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长篇小说

长篇小说

独雁萍踪--14 水来土囤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0-12-15 02:00:00  浏览次数:2039
分享到:

杜望泉信步走进通宵达旦不关店门的桥头客栈时已是凌晨两点,刚进大门,他就看见店小二钻出帐房迎上前来:“长官深夜来此,请问有何吩咐?”

杜望泉佯装不见,径直走完穿堂才猛然回头,确定无人跟踪才边走边说:“本没什么事,只是军人嘛、职责所在,走走看看而已;哎呀,这客栈的规模不小嘛、呵,天井穿堂、客房四围,这楼上楼下的能住不少人吧?”

店小二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回禀长官,百十号人而已。”

杜望泉加重上楼的脚步:“今天都来了些什么地方的客?”店小二答:“今天没有新来的客。”

“是吗?”店小二刚要回答,楼梯口的房门开了,走出一个身材瘦高面容白净的男人:“哟!是长官找乐走错了门?长官,这山乡小镇没有窑子。”

“嗯!”杜望泉一眼认出约见的人,脸上冒的却是火气;“张口就吐污烟瘴气,足见不是贤良之辈;说,干什么的?”

那人连忙哈腰:“长官息怒。小人自顺民,是买卖山货的生意人。”

“山货!”杜望泉似信非信,“什么山货?”

自称自顺民的人笑道:“品种不多,就麝香貂皮两样。”杜望泉喜上眉梢:“你有貂皮!真是踏破铁鞋……我看看。”

自顺民左手一挥:“长官有请。”右手一抬:“小二,给我沏壶上好的普洱茶。”

“就让房门开着吧,”杜望泉等端茶送水的店小二走后,边打量客房布局边说;“你又不是妓女。”

自顺民干笑一声:“不妥吧,我的货色可是……”

“我知道你的貂皮不是寻常之物,可在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民风纯净之地你怕什么。”

“你信吗?”自顺民盯住杜望泉的眼睛,“就因为‘杀人夺命不夺财物’这一点,你就信了酷名钓誉的生意炒作?”

杜望泉的眼睛一眨不眨:“与清爽秀气的外表不相称呵,你是君子是小人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想知道的是你有什么难处,把我约到这里要我帮你什么忙?”

自顺民竖起母指:“聪明,我就是需要你帮我找一位明镜高悬铁面无私的民国清官;我要替人伸冤,为人雪耻?”

杜望泉点头:“好。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替谁雪耻替谁伸冤?”自顺民往方桌边缘的圆凳上坦然一坐:“为惨死凤凰巢的三缕芳魂伸冤,为大山深处的土匪雪耻。”

杜望泉掏出银光闪烁的烟盒打开:“请。谢谢你对萍水相逢者的信任。”

“彼此,彼此。”自顺民取烟在手,“我为这个时刻、在此守候多日了。”

杜望泉燃烟吐雾:“说吧,凶手、确系何人?”自顺民脱口而出:“共产党。”

“嗨!”杜望泉拍桌而起,可无比兴奋的惊喜随即又被突入其来的愁云覆盖;“有钢铁一样坚硬的证据吗?因为现在国共合作时期,弄得不好那就得背上破坏联合抗战的罪名,是要被杀头的。”

自顺民一本正经:“有活生生的共党份子,还要什么证据?”

杜望泉的眉头松开了:“这还差不多。不过证据还是相当重要的,比如说证人,目击杀人现场的人证。”

“那还不好办?”自顺民笑了笑,“虽然没有目击者,但只要统统抓起来严刑拷问,我就不信个个是钢铁。”

杜望泉摁灭烟蒂:“说吧,都是什么人?”

自顺民将头伸过去,杜望泉却把身子歪开:“你这是干什么?”

自顺民手指屋顶:“你就不怕梁上君子?”

杜望泉望望顶板又望望对方的脸,迟疑片刻才把耳朵贴回去:“说吧。”自顺民欲言又止,想了想却向床边走去。

杜望泉警觉起来,说时迟哪时快、见他将手伸向枕下就“嗖”的一下拔出短枪:“别动!”

自顺民无动于衷,慢慢转回来的是一张笑脸:“你的命还在吗,如在的话,我拿出纸笔?要不……”

杜望泉脸色铁青:“你最好别跟老子玩花样,要写要说赶快点。”

自顺民漫不经心地铺开黄纸,笔画阴森字迹险峻地写道:“头目,李盛贤!副手,吴越笙!部众,杨以河!凶手,小玉良!刘才建!汪中曲!”

杜望泉的目光从不再动荡的笔端飞到自顺民的脸上:“就这么几位?”

自顺民将名单推到他面前:“就他几个。”

“没了?”

“肯定还有,”自顺民抬起头来,“可我知道的就他几个。”

杜望泉的目光回到名单上:“都是共党?他们的底细你知不知道?”

自顺民抬头向屋顶看去。杜望泉举止悠闲地坐回原处:“别弄悬虚了,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说吧,知道多少说多少。”

“好,那就先说李盛贤。”自顺民端正了坐态,“李盛贤、末代土司李怀箭之长子,已婚,有两男一女三个孩子;他在共党内部的确切身份我不清楚,但完全可以确定,他就是潜伏在米甸一带的共党头目。吴越笙、峨溪首富吴正品的三儿子,米甸名流苏一修的内兄;系潜伏峨溪的共党头目、李盛贤的心腹,公开身份是峨溪乡乡长。杨以河、铁匠,共党滇中地委交通员兼米甸组织财务会计,他的家并是共党头目时常集会的窝点;一小时前,李盛贤和吴越笙就在那里协商如何跟你们进行兵来将挡的斗争策略……”

杜望泉挥手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

自顺民“我当时就匐在那所民居的檐口上,他们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噢!”杜望泉的目光顿时犀利,“天黑不久,余家大院的那个梁上君子就是你吧?”

“高!”自顺民竖起大目指,“杜长官的耳朵果然不同一般。不过,那个让你察觉的家伙不是我。”

“是谁?”




评论专区

  • 用户名: 电子邮件:
  • 评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