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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2部 第119章 执行命令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2-07-11 14:40:37  浏览次数: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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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过,于娟进了卫检办公室。

卫检正在开会,秘书让于娟暂坐着休息休息,端上一杯凉白开,就走了。

因为来过一次,于娟对这室内也较熟悉,便独自坐着闭眼小憩。

离开市局时,她意外瞟见自已的三位追求者,居然全部毕恭毕敬的站在郑局面前,禁不住嫣然失笑。

作为年轻少女,有狂热的追求者,自然是件幸事儿。

更何况小桂和小谢,在警校时就是赫赫有名的高材生,得到不少美女同学的青睐。

还有那个吴副区,边海赫赫有名的笔杆子和第二梯队,边海未来的父母官。也对自已一见倾心,狂追不已,更令于娟沾沾自喜。

三位都倾倒在自已的石榴裙下!

纤纤手指随便指指,要天上的星星,只要可能,哥仨个也摘得下来。

可哥仨个不干了,像好发怒的雄公鸡,不时相互间明争暗斗,冷嘲热讽,台上握手,台下踢脚。倒弄得于娟像个大姐姐似的,今天哄那个,明天劝这个。

后天呢,又对另一个嗔怪不已。

当然,累虽然累得点,可值得。

想想吧,能把三个年轻有为的第二梯队,玩于掌心,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儿;作为当事人的于娟,又是多么的想这种美好情景,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啊。

可没想到,三个楞小子,居然为了自已决斗起来。

决斗,于娟并不陌生。

这种盛行于十七、八世纪欧洲的时髦玩意儿,本是贵族公子少爷和文人雅士玩的死亡游戏。为了自已所谓的面子和追求的异性,双方找了第三者当裁判。

然后,同时举枪瞄准,并随着裁判的口令举步向前,扣板机或挥宝剑。

决斗总是以一方血淋淋的死亡而告终,从而载入了那个风花雪月世纪的逸闻趣事。

胸脯刚微微凸起时,于娟就幻想过,以后会有谁为自已而决斗?因为决斗,最终体现的是被争夺者的身价和美丽。

作为少女,哪一个不想自已美貌如花,被异性众星捧月般簇拥而身价百倍?

美女于娟,甚至还多愁善感的想像。

为自已决斗的一方若斗死了,自已一定哭着跑上去,将他渐渐僵硬的身体抱在怀中,轻声呼唤他的名字,轻轻吻他的鬓发。

然后,温柔地替他合上渐渐凝固的眼睛,再轻轻放下他僵硬的身体,微笑着投入胜利者的怀抱……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时,于娟却吓坏了。

不!三位追求者都那么的年轻,那么的风流倜傥,风华正茂,为什么要决斗呢?

死了哪一个都可惜啊!可不决斗,我怎么办啊?我只有一人,不可能分身同时嫁给三个么。鸣!要是我变成三个于娟就好啦,鸣!

一只手在轻轻拍她:“醒醒,你怎么啦?”

于娟骤然睁开眼睛,一个妙人儿弯腰站在眼前,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瞅着自已哩。

“你是?”“不认识啦?上次见过面的,我是丽娜。”一只纤尘不染的白手伸了过来:“卫检的干女儿。”

“哦,是你?你好,我是市局来的于娟。”

尽管不太愿意,于娟还是礼貌的握住了丽娜的右手:“支援工作!”

“支援工作?”丽娜摇摇于娟的手,坐在她身边,眨眼问到:“支援什么工作呀?卫检有什么工作需要支援的?”

“组织联系的么,我也不太清楚。”于娟困惑的回答。她确实不知道,卫检有什么工作需要自已支援?

不过,是郑叔叔的命令,就执行。

于娟信任自已的保护人,郑叔叔!

“我看他卫检一天到晚空闲时间多着呢,哼,支援工作,莫不是要支援下半身吧?×××!”丽娜骂了句著名的脏话,于娟有些费解地瞟瞟她,有这样骂自已干爹的干女儿么?

由于坐得太近,丽娜身上的香水和脂粉味儿,一个劲儿往于娟鼻孔中钻。

于娟忍不住挪挪身,想坐得离浓妆艳抹的丽娜稍远一点。

可这个小动作却给丽娜查觉了,丽娜就轻蔑的笑笑,跟着把身子挪过来,伸出一只手,捏住于娟的警服拉拉,嘲弄般说“橄榄绿哟,好威风!我从小就想当警察,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不信?你瞧着。”

丽娜站起来,转过身。

突然猛然又转过来,左手托住右手作枪状,瞄准于娟:“举起手来!你有权保持沉默,你说的一切,都将是呈堂证供。”

模枋得惟妙惟肖,可爱又可笑。

于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呢。丽娜,你可真有表演天赋。”

“可我,唉!”丽娜摇摇头,叹息着,一下僵硬的倒在于娟身上:“我没当成警察,却差点儿成为警察的阶下囚,杯具啊杯具!”

扑!两具年轻的身体骤然相撞,吓了于娟一大跳:“哎,你干嘛呢?”

没想到丽娜一下抱住了她,将自已香艳的嘴唇凑上来:“我很苦闷,来,亲亲我。”

于娟感到自已周身的鸡皮子疙瘩,哒的蹦了出来,吓得将头一扭,大喊:“不要啊,你干什么呀?滚开!”

一只手拉起了丽娜:“开什么玩笑?也不怕吓着人家。”,是卫检。

“不要你管,我和于娟玩儿,关你什么事啊?”丽娜跺脚,撒娇似的喊到:“以为自已是干爹和检察长,就了不起呵?哼,讨厌!”

卫检不瘟不火,朝于娟道歉般笑笑。

然后一把拉了丽娜进里间:“像什么话么?人家于主任是来支援我们工作的,你这像什么话么?”“哼,哄我?未必我不知道你的用心?想得”

剩下的一个“美”字,被房门生生的关断了。

于娟直皱皱眉。

上次她就知道,卫检的这个干女儿不简单;可也没想到如此的惊世骇俗,玩世不恭。真不知道卫检这么严肃的一个人,认这么个轻浮女子作干女儿为了什么?

难怪郑叔叔听自已说了,也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哦,卫检认了个干女儿?”

以后,自已要注意了,离她远一点才是。

卫检出来了,又朝于娟抱歉地笑笑:“这孩子不懂事,于主任莫和她一般见识。”,然后搓着自个儿双手,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这么说,郑局同意了?”

于娟站起来,把介绍信递给他:“说好的,只有七天。七天一到,我就得回局办公室。”

卫检接过介绍信看也不看,拍在桌上:“嗯,七天就七天吧。好歹帮我把这几天对付过去,感谢不尽。”

“我的办公室在哪?”

卫检说:“短时间,就用我的办公室对付着,行么?”

于娟想想,点头:“也行!”“检察院的一切工作章程和需要你清理整顿的文档文案,都在这台大屏幕电视机上。”卫检指指墙头的超大液晶。

再点点桌上的的遥控器:“这是特制的超大工作器,随便用多久,盯多久,不会发烫也没有光幅射,绝对不会伤眼睛。”

低下头,迅速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二串数字,推过来。

“这是开机密码!第二组是进入文件中心的密码。熟记后毁掉。”,于娟点点头,跃跃欲试:“现在就开始?”

“现在?不歇歇?”

“不用!”于娟一屁股坐在卫检的办公桌后,拿起了遥控器。卫检伸出大姆指,连连晃动并感叹:“郑局教育有方,教育有方,强将手下无弱兵么。”……

这边,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秋副正慢条斯理的讲着,直听得郑局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因此,从三女孩儿的证词中可以明确看出,周某每次到地洞里,无论送饭和与其淫乐;以及带着女孩儿外出卖淫挣钱等等,都是事先潜心花了装的。

致使女孩儿们只闻其声见其影,却从没看到过其真面目。案发当日,你挺枪在楼顶贮藏室抓到的周某,实际上,并不是原来那个犯罪的周某。只不过,二人的身影和声音,实在是酷似罢了。酷似到不看面目,只看身影,只听声音就以为是一个人么。”

汗珠渗出了前刑侦大队长的额头。

郑局焦燥地喃喃自语:“可当时三女孩儿都异口同声,一致指证啊。试问,警方不采用被害者的指证,又该采用谁的呢?”

“请看这儿。”

秋副没直接回答,而是翻出一本材料,指着上面划了红精线的几段话,念道:“……奇怪的是,警方在征询犯罪楼房的租赁户时,五家共十七个人都证实,被警方抓捕的周某,不是那外流氓犯周某,而是周某的隔房亲戚。

经过反复做工作和调查查证,五家共十七个人又全部反悔,一致承认自已原先是怕报复讲了假话。这个周某,就是那个流氓周某本人。”

秋副啪地合上材料本。

皱眉道:“这就是这桩冤假错案的由来,鲜活活的一条人命啊。材料上还记着,周某被推上刑场时,曾竭力喊冤枉。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行刑人员把木椎硬生生塞进他嘴巴,外面用细绳捆扎……”

屋里一片沉寂,静得可以听见双方沉重的喘息。

作为当年的主要办案人,前刑侦大队长可是太清楚了,秋副念这段话的当时背景。

当时,义愤填膺的郑局,率队救出了被囚的三个女孩儿后,又带队逐层楼搜查。最终在楼顶上贮藏室中,搜出了一个浑身乱抖的青年男子。

铐上钢铐押下楼后,郑局立即让三个女孩儿指证。

谁想到三个女孩儿一见那男子,竟吓得齐齐跪下,抱着自已的双脚不肯松手,郑局心里就先自踏实了几分。

经郑局和女警现场反复做工作和劝导,女孩儿们才一齐跳将起来,披头散发的哭叫着扑向那男子,又撒又咬。

并一致指证,就是他,把自已骗到这儿并关进地洞的。

这个罪犯问题解决后,却又遇了租赁户们的一致否定。

当时,就让郑局和市局一干人都懵了:受害者一致指证,左邻右舍却一致否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专案组为此连夜紧急开会,庞大一个会议室,烟雾腾腾,咳声阵阵,就是得不出个准确答案。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郑局带人再分别找左邻右舍谈话,仍然是一致否认。一连半个多月,这事儿就此进入了胶着状态。

当时,这桩“性奴案”,本身就耸人听闻。

再因为邹市长一句:“此属国家机密”,结果影响越来大。

媒体倒是在高压下闭了嘴巴,可网络上却越来越热闹,好事者们编成顺口溜和小曲儿,越传越烈。到最后,终于流到省里去了。

省公安厅连夜严令,为了边海和省府的维稳大局,必须限期破案,否则云云。

这样一逼,邹市长也着急发了怒,亲笔批示,也是限期破案,否则云云。

由此,专案组被逼上了绝路。

正在这时,一位专案组成员,对了,就是现在这位纪委书记,提出了另一条思路:“毛泽东27年就说过: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

五家十七口人的租赁户,全都是进城卖菜的农民。这其中,会不会有被犯罪人周某收买或恐吓,因而一致否认的因素?”

应该说,纪委书记提供的这条思路,给陷入困境的专案组,带来了绝处逢生。

大家眼睛一亮:对呀!五家十七口人租赁的是周某的楼房,周某如果再加点小甜头,或者说再佐以恐吓威逼,完全可能因此而串通一气。

农民嘛,意识和觉悟都不是很高的。

为一点蝇头小利,说假话,做假证,也不是不可能的。

思路一打开,新的天地随之出现,群情振奋,掌声雷动。大家你一拳,我一掌的狂赞了纪委书记一番后,便轻松的吁着长气,磨拳擦掌地盼着天亮。

天一亮,郑局带着精兵强将精神抖擞的就出发。

大家按照昨晚商定的方法,分别进入了自已的角色。

苦口錃心启示的,耐着性子打比喻的,板着脸孔凶狠喝斥的,将钢铐抖动得诤诤直响的,还有拔出手枪哗啦啦推上子弹,又哗啦啦卸下,让亮晶晶的子弹,落在地上咣咣咣砰儿响着的……

不到半天,五家十七口人的租赁户偿,就全部改了口。

一致指证那个周某,就是流氓犯罪份子周某……

风雨如晦,十年过去啦。当年的郑大队长,成了现在的郑局。其思想意识和工作经验,自然比十年前上了几个台阶。

现在,经秋副这么一提示,郑局心里格登格登格登直响:是的没准儿,问题就出在这儿。

那么多凶神恶煞的警察,各司其职,威胁利诱,还有不改供的?

莫说是没见过大世面,更不懂法的农民兄弟,即便是对法律略知半解,自以为是的城里人,也怕慌乱不堪,身不由此。

秋副不错,看了一个晚上就抓住了问题核心,郑局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真的是旁观者清!

如果是自已来看,只怕先入为主,横竖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什么。现在,也就是这桩十年前的大案,捕错关错和杀错了人,已经水落石出。

按程序,具实上报就行。

可这样一来,上面一定追查失职者。

按规矩,失职者一定得为自已的失职行为买单。那……郑局不敢再想下去了。失职者?自已就是当年最大的失职者。真要具实上报,我现在的一切,都要灰飞烟灭……

一直注意地观查着他的秋副,脸上掠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微笑。

轻声说:“当年的省公安厅和邹市长,不是都有亲笔批示限期破案么?”

郑局无声的将脸孔转向助手,点点头。

“我看失职者有情可谅,上面救火似的限期破案,限期破案,这案是那么好破的?说租赁户在高压下说假话也可,说真话也行。

问题是,改革开放三十年来,这五家十七口人的租赁户,早已人去楼空,不知所踪。所以,办案要以事实为根据。根据是什么?就是这十七个人的再一次证词么,差一人也不行的。”

郑局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

嗨!绝妙的主意!绝顶的智商!绝对的正确!哎,天下掉下个秋副局,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郑局站了起来。

秋副也站了起来。

郑局瞅助手一眼,蘸着茶水在桌面上一字一字的写:“以此为借口!”,秋副微微一笑,也蘸着茶水在郑局的水字后面,接着写“拖!不了了之!”,郑局大手一挥,一抹,桌面光滑如镜,整洁簇新。

二人重新坐下,半晌,郑局慢悠悠的开了口:“问你个问题,可以么?”

“嗯?”

“为什么帮我?”“我说了,我是你的人。确切的说,十年后,你把权交给我。”秋副也慢悠悠的回答。

二人就像一对多年的老朋友,慢条斯理的谈论和回忆。

“嗯!”郑局发出了满意的应声。

“十年后,把权交给我。”,多么的直白!多么的透彻!他喜欢秋副的直截了当,更相信秋副想的就是如此。

权,钱,官位,这就是人的本性!

秋副说的是心里话。为了这句心里话,二人绕了多少圈子?进行了多少试探?现在,一切水到渠成。郑局感到自已的肩膀,陡然间硬了许多。

是的,尽管自已身后站着邹副市长,尽管自已贵为一局之长,可没一个完全可交心的生死兄弟,就犹如一个人在黑夜中潜行,前后上下左右,都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多一个人,显然降低了危险系数,这多好!

至此,郑局对秋副完全放心,引为自已人,无话不谈,委以重任了。

“不瞒你说,我现在就被人卡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谁?谁敢给大哥这样难堪?”秋副毫不犹豫一口接上,拍拍桌子:“是邹副市长吗?我看大哥平时对他是太迁就了。也不能老让他骑在咱头上发号施令。”

郑局摇摇头。

“是林地?咱也不怕他。惹火了,一样弄他个‘性爱日记’。”

“唔!”郑局赞同地挤挤秋副肩膀,又握住他的右手晃晃,说:“若论威胁,林地对咱构不成,上面有邹副市长拦着呢。若说心里话,林地这人虽然讨厌,却本质不坏。

邹副市长呢,掌红吃黑,心狠手辣,私欲薰心;这么一大把年纪啦,还和欧阳白雪搞在一块。是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地头蛇。此人总有一天必我们闹崩,不过,现在还不能得罪他,要利用他的‘常务副市长’职务。”

秋副频频叩颌。

“可是,对一些和我们平级的家伙,就不能掉以轻心么。”

郑局眼睛凝视着墙上某个地方,轻轻的问:“卫检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不是嚷嚷着要把美丽美食城的集资骗贷案,结了么?”“凭他?哼!邹副市长一个电话把他狠狠咒骂一顿,吓坏了,案子扔到文档堆。”

郑局轻蔑的瘪瘪嘴巴,想想,又道:“这人相当讨厌,可是对我们的门道都熟,一时还真不好办么?”

“能不能也来个‘性爱日记’?据我我所知,卫检可比赵副院嚣张多了。”

郑局眼睛不动了,半晌,叹口气:“现在暂且不能,投鼠忌器么!”

“难道,大哥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不成?”秋副淡淡的问:“敢挟大哥?我看是活腻啦!我说了,大哥一句话,我搞惦他。”

可郑局最终摇摇头。

电话铃响亮的闹起来,郑局拎起,立即坐正了身子:“是我,老领导,您好!嗯,在哪儿?在驻京‘边海饭店’,已被控制?好好,我马上安排。”

放了话筒,对秋副说:“你马上带,算啦,你兼着办公室主任么,走了,我不放心。这样吧,你让蒋副局来一下。”

秋副拎起了话筒。

这边刚说话,一侧的红色电话铃又响了。

郑局一探身抓起来:“我是郑局,哦,林市长,您好!好的,我马上派人出发,一定把他揪回来,不能让他在外坏了咱边海市的名声。好好,再见!”

“报告!”蒋副局跑步而至。

“进来!”

郑局站起来,眼睛闪闪发光:“源福山庄的明老板,又带人进京告状,被‘边海饭店’扣住了。这事儿林地和邹副市长都作了指示,你带人马上出发,打飞的赶到北京,给老子揪回来。”

“是!”蒋副局立正,想想又问:“可不可以用械具?”

“可以!不过要注意遮挡。有什么回来再说。”

“是!”蒋副局跑步而去。郑局和秋副相互瞅瞅,无话。

这是一桩阵年旧案,源福山庄是边海改革开放初期,最先依靠政策富起来的私人农家乐。山庄占地一千余亩,业态跨越餐饮娱乐住宿和种·养植。

最红火时,外地游客只知边海有“源福山庄”,而不知其它。

天天来此的小汽车,一直从山庄门口蜿蜒千米,排到大街上,蔚为大观。

先不说这山庄的明老板,如何不知避富而引起同行嫉妒,争吵斗殴打架纠纷不断;就单说而对边海市府的规划和搬迁令,这明老板是如何的死心眼儿和不自量力。

八年前,源福的鼎盛期已过,正在苟喘延气垂死挣扎之际,边海市的环城公路规划定了出来,源福山庄恰好在公路红线之中。

公正的说,当时市政府开出的补偿件也还算可以。

可明老板横竖就是不同意,不签字更不搬迁。

三番五次后,恼怒了一干头儿们,于是一声令下,强拆了山庄。明老板从此也当上了告状专业户,是个令历届政府都深感头疼的人物。

这不,一不小心又给他窜到北京去啦。

当天深夜十一点过,明老板和五个员工,被蒋副局从边海市驻京的“边海饭店”保安室,揪了回来。

郑局和秋副第二天上班得知,被揪回来的明老板一干人,昨晚上在市公安局拘留室,又吵又闹的折腾了大半夜。

其造反行为包括;用双手上戴着的六双钢铐,砰砰砰的重敲铁栏杆,声震十里;

六人一齐高喊:“上访无罪,强折无理,还我源福。”,响遏行云;

六人还一齐高唱“起来 /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 把我们的血肉 /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 每个人被迫着 / 发出了最后的吼声 / 起来 / 起来 / 起来……”,响彻云霄……

直听得郑局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八年前的事儿,还一直纠缠不清,真是一群见钱眼开,无理取闹的刁民。敲手铐?呼口号?唱国歌?把老子这儿当成什么啦?秋副!”

“郑局!”秋副站在他面前。

“这是一群为害一方的黑社会人员,让刑侦队的兄弟们,好好伺候伺候。”

“好的!”秋副大步而去。不一会儿,明老板六人被提了出来,押到了地下室,这是刑侦大队的审讯地。

六人一进去,随即被兄弟们二个一组的挟持起来。

殴打,罚跪,灌辣椒水,针扎……

始作俑者的明老板呢,则被二个精通散打格斗,膀大腰圆的兄弟擒住。一人拎着头发借着绳力,把他提了起来,悬在半空;

另一人脱下他裤子,拿着啤酒瓶狠狠硬插进他肛门,美名目:坐火箭。

明老板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刑侦队的兄弟们,则都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刑侦队长还不解气,又令兄弟们把六人弄到局警犬基地,全部关进特制的笼子里,露出头部,让警犬来舔脸,美名目:“鬼洗脸”。

被视为“罪大恶极”的明老板,则又被特别关照,给戴上脚镣手铐,和警犬关在一起,美名目:“与狼共舞”……

如此这般几天后,明老板六人终于低了头。

写了悔过书和保证书,为自已被金钱迷住了心眼,多次上访给边海市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而深深后悔。

六人并划押盖红手印签字保证,不得再擅自离开居住地到处上访,如有违反,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云云。

郑局拿着六人的保证书细细读了,又递给秋副:“我说是刁民么!真正有理想有信念的人,哪怕这些挠痒痒?就是推上刑场也不低头,那才叫硬骨头。”

秋副看了,却默默无语,然后说:“这些人啊,有顽劣的一面,可到底不是敌人么。用专政工具和敌对方法对付,也未必能收到真正的效果。”

郑局哈哈大笑,一拳对他擂去。

“你啊你,怎么就像娘儿们一样,心肠又硬又软。我们是干什么吃的?公安公安,公共安全么。对这些刁民们,就不能手软心软。

一句话,我们只听上面头儿的。头儿叫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十年后, 我把权交给你。你要这么娘娘腔,我包你干不上半年就玩完儿。”

秋副也笑了。

他知道,郑局确是把自已当作了自已人,在耳提面命和面授机宜呢:“谢谢,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尽量改吧。”

郑局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拎起了话筒:“老领导么,上访的事儿办好了。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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