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力特沉默了半晌，缓缓地道：“你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你就不会做违反她意愿的事。你会让她高兴，为她分忧，你会等到她敞开心扉接受你的那一天。”

“我操！”李明川嚷道：“古总你这回是真的跌入爱情陷阱了！”

记得古力特去重庆参加云若柳的云岭豪庭推介会时，那个发言非常生动有趣，云若柳把现场发言的录音给了林永浩，林永浩听了很赞赏。林永浩给古力特一个任务，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最好是像讲故事那样的方式，向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做GDP，什么叫做商誉。林永浩给的时间是一个星期，让古力特准备好这两个主题，到时向他汇报，还要形成文字资料。写这种文字性的东西是古力特的长处，想当年他参加高考时语文考卷的得分是全地区第三名，入学后第一篇文字性作业就拿了全年级最高分。参加工作后每个上司都喜欢他写的报告，既条理分明又言简意赅，还通俗易懂，夸他不从事写作真是浪费了人才。

一个星期后古力特完成了任务，刚好林永浩给度假村买了艘新游艇，两人便把游艇开到翡翠湖中间，在碧波荡漾中啜着鸡尾酒谈起了GDP。

古力特说，政府把GDP作为重要经济指标是从1992年开始的，1992年8月，政府下发《关于实施新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方案的通知》，正式开始在中国实行SNA体系，GDP才成了中国最为重要的经济指标。GDP是一个国家的经济活动总量，其数值越高代表经济活动越强。现在来讲一个假设的故事，故事虽然假设，其逻辑和道理却是正确的。

有一个小岛，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种地，女人做衣服，每年男人都要花1元钱，向女人买衣服穿；女人要花1元钱，向男人买粮食吃。这一年，这个国家的GDP就是2元钱。第二年男人和女人结婚了，虽然女人照样要吃1元钱的粮食，男人照样要穿1元钱的衣服。但因为是夫妻了，就不用互相花钱向对方买粮食买衣服，因此，这一年的GDP是0。GDP只用作计算用钱支付的经济活动，以货易货、义务劳动和家务都不计算在GDP里面。

十年以后，他们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又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女孩归妈妈，男孩归爸爸。女方每年要花2元钱向男方买粮食吃，男方要花2元钱向女方买衣服穿，这一年的GDP就是4元。又过了十年，男孩从国外找来一个媳妇，生了一堆孩子；女孩也从国外找来一个女婿，也生了一堆孩子。人多吃的就多，穿的也多，男方要花10元钱向女方买衣服穿，女方要花10元钱向男方买粮食吃。这一年的GDP就是20元。这就是GDP的一个要素：人口越多，消费越多，GDP也就越多。

林永浩在这里插了一句：“所以GDP还要平均分摊到每个人的头上？中国的GDP很高，但是人口多，平均一分摊，实际上就还是很穷了？”

古力特说是这个道理。一年以后岛上发生洪水，粮食减产了一半，女方还想向男方买那么多粮食，男方说只能供应一半，而且你仍然要付10元钱。因为粮食少，钱多，这就是通货膨胀。当年也发生了一场大火，把制衣厂烧掉了一半，女方也只能卖给男方所需要的一半衣服，而且也通货膨胀了，男方也要支付10元钱。这一年的GDP还是20元么？不是的，GDP要剔除通货膨胀，这一年的GDP只有10元。

又过一年，岛上风调雨顺，制衣厂也全面开工。东西多了，价钱自然降下来，男家和女家又各自支付10元钱买衣服和粮食。那么GDP恢复到自然灾害前的水平：20元。孙子们都长大了，由于男方的家教不严，其中一个孙子喜欢玩火，把森林经常点着当烟花看。为了预防大火把岛子烧光，岛国成立了政府，政府雇佣一个消防员。消防员的工资每年1元。女方的一个外孙女也出毛病了，就喜欢随便扔垃圾，垃圾扔的满山遍野。政府没办法，只得又请一个垃圾工，跟着女孩屁股后面收垃圾。垃圾工每年工资也是1元。这一年GDP增加了2元，变成了22元。

又过一年，岛上发现了一个煤矿，每年可以向外国出口10元的煤。这一年GDP增加10元，变成了32元。又过一年，他们发现煤矿造成岛上水源污染，政府必须再请一个人处理污水。这个人的工资每年1元。他们还发现因为政府人员多了，需要有专门管政府的人，于是他们选举一个总统，总统工资每年1元。总统发现没有秘书不像总统，让政府又找一个秘书，工资每年1元。这一年GDP增加了3元，变成了35元。

又过一年，秘书发现政府权力太小，不像政府，应该把国家经济全面管起来，种地、做衣服和采煤都需要政府审批。审批就要有表格，于是，政府又请一个人负责做相关表格，这个人的工资每年1元。岛国的人民开始不服气，都想不填表就能耕地、做衣服和采煤，政府为了保证国家正常运作，必须请个警察，警察的工资又是1元。这一年GDP增加了2元，变成37元。所以说，政府开支也是GDP，公务员越多，GDP也越高。

林永浩在这里插了一句：“我们政府养了全世界最多的官员，也在GDP里占有份额，那用GDP来吹嘘所谓经济奇迹就明显不合理了吧？”

古力特说你这样理解也不能说就是错的。岛国的孩子越来越多，得请个老师教育孩子，老师的工资1元钱。老师认为，孩子应该穿校服上学，才美观大方，学生学习才努力。这老师利用业余时间，做了10件校服卖给学校。学校为此支出10元。这一年的GDP增加了11元，变成了48元。瞧瞧，教育费用也是GDP，学费越高GDP也越高。女人除了会做衣服，还懂中药，一直为岛上人民看病。原来她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只是象征性地收费，但是她看到老师做校服把她的衣服生意抢走了10元，决心要把这损失补回来，于是她看病也多收费了。这一年她给10个人看了病，每人给她1元钱。这年的GDP又增加了10元，变成58元。医疗费用也是GDP，看病费用越贵，GDP也越高。

林永浩在这里插了一句：“我的天，那政府为了追求GDP，或者说因为把GDP作为衡量政绩的指标，官员们可以故意拔高医疗成本，造成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这居然也成了他们可资吹嘘的功绩？”

古力特说这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叫做不足为外人道也。又过一年，岛国发现邻国对他们虎视眈眈，为了保卫家园，岛国必须成立军队，招募10个军人，每人工资1元；每人再配一杆枪，每杆枪1元。GDP又增加了20元，变成78元。军费开支也是GDP，武器买的越多，GDP也越高。有生意头脑的老师和女人成了岛上首富后，就不愿意干家务，也不愿意看孙子了。这一年，她俩都新添一个孙子，她俩每人请两个月嫂看孙子，每个月嫂工资1元。这四个月嫂家里都有幼小的孩子，但是为了赚钱，只得忍痛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留守儿童。尽管痛苦指数增加了，这一年的GDP却多了4元，变成82元。

岛国人民喜欢房子，谁都想住更宽敞更舒服的房子，于是每户都买了两套房子。全国买房子共花了100元，GDP猛增到182元。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他们渐渐发现，煤矿开采把岛国很多地面挖塌，污水处理不当不仅污染了干净的水源，把土地也污染了。盖房子要用钢材，炼钢要烧煤，烧煤又把岛国污染了。为了让子孙后代能继续在岛上生存繁殖，必须加大力度解决过去污染环境的欠账，这一年岛国拿出18元修复环境，所以GDP增加到200元。治理污染也是GDP，治理费用越高，GDP也越高。发展了几十年后，岛国的GDP从2元增加到200元，成了世界经济强国。现在可以总结一下：GDP并不是越多越好，越多只代表越忙。因此，GDP世界第一，并不代表全球最牛，关键要看你是什么样的GDP。

    林永浩沉吟了一下，道：“怎么这听起来像是胡说八道呢？完全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啊。”

古力特说人们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往往会产生认知上的偏差，忽略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举例来说，最好的美容就是不要熬夜，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这才是最好的美容药方。晚上玩到半夜三更不睡觉，却去吃一些补品，或者用各种化妆品涂在脸上，希望以此来美容，就是最没有常识的。GDP指标是美国经济学家 Simon Kuznets1934年发明的，1944年以后，全世界开始用这个指标衡量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但是大家却忘了，Simon Kuznets在发明这个指标时，就警告过美国国会：“如果不把财富分配的问题考虑进来，GDP指标不适合用来衡量一个国家的经济水平。”

为什么这样说呢？美国现在贫富差距太大，最富有的1%家庭占有的财富比90%的家庭占有的财富还要多，尽管美国GDP全世界第一，但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无家可归的流浪汉。Simon Kuznets还警告过：“GDP只计算经济成果，没有计算为经济成果所付出的社会代价。因此，GDP不能反映人民生活是否幸福。”中国现在GDP增长很快，但代价是污染严重，也出现了很多留守儿童，污染造成的疾病和对人心理的影响，以及留守儿童和他们父母的痛苦都没有在GDP中反映出来。1962年Simon Kuznets又强调：使用GDP指标时，“必须要分清数量和质量，长期和短期，产出和成本的关系。还要明白为什么要追求GDP和为谁追求GDP？”

林永浩道：“我明白了，人们很多时候看问题和做事情都违反了常理。好像消化不良了，不应该去吃什么帮助消化的药，而是应该少吃食物，让自己的肠胃自我调节过来。对吧？”

古力特点点头，又继续有关GDP的话题。后来也有很多经济学家批评GDP过于片面，其中一个观点是：GDP 不包括家务和不支付货币的工作是不对的。比如澳洲人工很贵，找个修理工修点东西，至少要花100元澳币。为了省钱，我学会了修马桶、修房顶、装水龙头、刷漆、剪草坪、砍树、修电源开关、换发动机油等等，一年中这些工作让我省了1万元。如果请别人做这些活，澳洲GDP就会增加1万元。如果没钱请人，我又不会做，我的花园和房子就会破破烂烂，给邻居看到了很不美观，我自己住得也不舒服。我的义务劳动毫无疑问增加了澳洲人民的幸福，但它却没有被计入澳洲的GDP。

在经济学上还有两个重要的概念，一个是“资源有限”，另一个是“机会成本”。如果岛国人民都像日本人民那样不乱扔垃圾，岛国的垃圾就少了。刚才所说的GDP里面，有1元钱是请人捡垃圾的，如果不用请人捡垃圾，岛国的GDP会不会少1元？不会的，捡垃圾的人不捡垃圾，可以请他去修路，道路通畅了就减少了堵车。由于劳动力有限，他要么修路，要么捡垃圾，于是岛国就必须在捡垃圾和不堵车之间进行选择。选择捡垃圾，就要忍受堵车，堵车就是垃圾少的代价，这在经济学中叫做机会成本，反之亦然。军费花多了，国家安全了，但治理污染的钱就可能少了；思想教育经费多了，人民思想进步了，但花在医疗上的钱就可能少了；公务员多了，社会管理有序了，但科研经费就可能少了。资源有限和机会成本这两个概念，可以衡量GDP的每一分钱，看看它给人民带来的是幸福，还是辛苦，或者是痛苦？在这两个概念上，我们没搞清楚，西方国家也不见得很清楚，还是在不断探讨与纠结中。

还有一个关于GDP的笑话：张三和李四蹲在一起边拉屎边聊天，张三对李四说你要是把我的屎吃了，我给你一个亿。李四立刻把屎吃了，于是张三欠了李四一个亿。李四又对张三说你把我的屎吃了，我也给你一个亿。于是张三立刻把屎吃了，就这样他俩贡献了两个亿的GDP。消息传了出去，两个人立刻成为公众人物，后来不久税局把他们带走了，据说是因为他俩没有缴税。

林永浩哈哈大笑，关于GDP的话题到此结束，古力特接下来给林永浩说说商誉。所谓商誉，是在企业之间发生收购的时候产生的。如果将被收购的公司想象成一只母鸡，假设这只母鸡值50元钱，但它每年能下50个鸡蛋，每个鸡蛋5毛钱，十年下500个鸡蛋就是250块钱，于是养鸡场花300块钱溢价收购了这只母鸡和它未来十年的潜在收益（鸡蛋）。而这多出来的250元钱，就被归到财务记账中的商誉科目。每年年底，养鸡场都会检测这些母鸡的下蛋能力，一旦发现母鸡下不了蛋或者下的蛋数量达不到预期，就要进行商誉减值。这也就意味着在最坏的情况下，要把当初多花的250块钱，全部从利润表里扣除。这个扣除行为就叫做商誉减值。商誉减值截至目前为止还只是国外流行的一个概念，那就举几个国外的例子来说说。比如有一家T公司，今年的净利润为3.77亿元，但是根据国家颁布的企业会计准则，对企业合并形成的商誉进行了减值测试，预计计提商誉减值准备约为49亿元，那它就变成亏损年度了。照这样算来，就算T公司保持今年的盈利能力十年，都赚不回来。也就是说它买的可能不是母鸡，而是以讹传讹的“下蛋公鸡”，这才亏得一塌糊涂。

这里面有两个重点，一个是投资错误，造成了商誉减值；另一个是财务存心做的猫腻，让投资者去承担上市公司的商誉减值风险。按一般看法，上市公司商誉减值99.9%是坏消息，但也有0.1%的好消息。坏消息方面：有人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巨额亏损是由商誉减值引起的，只是把过去投资的款一次性计提掉，今年亏个大的洗个澡明年就好了。这种说法其实不太对，虽然只是年度的一次性计提，对公司基本面没太大亏损；但这种伤害是持续的，至少反映出几个问题：1. 一次性计提使净资产大规模缩减，整个公司估值水平整体下调，连续多个的跌停不可避免。2. 表明这些公司的整个经营管理团队存在问题。巨额商誉损失来自以往的对外投资，投资失败表明公司盲目对外扩张，且扩张时没办法把控风险，在战略布局上存在误判。3. 这种损失使上市公司现金流更紧张，因为这些钱已经实打实被拿去了，只有被收购方未来的盈利回报能兑现，上市公司的现金流才能够重新回来。

好消息方面： 1. 从财务报表上来讲，一次性计提掉之后，以后就不用计提了，如果下一年主业盈利，那么业绩扭亏为盈的概率较大。2. 上市公司微观层面基本面最坏时期正在出现，从政策底、市场底、宏观底，到目前的微观底，微观底是最后一个底，微观最坏时恰恰有可能是投资者选择战略性建仓的好机会。现在说猫腻，商誉形成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技术原因、估值原因、品牌原因等等。某些上市公司的净资产很高，必然带有大量的商誉资产在其中，通过商誉减值能让其估值回归到真正的价值，挤掉一些泡沫。有的上市公司干脆就借助这次机会，一次性将利空出尽。有的公司甚至通过技巧性的安排，将潜在风险都放到现在一次性集中释放，这样就有利于以后一些经营活动的展开。但商誉问题本身很复杂，商誉如何估值，如何减值，究竟能在公司业绩和影响力中占比多高，可以说是国际性难题。至少目前来看，商誉减值是个棘手的问题。

林永浩听到这里已经晕头转向了，连忙叫古力特停下来，问能不能讲个故事，这样说理论完全弄不懂。古力特表示抱歉，国内还没有可以借鉴的案例，国外的例子又是纯英文的，看起来都比较费劲，所以没有可以转化成通俗故事的样本。用几句简单的话来总结，就是买东西特别是买企业，不是看这个企业现在值多少钱，而要看它以后能为我们带来多少钱。如果以后不能带来收益，那再便宜我们也不要；如果以后能带来巨大收益，那贵一点也是划算的。

林永浩击掌叫好：“对，我现在做的很多事，都是目前看起来不赚钱，甚至是亏钱的，但以后一定能赚大钱！我喜欢你说的这话！”

古力特补充道：“如果万一投资出现失误，我们就要把这些失误的边际成本都算进去，把它减掉，这就和商誉减值的意思比较靠近了。”

林永浩道：“好，今天我们就吹到这里，接下来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你等我的通知吧。”

古力特前脚刚回到办公室，李明川后脚就跟进来了。说是自己有个朋友在工作上很不如意，想离职走人重新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问离职要注意些什么问题。李明川虽然做的是人事部经理，但觉得自己只缘身在此山中，会不识庐山真面目，因此特地来听听古力特的意见，尤其是从财务的角度提提意见。古力特说好呀，我谈谈我的看法，仅供参考吧。

李明川向古力特要了一张纸，边听古力特说边记录，记了几下就把纸揉了，说记不下来，古总你干脆一边说一边把要点写下来吧，你的思路比我清晰，我跟不上你的节奏。古力特又抽出一张纸，边说边写写划划，大致意思如下：如果想要离职的话，我们不妨先问自己三个问题，然后作个明确的回答：1. 如果离职去找新工作，在不降低现有的消费水平的情况下，随取随用的钱能支持几个月？如果答案是可以支撑七个月以上，那就没有太大的问题。2. 自己背负的各种负债有多少？如果没有负债就是最好的状态，如果有，需要偿还的利息超过8%，就是危险的信号。3. 自己有没有购买社保？有没有诸如重大疾病保险之类的在背后作支撑？或者说某些保险计划已经得到执行？这三个问题，其实分别对应了三种财务隐患：第一种是应急隐患，如果你没有或者很少随取随用的钱，那你需要注意了，你的财务状况存在应急隐患。你至少要准备三个月的应急储备金，以备不时之需。第二种是偿债隐患，如果你的某一笔或者某几笔债务的利息成本高，那你需要对照自己的投资年化收益率，尽早还清恶性贷款，同时不断优化良性贷款额度和利率。第三种是保障隐患，最好能在刚参加工作开始，就邀请专业人士为自己量身定制一份完整的保险规划，确保能够规避人生中的重大风险。

古力特道：“如果你的这位朋友从来没有考虑过以上问题，那他的离职就是非常盲目的。我建议他先不要急，豆腐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做。给自己做财务体检是第一步，排除隐患后，需要根据自己的情况，制定一个属于自己的新的财务规划。至于在找工作中要注意的其他问题，那就是你人事部经理的长项了。”

李明川谢过古力特，拿着那张写满字的纸，高高兴兴地回去了。他在心里暗暗得意，古力特呀古力特，饶是你聪明奸似鬼，这回也喝了老子的洗脚水。哈哈，这张纸我要好好保存，说不定哪天机会来了，它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等到时机合适，我就把这张纸拿给林永浩，说古力特自己成立了公司，想把度假村的人都挖过去，瞧瞧，这张纸就是证据，他用这些理由挖我呢。

小速打电话过来道：“古总，我刚才去找你，看见你和李经理在谈话，我就没有进去，你有时间的话来仓库一下好么？”

古力特去到仓库，小速已经把一堆破损的瓷器整理好，造了册，让古力特来过目。度假村是高档酒店，用的瓷器都很漂亮，使用过程中稍微碰破了一点就不能再用，这才能与度假村的身份相匹配。这些破损的瓷器累积了有几年了，早就折旧完毕，小速建议把它们卖掉，反正堆在仓库也是占地方。古力特同意了，叫小速打个报告上来，签字后执行。小速说卖给我可以么？以后我和女朋友要开餐馆的，这些瓷器正好用得着。古力特也同意了，卖给谁都是卖，按工作流程走就是了。

小速暗自高兴，心想古力特为人善良，要骗他可是易如反掌。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