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长篇小说

长篇小说

情殇1977 第三章 (5)
作者:熊哲宏  发布日期:2012-08-23 02:00:00  浏览次数:1998
分享到:

 

两年的中师生活,只剩最后一个学期了。那年暑假郝新运回家,正赶上收割水稻和小麦。他就以准女婿身份帮蛾家打工,而所得的“工分”,就记在他准岳丈名下。他不再对那个县太爷的千金、甚至对那座县城抱任何幻想了。他把心思全部集中到他的先身上。

那天他俩相约黄昏后。那是离公社镇落相距不到二、三里的一条小河沟里。这是他俩的一个最佳约会地点,因为黄蛾走到这里来,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路程,约二十多分钟。说起来呢,这条小河沟还颇有点儿神秘色彩,因为它是从这一带最平整的一大片地段上,硬生生地,“劈”或“闯”出来的那么一个约二、三十米宽的小河沟。真不愧大自然的巧夺天工!这平整的地段四周都是大山,小河沟就靠近北面的痴望山脚下。初来乍到的人,或不熟悉地形的人,如若站在这“平原”上,你简直不可能看出在那儿会隐伏着一条小河。这小河的源头,是从西面的大山里流过来的。平时水不是很多,冬季还可能断流。可眼下,是水最多的时候。

夜幕降临。西边遥远的天际和巍峨山峰的交汇处,依稀镀上了一片片灿烂的金红色晚霞,而那多情的一轮圆月,却早早地而又那么高高地,悬挂在淡灰蓝色天空的正中。再过一会儿,她就要把她那怡人的清辉,慷慨地洒落在恋爱中的人儿身上了。与地面几乎平行的小河岸的上空,笼罩着那么一缕缕农家的炊烟和河上的水气交织在一起的薄薄雾霭。郝新运和黄蛾就坐在小河中一个圆盘似的大岩石上。这岩石被河水全部围绕,但它上游的水要浅些,齐膝盖那么深,下游的水则深得多,构成一个绿茵茵的水潭,可以游泳,最深处可有郝新运的身子冒顶那么深。

他俩并排坐在岩石的边缘上,双脚在碧绿的水潭中怡然自得地戏水。郝新运将他淡绿色的确良衬衣和灰褐色长裤扔在了岩石上,只剩背心和短裤衩。蛾穿一件白里子上缀有小小的紫藤花的棉绸短袖衫,将长裤卷至膝盖上方,双腿在水里划着。郝新运斜睨着她的小腿。那小腿可黑着哩!甚至比他的腿还要黑点儿。也难怪。他郝新运是个书生,没怎么劳动哦。不过,虽说比不上县城里的小姐那么修长和白皙,但她的小腿还是挺好看的——腿脖子并不显得臃肿,也不像有的女人,那小腿看上去,整个儿就只有个腿脖子似的;她的腿脖子以下,还挺直溜的哟,那细长、圆滑的小腿弧形,起伏有致,别有一番性感的韵味

郝新运又斜瞟到先蛾胸前衬衫那没有扣上的开口处,依稀可见一个粗糙的灰白布做成的圆领背心,将她胸前那隆起的部位紧紧地箍住。在那时的农村,这种背心,都是女孩子家自己在家里偷偷做的,不仅在集市上根本就没有这种背心卖,就是有卖的,女孩子家也不好意思公开地买。在平时,这种背心所起的作用,就是将女人的乳房牢牢地压平,并使女孩子的上身呈“含胸”状——整个上身有点向前倾,而前胸呢,则向后收缩。这样一来,女孩子的胸部,就不可能向前挺起了。在那年代,客观地讲,城市和农村都一个样,只是略有程度差异。女孩子的胸部隆起,对她本人来说,就是犯了社会的一大禁忌:胸部越高,就越放荡或淫亵;胸部越扁平,就越正经,越是良家女子。概而言之,在我们所说的那个性压抑时期,与女孩子的肉体紧贴在一起的所有内衣,无论是乳罩、背心也好,还是短裤头和月经带也罢,统统都是见不得“阳光”的——不能公开地,或能让人见着地晒在外面,而只能凉在室内,让它阴干;如果要晒的话,也只能将这些内衣,悄悄地夹在外衣里面晒。

郝新运一直没有见过先蛾的乳房是什么样的,哪怕是她胸前领口处,那两个绵绵软软的乳房之间的缝隙一带,他也无缘睃上一眼。可今晚,他禁不住唤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因为他俩的身体之间,是第一次挨得这样的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先蛾那时急时缓的呼吸声,还有她那虽被箍紧但仍不失巍峨的胸部,伴随着呼吸声的时起时伏……

天完全黑了下来。同时,那高悬的月亮,也无私地把她祝福的清辉泼洒在这对幸福的人儿身上。河水平缓流动的淙淙声、潺湲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哇鸣声。在这此起彼伏的哇鸣大合唱中,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低沉而厚重的“梆——梆——”声。这是大山里才有的一种乌黑色小牛蛙,本地人依它的声音,取了个象声的名字——“蜯蜯”。它白天藏在深水潭的岩石缝里睡觉,晚上出来觅食,在河滩上、鹅卵石上玩耍、乘凉。微风徐徐吹来,在深潭的水面上,静静地荡起碧绿的涟漪。还有那轮圆月,此刻正活灵活现地,在水底下随着水的粼粼波动,裳蛾似的翩翩起舞,似乎还在盛情地邀请那石头上的人儿下来,一块儿跳哩

“我下水逮个蜯蜯!”郝新运一个扑嗵跳入水中。他潜入深水里,游动的身姿,几乎与水下的鹅卵石一样平齐。他摸索到大岩石最底层的岩缝里,直接将手伸进去,触摸着。不一会儿,他的手就碰到了一个黏滑溜溜的东西。他迅疾将它逮住。脑袋浮出水面,水只有他的脖子那样深,双手托住一个挺大的蜯蜯,边对先蛾说“把蜯蜯接住”,边将它扔向岩石上。她一慌神,蜯蜯没有接着,她自个儿却打了趔趄,脚一滑,就从岩石上青绿色的青汤蔓上,滑溜下来了。

郝新运猛扑过来,双手一伸将她抱住。还好,她没有呛着水。可她的身子,却被他抱了个满怀。她那涨鼓鼓的乳房就顶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嘴巴就在他眼前喘着气。在这个时候,也只有此时此刻,郝新运脑海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股沉醉温馨的气息。啊!那平日支配他俩生活的所有清规戒律,那古老的男女间“授受不亲”的遗训,那冠冕堂皇的道德观念,还有那羞耻、难堪、放荡、纵欲 一切的一切,都统统见鬼去了!这里,只有两个纯粹的大自然之子,只有两具赤裸裸的肉体,只有本能的欲望在渴求满足,只有纯洁的爱情荡漾心间,只有……

平生第一次拥有一个女人那丰腴馨香的肉体,郝新运顿觉一股勺热的暖流,汹涌般的浸透了他的全身,可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空白到他不知怎样去享用这镇慑他的娇嫩的肉体。幸好,他的本能还在。他的肉体在自然地诉求。在人的一生中,恐怕再也没有什么时刻,能像如此这般,将一个人从一百八十万年前远古祖先(“智人”)遗传下来的本能,发挥到极致!他拱起嘴巴,胡乱搜寻,先是拂过先蛾的脸颊、眼眉、鼻子和下巴,最后才摸索到她那肉嘟嘟的双唇上。他把自己滚烫的嘴唇压在它上面,但开始时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好像是木木的哟,至多有点儿冰凉的感觉。他的本能,那无所不能的本能,又在驱使他继续探索。他开始学会了咬住她的下嘴唇,并紧紧地嘬住它,一口一口地嘬,并发出“叭儿——叭儿”的唇音。这初听起来笨拙的唇音,渐渐地变得流畅起来,并与小河溪水的淙淙声融为一体。啊,郝新运自己的嘴唇开始有麻酥酥的感觉了,那就像是从先蛾的唇上电流般地猛击过来的,而且他也感到,自己的下体膨胀直挺起来了。

黄先蛾被吓坏了。她全身像筛糠似的颤抖!“新运哥……别这样!别……我怕……我好害怕……”。她的躯体在本能地拒绝郝新运的拥抱。这也是远古女性祖先遗传给她的先天能力。男人的躯体是碰不得的!必须推开它,远远的,彻底的。要不然,男人的疯狂会吞噬你的一切。而且,她从小长大一直被灌输的一种声音,从远处恐怖地袭来:这是多么丑陋的事啊!你被一个赤裸的男人抱着,搞那一档子像狗搞的事儿!你若让男人搞你,你就是骚货啊,你就是骚女人啦,你真是不要脸哪

就这样,两具原本是纯自然的肉体,本来应该完全融为一体的灵之肉体,就这样僵持、对峙在那里,就如此地板滞、凝固在水中此情此境,连天国的月佬,似乎都情切地动容了:应该救救这对被世俗禁锢得太死的可怜人儿了!只见她毫不怜惜地,将她那一道长长的清辉轻柔地挥洒在他俩身上,似乎在给他们暗暗地鼓劲:别再扭扭捏捏了!那应该发生的下一幕,就让它发生吧!这就叫天意。

还是郝新运,似乎最先领悟了上天月佬的旨意。他双手举起先蛾,一屁股坐在岩石边缘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借着灼灼的月光,将她衬衫的一排儿扭扣,啪啪地一股脑儿拧开,并拽下来往旁边一扔;然后,双手抓住她的粗布厚背心的下襟,往上掀。可掀了一阵,那紧梆梆的背心好像纹丝不动,顶多也就露出了乳房下面的那么一点儿端倪。郝新运的呼吸声,越发急促了。他在背心的前后摸索了一会儿,像是琢磨出了一点儿堂奥。他发现后背上的中间,有细带子缠结在一起,就风急火燎地要把它解开。第一个绳结被他弄成了死结,好半天才解开,而第二个绳结霍地一下就拉开了。就在那同一瞬间,一对晶莹白皙的乳房就突地一下,蹦跳出来了,就在他的眼前,颤悠悠地晃着

月佬啊!有您作证。郝新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认为,他的先蛾太黑了点儿,她那圆圆的脸,她那细长的脖子和胳膊,她那小腿和脚,都是棕褐色的。他只好无奈地,将之归因于农村的女孩儿嘛,只能这样。可她眼前先蛾的上半身,特别是她高高耸起的乳房,竟然是这般的白如凝脂,这般的一起一伏的丰硕无比!令他顿感很有点儿委曲他的美人儿了。他边近乎疯狂地揉捏、摩挲着双乳,边缠绵依依地呢哝,“我爱你……爱你!你真漂亮……真好看……”。

待郝新运从那他不知沉醉了多久的乳沟中抬起头来的时候,借着皎皎的月光,眼前呈现给他的,是一个全新的、未曾认知过的世界。这个世界,这个本该高高的隆起、自由的跳跃、任性的颤悠的世界,却因白天被某种虚伪的外衣死死地箍住和压制,而成了一个跟男人一样的扁平世界;在这样一个扁平的世界里,无所谓“男人”与“女人”之区分——似乎那个年代的中国人,已经脱离了人类正常的进化轨道,真的变得“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了!那个作为“身体化妆术”进化出来的女人丰腴硕大的乳房,不仅诱发了多少远古男性祖先的繁殖欲望,而且还激起了他们多少瑰奇的创造性啊!你甚至可以说,没有女人高耸巍峨的乳房,就没有男人的降生乃至整个人类的繁衍;没有女人绸缎质感般乳房的呵护,就没有男人心灵的温馨和宁静;没有女人莹润温泽般乳房的慰藉,世界上的男人就只有飘泊和浪迹的命运更可怕的,在一个清一色的扁平世界里,不仅消除了女人作为女人她本身应有的欲望和诉求,而且在男人眼里,女人的胸脯,似乎也就成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世界——一个男人对女人没有任何欲望的世界。而在一个男人对女人没有任何欲望的世界里,那将是一片混沌荒芜,毫无生气,只剩下一具具腐败僵尸的死寂世界。

先蛾胸部的新奇认知,激起了郝新运进一步探索女人身体的更强烈欲望。为了完整地认识女人,他必须褪去女人身上的一切束缚物,让女人完全回归于自然。他猛地撑起先蛾的腰,举起来让她俯身在他的右肩上,这样,他就可以将她的裤子往下脱了。他先解开她的裤腰带,那只是一根细长的布带,然后双手同步地,将长裤子连同红色内裤一起往下抻。先蛾在他肩上,像条蛇般的扭动,嘴里不停地嗫嚅,“别,别……不嘛,不……”,半推半就地,让他脱。郝新运将湿漉漉的裤子扔向岩石,顺势向右一扭头,就在先蛾的臀部上狂吻起来。他一边吻,一边沿着岩石向浅水处移动。当水只有他膝盖那么深时,他把先蛾从肩上放下来,让她面对着岩石,而他则在她背后啃她的屁股。这女人的屁股是多么的白皙啊!在月华的莹莹辉映之下,皓臀凝双雪了!黄先蛾呢,既像是在冥冥中得到某种启示,又像是来自她本能的驱动,她毫不犹豫地弯下腰,躬起背,两手撑在岩石边缘上,将屁股高高地翘起。郝新运被眼前这大自然最美的造物沉醉了!他两只手颤抖着,反复地揉捏、轻拍这两爿浑圆厚重的屁股蛋儿,不时地将两个蛋儿分开,又合拢,而中间那道幽深的地带,时而合成了一条细缝,时而又变成了宽阔的沟壑——虽然在月光下,只能现出那隐隐约约的小圆圈儿。

就在郝新运吮吻那饱满、润泽的臀部曲线的同时,他那进化而来的男性大脑最幽深的部位,自然就萦回着远古祖先的声音:这就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的入口,是你应该进去的地方,也是你的永恒的归宿!快进去吧,不要再犹豫了!

郝新运一把拉下身上的短裤头,将他那早已耸起而颤栗着的探测器,置入屁股蛋儿中间的沟壑中,开始了它盲目的搜寻、试探;接着,又尝试着必要的腾挪、撞击——就像人类最亲近的雄性黑猩猩,在交配期内要常做的事情那样。月亮啊,您是大自然最杰出代表!从您的视角来看,这一纯自然过程,对两个纯自然之子来说,无疑是充满艰辛的,然而又是势所必然的,义无反顾的!大自然最终会给他俩以丰厚的回报。黄先蛾,在经历了撕裂般的滞胀和火辣辣的勺痛之后,她终于让郝新运完成了他作为男性祖先的优秀后代应该完成的本能式动作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这当儿,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时间。时间原本就是虚妄的,幻觉的,是人类的那些与其天性恰恰相悖的所谓“文化”,虚构出来的。时间不存在,还有另一个表征:这一对儿小小珍偶,就他们正在尝试着人类本能行为的智慧动物而言,人世间的所有“妖魔鬼怪”——习俗啦,道德啦,规范啦,羞耻感啦,等等,统统都暂时消遁了。

哦嗬!那轮一直给他俩起着红娘作用的月亮,也满意地悄悄隐到一片淡淡的云层后面去了……




评论专区

  • 用户名: 电子邮件:
  • 评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