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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初訪鸚鵡谷
作者:冰夫  发布日期:2009-10-20 02:00:00  浏览次数:3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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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谷,乍聽這個名字便產生一種夢幻般的心情。十多年前在雲南西雙版納漫游時,我和友人Y曾披著夏季的濠雨,跋涉三十多里泥濘的山路,只為了一睹白鸚鵡的芳容;數日後返回思茅,竟為在文化館錯過觀賞傣族放映員飼養的綠鸚鵡而扼腕痛惜。鸚鵡於我素有淵源,它埋藏了我少年時代一個早夭女友的凄慘的夢。

來到澳洲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鸚鵡,但專程驅車去探訪新南威爾土州游覽聖地鸚鵡谷,卻是第一次。

鸚鵡谷距悉尼單程約130公里,清晨出發,汽車在王子高速公路上奔馳。越過五龍崗,沿著一條河谷行駛了約半小時,進入一條岔路。由於道路不熟,女婿將車開入鄉村公路,經過詢問,才轉上一條稍微寬敞的道路。兩旁出現了高大的桉樹,漸漸地汽車蜿蜒行駛在密密桉樹林中。燦爛的秋天陽光透過枝葉給大地涂上斑駁的花紋。林鳥宛轉的歌聲更加襯托出四周的寧靜。此時,我腦海中不由得跳出古人的詩句:

晴川歷歷漢陽樹

芳草凄凄鸚鵡洲

鸚鵡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常有動人的描述,但大多是幽閉於深閨禁宮,囚禁於籠架之上,生活於孤凄悱側的境地。不像在澳洲所見皆是自由飛翔於廣闊的天空,羽毛鮮艷、五彩斑斕的鸚鵡。

澳洲盛產鸚鵡。我們老祖宗在對世界地理所知不多之時,便稱澳洲為"鸚鵡地"。中國描寫澳洲景物的第一篇文學作品,便是清代乾隆年間蘇州舉人舒位(1965-1816)寫的一首古詩《鸚鵡地歌》。其序文中有:"西洋地球圖載此地位於南極下野之區,新同墨利加火地緣為其五大洲。曾有弗朗西舟於大浪山望見有地,就之。惟平原浩蕩,入夜星火彌漫,一方無人,但見鸚鵡,名曰鸚鵡地"。詩中有"千山萬水鸚鵡地,到此人間鬼門閉。言語有鸚鵡,滄海應須置重譯,飲食有鸚鵡,桑田偏重紅豆粒。"舒位當時并未來過澳洲,他僅僅根據歐洲傳教士艾倫尼(ALENI,1582-1629)所著《聽方外記》所介紹的世界地理知識及地圖憑想象而作。所以對鸚鵡缺乏具體描寫。

這時,汽車已經翻過一座不高的山嶺,進入鸚鵡谷。從車窗望出去,一叢叢綠樹在微風中波動,掩映在林萌深處的紅色房屋忽隱忽現,公路左邊一片坡地芳草如茵,高大的樹林似乎組成一道圍屏。夾雜其間的槭樹楓樹招搖著如火似血的紅葉,一條小河從樹下流過,波光瀲艷。樹林中,河岸邊,游人或舉首仰望,或伸掌招引,天空中成百隻彩色鸚鵡戲逗游客,飛旋盤繞,蔚為奇觀。

泊好車,我們取出喂鸚鵡的食物向河邊走去。

放眼四望,遠遠近近,那些蒼翠的樹木上栖息著彩色鸚鵡,有大有小,有紅有白,或綠身紅脯,或黃紫相間,或灰脖藍翼。它們相互嬉戲,啄洗羽毛,飛翔盤旋,戲逗游客,悠然似一個寧靜和諧的王國。這情景使得我們這些愛鳥的人變得如痴如醉。

一排高大的橡樹圍成的草地,幾個金發碧眼的女孩攤開雙手,每人手臂上四隻鸚鵡正在啄食向日葵籽。看那女孩子的神情,似乎她正跟家中的寵物在進行習慣的交流。那諧和怡然的風采給我一種賞心悅目的印象。我也學她的樣子,將向日葵籽放在手掌上,平伸開去,聚精會神地期待著。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鸚鵡飛落,不免有些焦躁起來。在我左邊的一個胖胖的女孩子,微笑著向我移動兩步,將手搭在我手上,兩隻鸚鵡果然由她手上走到我的掌心上來啄食了。由此又引來三隻飛到我的臂上頭上肩上。其中臂上那隻大的鸚鵡,全身火紅,而胸脯卻一抹翠綠,頭上綴有鳳冠,美麗極致。這時候我的老伴頭上手上也飛落五隻鸚鵡,樂得她嘻嘻直笑。鸚鵡不僅為山林原野添加了繽紛的色彩,也為恬靜幽邃的世界增添了跳動的音符。

喂罷鸚鵡,我們向海邊走去。望不見盡頭的矮樹叢向右延伸,而在樹林的左面卻是紫褐色的峭岩。岩下便是濤聲洶涌的蔚藍色的大海和一片閃爍熠熠珠光的銀白色沙灘。岩上高大的樅樹支撐著蒼穹,繁枝茂葉灑下一片濃蔭。低矮處一篷篷好似冬青樹,葉片間結著一串串鮮紅的果實。給人以鮮明蓬勃的印象。

在夕陽斜輝中驅車回程時,我油然想到鸚鵡谷把大自然的饋贈賜予每一個來訪的客人分享,這是澳洲的慷慨好客。我企盼著再一次造訪。 

發表於澳華新文苑第2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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