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
乡村封路了。外村人一律不准进村
有事电话联系。村干部在村口轮流值守
村里人买菜，凭户口本上街
一家只能去一人。三天一次，快去快回
老槐树的高音喇叭天天播放防疫知识
乡村医生每天给湖北打工回的村民量体温
送预防药，直到隔离解除
封路，为乡村死守最后一道防线
第二首
第一次，春节初七事业单位不上班
延迟到初十。我不能再待乡下，提前回城备班
毕竟是庚子年高三。驱车上高速公路收费站
出站口，寒风瑟瑟。所有人都戴口罩
交警指挥一辆辆车有序停靠
穿白大褂的医生手持测温枪逐一检测忙碌
路上冷清。来往车辆稀少
两边的树木、田野、村庄与丘陵向车后狂奔
隧道穿越大山腹地。每个高速路口有交警和医生
我没想到，初十高三师生还不能返校
延期，时间待定。高考不等人。很新鲜按课表
直播云上课。早春寒，窗外依然满树鸟鸣
第三首
立春了，所有花都要抖下包袱绽放
油菜花接到飞花令充当春天的先锋而悄悄
开了一片金黄：空寂，冷落
游客哪儿去了？日落的金黄也跟着暗黑
蛐蛐在月光下鸣唱金黄的冷清
桃花开了李花开了。春天已全面铺开迎接
一年一度的盛大与热闹
竟是无主的寂寥，独自开独自谢
任何黑暗与重压都不能阻挡花的盛开
且开得遍山漫野。所有人迟早会走出户外
拥抱原野，拥抱花开的春天
第四首
蝉噪唤来了夏。花枝招展的裙子
不再沉睡箱底，迎风的彩旗到处飘扬
远方很远，远在重洋，焦虑，甩锅
世俗的人间顿时鲜活起来
一种装饰风行天下。流水欢快
载着旧年的落英、枯叶和蝉蜕向前奔去
鱼不时跃出水面，致敬太阳
远方如蜗牛爬行，隔一层薄薄的烟雾
伸手可及。一把抓住的全是哀鸣
哀鸣如一滴水滑落，浩渺烟波
一弯月牙在水中，一帘幽梦在天边
死亡数据冷冰冰攀升，让人望洋兴叹
远方并不从容嫣然，恐慌向四处蔓延
地球这边风景独好：和平，安详
自在过日子。樱花开得烂熳
第五首
我在炎热的期盼中却听见
一声鸟鸣一曲蝉唱还有一涧流水
这是群山的寂静。对着天窗
我匍匐地球这边静默：孩童欢蹦没完
车流穿梭不休，飞机轰隆而过
高铁一溜烟钻进深山
与群山共舞。天籁的世界空明
澄澈。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阳光蓝天
和清凉。所有声音都被空旷吞没
阳光越窗而入抚摸我虚无我
凉风习习，吹皱我的一湖山水
在天地间自由来去
第六首
平庸日子。平庸瘦成一根干豇豆
挂在架上随风摇摆。日子瘦成一缕炊烟
飘散空中似断非断。生活喜欢与人
玩黑色幽默，荒诞离奇
我们总是说活见鬼。其实，谁也没见过鬼
鬼长的都是自己想象的模样
生活有一双看不见的魔手却在暗中捣
鬼，让人哭笑不得
鸟不光顾，虫也不光顾
干皱，一截灰塌塌的外壳。松鼠跳上
茶桌对面蹲着，边嗑瓜子边喝茶水
一双狡黠的眼睛随时警惕。一旦有个响动
倏，像箭射向身后的树上
窜，无踪。招魂：魂飞，两眼一抹黑
逃，无影。招魄：魄散，没有方向
隧道没尽头。无底深渊接纳所有
第七首
想抓住流沙，流沙却从指间滑落
人也跟着流沙陷落。坐在水边乘凉看一潭水
吹皱。垂柳随风飘和荡，荡到水面
红鱼立即沉入水底，一动不动一块红石
鸟还是不闲，飞来窜去忙碌
农历的五月，总有忙不完的农事
刚收完麦子又忙着放水耕田耙田插秧
昨夜一场暴雨。天空似乎戳了无数孔
散了热来了风。牛低头啃草不问西东
蓝天和苍鹰似乎越来越高
高至天际。视线似乎越来越低低至地平线
低于地平线，能感觉一只飞蚂蚁
爬过额头，然后快捷展翅，逃过一劫
流沙下是无尽深渊
快窒息而亡时，喘着大气醒来
两手还在狂抓滑溜的流沙，一片空茫
第八首
庚子疫情让高考顺延一月
这还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重灾区顺延过
当年我带高三经历过，感觉那一月特别漫长
又像回到我当年的高考：七月七八九
考生总是希望时间再延长一点
只不过庚子年，我带队学生考
上午报道，安徽歙县高考因特大暴雨申报延迟
下午报道，贵州安顺一辆公交车午时坠湖
只十六人获救，二十一人遇难
我眼前一黑，顿时失语：灾难发生了
谁也不想的灾难竟然发生了，并且画面诡异
其中，有五名高三考生遇难
我已无力想象孩子父母的震惊与悲痛
而此刻，我带的考生正安然答题
是天灾还是人祸？但生命，谁也不能挽回
第九首
中巴走九曲十八拐的弯道
似乎永无尽头：一路竹林一路云杉
七里坪在峨眉山西麓的烟雨中
枫叶多么辉煌和耀眼，都得回到自己的根
最终独自面对。耀眼的光环都将褪去
山中凉爽，游客漫步烟雨中
别墅高低错落一份洋气与华贵
云杉掩映曲径。甲壳虫在落叶身上爬
爬进黑暗的洞穴温暖的窝。蜘蛛在枝干上
荡秋千收放自如，回到中军帐禅定
花在路边绽放一片芳香。鸟在林中
穿梭一道斜影。蟾蜍在山涧的青草丛中
咕咕咕叫空寂空寂。许多落叶被一阵狂风
卷入潺潺流泻的溪水，漂和浮
水流湍急，一路狂奔，炫目一溪碎影
第十首
在城市边，竟能听见流水很欢快
不要以为是山涧的清澈与洁净
而是城市的生活废水，带着污浊与恶臭
流入下水道，流进城市外的河流
一张脸隐藏于市井和茫茫人海，任意游走
最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有众声喧哗不知所云
甚至那张脸走丢失，找不见自己
对镜自照，镜中人已是非我
镜中那张脸已是非我的脸。看见那张脸的嘴
在说话，但不是说自己想说的话
那张脸的鼻子在闻气味，但不是闻自己
想闻的香味。那张脸的眼睛在看东西
但不是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东也飘渺西也模糊
灵魂丢了。天狗吠日。探测器在向火星进发
立足之地被任性毁坏，似乎提着头就能飞离地球
夏蝉嘶鸣焦躁空气。河流练就大海的胃口
不择细流、洁净与污浊，一路向前
接纳所有沉淀所有汰洗所有
城市在阳光下忙碌也在夜晚忙碌
罂粟花开在黑暗至深处
第十一首
脚下的土地正在毁灭
我仰望星空，正大踏步向前
前面是黑夜和无尽的虚无。黑夜已收获白昼
和灯光，我疲惫至极。无尽的虚无休眠我
做着一个个噩梦。噩梦里攀登一个个陡峭的悬崖
不慎踩滑，跟随石头向无底深渊陨落
先是恐惧，后是安于陨落，就像进入真空飘浮
在飘和浮中，我的肉体彻底瓦解
只剩一羽灵魂，无所谓陨落与上升
黎明醒来，灵魂回归肉体
而太阳照常升起。蓝天白云刻画一只雄鹰
展开硕大的翅膀，高高盘旋一字
深邃的目光直击大地的心脏：竟有人颤抖不已
第十二首
在菜市场，我蹲着选水果黄瓜
久了，忽然站起来，我有点头晕
看不清东西，起黑眼晕。我没法微信付款
不敢着急，更不敢走动。走动必然栽跟斗
原地闭目定定神，我能感觉周身的血液
在快速循环，在自动调节，在供给大脑的不足
喧哗吵嚷的世界又回到耳膜
拥挤浮躁的世界又回到眼前
我又回到这个尘俗世界，有时我厌恶的世界
片刻前，我有一个闪念
以为这个俗世不再属于自己
尽管厌恶，还有生之留恋，毕竟死亡后
进入的是黑暗还是空明谁也说不清
天堂或地狱留给那些信仰的人
此时此刻，有人叫我，一张清秀的笑脸
第十三首
你既然选择消失，并不等于你不存在
你不在此，就在彼呼吸。仰望云朵和远方
漫步在原野孤独小径上。曾经很多事物不期而来
敲开你记忆的窗扉，让你记忆复活
包括每个细节和一言一行
你依然可以选择瞎子的视而不见
和超然的不负责。但雁过留痕，这是事实
谁也不能抹杀，尤其你不能抹杀自己
你的一言一行是锋利的一刀一划
深深镌刻在你的心上，随时唤醒你
除非你已失忆，除非你已行尸你已走肉
谁也不能逃脱自己灵魂的审判
你曾疯狂，君临天下什么坏事都干
玩规则于掌股，草菅生命。当一切光环褪尽
不再炫目，你就彻底还原
还原为一介独夫和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那么多冤魂追逐你，你却哈哈大笑
笑声充斥原野，狂傲充斥原野
原野吞噬一切，包括你的笑声和狂傲
第十四首
节日，人们忙碌在路上
或回家，或访友，或去某个名胜景区
而堵在高速路上。这已是中国节日的一大风景
在家的人用抖音争相传看，用一种复杂
的心情自娱自乐。我是在家之人，蜗居之人
我的世界很小，小到一方斗室
我与窗外的小雨、阳光和鸟鸣为伴
我与窗下的退休老人的龙门阵为伴
我与一两本闲书为伴，与自己的发呆为伴
与自己的呼吸和脉搏的跳动为伴
有时，我的世界又很大，除开斗室
外面的所有都是我的世界：飞行器的探访火星
与月球，美国总统的竞选，疫情的再暴发
卡纳地区的紧张，中印边境的紧张
南海的紧张，台海的紧张
都在我的关注中。生活走在悬崖的钢丝上
我对世界无话可说，望望眼前的蓝天
客机还在天空轰鸣而过，白云还在天空安详飘移
我的心似乎又安定了些许
目光慢慢内敛，进入一天的冥想
第十五首
阳光在乌云间晃晃，似乎一个晴天
凉风吹在身上不是凉爽，而是有点砭人肌骨
的凉飕飕。成群的飞鸽在仲秋的天空
表演鸽哨，总是围绕城市的楼顶从左飞到右
从右飞到左，时高时低：高时没入云天
仿佛彻底消失踪影，一会儿又出现在城市的上空
低时擦着楼顶飞，仿佛要与楼顶相撞
倏然又拉起飞，一个漂亮的弧线画在天空
鸽哨也画在天空，余音袅袅
阳光被乌云遮住，天空阴暗
飞鸽也隐藏不见。又是一个阴天
而晴朗却藏在一个人心里，永远袅着鸽哨
第十六首
生日。我们上西山掏野菜
妻掏我提。经过昨夜的一场雨
西山的野菜茂盛嫩绿。逛西山的人看稀奇
有人问：掏的是啥？做啥用？妻答：苦麻菜
可凉拌吃。他们带着一脸惊讶走了
却一路嘀咕。俗世的场很喧嚣
有儿女的烦恼与无奈，有情感无依傍的空虚
与迷茫，有为自杀者的猜测与假设
甚至有地球不为死者停半秒
的渺小与悲伤
童年。苦麻菜掏来并非人吃，而喂家兔
苦麻菜的浆汁嫩白味苦，家兔喜欢
现在返本归真，掏野菜吃是一种乐趣和记忆
苦麻菜要用开水掸，冷水漂洗
去苦味后凉拌吃，有一种回甜和清香
俗世的场是个巨大的漩涡，惯性卷入不能自拔
一片落叶被浸泡沉入水底腐烂
只有激流汹涌冲击，才可能像沉渣泛起
也仅从甲挪移到乙。一瞬的天光亮瞎所有眼
最终进入永远的黑暗
第十七首
太阳出来。连绵的阴天放出晴空
你长久阴暗的内心不再潮湿，长出的霉菌会逐渐
晾萎晒灭。几只野狗在垃圾堆里刨食
毫不理睬过路人，神情专注在自己的美食上
有的没刨到食物就去争夺
个个眼睛充血，目露凶光，龇牙咧嘴
边吃边呜呜警戒。一副凶相让同类忌惮
也让路人害怕。打不赢就逃
但绝不会放弃，躲在安全处龇牙伺机反扑
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骨头，一块生白花的骨头
野狗们被垃圾捆绑饥肠和目光
垃圾外的世界与己无关。你觉得人不一样
喜欢自由的空气独立的行动
在你眼中，一朵花就该绽放，有无欣赏也要芬芳
一条小溪就该奔流，有无阻挡也要前行
哪怕迂回。一只鸟就该放歌，沙哑或尖厉
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第十八首
过几天就大雪。北风携着利刃
片人的脸鼻耳。脸鼻耳似乎离他而去鲜血直流
冰寒浸入骨肉。天刚开了亮口
他独行在别人城市的街道上，寒风吹落很多枯叶
车流声充斥耳朵，来来往往都在忙碌
各自的营生。他碰到几个肩上闪着红光
的清洁工在清扫各自路段的垃圾和落叶
利刃砍枯枝敲黄叶，一片片枯蝶飘
坠。小雨跟随丰厚冬的意蕴。小食店早就开门
光很亮堂。馒头包子油条豆浆
稀饭米粉油茶飘着香气。他有了食欲
馋虫蠕动。起早的食客落座
埋头在香气的氤氲中。他不是食客
仅是城市过客，漫步在北风呼啸的细雨中
年关将至，他不知如何回去
一路踢着枯叶和落寞
第十九首
一条道走到黑未必不好，简单
心不累。没那么多的欲求什么都占有
天下的路不可能全部走都走得通
我上课，讲梁实秋《记梁任公先生
的一次演讲》，没讲到他的演讲就下课了
我已感觉自己的渺小与苍白
窗外雨夹雪。梁任公只活了五十六岁
留下《饮冰室合集》一千多万字
他是清华大学国学院四大国学导师之一
早年从事的政治活动可圈可点
公车上书、戊戌变法和云南起义彪炳史册
他的九个子女都成才，其中三个院士
时势造英杰。雨雪停。太阳惨白
而我的内心一直被火红的太阳照耀
通罗马的道路千万条，每人只需一条抵达
最终殊途而同归。看西山落照
晚霞红半边天。各自的风景各自好
倦鸟还巢。百川东流汇大海
第二十首
停电摸黑从抽屉找根备用白蜡烛
划燃火柴。空气顿时弥漫一股磷硝味
点亮蜡烛，就从浓黑的心脏掏出一片光亮
黑躲伏暗处蠢蠢欲动。火焰
让白蜡烛一点点由固体变为液体
一滴滴烛泪。摸黑的人在烛光里做事
到处晃着身影。躲在暗处的黑随烛光摇曳
而起伏，随时想扑灭那小火焰
烛泪流尽，烛光熄灭。浓黑瞬间把那片光亮吞
噬。面对摸黑的人咀嚼光亮的骨头咯嘣有
声。烛泪摊在桌上不再淌，凝为莹白
黑暗里有一抹些微的光
白蜡烛历经否定之否定：由固态而液态
又由液态而固态，完成其内循环
然后由巧手去想象和创造
第二十一首
在严冬，习惯眠床的人还是乐意见到
阳光在窗外照耀，但走在室外霜风还是割脸
阳光毕竟是一种盼头和念想
有勇气一跟斗从热被窝里爬起来
还发誓规划要做的事
窗外的树叶在摇晃和飘坠
太阳熄灭，阴霜了。露在外面的皮肤
被霜风吹着。河水表面不再流，结上一层厚冰
冰下的水在搞地下暴动
柿子在树上经霜更甜。枫叶在树上经霜更红
落在地上更艳。人在院中说话声很不利索
像大舌头。小孩不怕冷嬉戏打跳
到处是他们的欢乐。鸟不受外界影响
宛转清脆一个劲叫。马基雅弗利论政治
依靠舆论宣传：狡猾像狐狸，凶猛如狮子
阴霜了，又是灰蒙蒙的天
阴冷到骨髓，只差骨髓结冰凌
第二十二首
窗外黑黢黢，路灯孤独亮光
梦断了，梦境也模糊起来。小车在小区外驰骋
似乎带动街上扯卷帘门的金属声
一些门面开了，菜市场的商贩们忙碌起来
皮卡车三轮车进出。这个冬天，绵阳机动车第一天
尾号限行我就赶上，重污染天气
橙色（Ⅱ级）预警。我戴口罩打车上下班
浓雾弥漫，车内仅4℃。除小食店亮盏孤灯
街上很少行人，冷清得很。很多门面瞌睡没睡醒
还关闭。天上还悬一牙月的惨白
月牙浑身长毛刺，不清晰
寒风刺骨。人缩脖子走路，被重物压着抬不起头
或羞愧低着头。眼前晃动模糊的人影
在浓雾中行走莫名的自由与自在
第二十三首
生活的洪流让每人戴着面具交往
保持理智、克制和客气，一派君子风度
然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又是爱听的话
谁都不愿撕开面具，谁都不愿
捅破这层窗户纸，谁都清楚那是皇帝的新衣
活在虚伪的面具里，有时沉默望着远方
有时睁只眼闭只眼澡雪精神
更多时候只感觉很累，面具沉重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独处才能透气，只有知己才能赤诚相见
感觉活人的那点轻松与自在
清风明月，溪流淙淙
第二十四首
冬至日长，大雾之后出了太阳
比早晨暖和得多。我与同事打车到大西门老
疾控中心接种第二针北京生物新冠疫苗
滴滴司机故意把话题引到读书上
大谈儿子在北大考古专业硕博连读已一年
又谈去年庆功宴摆了二十桌。亲朋好友
还没请完，还遭埋怨说他翘大尾巴
瞧不起他们。返回，出租司机大谈新冠疫苗
最好不要接种刚出来的，公司组织他
没去。又谈路边晒的香肠干涩
不好吃，还是酱肉好爽口
回校不到十二点。我们在高新区简阳
羊肉汤锅共进午餐。组内活动，边吃边探讨
期末备考。餐后鸟兽散：回家或回单位
我却逛新华联超市，购玉米馒头荞麦馒头
到超市旁的爱达乐用生日卡买
麦香吐司清新红豆吐司，备早餐之物
普明后街市场，北川黑猪肉还是那个价没涨
给父母称斤蛋糕，粑和，吃得动
打新冠疫苗，单位出资。走在午后的阳光下
暖意融入冬至。路人有脱掉外衣
无人时就摘下口罩，自在赛过活神仙
初稿于2020年，2021年修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