一遇!

我们有幸生活在一个强权社会。

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个人是什么?

沧海一粟、小草一棵。

真理是什么?任由当权者手中捏玩的泥巴人。

从唯物主义者观点上看,你死了,便什么都没有啦。物质是不灭,但历史的几个浪头一卷,你就烟消云散;谁还记得这世界曾经有个周三有个牛黄啊,对吧?”

周三将洗好的蒜苗递给二丫头。

甩甩手上的水滴。

“所以。

老子们得活着。

哪怕暂时活得窝囊。

可只要我周三活着。

就有东山再起那天。

你不见这些年反过来,平过去的?

我总感觉,刘海这案有一天要翻。翻过来,我不就成了冤案受害者?自然有人忙着给我平反,恢复名誉和职务。到那时,嘿嘿嘿嘿!”

牛黄哭笑不得的指指他。

这家伙。

居然还满嘴巴有理?

他对周三啐道。

“墨索里尼总是有理!

不过,我可不愿像你那样。

错,就错了。

没错,就没错!

堂堂正正不好么?”

“酸文人那套又来啦,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是不是呀?事实上你头虽被砍了,但主义也随时变啦,这些年不是这样么?”

牛黄说不过老同学。

只好摇头。

“唉,公司的人以后怎样看你哟?”

二丫头瞪周三一眼。

“人各有志,都像你这样,别人还活不活啦?”

转身要去炒菜的二丫头。

忽然像想起什么。

又转身警觉的问。

“牛黄,上上个周六周三没约我到你宿舍来,又没回家,他一个人干嘛去啦?”牛黄笑起来:“也没到我这儿来,谁知他干啥去了?

周三年轻英俊又能言善辩。

一张嘴巴天上的鸟儿都哄得下来。

我看哇。

恐怕没干好事。”

周三急了。

“嘿,牛黄,你这是干嘛?开玩笑也不是这种开法。”

“好哇,哪种开法?我今天倒要问清楚哩。”

二丫头逼了过来。

“就你会见风转舵老练圆滑?周礼敬,我早怀疑你对我有二心了。哼,整个人给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嫌弃我啦?”

泪花从她眼眶迸出。

她咬牙切齿的扑上来。

慌得牛黄拦住她。

连声解释。

“开玩笑的,二丫,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就当真了?”

二丫头跺脚道。

“这种事岂能开玩笑?你必是哄我,与老同学站到一起了。”

牛黄真正是哭笑不得,只得忙掩上门回头说。

“好姑奶奶也,上上个周六,人家正被勒令蹲在公司保卫科写检查哩,写了一晚上还说不合格,第二天又折腾了大半天,才被准许回宿舍呆着,不准乱说乱动乱走哩!

真是的。

你不心疼还打起了醋锤。”

于是。

二丫头破涕为笑。

“我相信你牛黄,你没撒过谎。”

她又扑过去抱着周三。

摸了又摸。

“没饿着吧?好,我炒菜去啦,多放你最喜欢的麻辣,啊?”

牛黄不干啦。

嚎叫起来。

“哎,二丫呀温柔点,少放点麻辣哟,我这几天鼻子上火,吃不得。”“多放点,牛黄在撒谎!”周三冲着二丫头背影笑嘻嘻的喊。

“牛黄经常撒谎哟。

是个假正人君子哟。

二丫头,你眼睛要擦亮哟。

莫要上阶级敌人的大当哟。”

这天。

牛黄照例拎着砖刀抹灰板。

跟着师傅们上工。

到了工地,几块跳板一搭,师傅领着徒弟就往向上爬。

牛黄则在仔细的砌地砖,砌地砖要有耐心和眼力,要挑好的没破裂的和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砖块砌成基脚,好让后面的学徒工沿着基脚向上砌。

砌着砌着。

牛黄偶然一抬头。

正巧瞅见中间那块跳板已绽开的裂缝。

他心一惊。

忙扔下手中的砖块跑过去。

那原本是指缝宽的裂纹。

随着人们不时的上下。

变得越来越宽大。

眼见得就有断裂的危险。

抬头望,一个木工师傅腰间别着斧头,嘴里咬着竹条,正忙忙的将右脚踩向跳板,想借力踏到另外一块跳板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

牛黄大叫一声。

“别忙,不要踩。”

一下将跳板移开。

跳板就势在他手中断为二节。

摔落在地。

迸起漫天灰尘。

木工师傅一阵后怕,半天才缓过气来,对牛黄真诚地说:“牛老师,谢谢你呵!”

谁知,周五一上班,大伙到工区办公室领了任务后,年主任召呼不忙散,要开紧急会。牛黄以为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便静下心来和师傅们一同等着。

早在办公室等着的公司行政办马下副主任。

带着小肖出来了。

小肖神情忧郁的组织大伙坐好。

马下副主任便开始了讲话。

“……有的人是犯了根本性错误,放到这儿劳动改造的。

可就有同志认识不到这点。

反倒口口声声的叫他老师。

请问,他是什么老师?是革命的老师还是反革命的老师?牛黄,你给我站起来!”牛黄站了起来,没低头而冷冷地盯住马下副主任。

“同志们哪。

这可是跟谁走的重大问题呀。”

马下副主任,也就是原来的马抹灰。

痛心疾首的望着大家。

“头脑不能糊涂哟!

不然连脑袋掉了都不知道哟。

阶级斗争这根弦,要时常绷得紧紧的哟!”

牛黄望望大伙望望小肖再望望唾沫飞溅的马下副主任,眼前浮现他当年还是马抹灰时的情景,不由得悻悻一笑:唉,这人啦?

“你还在笑?”

马下副主任气极败坏。

“你还敢笑?

我要向党支部如实反映你的问题。”

这当儿。

那位木工师傅开了腔。

“我不懂什么错不错误?

一会儿牛打死马,马打死牛的,那是你们的事。

我只晓得人家救了我,我应当感谢他。牛老师,谢谢呵!”木工师傅站起来,居然示威般的还向牛黄鞠了一躬,引得众人一阵开心大笑。

马下副主任脸色铁青。

还没及发火。

木工师傅又朝向他问。

“你不就是当年三工区那个右派马抹灰吗?

呵呵!

听说你当年也一样呵。

被人称了马老师遭到了批斗。

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哄笑之下,马下副主任脸儿涨得通红,恼怒的说:“我当年和他可不一样,你知道个屁。”“怎么的不一样?”“屁是什么?是什么?”

“屁是碳酸气!”

“屁是碳水化合物。”

“放屁出去,污染空气!”

底下一片议论纷纷。

插科打浑……

紧要关头,还是年主任站起来拍拍手,大声道:“好啦,听了公司领导同志的讲话,我们明白了许多事儿,我们要化愤怒为力量,把工作做得更好。现在大家拍手,表示感谢,散会!”

噼噼啪啪的掌声中。

工人们更多的是惦念着自己还没做完的活儿。

便赶忙着招三呼四的,一伙伙走了。

形势发展很快。

就像周三说一样。

这社会一会儿就变啦。

变得让人目不暇接啦。

牛二复员转业回了本市。

被军转办安排在一家供销社当副经理。

副经理没当几天,经理出车祸死了。

牛二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经理头儿,正式管辖起这几十号人的供销社。

牛黄还不以为然:“供销社?农村的嘛,整天与农资化肥种子打交道,没劲。”可随着大连、秦皇岛、上海等14个沿海城市的陆续开放,聪明能干的牛二把生意慢慢做出了本市。

立即大把嫌钱。

轰动全市。

还被市里誉为打破条条框框第一人。

号召全市供销系统向他学习哩!

话说一娘生九子,九子不同样。

这牛二随着生活越益出落得古怪精奇,知青遭遇和军人生涯,让他从善入流,心硬似铁。牛二的办公室越来越大,越来越宽也越来越豪华。

随着名气的加大和腰包的鼓起。

牛二回家也就越来越神气啦。

身处逆境囊中羞涩的牛黄。

几乎与他已无话可讲。

……

上了台面,原本无不良嗜好的牛二同志。

现在抽的是进口外烟。

喝的是国产名酒。

加上进口的人头马,x十三。

牛二经理,常常是撬着二郎腿与老爸老妈谈天论地。足尖上名贵的“老人头”鳄鱼皮皮鞋,锃亮照人,神气活现,不可一世……

而寒碜地身着工作服的牛黄。

自觉无趣的坐在另一边。

闷闷不乐。

老爸老妈当了大半辈子小科长和纺织工人。

心中早沸腾着望子成龙,旺家发财的愿望。

这下好啦。

牛二有出息了。

所有的希冀与美好便放在了他身上。

工人出身的老爸老妈喜怒哀乐,就像他们的为人那么朴实无华,毫无遮蔽,轻松愉快地就全流在脸上。牛三自是不争气之孽子,就当没他这个人罢啦。

牛黄呢?

拿工资吃饭。

生性顾家不张扬。

一定要留在二老身边。

将来老了跑跑腿呀生病住院端端水呀什么的。

就指望着牛黄呢。

而牛二,干事业嘛抓紧机会找钱嘛,俨然成了家里的钱柱子。

因此,二老对牛黄牛二,话语中态度间自然就有了明显的不同。

偏偏自尊心极强的牛黄,又不服二老的安排,对牛二的日益骄狂也越来越看不上眼;牛二呢,现在工作的圈子不同,生活与消费的层次不同。

自然也对逆境中寒碜的牛黄。

也越来越敬而远之。

一对曾经光着屁股在歌山的山野,漫山乱跑玩耍的同胞兄弟。

就此渐渐拉开了距离。

这天周六下班。

周三和二丫头结伴郊游去了。

牛黄一人在小屋里读了会儿书。

又翻出蓉容的来信第N次细读。

蓉容告诉他

自己想死他了。

昨晚一夜没合眼,听着窗外雨打树叶的不息声响,浮想联翩……蓉容说自己累啦,想依煨着牛黄壮实的胳臂休息,并语重心长的告诫牛黄要存点钱,以后结婚是要用钱的……

想到自己的处境。

牛黄倍感无聊和无赖。

便买了菜回老房。

他买了老爸喜欢吃的麻辣豆丝和老妈的最爱豆筋棍、胡萝卜,慢腾腾上了楼。

老房一片久违的热闹。

原来,牛二又带着生意上的朋友们回来了。

穿得油光水滑,周身名牌的牛二,微微对牛黄点点头。

便对一帮朋友笑嘻嘻介绍。

“这是我家老大,这是广东的王老板,福建的谢老板,珠海的何老板,海南的金老板。”几个老板对牛黄拱拱手,点点头,算是招呼。

进得厨房。

老爸老妈正忙碌着。

牛黄便上前帮忙。

一阵锅瓢碗响,菜肴飘香。

几大件家常菜端上了桌。

牛二招呼众老板围了上来。

席间,老爸老妈笑脸奉迎。

老板们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广东话。

牛二笑嘻嘻的当翻释:

 “王老板说老妈弄的菜,牛!要在广东在餐馆里会找大钱。谢老板说我们这儿太落后,晚上玩耍的地方都没有。何老板问老大是共产党员吗?”

牛黄笑着摇摇头。

何老板又盯住牛黄。

说了一大通。

“何老板说,你就像一个正宗的共产党员,不拘言笑的清教徒。”

牛黄微微皱眉。

金老板呢?

则笑呵呵的望着牛黄。

也说了一大通。

牛二屁颠颠的翻释道。

“金老板问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大哥,怎么一点不像?”牛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来这群老板就不该引到自家屋来,路不同,道亦不同,话更少。

有道是。

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牛黄一气。

扔了筷子离席而去。

外面。

走廊明亮的灯光下。

周伯迎向牛黄笑道。

“今晚你家好热闹,牛二有出息啦,帮你没有?”

“帮我什么?”

牛黄不解地眨眼。

“牛二如今一挥笔就是钱,你不知道?”周伯惊讶极了:“牛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牛黄淡然的摇摇头。

“牛二给××开了一吨官价染料。

人家一转手就赚了多少。

牛二给×××开了一吨半官价染料。

人家一转手就又赚了多少……”

周伯如数家珍。

一一道来。

直听得牛黄睁大眼睛。

像是天方夜谈。

一缕浓浓的烟雾袭来,牛黄厌恶的挥挥手,从渐渐散开的烟雾中,看见陈三得意洋洋的园脸:“牛黄,这下子你发啦,请我吃一顿。”

“发?发什么?

无缘无故的。

为什么我要请你吃一顿?”

牛黄没好气的问。

“你一个月拿多少?

外水找多少?

你怎么跟我比?”

陈三不高兴了:“真人面前装瘟神,老同学老邻里的,牛黄你变得让我不敢认了。”不用说,又是跟牛二有关。

牛黄有些光火。

“又是牛二牛经理能批官价染料?

告诉你。

他是他。

我是我。

莫搞错啦。

我真没找过他批什么。

莫乱说呵。

不然,我们真的彼此认不得了。”

见牛黄认真的模样,陈三小心谨慎的说:“老同学,上几次我找牛二批过官价染料,别说,还真灵,一转身赚了点小钱。你真的没找过牛二?”

牛黄真是光火了。

“什么意思?

真的假的?

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

“这就是牛二的不对了。”

陈三一拍自个儿的大腿。

叫起来。

“不是我替你打抱不平,外人帮忙得,自己大哥的忙,怎么可以,哦,牛经理,您好呵!”牛二和老板们出来了,陈三点头哈腰的忙着招呼。

牛二从眼角瞟瞟他。

没答理。

而是和老板们一路说笑着下了楼。

老妈在里屋喊。

“牛黄,快来帮忙收拾。”

牛黄走进里屋。

眼前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盘碟和倒着的酒瓶子。

“生意上的人怎么引到家来啦?”牛黄边收拾边埋怨:“该到餐厅嘛。”老妈回答:“牛二前几天就打的招呼,人家看得起你,才到你家里,外面的事你不懂。”

牛黄阴沉着脸。

一不小心。

油腻的菜汤菜汁流落他一身。

牛黄慌忙一抡胳膊。

一大迭盘碟滚到了地下。

摔得震天响。

老妈火啦。

“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做事不笨手笨脚的。”老爸也指责到:“你一进屋我就发现你不对,怎么?不高兴牛二?”

“我敢不高兴?”

牛黄忍不住回过去。

“我又没得他有钱有权,我敢不高兴?”

牛黄越发忿然。

干脆一撒手。

扔了手中的碗筷。

老妈也气坏了,盯住牛黄骂道:“我看你越大越不懂事了,牛二有钱有权不好吗?咱家才被邻里看得起呢。你吃哪门子醋?我说你呀,你有牛二的一半就好啦。”

老爸在一旁。

手背拍着手背。

“牛二有空就往家里拿东西。

水缸里哪天不喂着几个活王八?

你呢?

一点东西没得。

还要让我们为你担惊受怕。

你那几个清水钱,我看连你自己也不够,还要结婚?哼,做梦吧!”

牛黄涨红了脸:“我结不结婚不要你们管,有钱就结,没钱就拉倒。”老妈不屑道:“牛黄你不要嘴硬,到时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

牛黄抓起搁在床上的书本。

扭头就走。

第二天是星期天。

牛黄便到牛二那里去了一趟。

牛二坐在经理桌后。

抽着烟,还是对牛大爱理不理的。

“有事?”

“能开一点染料吗?”

牛黄想自己有个朋友在经营染料,如果自己能开到官价染料,转手拿给朋友,中间的差价也算牛二帮了自己。

便硬着头皮开了腔。

“有个朋友在捣腾这玩意儿。”

牛二搭拉着眼皮。

“染料都是国家官价。

没赚头。

你还是安心工作。

别涉及到做生意好。”

牛黄又道。

“哎,人家陈三有技术修个什么机子就顶几个月工资;我就不能想想办法?”“没得!再说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

牛二一口拒绝。

“生意场上无父子。

钱财面前无兄弟!

这点道理你该懂吧?”

牛黄眼望着已经陌生的牛二。

他实在弄不清牛二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一怒之下,转身就走。  

“老子从今后不踏你牛二的门。”牛黄在心里发着狠:“行,人一阔脸就变,就是这样。还是亲兄弟哩,再瞧吧,你一辈子都这样过得?骑毛驴看唱本,咱们走着溜达蹦达着再瞧吧!”

走了一阵。

牛黄忽然就笑起来。

“真是,求人不如求已。

这个世界原本如此。

自己努力吧。

靠谁都不行,还是靠自己吧。我将会有很多很多的金钱,还会拥有辉煌的事业,我是大器晚成哩!牛黄牛黄,你努力哟!努力!”

这样。

牛黄牵着中午的万缕阳光。

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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