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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中澳文学论坛演讲_ 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
作者:商震  发布日期:2011-09-13 02:00:00  浏览次数:3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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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

上午好!

此时,在这里,在澳大利亚的悉尼,与我的祖国,与中国的首都北京有两小时的时差,为这两个小时,我昨夜几乎整夜未眠。昨天早晨,我们是北京时间四点半到达悉尼,领队的人告诉我现在是澳大利亚的六点半,并敦促我拨手表。我没有改动我手表的时间,我在想,我执行了五十一年的北京时间,为什么到了悉尼就丢了两个小时。昨夜未成眠,我在找偷去这两个小时的罪犯。当然,找这个罪犯是个反科学的命题。但是,我感受到了同一个太阳给我在不同的国家带来了很大的不同,由此,假若要谈论诗歌的跨国界写作,谈论不同民族、不同国度的语言给彼此带来的启示,就应该有着天壤之别。拿我们中国人的话来,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不知道这八个汉字,会被同程翻译器译成哪几个异国的单词。但可以肯定,汉语之外的语言和我说出的词间隔着一条深不可测的鸿沟。尽管我无意站在词源学或语义学的立场上,开始演讲这场《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但我依然想从一个词开始。这个词有着母亲的气息,温暖、明亮、令人感动,这个词叫母语。

汉语对母语的定义是这样的:一个人的本民族语言;婴儿期和幼年期间自然学到的语言;一个人的第一语言。对不起,我不懂英语,而据我了解在英语里,“母语”一词若直译即“母亲之舌”,或“父母之言”。我喜欢这个直译词。这个词及物、简单、明确无误地道破了语言的源头,是舌头、母亲的舌头。如果没有人怀疑诗歌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文学体裁,就应该没有人怀疑诗歌诞生于母语之舌。一个人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领受着母亲的呵护和恩爱。一个诗人从拿笔或对着电脑屏幕开始创造第一句诗行起,实际上一直领受着母语之舌的缠绕、呼唤、爱抚和轻舔。母语不仅仅表达母亲说的话,最重要的,母语是一个诗人从小接受对世界认知的语言。母语之舌,对诗人来说,其实是一根系着他(她)与世界的脐带。是的,脐带,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语言脐带。价值观、社会观、人生观、世界观、思想、理想、忧伤、焦虑、紧张、矛盾……等等,全凭这根语言脐带滋养着。没有一个诗人在试图了断、或了断过母语之舌后,能建立起自己的诗歌世界和诗歌精神,并享有广泛的声誉。

放眼二十世纪西方跨国界诗歌写作史,爱尔兰产生过两位有国际影响的大师叶芝和西默斯·希尼,尽管二位有深重的民族主义情结和理想,但他们一刻也没剪断过伴着他们长大的英语;波兰诗歌大师米沃什因各种原因,长期住在英语国度,他的诗歌写作却必须使用斯拉夫语;看看布罗茨基。布罗茨基只能写俄语诗,他的诗歌作品从没出现过严肃、认真而有文学意义的英语诗。拿他的话说,写英语诗他只想取悦奥登那颗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心灵,那个写下《1939年9月1日》的伟大诗人。在对用非母语写作、也即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上,活在英语世界里的另一个俄语诗人作家纳博科夫、还有波兰的康拉德,与布罗茨基的认识几乎一致。对他们来说,用第二种语言写作缺乏一种生命的自然性,而且,他们还认为,英语不过是二等语言,俄语或波兰语才是最优美的一流语言。有趣的是,无论康拉德、还是纳博科夫和布罗茨基,都有能力把他们第二语言上的弱点转化为优点,并很好地利用这个缺陷,发展各自的长处和独特性。现今,他们已成为了英美文学里不可或缺的有机会组成。但这种成就的取得,也仅限定在他们诗歌以外的文本。即使在阅读俄语前就已学会阅读英文的纳博科夫,抵达美国后写下了他一生所谓最好的英语诗——《发现》。但纳博科夫动用第二种语言进行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通过他的传记作者布奈恩·博伊德(Brian Boyd)的笔端,就已揭示无疑了:“从此诗(《发现》)的誊清稿,痛苦地显示了他时而薄弱的英文。”在三种语言中长大的纳博科夫,诗名一直被小说声望所遮蔽,很大程度上,就来自诗歌在跨国界写作里的难度所囿。

该说到艾略特和里尔克那两个精通法语的大师了。做为替诗歌找寻到了现代主义方向和出路的诗人,艾略特可用英语外的非母语写随笔、诗评,甚至任何文字,但他无法用法语写诗;而沉浸在德语世界里的里尔克,比之艾略特更甚。有史可查的是,从1924年到1926年离世的最后两年多时间里,里尔克在慕佐城堡写下了400多首法语诗,数量与身前的德语诗堪称相当。但里尔克健康在世时,这些诗却无一发表。现已有研究表明,里尔克的法语诗与德语诗无论风格、技巧、还是艺术性上都存有较大的差异,他的法文诗少了“思”的成份,更注重赞美和抒情,有油画的色彩和交响乐的华丽。更有研究表明,他的法文诗受着阿拉伯诗歌、甚至日本俳句的影响,与德语诗关联不大。也许只有扎破了里尔克手指让他身染白血病的那根玫瑰刺才知道,晚年的里尔克在法德文间进行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

最有说服力的,当数阿根廷诗人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s· Luis· Borges),在中国,我们习惯称他为博尔赫斯,其实该叫他豪尔赫才对。豪尔赫懂英、法、德、冰岛等语言,从他家族语系的复杂性来看,我们甚至无法确定哪种语言才是豪尔赫的母语。但豪尔赫选择了他的出生地阿根廷做为他的第一语言,也即西班牙语,并终生用西班牙语写作。尽管晚年的豪尔赫不停抱怨过,西班牙语在情感表达等方面不及英语精准。但他依然没有、或很少进行跨语种诗歌写作。

当我们把目光从西方转向东方,聚焦在中国诗歌的跨国界写作之前,请允许我从中国诗歌的传统做为切入点。在我有限的阅读视野里,从民歌、到叙事诗、再到抒情诗,以至诗歌理论,早在中国盛唐时代公元7百年左右,就已得到确立。世界诗歌史上没有哪个民族的诗歌传统,比中国诗歌建设得更系统、完整。在盛唐前约四百年,《诗经》和《楚辞》就已为中国诗歌规划清楚了未来。请原谅,我不能就此展开谈论,因为这会让我们越走越远。但我想提及一个诗歌常识。中国诗歌传统从文学本质上是抒情的,而西方诗歌的主要成就在叙事诗。从叙事诗的整体上看,我承认,中国诗歌只算得上是西方诗歌海洋里某座小岛、或暗礁。若从荷马、维吉尔、但丁……一路记数下来,中国叙事诗从数量上无法与之匹敌,诗歌质量却毫不逊色。起码,在世界范围内,没有哪一首叙事诗的文学光芒,能遮盖我从中学时代起就背诵过的《孔雀东南飞》。这还不算之前的《陌上桑》和更早的《羽林郎》,也不算稍后唐朝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和杜甫的“三吏三别”。不经意中我已把中国诗歌传统的建立,划定在迄今为止至少二千年前的范畴了。

而我阐明中国诗歌传统,是想将这场演讲引入到我的母语。我无意去赞美汉语的古老和活力、浪漫与及物、抽象和精准,等等。我只想从语言发声的可能,将汉语与英语进行比对。汉语普通话有20个声母39个韵母和4个声调,数学连乘的结果大约是3000个。如果拿英语比较,英语只有20个元音20个辅音没有声调,所以,英语的声音种类不会超过400个。这样说下去,似乎有将语言技术化和简单化处理的企图,甚至涉嫌粗暴。但仅从声音种类这一项语言特征来比较,英语想要表达的,都能找到对应的汉语;而汉语要表达的,却不一定能找到对应的英语。因此,我们就不难理解汉译英的难度和英译汉的相对容易,也不难理解这一个翻译现实:即使走进现今中国每一家县级新华书店,我们也能找到各语种诗人的汉译本;而要在澳大利亚或其他英语国家同级别的书店,想找一个中国诗人的译本,难度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这个不平等的翻译现实,是否证明了汉语诗人进行跨国界写作时,存在先天优势呢?答案恰巧相反。我对语言直接的感受是,诸位使用的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等语种间的区别,在我听来,不过是汉语里山东方言与四川话的区别。拿此类比,是因为我母亲老家在中国山东省人,我夫人是中国四川省人。在家里,无论这两位令我挚爱的女性使用何等地道的方言,在家里都不会影响基本的交流。所以,一个说汉语的中国人面对其它语种的难度,远远大于一个说英语的女士或先生面对德法等语系的难度。仅从语言的所指功能来评价,中国诗人进行跨国界写作的难度,就不是西语诗人们能想象得到了。若考虑中国改革开放的社会现实,中国人全民学外语时间不过三十年。三十年,对一种语言的感悟和理解,短促和浅显得就可以忽略了。我想,我已表达了这样一个写作现象,一个中国诗人在跨国界领域里的写作,比之西语诗人,要背负着更大更重的语言和文化的双重逼迫。首先,他得背负早年的汉语写作丰富性,对他的影响;其次,出自跨国的生存压力,他还得背负非母语,来精准传神地描述母语给他的诗歌经验和思想。事实是,即使在西语系统里,我们也很难寻觅到成功的跨国界诗歌写作者;而做为来自中国的诗人、来自以汉语做母语的诗人,要想在这个领域取得令人信服的跨国界诗歌写作成就,结果应该是、也只能是失败。尽管据说现有用英语写作的华裔作家已近百人,其中以哈金、裘小龙、程抱一等为代表。这些自上世纪80年代从中国内地去了美法等国的新移民作家,已现成绩斐然,奇迹般地获得了英法世界读者的认同。考虑再三,我决定以旅居美国的华裔作家诗人哈金作例子,以证明我的判断。

哈金,中文原名金雪飞,1956年生。1977年考入黑龙江大学英语系,1984年获山东大学英美文学硕士。1985年赴美,1992年获布兰戴斯大学(Brandeis University) 英美文学博士学位。在美出版了三本诗集,三本短篇小说集,两本长篇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集《辞海》(Ocean of Words) 1997年获“美国笔会/海明威奖”,长篇小说《等待》(Waiting)1999年获美国“全美图书奖”,2000年获“美国笔会/福克纳小说奖”。另据哈金本人的访谈和著文,20多年前哈金留学美国,只是一个几乎连英文广播都听不懂的中国人;而十年过后,哈金在跨国界小说写作领域里,却成了获奖专业户。但是,即使此时,我愿意善良地认为,是哈金的英语小说遮蔽了他的英语诗歌。我也无从谈起他的三本英语诗集,谈起《沉默之间》(《Between Silences》)、《面对阴影》(《Facing Shadows》)、和《残骸》(《Wreckage》)对英语世界的影响。做为一个来自以《诗经》、《楚辞》和唐诗宋词为诗歌传统的中国诗人,面对由狄金森、沃尔特·惠特曼和弗罗斯特建构的美国诗歌传统,哈金在跨国界写作里遭遇的难度,比之他的小说,就显而易见了。

女士们先生们,我粗略地比较了东西文化背景和语言间的差异,并辅之以汉语诗人的非母语写作现状加入佐证,试图阐明诗歌在跨国界写作的难度。或者说,诗歌在非母语写作里,踏上的几乎是一条绝径,而不是所谓的难境和困境。没有人可摆脱那种如胎记、或如幽灵般盘居在心灵深处的母语。一个诗人,即使他从地理上摆脱母语国度的氛围,但诗人摆脱不了母语。因为母语是一个比国度更为深厚宏阔的文化氛围,对诗人的影响,可称得上无远弗届。不然,当纳博科夫被人问到用何种语言思考时,只能忧伤而无奈地回答,说他不用语言,而用形象思考。也许,只有上帝知道,世界在纳博科夫头脑里的形象,是通过他的母语而建立的,不是非俄语。

这不仅涉及到诗人渴望得到来自母语的文化认同感;还因诗歌的精微和意味,非母语不能表达。因此,在语言漫长的发展衍变道路上,诗歌是走在母语队伍最前列的头羊。诗人该承担的诗歌责任和该尽的语言义务,就是引领母语穿越时光的尘嚣,通向未来。时至今日,在英语世界里还有几人能读懂莎士比亚的古英语诗歌,就像在当下中国不会人人能看明白古汉语诗歌一样。所以,我们不难理解诗人面对母语时,滋生的那种复杂而矛盾的心态,以及崇高的诗歌理想和抱负。这样说,我丝毫没有反对或贬损诗人在跨国界写作里的劳动。相反,我赞赏、尊重诗人们做出的这种搏命式的艺术努力。多语种的交融和交叉,可拓宽诗人文化视野,加深诗人的思想深度,还可给诗人的母语提供更多的外族滋养品。庞德的《比萨诗章》、艾略特的《荒原》,就幸运地领受过多语种的恩赐。

我只是忧虑诗歌在跨国界写作里的难度。说到底,诗最终取决于诗人的品格,取决于文字背后的灵魂。如弗罗斯特的忠告:“诗是翻译里丢失的那一部分。”在翻译中,真正失去的,是品格,是灵魂。惟有品格和灵魂是无法翻译的。倘若真有这么一天,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在诗人笔下已荡然无存。也许,诗歌被抛弃的时刻就到了。

这并非危言耸听。起码,当跨国界诗歌写作毫无难度可言时,从纯技术角度来看,就再没有什么能被诗歌翻译所丢失的了。那时,诗人们所书写的,也许只是无品无魂的分行文字,却不是诗。

期待着诗人们解决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也害怕着、忧虑着。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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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生2014-11-20发表
这是一位心地善良的汉语诗人的忠告演讲。对于口含着母语,怀揣着中文书写的华人,要别开生面地书写英文诗,应该虚怀若谷地聆听他的观察思考。对于早已启程的书写者,当然该继续往前走,前途的桥梁虽窄且陡峭但依然存在。因为,这位来自远方的客人,其实也带来了供您前行的金钥匙:“说到底,诗最终取决于诗人的品格,取决于文字背后的灵魂。”金玉良言。格外留心自己作为“诗人的品格”,不用文字粉饰自己羞于见“人类一家”的灵魂,这虽然不易却并非不可能用第二种语言写诗也维护起同“一种生命的自然性”,至少这种尝试有着神圣(虽然“悲壮”)的色彩。我说“悲壮”,是因为客人令人警醒地指出:“作为来自中国的诗人、来自以汉语作母语的诗人,要想在这个领域取得令人信服的跨国界诗歌写作成就,结果应该是、也只能是失败。”这是激将法的婉转运用。因为,例子从来不是证据,但连成串的举证可以展现出一种极可能延续下去的倾向,或许您还真就是那种倾向延续下去时的那一个“点”;但您还必须注意到客人在阐述诗歌的跨语种翻译时的举证与结论:诗是翻译里丢失的那一部分。”在翻译中,真正失去的,是品格,是灵魂。惟有品格和灵魂是无法翻译的。” 那么,就以这种认知壮自己的行程吧,大胆地书写下您的“英语诗歌”,首先关注以英语为母语的读者的反应与反馈,至于通过译作来了解您的英语诗的中文读者,他们是在无法贴近您的“品格与灵魂”的先天缺失的情况下,关注您,呵护您,您该怎样地继续前行才能报答他们的关爱?只要您记住诗中的“品格与灵魂”的重要,那“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就永远不会在“在诗人笔下荡然无存”,而您也就永远不会抛弃为您钟爱的诗歌。
进生2014-11-20发表
这是一位心地善良的汉语诗人的忠告演讲。对于口含着母语,怀揣着中文书写的华人,要别开生面地书写英文诗,应该虚怀若谷地聆听他的观察思考。对于早已启程的书写者,当然该继续往前走,前途的桥梁虽窄且陡峭但依然存在。因为,这位来自远方的客人,其实也带来了供您前行的金钥匙:“说到底,诗最终取决于诗人的品格,取决于文字背后的灵魂。”金玉良言。格外留心自己作为“诗人的品格”,不用文字粉饰自己羞于见“人类一家”的灵魂,这虽然不易却并非不可能用第二种语言写诗也维护起同“一种生命的自然性”,至少这种尝试有着神圣(虽然“悲壮”)的色彩。我说“悲壮”,是因为客人令人警醒地指出:“作为来自中国的诗人、来自以汉语作母语的诗人,要想在这个领域取得令人信服的跨国界诗歌写作成就,结果应该是、也只能是失败。”这是激将法的婉转运用。因为,例子从来不是证据,但连成串的举证可以展现出一种极可能延续下去的倾向,或许您还真就是那种倾向延续下去时的那一个“点”;但您还必须注意到客人在阐述诗歌的跨语种翻译时的举证与结论:诗是翻译里丢失的那一部分。”在翻译中,真正失去的,是品格,是灵魂。惟有品格和灵魂是无法翻译的。” 那么,就以这种认知壮自己的行程吧,大胆地书写下您的“英语诗歌”,首先关注以英语为母语的读者的反应与反馈,至于通过译作来了解您的英语诗的中文读者,他们是在无法贴近您的“品格与灵魂”的先天缺失的情况下,关注您,呵护您,您该怎样地继续前行才能报答他们的关爱?只要您记住诗中的“品格与灵魂”的重要,那“跨国界诗歌写作的难度”就永远不会在“在诗人笔下荡然无存”,而您也就永远不会抛弃为您钟爱的诗歌。
中诚晓燕2014-11-20发表
不要说跨国界写诗、译诗,就是用同一母语的人,也不一定能读懂其中的品质和灵魂。有人说“诗人是孤独的,我佩服诗人,因为他们不会随波遂流,不会为了让世界认可而改变自己。
安红2014-11-20发表
那日在《中澳文学论坛》的现场,被商震的这一论断所震撼!————最重要的,母语是一个诗人从小接受对世界认知的语言。母语之舌,对诗人来说,其实是一根系着他(她)与世界的脐带。是的,脐带,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语言脐带。价值观、社会观、人生观、世界观、思想、理想、忧伤、焦虑、紧张、矛盾……等等,全凭这根语言脐带滋养着。没有一个诗人在试图了断、或了断过母语之舌后,能建立起自己的诗歌世界和诗歌精神,并享有广泛的声誉。
安红2014-11-20发表
那日在《中澳文学论坛》的现场,被商震的这一论断所震撼!————最重要的,母语是一个诗人从小接受对世界认知的语言。母语之舌,对诗人来说,其实是一根系着他(她)与世界的脐带。是的,脐带,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语言脐带。价值观、社会观、人生观、世界观、思想、理想、忧伤、焦虑、紧张、矛盾……等等,全凭这根语言脐带滋养着。没有一个诗人在试图了断、或了断过母语之舌后,能建立起自己的诗歌世界和诗歌精神,并享有广泛的声誉。
田地2014-11-20发表
致敬!
田地2014-11-20发表
商震先生对语言的研究如此深入,令人震惊。学者型诗人。
田地2014-11-20发表
商震先生对语言的研究如此深入,令人震惊。学者型诗人。
中诚晓燕2014-11-20发表
不要说跨国界写诗、译诗,就是用同一母语的人,也不一定能读懂其中的品质和灵魂。有人说“诗人是孤独的,我佩服诗人,因为他们不会随波遂流,不会为了让世界认可而改变自己。
田地2014-11-20发表
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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