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但又有点离奇的故事。当时我在悉尼的一家高级餐厅里,当见习厨师,这是家很有名的法式餐厅。我每周工作六天。而且都是从下午到午夜。我单身,下班以后经常在餐厅的酒吧里喝上一杯,和侍应们吹吹牛或者与女侍应们打打哈哈。其实这种吹牛,也是件很无聊的事,话题永远是小费啊女人啊,赌马要不就是大麻之类的事情,不过我实在无事可干,所以一样无聊的瞎吹和一样无聊地回家看电视看录像,对我来说都是差不多的事情。因为我所谓的家,只不过是与别人分租的一套公寓而已,我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就是在这段日子里,我结识了彼德,我们餐厅的厨房帮手。他二十六岁,比我小两岁。他是从政府开办的职业介绍所介绍过来的。他来的时候已经领了好几个月的失业救济金了。彼德是个大嗓门的人,一进厨房不一会儿就能听到他在那里瞎吹胡侃。他的工作是洗碗洗盘子,洗一切厨房里要洗的东西。他干起活来像刮风,一会拼命干,大干一场弄得满头大汗浑身是水,一会儿什么都不干,跑到过道上去抽烟。
我知道总厨见了他很是头痛,总是想炒了他。由于当老板的坚持,总厨一直不能如愿。他因为用他的话老板可以从政府那里拿到津贴,澳洲政府为了鼓励雇主雇佣长期失业,且没有工作技能的人,对能雇佣这些人的雇主在六个月至十二个月内中发放津贴。老板为了省点钱,当然什么都愿意。总厨尽管头痛得很,但也无可奈何。彼德洗碗的工作区就在我工作区的旁边,所以他有事没事总会找我瞎吹。大多数的话题是他的狗还有就是喝酒和女人。我知道他的狗叫路易,是条灰色的小型狗,他的酒和他的女人叫什么的都有。彼信没什么钱,尽管他每星期洗碗刷锅也可以挣到几百块钱。但他总是入不敷出。每到星期三晚上,他非得向我借点钱买一包烟和一张火车票回家。我知道他向我借钱的时候总是几乎身无分文。
星期四是我们发工资的日子,工资由餐馆的财务直接转到每个人的银行账户上的。彼德曾经告诉我,每星期四的一大早,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银行卡,跑到街上的取款机里去提钱,然后去买一箱啤酒,一包香烟扛着他的啤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喝掉了三罐了。接着他才开始刷牙洗脸刮胡子上厕所吃早饭,他干完这些,是要继续喝啤酒看电视,直到下午才不得不醉醺醺的去上班。每星期四他见到我第一句话我就是:“嗨,李,我欠你多少钱了?”
彼德从不赖帐从不拖欠,有的时候他也会忘记还你,只要提醒他,只要他身上有钱,他马上就会还你。碰到他没有钱的时候那也真的是没办法,也许他还会向你再借点钱,他会对你说下次早点提醒我,别太晚了。
有一天你的神秘地对我说:“昨天晚上我在俱乐部遇到了一个女人,大奶子,人他妈长得的没话说,但我估计他有艾滋病。不过我实在太想干她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说:“鬼知道你该怎么办。”你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我想了好久不忍心放弃,我决定把她先带出去再说。她有车我就开着她的车,把他带到了国家公园。”彼徳眼睛叮着前方,回忆说:”我把车停在树林里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在汽车里干了她。她他妈的叫得好响,要不是在国家公园里 别人听到了早就报警了.....”“很刺激?”我问。他说:“是的”,彼德又有点忧心忡忡地说:“不过我怕染上艾滋病,我用了两个避孕套,双保险。你说是不是还会有问题?”我建议他说:“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过三个月去验一下血吧!”他认真的想了想,对我说:“好吧,你帮我计算好了,过了三个月你提醒我噢”。
彼德总是给人一种乐呵呵的感觉 似乎天塌下来,他也不过如此,可是有一天他却哭丧着脸跑来上班。我见了他那副死了老子娘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打趣地说:“彼德啊,怎么这付模样?被什么人强奸了吧?”大伙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可彼德却一本正经地说:“我他妈的被个臭婊子,偷了一千多块钱......”彼德话未说完,大伙突然就哄笑起来,似乎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彼得有点急了:“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们”。我当然也不大相信彼德的话,于是就问他:“你哪来的一千块多块钱的?”彼德哭丧着脸解释道:“昨天晚上下班以后,我跑到俱乐部去打老虎机,我也不知道放了几十块钱下去。嘿,他妈的一下子赢了一千五百块。这时来了两个婊子,他俩走过来和我瞎吹,让我替他们买酒喝。反正我赢了,我就替他们买了几次酒。后来我就从她两个中挑了一个,带回家去。离开俱乐部的时候又买了一瓶威士忌。”我打趣说:“你到没把两个都带回去啊?”“本来,也想把两个都带回去,可是今天他妈的还要上班,所以想想一个也够意思吧,要早知道怎么回事,应该两个都他妈的捎上。”彼得认真地说:“回到家中干完了她,我们就喝酒,然后就睡了。”他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今天早上醒来,嘿他妈的这婊子早没影啦。这还不够,还把我所有的钱都带走了......”有人开彼德玩笑:“彼徳你还剩那个空酒瓶子啊!”大伙都大笑了起来。彼德恨恨地说:“我操他妈的,要是找到那个婊子的话,一定把这空酒瓶塞进她的屁眼里!”这是总厨走来,见大家不干活,只顾和彼德说笑 就瞪了一眼彼德,冲着他说:“你还是留着塞你自己屁眼吧!现在快干活了!”大伙无奈地散了。
彼德永远是个乐天派。几小时以后,他又开始活跃起来,他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一点钱,吃饭的时候跑到街上去。买了一点大麻躲到更衣室去吸了,一会儿回到厨房里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一会儿说他要买一辆跑车,一会说餐厅里工作的那个女领班,已经答应同他上床。一会儿又干脆跑到厨房与餐厅相邻的窗口,去看餐厅里吃饭的女人们。总厨看到了,跑过来站在他身后,问道:“彼德,你在干什么?”彼德很干脆的回答说:“看那些婊子们。”这话把总厨呛得的气没打一处来:“你给我好好回去干活,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彼徒慢慢转过身来,一脸不屑。不耐烦地说:“总厨你把我炒了吧!我真他妈的不想干这个鸡巴活了,”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如果你炒了我,我马上可以去社会福利部拿失业救济金,但是我自己走的话,得再等两个星期才能领失业救济金……”总厨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彼德曾告诉我,他有个弟弟叫凡,是个残疾人,住在政府开办的疗养院中,每个月彼得一定去看他。彼德说他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也不知道凡的父亲是谁,“我妈是个婊子,她曾拿刀逼着我去偷钱,我不愿意偷钱。后来我就跑了,我妈也就失踪了”。
有一天上班后不久,彼德突然问我:“李,你有没有女朋友?”我老实回答说:“目前没有。”你是不是抽大麻之类的东西,”他有点神秘的问道。我说:“不抽。,他很兴奋地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我一听就觉得好笑:“彼德,你别逗了,你自己老是闹女人慌,还给我介绍什么女朋友?别是你家老阿姨吧?”我不开玩笑,”彼德一本正经地说:“上周末我在俱乐部认识的,人挺漂亮,他妈的,可她是个警察啊””哈哈,你真出息了,把警察都搞上了,”我有点嘲弄地说。“你说我哪知道这个婊子是个警察,晚上跑到俱乐部来,反正又不穿警服。要知道他是个警察,你说我他妈的会碰她吧吗?”彼德沮丧地说。
我说:“警察就警察吧,找个警察当女朋友也用不到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啊,他至少不会偷你钱吧?”彼德说:“嘿,你不懂啊!”他呼叫起来,“昨晚我想吸大麻,可他不让我吸,还把我的大麻全部丢进了马桶里冲掉了。我一生气就往外走,她可好不由分说窜上来,一下子就把我摔倒在地。她受过训练,会擒拿术。我又斗不过她。她就坐在我肚子上喝酒看电视,我总不能告警察不给我吸大麻吧?“他顿了一下:“你不吸大麻,陪他喝喝酒,做做爱,看看电视,你们两个倒是挺好搭档。”我很坚决说:“我可没这兴趣”。“那我介绍给别人了,”他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我受不了啦!“
事情戏剧性发生变化的是那天下午,我上班前走进更衣室,换衣服时,就闻到一股大麻的气息。我看到彼德正在更衣箱中藏他的宝贝,一根土制的吸大麻枪,有点像中国的水烟枪。彼德在一个罐子上开两个孔,每个孔上各插一根管子,罐子里装上水。一根装大麻的管子,通到水里中间,还一根吸管不插入水中。我说:“彼德你又在吸大麻了?”他朝我做了个鬼脸说:“这是滑稽香烟,抽了以后,看什么都滑稽,哈哈哈...”他坐在凳子上,拿起不知谁放的那里的一张黄色小报来看起来,突然她眼睛一亮,大叫着跳到我面前。我说:“彼得你见鬼了,把我吓了一跳……”
他根本不理会我在说什么,指着手中报纸上的一个广告对我说:“你看,你看,他们要招男人去拍性电影,要他妈的鸡巴有十英寸以上,我想我一定能干这活又,可以干了那些娘们,又可以挣钱。我说:“彼德,你又开始做梦了,你有那么长的家伙吗?”“有啊,”他认真地对我说:“我自己以前量过,肯定有这个长度啊!”他见我不相信,干脆一下子把裤子脱下来,对我说你自己看看吧,我一看真吓一跳,他那家伙,的确与常人的不同,像小马驹的家伙。我定了定神说:“彼德,也许你能去试一下。”他很感激地对我说:“谢谢啊,你是第一个肯定我的人,如果我发达,我发了财一定报答你。“彼德小心地把那些广告撕下来,折叠好了放进钱包里。”几天以后,彼得很神秘的告诉我:“李,你知道吗?那天我们看的那个广告,我打电话去应聘了。今天上午他们把我叫去面试,然后问了我几个问题,让我脱了衣服裤子,拍了些照片,说几天后给我回音。我有点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这对彼德来讲也许是件好事,他至少有一件他自己想做的事了。他有点信心不足地问我:“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录取我?”
我给他打气道:“他们一定会用你的”。“要是他们能用我,我就可以不再干这倒霉活了。我可以成为明星,你懂吗?明星!”一会儿他的信心又来了。不几天彼得真的被一家小电影制作公司录取为临时演员了。彼德很得意地穿了一套绿色的廉价西服,粉红色的衬衫领子放在西服外面,煞有介事地来到厨房里与所有人握手告别。好像他真的成了好莱坞大明星一样,他走进厨房时候居然还带着太阳镜。他专门走到我面前,问我要了电话号码说将来有事会找我。餐馆的糕点厨师们做一个奶油蛋糕,端过来。彼德很高兴地上前去接,没想到,糕点厨师突然一伸手,一下子把奶油蛋糕糊到了彼德脸上,众人哈哈大笑。彼德哭笑不得,一边用手擦掉满脸的奶油,一边摘下太阳镜大骂脏话。这时候一个实习生在彼德的背后叫他,彼德毫无戒备的转身,只听““哗”的一声一大桶水浇到他身上。接着另一个厨师,又从背后给他浇了一桶水。彼德如同落汤鸡般大花脸般的离开了厨房,口中骂骂咧咧,头上挂着奶油。走到门口时,正碰上总厨,他朝着总厨打了个喷嚏说:“总厨,悠着点!”总厨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大笑起来说:“还是你自己悠着点吧!”
彼德走了,去拍成人感电影了,如果这个故事就此收住,也许是个不坏的结局。但是也没有什么奇特。
几个月以后的一天,我正在餐厅里干活,总厨跑来告诉我,有人打电话说有急事找我。我赶紧去接电话,一听是喝的有点醉醺醺的彼德,我有点不耐烦,“彼德,我现在正在工作哦……”“去你妈的工作,“彼德说:“我有要紧事找你“。我有点急:“外面的客人还在等吃饭呢,那你快说吧。”我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你是我的朋友吧?”他很认真的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真的有点被他搞糊涂了。“你回答我,是还不是,你一定的回答我。”他听起来像个大孩子似的,我说:“是”。我想我今天是碰到鬼了,上班的时候有个闲着没事干的,喝了酒的家伙打电话来,当着大家的面问我是不是他朋友。“是就好,”他松了一口气高兴的大叫起来,“我知道你明天休息,你明天一样到我家来喝酒,”他停顿了一下,不是原来那个家了,我给你地址。于是他告诉我了新地址。我一听,他现在已经搬到悉尼市中心。他很得意地告诉我:“我结婚了,你明天来看看我的妻子”。
第二天,我按照彼德给我的新地址,找到了他家。彼得现在住在一幢新建的大公寓中,我知道这价值不菲,我乘电梯来到他的单元门口,按的门铃,彼德出来开门。他的打扮把我吓了一跳,他穿着一套橘黄色的呢面料西装,里面是一件草绿色的衬衫。敞开领口,脖子上用一根黑绳子挂着一颗熊牙,脚登一双白色的皮鞋。他剃了个光头,脑袋脑后留着一个小小的辫子,耳朵还扎了三个耳环。我打趣他道:“好家伙,现在就这模样了,快成外星人了!”一条小灰狗窜了过来汪汪叫着,彼德指着狗说:“不许乱叫路易,这是我的朋友李,”然后指着狗狗对我说,“这是我的狗路易”。他把我让进了客厅,这是一套很宽敞明亮的公寓,窗外的景色也很不错,可以看到悉尼的情人港。你的指着一个坐在沙发里妖艳的短头发女人对我说:“这是我的妻子琳娜。”
琳娜长得很漂亮,身材匀称,两条细长的腿,很性感,但看上去有点风尘气。这時彼德对他妻子介绍我:“我们原来在一起打工我的朋友。”他转头问我:“我的妻子漂亮吧?“彼德那得意劲又上来了:“她原来英王十字架的妓女,现在不做了。做了我的妻子,就不能再做妓女了,对不对?”彼德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声音变得更大了,眼睛瞪着我说:“你以前去英王十字架玩女人的时候,有没有干过琳娜?”我有点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琳娜皱了皱眉说:“我不在意。”“干过也没关系,那是过去的事了,”彼得很认真的说,“不过现在不能再干了,你总不能干我老婆吧?”突然他转过身子说:“对啊,我请你来是喝酒的,我们喝酒!“彼德知道我爱喝酒,于是就走到酒吧里拿了三个威士忌杯子来出来,放在吧台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块,分别放在杯中,然后从酒驾上取下一瓶威士忌,分别倒入三个杯子。“干杯干杯”,他边说边拿起酒杯,琳娜站起身来,去拿起了另一个酒杯,剩下的那个自然是我的了。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谁知彼得还没有忘记刚才的那个话题。他眯起眼睛来对我说:“如果将来琳娜不做我老婆了,你要跟她干,我也不反对。”我有点让他给搞毛了,嘲讽他到:“如果她不是你妻子,你反对又顶个屁”。彼德、琳娜都大笑了起来。彼德酒一喝多,话就多了起来:“我自己想想也不公平,我不喜欢别人干我的老婆,可我每星期都干别人的老婆。”琳娜无动于衷的听着,喝着威士忌。“不过”彼德接着又说下去:”是他们的丈夫出钱让我干的,也不能算不公平啊,你知道那个电信大王吧,估计他是个头号的阳痿,上星期他老婆过生日他花了好多钱让我陪他老婆睡觉,而且一定得让他老婆高兴,“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他自己他自己站在旁边看,你知道他老婆完事后付了我多少小费吗?说给你听你也不信”。彼德很得意,我知道他大事小事都爱吹,对他讲过的话一直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可以了,不必认真。“我现在的收入很好啊”,彼得一边喝酒一边说:“比我那时候在那个有餐馆里洗盘子干一年还挣的多。”彼得给了我一种强烈的翻身感,他说:“我现在是明星啊!”
自此以後彼遠經常打電話給我,有時候叫我去喝上一杯。彼德的行為舉止比較粗俗一點,但很直率,絕不欺騙誰。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我很願意與彼德交往,那是因為他經常告訴我一些聳人聽聞的內幕。如香港肉彈明星到澳洲尋歡,如何與他大戰一場,最後定下下次再來。傳媒王子的情婦在在酒店裡召呼他,當他到达時,那個女的因吸毒過量死在床上了,搞得彼德麻煩了一好一陣。彼德总能給我一些講一些刺激而又無聊的故事,我本來就是一個無聊的人,除了打工喝酒吹牛之外,幾乎是無所事事。与其去租一大堆無聊的录像带来消磨时间,还不如和彼德聊得带劲。
彼德和我常去他家楼下的一家酒吧喝酒。在酒吧里喝酒,有气氛。喝得出感觉,边喝边吹,酒喝多了就到酒吧隔壁的一家叫做“夜晚之星”的咖啡馆,喝上一杯咖啡。咖啡店的老板是个还略带一点风韵的老女人。彼德告诉我,她叫玛丽,有一个小情人,才二十七岁岁,是咖啡店的经理。彼德喝了一口咖啡说:“那个小子不怎么行啊!”我不解地看了你的一眼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彼德瞪着眼说:“不行就是他的鸡巴不行啊”,他又抽一口烟说:“以后你记住我要说谁不行,就是他的鸡巴不行。”我说:“那你也要看他有没有鸡巴”。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我转念一想,彼德大概又是乱讲,他如何知道那人有多不行?于是我就问他,他见我不相信他的话,有点不高兴:“玛丽亲口告诉我的,那还有假?”我有点吃惊:“你和玛丽也有一手?”“那有什么奇怪?”彼德坦然地说:“我的职业就是陪女人睡觉,还有就是拍陪女人睡觉的电影电视。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吗?他们都叫我魔鬼!”彼德很得意他的外号。
有一天夜里我从餐馆干完活,回到家已经是午夜了。刚躺下不久,突然电话铃响起来。接起来一听,是彼德打过来的。他这时候已喝了不少酒,舌头有点发硬:“李,我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家“夜晚之星”咖啡店的老板娘玛丽不行了……”我有点生气,这个吃饱专做无聊事的家伙,半夜三更又来乱讲无聊事。我干了一晚上的活,困意正浓。于是打断他的话:“彼德,我看你是喝多了,她又没有鸡巴,怎么会不行了。”彼得听了大笑起来:“啊,不是这个意思,她的人真的不行了。她生了癌症是晚期了,动过手术,但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我是喝了两杯,但没醉。他妈的不会跟你开这种玩笑的。”我询问道:“我能为她做什么呢?”“你能干什么?”他在电话里楞了一下:”我不是让你帮她什么,谁还能帮她?你又不是上帝。我是想告诉你,她的咖啡馆要出让,只要半价,因为她想尽快出手。你能把它买下来的话,这比你在那个有餐馆打工强。你是正宗的法国餐馆的厨师啊,做咖啡馆这点鸡巴菜是没问题的……”我打断他说:“问题是我根本没有这些钱,我到澳洲才几年,又没房子,银行是不会根本不会贷给我带这些钱的......” “我知道”他接着说:”你有多少钱你就出多少多出来的钱,余额我借给你。想一想吧,这是个机会,我给你我的律师电话。如果你愿意明天打电话给他。”于是他留下了电话号码。这其实是个机会。考虑了一天以后,我给律师打了个电话,他让我三天以后去他的办公室。
我如约来到了律师办公室,律师告诉我所有的文件都齐了。只是他要知道我有多少钱,我说我只有两万多块钱。他说这没关系,买咖啡馆所需要的其他款项,彼德全部借给你,利息是银行的一半。另外彼德还借给我政府印花税的款项,咖啡店货物的款项,这些钱都是免息的。“律师费吗?由彼德·哈曼先生支付“。律师一边点头一边说到,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魔鬼彼德姓哈曼。“对了,“律师顿了一下,认真起来:“不过有几个条件你必须签字认可,否则这笔交易就算黄了。”然后他从一大堆文件里拿出一张纸来念起来:“你必须为彼德·哈曼先生借钱给你一事保密。如果彼德在世,你不得透露给任何人,包括给他的妻子琳娜。第二,你的还款必须通过本律师行,转入凡·哈曼的信托基金,而不是直接还给彼德。即便是彼德·哈曼先生亲自向你索取,你也不能给他。”我知道凡·哈曼彼得的残疾兄弟。“第三、”律师接着说:“你必须在接手营业的两个星期内,把原来的咖啡馆“夜晚之星”改名为魔鬼彼德咖啡馆。至于改名所需要的全部费用,由彼德·哈曼先生支付。你在贷款还清之前不得改用其他名字,”就这样我成了“魔鬼彼得咖啡馆”的主人。我到澳洲是以厨师身份技术移民的。这几年来一直在厨房里工作,做厨房还是很在行的,可是外面服务招待就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了,于是我就找到原来法国餐厅打工時认识的小领班娜塔莉。告诉她,我开了一家咖啡馆,请他来帮我工作,我可以在她现在工资基数上加百分之二十五,她问我是哪家咖啡馆,我告诉了她。她想了一下说,她知道这家很不错的咖啡馆,很快就答应了下来。我就这样开始经营自己的咖啡馆了。不久,听人家讲原来的老板玛丽去世了,她的小情人在她去世前不久就不知去向了。这些都是饭后茶余的无聊事情,听过也就听过了。奇怪的是彼德从来没有再来过我的咖啡馆,我打电话给他总是电话留言,可他也不打电话给我。有一次在街上遇到了彼得的妻子琳娜,她告诉我彼德去北领地拍录像去了。这样慢慢地我跟彼得失去了联系。
我一门心思经营这个小生意,收入还是不错的。彼德原先规定我三年内还清欠款,我用了一年多时间就还清了。娜塔丽也工作得很卖力,我又给她加了工资。她说她想多挣点钱,多攒点钱,早点结婚,她已经有了未婚夫。后来娜塔莉的未婚夫去了英国出差,在那里爱上了一个英国女人,不回来了,娜塔丽伤心了好一阵,总是郁郁寡欢。有一天,收工的时候我对她说:“娜塔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说实在的我倒是很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我来做你的男朋友”。她红一下一下脸,想了想说:“好吧。”事情发展的就这么快,这么简单。不久,我们就住在一起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是一年。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彼得的妻子琳娜打电话来说,彼德现在住在皇家医院,已经病危,很想见我一面,让我马上过去。我放下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皇家医院。在病房里,我碰到了琳娜,我问她:“彼得生了什么病?”琳娜平静地说:“艾滋病并发症,已经快不行了。”彼德躺在床上剃了个大光头,脸色青灰,两眼深陷,两颊无肉,浑身上下皮肤上到处是一种红色的泡疹,他接着氧气,插着输液管。彼德从盖着的线毯下伸出手来,我上前握住他的手。”“我很难过,”我对他说。“别难过,”彼德有气无力地说:“李,人他妈的总有这个时候的,只是早一点晚一点而已。”他缓了缓气说:“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医生握手是不会传染艾滋病的,不用去验血的”。彼德裂嘴笑了一下,他是让我靠近一点,我把耳朵靠近他嘴边。彼德轻声的说:“你帮我看一下我的鸡巴还在吗?”我很诧异地望着他那恳求的眼神里,露出最后的一次丝希望。在一旁的琳娜摇了摇头头,叹了口气说:“这几天他总是疑神疑鬼,老是怕医生把他那家伙割下来做的标本”。说的一转身走出了病房。我知道彼德不是在开玩笑的,我掀开他身上的毯子,他什么也没穿,骨瘦如柴他的身子完好无损,只是上面也有不少红色的泡疹。我帮他盖好毯子,点了点头对他说:“还在。“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那是我的宝贝,我就是不放心那些鸟医生,趁我不备把我的宝贝割去做标本......”说完他死了。
回到咖啡馆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告诉娜塔丽。她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久。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说:“生命太脆弱了,我们生个孩子吧!”我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先结婚吧!”不久前我们就结了婚。一年以后我们的儿子马克出生了,我和娜塔丽仍用“魔鬼彼德咖啡馆”的名字经营这家咖啡馆。几年以后,“魔鬼德咖啡馆”成了悉尼一家著名的咖啡馆。
作者声明:本小说纯属虚构,若有雷同,概与本小说无关。原文发表在澳洲《东华时报》2000年1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