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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20 审查工作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0-12-17 02:00:00  浏览次数:1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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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乔,乔德迈;论组织关系、我是您的上级,但从年龄来看、您该是我的长辈,从此以后您就叫我小乔吧,好吗?”年轻人的眼神那么坦诚、但精力旺盛的表情又那么严谨,像学子拜师眉目情深,又像游子还家思潮难平……

欧阳月路仅在片刻之间就对眼前的后生敬佩油然,觉得此人就像多年以前的自己:“如此甚好,可惜那只能在没有别人的时候;先洗把脚脸好吗?小乔。”

“不急不急,”乔德迈笑容一闪就一本正经,“欧阳同志,我此番专程到此,是遵照延安社会部的指示、滇中地委的重托,一是摸清狄浮萍惨案的真相,二是审查您和李盛贤两同志的近期工作;据内部掌握的情报,狄浮萍惨案均属您和李盛贤所为;欧阳同志,希望您本着为党负责的态度,将该案形成的前因后果向我作出一字不差滴水不漏的汇报。”

欧阳月路的脸色变了:“我和李盛贤!什么意思?”乔德迈说:“欧阳同志、您不要激动,这也是党对您的负责。”

欧阳月路伸伸脖子,仿佛要把咔在喉部的东西咽下去:“好,我说;一、我和狄浮萍之间只有表兄和表妹的关系,二、李盛贤其人我压根不曾见过。”

“啊,”乔德迈一愣,“什么什么!您没见过李盛贤?”

欧阳月路点了点头,他从乔德迈一反常态哑然失色的脸上、警觉到了一种难以预料的危险已在自己身上潜伏多日。他起身倒了杯高温始退的磨锅茶,轻轻递给乔德迈:“究竟怎么回事,小乔?”

乔德迈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谋事不周,只恐爱新觉罗危矣。”

欧阳月路接过空杯:“别急,有话慢慢讲。”乔德迈望着再次满上的茶水摇了摇头:“李盛贤其人,系十二土司官李怀箭之子,因在重庆大学读书期间思想进步倾向革命,在一系列学潮运动中表现突出,经详细的审查和多次的考验被吸收进了党的组织,后被送往延安,进入抗日军政大学深造,之后、分配到滇中地委工作;两年前因形势的需要,滇中地委鉴于他在成都搞工运期间的成绩斐然,派他回家乡开辟祥盐一带的农村工作,并指定他与您联系、协助您的工作,一句话、就是归您领导;之前,地委不是通知过您吗?”

欧阳月路直起倾斜的身躯:“那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如何得知?反正地委得到的回复是‘安全抵家、各切顺利’,之后由于形势多变日理万机,地委也就疏于关注;直到狄浮萍惨案震惊全国舆论哗然,延安方面才指示我等赶赴滇中查明真相; 据地委从秘密渠道了解的情况,问题就出在……欧阳同志,难道您就没有听闻事关狄浮萍惨案的只言片语?”

“岂止是听闻,”欧阳月路忧心忡忡,“此案闹得这石羊古镇半月以来总是瀑雨欲来风满楼的萧煞景象。不瞒您说,我人在家中坐能知天下事,只是为了遵守组织纪律、故而没有擅自行动。”

“哦,”慢慢点头的姿态足以表明,乔德迈对欧阳月路的言行是比较赞赏的;“来了不少便衣是吧?怪不得我一进街道就拖上了尾巴”

“啊!”正给茶壶冲水的欧阳月路抬起头来,“您被跟踪了?”

“没有事的。”乔德迈非常轻松地笑了笑,“我大摇大摆的进来就大摇大摆的出去,反正我的头上又没写着共字,要不为了您这里的长治久安,就算出点麻烦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这是国共合作时期;欧阳同志,知道是哪条船上的人吗?”

欧阳月路轻声细语:“内线透出消息说,这伙人是来自重庆的军统特务,头目姓刁,是位非常年轻而又十分强干的男子;消息还说,这是一群久经考验的谍海精英,曾在上海武汉等地破获过数不胜数的日特案件。”

“来头不小啊,看来一场血腥弥漫的战事不可避免。”乔德迈眼望窗外心事重重,“这究竟是谁捅的这祸国殃民的马蜂窝,这是胆大能包的天吗?欧阳同志,您刚才说您跟狄浮萍之间……”

“这是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了。”欧阳月路笑笑,给年轻人递上色香味浓的茶;“实不相瞒,这狄浮萍不仅是我的表妹,而且还是我情怀初开时的恋人;她是我大姑的女儿,若是没有后来的功成名就,无非是个天资聪颖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已;就为自小喜欢绫罗绸缎,加之我姑父的爱财如命而高攀了凤凰巢的巢主安松。当然,表妹浮萍对安松的以身相许是出于对锦衣玉食的迷恋,而姑父狄霸山不惜一切地将掌上明珠委身下嫁当时已年近半百的安松则是为了得到百草岭一带的千亩草场;哎!我当时成天借酒浇愁万念俱恢,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四处飘泊;也许应了因祸得福那句俗话,我因此接触了进步思想并参加了革命。”

乔德迈目若灿星地望着银丝初上的欧阳月路,对他的人生历程倾心静听如同身受:“有句名言曾这样说过,幸福的人都大致相同、而不幸的人则各有各的不幸。欧阳同志,您能在绝望之时走上革命的道路,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能体会您对宝贵的信仰是如何的珍惜,真的。只是……”

“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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