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北京有一项消费叫做洗桑拿,很贵的。
我觉得奇怪,桑拿有什么好洗的?我在悉尼的公寓里就有桑拿,而且是免费的,但我从来没去过。可是我的合作方一定要带我去洗桑拿,好像不这样做就怠慢了我,要么就是他自己想去了。我就只好答应了。
也是晚上。夜生活吗。
门口也有霓虹灯,也有穿制服的保安和穿露背晚装的迎宾小姐。在北京的冬天,我们都穿着羽绒服的。几个穿着圆鼓鼓的羽绒服的老男人面对一个把很多肌肤故意暴露在外面的姑娘,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我就觉得那个光着两条长长的胳膊和后背,拖着落地长裙的姑娘象仙女一样美丽。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感觉正是洗浴中心老板所需要的。
洪老弟轻车熟路,一直带我朝里走,把欢迎光临一类的客气话都扔在前厅。
里面很热,有几个穿半袖衫的小男孩,随时准备为我们服务。
我们急匆匆脱去衣服,就赤膊相见了。我无意中发现,洪老弟的生殖器有如象鼻子一般吊在胯下。
我想我也是。
这算是什么事啊!我想起从前在中国的日子,那时谁家都没有洗澡间,每周一次,去公共澡塘子洗澡,无论年龄大小和身份高下,大家一概赤膊相见。怎么突然就不习惯了呢?
我急忙躲进喷头下淋浴,一边冲着,一边调整着不习惯的心理。
很快,洪老弟就坐进桑拿室,并隔着玻璃在向我招手。我只好走出淋浴间。
这时,一个小男孩迎上来,递给我一条大浴巾。我胡乱擦了两下,便把浴巾缠在腰间,挡住私处。至此,我的心才稍许平静下来。我穩了穩神,朝那间透明的桑拿间走过去。
又一个小男孩拦住我,要搓澡吗?
我想起洪老弟在我们进来之前说的一句话:一定要搓澡的,有盐水浴,还有牛奶浴,十分享受。而且我权衡了一下,与其坐进桑拿室和我相熟的洪老弟赤膊相见,还不如把我的赤膊献给一个并不相识的小男孩。我就答应了他。
于是,我就再一次与别的男人赤膊相见了。
小男孩让我躺到一张刚刚换了塑料“床单”的床上后,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我就开始紧张。
小男孩的手每次在我身上温柔地划过时,都会令我浑身毛孔紧缩。而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手还有那么几次碰到了我的象鼻子。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说,行了行了,搓后面吧。
我翻过身子,爬在铺了塑料“床单”的床上。小男孩又开始搓我的后背。
小男孩很卖力气,我的光身子在光滑的塑料“床单”上蹭来蹭去的,我不说你们也会猜得到,我的象鼻子又有意见了。我就又说,行了行了,洗盐水浴吧。
盐水浴并不是把你泡在盐水里,就像牛奶浴并不是把你泡在牛奶里(那得多少钱啊!)一样,只身把一种特制的洗浴盐水洒在你身上,然后还是搓。怎么就离不开搓呢!
我就又被蹂躏了一阵子。
终于钻进桑拿间。很热,很难受,令人窒息。有心脏病的肯定不能洗桑拿。
我一会儿就大汗淋漓了。
洪老弟看着我的狼狈相,总算是开恩了,说,走吧,去包间躺一会儿去。
包间里有床,有电视。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把吃的喝的带进来。
洪老弟要了两扎啤酒,又要了两个小姐。
我一听小姐,就紧张了。我在进来时分明看到外面有很多保安,而且是每个包间的门口两个,这能办事吗!再说了,我们是两个人呢!又不是拍三级片,互相看着干吗?可我又不能说不,显得没见识。
一会儿,两个小姐就进来了。模样只能算是一般,一看就是农村丫头,没念过几年书的样子,不过年龄还好,20几岁的样子。
请问先生要什么服务?其中的一个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就更紧张了。怎么还真的来色情啦!我要什么服务呢?我们会要什么服务呢?4P?对了,能有什么服务呢?这要是餐馆就简单了,可以把菜单拿来慢慢看。
洪老弟不怀好意地问我,田老师,您想怎么着?
我一慌,就说,怎么着都行。说完这句话,我就跟壮烈牺牲了似的。
洪老弟为我选了全身按摩。对了,忘了说了,先别紧张,洗浴中心给我们发了一次性的短衣短裤。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全身按摩了,也还不算色情服务呢。我的一颗心于是就安稳了下来。
说实在的,小姐的技术太一般了,和专门做足疗的比,简直就是糊弄。
可是小姐们的嘴上功夫都很好,一会儿问先生哪里来呀?一会儿又夸我年轻帅气什么的。我明明知道说我年轻是一派胡言,可还是蛮受用的。
可是洪老弟并不领情,吩咐两个小姐说,我
接下来,是我和洪老弟谈正事。
洪老弟间或提到几个大腕演员的名字,这令两个按摩小姐惊诧不已,眼睛里放出夺目的光彩来,好像洪老弟不仅仅是提到几个大腕的名字,大腕已经亲临现场了,甚至我和洪老弟就是大腕了。
45分钟一会儿就过去了。
两个长得农村模样的小姐似乎是极不情愿地走了。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也有那么点极不情愿的意思,因为,因为她们并没有象刚才搓澡的那个小男孩那样对我们动手动脚,甚至假装不经意地碰碰我的象鼻子。我突然明白了,在意识深处,其实哪个男人都想荒唐一把的。
我略嫌失望地说,没有色情啊?
洪老弟一听就坐了起来,有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不要呢!小姐!他扯着嗓子就喊。
我急忙拦住他,别呀,我就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