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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溟新书发布会书评_南太井蛙与《南太逐梦》
作者:艾斯  发布日期:2024-11-19 04:43:13  浏览次数: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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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祝贺南太井蛙大作《南太逐梦》获得2023年度澳大利亚南溟出版基金支助,并得以顺利出版发行!这既是他本人的荣耀,也是纽华作者的荣耀!

c39eaac8bb992835ee94e2042379a1b8.jpeg同时我也借此机会由衷地感谢澳大利亚南溟出版基金出资人萧虹博士二十多年来对澳洲纽西兰华文作者的支持!感谢二十多年来南溟基金评委们的辛苦劳动!

《南太逐梦》分两辑。第一辑《岛国探奇》共四十七篇,主要是作者在南太平洋各岛国从诺鲁、斐济、汤加,以及新西兰等地所见识的奇人奇事奇想。总体来说,是他对岛国生活的感受。他用优美的文字描述了这些岛国的海岸沙滩山丘椰林等自然景观,也记录了当地居民的宗教、餐饮与日常生活,更记录了很多饶有趣味的人文风俗,比如雨中的面包树,套葫芦的土著,等等。每到一地,他都特地注重华人在当地曾经的生活痕迹,比如一八五五年第一个到达斐济的梅屏耀(见《扬起祖先的风帆》)。其中有些故事充满幽默,很是风趣,比如《除夕杀鸡记》写了作者一家在岛国斐济过中国大年三十,请所雇的斐济女工亚克尼西帮忙杀鸡的故事。原本作者杀鸡是为了团年有头有尾,哪知亚克尼西从头到尾所有的神操作都出人意料。亚克尼西先是用铁锤砸向鸡头,让可怜的鸡死得如此奇怪如此悲催。拨鸡毛变成了剥鸡皮,让人哭笑不得。最后作者退而求其次,只求一锅鸡汤,哪曾想大大咧咧的女工早将精华鸡汤当垃圾倒掉,反只留下一锅鸡杂。整段描写妙趣横生,情节之离奇,结局之意外,相信再有才的编导都会望尘莫及。而作者幽默之余,还大度地在后面坏笑地加上一句“这个年算不算有头有尾呢”。作者充满宽容与怜悯,随后对女工亚克尼西作了介绍,原来她身世凄苦,被生活被继父压榨,外加性扰,变成了精神病。即使这样,生活、骗子、还有继父也没有放过她。不由得让人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或者说,就是斐济版的祥林嫂。

第二辑《城西旧事》共二十一篇,主要是作者在中国时的旧事琐忆。通过这些文字,我们得以了解作者在广州的市井生活。作者很善于从小处着手,比如《少时曾著黑胶绸》,《西关的横街窄巷》,《打雀英雄》,更多的文字则反映了大时代的冲击。这种冲击是通过对作者在某种懵懂醒悟后的逃离来表现的,比如《偷渡佬》《邮包与偷渡者》《铁窗青春男儿泪》《生死线上争自由》。也有对整个群体反映的作品,如《夏雨中的鲜血》。我以前读过太多这样的文字,但读这一篇时仍然感到心悸,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时代才导致这样的生命?

再回到本书。

书名《南太逐梦》顾名思义,是从故国到南太洋的岛国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所以,作者自然而然,在内容上在篇幅上都多在梦想之地岛国之上。而第二辑从逻辑层次上回答自己梦想产生的根源。

从一般华人读者来看,特别是移民到欧洲北美南澳发达国家的某些华人来说,南太平洋岛国斐济汤加等近乎落后的蛮荒之地,恐怕很难入他们的法眼。第一辑《岛国探奇》里写的故事似乎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某些读者也许在这些叙述里能哑然一笑,或是寻些奇闻异事,了解些许岛民风俗人情。这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对于见过大世面闯荡过大江湖的人来说,从伟大的大中国流落到南太平洋的岛国,大不了猎一点奇,做几天过客,哪里会追逐什么梦想?

但是,每一个人,无论他是圣人还是罪人,伟大还是卑微,聪敏还是愚劣,健康还是残疾,只要他是个人,纵使他一无所有,梦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梦是最不会被人剥夺走的财富,梦也是每一个人最无助时的安慰。

梦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许一个人不屑一顾的事,对另一个人可能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因此,我觉得我有必要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个人的理解,来谈一下我所知道的作者,这样有助于读者了解这本著作取名的由来。

因为爱好华文写作的原因,我与孙嘉瑞先生认识有近二十年了。

纽西兰是一个岛国,人少,喜欢文学的人自然也少,做华文文学的人就更少了。近二十年里这纽华华文文学圈里,恕我孤陋寡闻,惊世之作似乎不多,但圈子里杂事似乎不少,鸡零狗碎,人来人往,回想起来令人唏嘘,但想想这也是华社的特色之一,也算正常,而已。

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虽说我有个人偏好或是戴了有色眼镜,偶尔想起来,近二十年新西兰华文界唯一能坚持不懈的,就是孙嘉瑞先生。

孙先生本名却不常用,常用的是他的笔名南太井蛙。碰到他的某些笔敌,就直接拿他的笔名来哂笑攻击,说他人如其名,就是井底之蛙,而且蹲在南太平洋的井里。南太井蛙最开始还有些书生气,还搬出古希腊著名哲学家德谟克利特来为自己辩护,因为德氏说过“对于真理我们一无所知,因为真理藏在井里”。但笔敌既然不是笔友,也就不在乎这话源自哪里。笔敌们或许听说过苏格拉底,那个什么德谟克利特怕是没听过,何况这洋老外的名字还这么绕口。

我也嫌南太井蛙四个字太长,更多的时候只称他南太。我认识他时他在奥克兰与几位曾经“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弄了一个文化沙龙,说是要以文交友,似乎在奥克兰热闹过一阵。“友”我不知道他交上没有,但这沙龙里似乎“沙”多于“龙”,没多久就散了,据说弄得不太愉快。于是南太拣了胡适的话对自己说,“狮子老虎永远是独来独往的,只有狐狸和狗才成群结队”。胡适虽是名人,但这话却不太准确,因为狮子并不总是独来独往的,老虎才是。

狮子老虎也好,狐狸与狗也罢。近二十年来南太还是一如既往,每周都要写一两篇随笔散文,见人见事,古今中外,有些感触就要说上几句,这种坚持,这种发声,我个人认为,在纽西兰无出其右,充分体现了一位海外华人知识分子的热心与良心。南太长于随笔散文,用词用句考究,日积月累,其质量水准,在纽西兰有名无名、长期短期的华文作者中,南太应该独占鳌头。我私下一直认为,以后谈起纽西兰华文创作,南太的作品包括散文随笔不应该被忽视。

当然,真正的作者更在意对社会、现状的反思与反映。南太长年笔耕不辍。他赠送给我的著作就有《路边的历史》《毛利土地上的莱茵河》,以及自传体性质的《行过文革的死荫幽谷:乱世浮生录》。其中《行过文革的死荫幽谷:乱世浮生录》这本自传体叙述我可能有一点资格说几句,因为我肯定是极力支持他写下去写出来并在出版后还提过建议的人之一。我一直认为,国家的历史苦难是通过每一个经历过的你、我、他的家族来体现的,这样窥一斑而见全豹。他也跟我谈过写此书的感受。回忆过去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折磨,南太告诉我说,他写作这种回忆的时候所有的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淡,反而,时间为这种痛苦加上了沉重的利息,经常让他泪水涟涟。南太出生于富贵之家,从小受到良好教育,这可以从他叙述的内容、附着的照片、行文的老派风格、绘画的功底等看出一二。但从父祖辈以来,家中三代人在新的社会、新的时代却历经了难以描述的种种煎熬。鲁迅先生曾说到居住在铁房子里人的比喻。因为南太父祖三代有过在铁房子外的美好经历,所以,他是难以忍受被困在铁房子里的生活的。从这种角度上讲,他基因里就有追逐美梦的家族渊源。

略微了解了南太的背景,你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拼劲全力也要逃离故国,而追逐自己的梦想,即使这种梦想存在于南太平洋的那些小小的岛国,因为这些岛国让他能追逐自己自由的生活,说自由的话,做自由的事。你也就理解,为什么书名取名《南太逐梦》,为什么第一辑内容多且轻松,而第二辑则相对少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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