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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我的国(上)
作者:梁军  发布日期:2020-02-27 07:32:40  浏览次数:1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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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全中国人民经历了21世纪的一件大事情,本应该写几个字。因为心绪烦乱,已经到了无暇顾及用文字记述的程度,便一拖再拖。

文字这个玩意儿,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当不了吃,救不得命,苍白无力,一无是处。还是不要自说自话,惑乱军心,暂时抛弃也罢。

无论发生了战争或瘟疫,作者身在其中,文字大多时候难免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不安、焦灼、迷茫、困惑、无助、愤怒、直至冷漠,像普通人一样,即便写出来,也只是宣泄,不能算是客观公正的记述。祖国人民在冲锋陷阵,要摒弃杂念,只有一个“必胜”的信心和鼓舞的声音在耳畔。现在还不是悲天悯人、树碑立传、写悼文的时候。《曹刿论战》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今早,室外24度,阳光明媚。几场大雨,悉尼的山火被彻底扑灭。上周末举行了万人音乐会,为义务消防员们募捐。旱情缓解,悉尼水库的蓄水量恢复到70%至80%。这边的岁月静好,现时安稳。

八千公里外的北半球,我们的另一半呢?依然在和Coronavirus disease, 这种看不见的病毒抗争。

今天全中国新增确诊病例409例,曙光初现。

刚刚和国内的兄弟通话,他说有些省份已经开始全面复工,经济反弹迅速。家乡天津的复工率只有13%左右,算是慢了大半拍。这是这一方父母官一贯的作风,小心驶得万年船。

回顾过去的一个月,惊心动魄,恍如隔世。

2020年1月20日,夜。

我搭乘澳航的飞机,抵达北京。像成千上万名澳籍华人一样,拉着满载礼物的行李箱,回天津和家人团聚,共庆中国新年。

在飞机上,发生了预言似的一幕。

中国新年期间,澳航几乎变成了国航,乘客基本上都是华裔。除了飞行员,空嫂们平均年龄超过50岁,基本上也都是亚裔,讲流利的汉语。菜单上有中餐,电视上有中文节目。

飞机即将到达香港上空的时候,前排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同胞,忽感不适,晕倒在座位上。乘务长是一位身材不高面色沉静的华裔老头儿,不慌不忙地拿来氧气袋,跪在一旁为她吸氧,空嫂用湿毛巾不停为她擦汗。旅客们交头接耳,盘算着飞机可能紧急降落香港机场,毕竟挽救生命高于一切。好在10分钟后,该女子苏醒过来,开口与乘务员交谈。全机人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为她的个人安全,也是为了大家宝贵的时间。余下的一个多小时,乘务长一直站在她的身边陪伴。

澳航乘务员的年龄一直为全世界所诟病,但这些华裔乘务员无疑是优秀称职的。

午夜,走出北京机场,坐上家人接机的汽车。京津高速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

1月21日,早。

应邀和老朋友到公共浴池泡澡。

这个澡堂子,我上次回国的时候来过,还写了一篇《泡澡》。故地重游,轻车熟路。给我搓澡的河北老哥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您一年多没来了,今儿可得好好搓搓!佩服佩服,我穿着衣服他都能一眼识破,当之无愧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冲着这份儿敬业,没说的,投桃报李,帮衬他的生意,来个全套。一壶花茶、一盘儿天津沙窝青萝卜、搓澡、刮痧、拔跳罐儿、捏脚、掏耳朵。还有别的服务吗?老哥摇着头,乐了。

正在冲澡,瞥见旁边霍然站立着提刀捋髯横眉立目的关云长,着实吓了一跳。透过雾气定睛瞧看,是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大爷,后背纹着关公,前胸长满护心毛,左腿从大腿根儿到脚后跟纹着张口旋身的飞龙,右腿从大腿根儿到脚后跟纹着展翅翘尾的翔凤。这龙凤呈祥的图案,跟随肤色变化,似腾云驾雾,活灵活现。

我竖起大拇指,“大爷,纹的时候疼吗?”

“年轻那会儿,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想想能一辈子和关二爷做伴儿,就不知道疼了。”

对比满大街广告牌上雌雄难辨的青年一代,这才是老爷们儿该有的霸气冲天。

最后的掏耳朵,也是奇特。这种享受似乎在成都地区比较盛行,据说可追溯到宋代。师傅手中的小布包摊开,有一溜儿小勾子小挠子。他打开头顶上类似于矿工使用的聚光探照灯,片刻就能从耳朵里鼓捣出一堆耳屎,然后用小棉签在靠近耳膜处转圈儿,让客人感受耳膜深处真切清脆的“咕噜咕噜”声。最后,师傅把药水灌进耳朵,再轻拍另一侧耳朵,药水流出,完成消毒程序。

穿回厚重的衣服,河北老哥冲我摆手,希望您常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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