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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局与套 第1部 第45章 心惊胆战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03-21 14:56:52  浏览次数: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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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书记高高兴兴的吸了会儿烟,这才拍拍自已双手。

“动态上讲的那些事儿,关系到我们工商局的管理力度和管理角度。何局,我看我们是不是来个闻风而动,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何干慢慢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办公室一屋青烟缭绕。自已禁不住连连咳嗽,一把推开了窗子。深秋风起,从东面刮来的风,一股劲儿把满屋青烟吹了出去。

这可苦了隔壁局办,一片惊叫传进。

胡秘书冲了进来:“何局,哦,启书记,您也在?”

局党委书记笑呵呵的看着局长秘书:“小胡,出了什么事儿?在叫什么呢?”“我以为局长室失了火,没想到”胡秘书打住,瞟瞟何局。

“没想到是我在抽烟吧?呵呵,启齿一抽,天摇地动,端的个威风凛凛啊!”

启书记乐呵呵的自嘲,胡秘书不安的说:“启书记,您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

身为局长秘书,是别人羡慕的对象,更是令别人憎恨和讨厌的由来。胡秘书不笨,自古忠君近待,在别人眼里皆是谗臣,自已安能幸免?

说拿眼前这个看似与何局关系良好,整天笑容满面的局党委书记来说,又何只是在身后捣鬼咒骂?

据何局自已掌握的材料看,启书记的告状书和检举信,从来就没有断过。

所以,胡秘书不得不分外倍加小心。

启书记听了胡秘书的解释,哈哈大笑:“小胡小胡,怎么学得那么鸡肠小肚,我启齿是那样气量狭小的人吗?”

何干问:“胡秘书,有事吗?我正和启书记谈工作呢。”

胡秘书明白了,转身就走:“那我等会儿来汇报。”

“好的,请把门给关上。”何局吩咐,又朝启书记笑笑:“刚才一直想着你说那事儿呢,走神了。不过那事儿我们一家干,恐怕有些麻烦?”

何干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躲脱不是祸,是祸躲不脱,雷霆召唤,不去不行,可去了,也未必会脱层皮?

说白了,自已不就是上班看看黄碟,会会恩人的女儿?生活作风嘛,绝对是件小事儿。至于私报紫嫣偷运扣押贷物,何干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只要紫嫣和自已不说,任谁也不会知道。

紫嫣会不会说?答案是绝对的。

自已呢,答案也是绝对的。

只要这事儿不翻腾,何干就敢断定自已没事儿。毕竟,从各省市目前处理违纪官儿总体来看,充许官儿犯错误和改正错误,是主流。

说实话,人非神啊!

抓住官儿的一点常人之态,求全责备,无限上纲,那以后还有谁敢当官儿啊?

“所以说,我们要商量呢。”局党委书记看看何局,作深思状:“看能不能给市府市委一个报告,建议由几大主管局联合执法,对这条背街进行综合治理?”

其实,这也正符合何干原来的想法。

不过,经过二次历险,特别是与章节的意外相逢,何干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他感到奇怪,局党委书记怎么像是外星人,似乎不知道其中牵涉到各主管局的利益?综合治理?听起很时髦,很美,也很有动感,可执行起来却次次无疾而终。

有时,执行后甚至更糟糕。

前车可鉴,历历在目,难道他就忘记了?

不,从他刚才对胡秘书的态度上看,此公心怀鬼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实,年年市工商局都因为工作需要,或是上级领导需要等各种原因,牵头组织综合治理。

结果,莫不都煮成了夹生饭?

综合治理生猪无序屠宰,结果农业局和市商委为此争吵不休,一直闹到地委省委,弄得牵头方市工商局里外不是人。

综合汉理占街霸巷乱摆乱放,城管和派出所又公开表示反对,弄得何干和公安周局,城管陈队原来一般的关系,又裂开了很大一条缝儿……

“启书记,这事儿我再想想行吗?”

何干委婉的回答局党委书记:“总之,这颗毒瘤不能视而不见,但得有机会么。”

毕竟是主持全局工作的一局之长,话说到这份上,启书记也只好站起来:“好吧,就暂且放放。何局,孔处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局党委书记的话茬儿,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了一丝兴奋。

“局党委会一致同意了的么,就看他自已如何了?”

何干当然听得出,启书记这是反话正说,逼宫相迫呢。自已和老朋友翻脸后,看似一干人都站在了自已这边,实则上何干心里清楚,他们这是高兴呢。

一个是局长!

一个是局长的哥儿们!

老朋友啦,得,二人就当着大家的面狠狠相掐吧。老朋友整老朋友,哥儿们弄哥儿们,如今虽说早已不新鲜,可仍然精彩纷呈呢。

不仅可为官场的饭后茶余,来点儿添油加醋。

而且更可以佐证即入官场,就没有一个真正朋友的感叹。

对这事儿的后果,何干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仍懊悔不已。现在听启书记这么一嘲弄,有些绷不住了。

“孔处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如果今晚十二点钟之前,找不回贷物,他就得除名走路,没什么好看笑事儿的。”

这话儿说得有些重。

局党委书记听了,悻悻的摇摇头,勉强客套几句,逐悻悻儿告辞而去。

看看已过十点,何干便伸手去抓话筒,想想又缩了回来,捺铃唤来了胡秘书。简略客套二句,何干就提示:“记得上次你说这录音碟,可以分段拚凑处理的?”

小胡点头:“当然!对懂行的人而言,这只是个简单的技术问题。”

何干笑笑,所答非所问的:“如果我这样对纪委说,他们会相信吗?”

“相信!”像看穿顶头上司的心思,胡秘书肯定的回答:“因为这很简单,稍懂一点的都会。纪委平时就干这个,能不懂吗?”

何干点头,转过身问:“那孔处这几天在忙些什么?你估计,贷物会找回吗?”

胡秘书摇摇头,想想,接着建议:“狗急跳墙,我想是不是?”

何干扬起右手,他不愿意胡秘书说出那晦气的话儿。孔处能做什么?何干对老朋友的招数嗤之以鼻。找人警告我,收回处理决定?

这事儿他昨晚就已做了,并没达到效果。

把录音碟散发到纪委,也许今下午该死的雷霆找我,就是这屁事儿?

不过,不是稍懂一点的人,都可以拼凑处理么?孔处是懂这个的行家,所以,这所谓的“黄碟录音”是他自行剪切拼凑伪造的。

还有,孔处真敢这样把录音碟散发到雷霆手中,那他是自已活腻了,在找死了。

想到这儿,何干对胡秘书说:“谢谢你,小胡,难得你这么关心。还有个事儿说说,你和女友吵嘴了?”

胡秘书愕然:“没呢!”

“怎么今天又迟到了呀?知道吗,我和几个头儿都迟到了,要被公开张榜批评呢?”

何干笑道:“小万主任真是铁面无私,是个好主任呢。”,胡秘书有些生气:“胡来!真是不懂事儿。局领导个个都忙,迟到?迟到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不了解领导性质呢,我得劝劝。至于我今天,一起和她到的办公室。我迟到?哦对了,打字员没吃早饭,问我能不能帮她买点什么填填?我就,嗨!”

何干差点大笑,勉强忍住。

指指他:“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唉,怎么我们年轻时都一个笨样呢?你不要乱帮忙了行不行啊?”

胡秘书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何干就捺捺铃,唤来了小万主任:“你找的工匠呢?”

小万楞楞,拍拍自个儿额角:“我忘啦!算了何局,我想过,秘书室不夹也罢。如果夹好了,人家一个人待在里面,不也一样可以网聊,搞网恋?还可以跑出去帮人家买早餐什么的,那不好死他啦?

如果再设个老板键,见了我一点,我不同样什么也不知道?算啦,就让他呆在局办吧,在我的眼皮儿底下,就看他能做出什么鬼东东来?”

何干忍不住哈哈大笑。

胡秘书则涨红了脸,叫苦不迭。

“拜托,万历大人,这是在领导面前啊,你就省省吧。”,女友也不管他,而是再朝向顶头上司,说:“那公开批评,我已以局办公室名义张贴出去了,群众反映良好哦。”

何干挥挥手:“大胆的干吧,我支持你。”

二人退了出去。

尽管何干作了多处设想,可一想起下午与雷霆的谈话,仍还是紧张。他觉得自已现在象是站在十字路口,有选择可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管怎样,还是得做些必要的预防,以免不测。

作为手握重权的主管局局座,,何干对多少厅局级和比更厅局级更大官儿,如何被纪委找去谈话,从此一去不回是早畏之如虎,心有余悸。

何干想想,先给周锋打了电话:“周锋吗?最近没什么吧?”

“一切正常!老领导,是不是有了新情况?”

那边儿的亲信听起来也象有些紧张,可以听见他身边有人说话,象是在开会和学习什么的?“没有没有!”何干连忙安抚。

在这个时候,周锋对何干显得特别重要和亲切。

“好的,老领导,凡事儿有我呢。那事儿要办,吩咐一声就是。”

“好,保重!不!再见!”何干说完,不禁一楞:他妈的,我怎么说起象要上刑场一样啊?果然,那边的周锋嘎嘎嘎放声大笑。

“雅啊!文雅啊!大哥,今天怎么啦?象是他妈的要上杀场一样?凡事有我呢,怕什么?砍头不过碗口大个疤嘛。”

何干忙笑吼一声:“你胡说些什么,放啦。”

接下来拨通了达董:“达董啊,你好啊,我是何局呢。”

因为那所谓的“亲侄儿”被收缴的贷,已大部份退回,故寄宿校的独董兼校长也热情回答:“啊哈,是何大局啊,我正捉摸着如何感谢你呢。那事儿,谢谢啊!”

何干轻声问:“达董,那事儿重要吗?再怎么着,也没有你我多年老朋友的关系重要吗?”

“那是那是!那是!”

那边的达董,边答边想何大局现在的真实意图:“不管怎样,我得请你吃吃便餐。今晚上怎么样?听说园山饭店味道不错,听说那个姓何的女老总长得很漂亮,还是个单身,咱哥儿们瞅瞅去?”

果然,那边何局似有心事儿:“哎,达董达董,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丽丽现在怎么样?”

达董哑然一笑:这劳什子市工商局长也太没水平嘛,几下就露出了心事儿?

还自鸣清高,矜持做作呢?

“放心,一切正常!我说过,丽丽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好了。”“当然,拜托了。”,二人客套一番,又互道珍重,才分别放了电话。

中午吃饭时,小万主任和胡秘书围着何干,漫无边际的闲聊。

小万主任说:“何局,你觉得你今天挺忧郁,是不是和嫂子吵了嘴啊?我听说嫂子是很凶的,如果你做了什么,一定要坦白,争取嫂子的宽大处理。”

胡秘书看看女友:“怎么说话的呢?何局是那样的人么?何局是当代的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你莫乱开玩笑哦。”

“啊哈,当代的柳下惠?坐怀不乱?是不是哦?”

小万主任夸张的叫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局长办公室回荡:“要不要我试试?”

胡秘书讥笑的瞟瞟她:“省省吧,也不看看自已够不够格?如果你比嫂子更漂亮,就可以试。”,小万主任沮丧的呶呶嘴巴:“没得!可我比嫂子年轻啊。”

胡秘书还没说话,那边打字员和档案员不叩门就进来了。

“好啊,就只你二人陪着何局闹?我们不干,也要参加。要不,离领导疏远了,被穿小鞋还不知道为了什么?”

何干一楞:“欢迎呢,欢迎!我是给人穿小鞋的人么?”

二个姑娘就七嘴八舌的“控诉”,某某次因跑慢了点,被何局批评;某某次路过时没主动招呼,被领导翻了白眼皮……

何干听得哭笑不得,只好连连点头:“你们这些小姑娘啊,真是”

众人就熬的叫起来。

“谁是小姑娘?你多大?那你是大男人了,大男人就该量大气大,干什么一整天闷闷不乐的?由此影响到我们情绪,你要陪我们的情绪损失费呢。”

唉,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呢。

平时这些姑娘们对自已敬而过之,更不要说端着饭盅不叩门就闯将进来,与堂而皇之的一局之长说笑论理?

奇怪的是,姑娘们这么一玩笑戏谑,一直压抑的何干,反到感到了由衷的放松和轻松。

这时,小万主任用汤匙敲敲自已的饭盅。

“行了,玩笑也开够了,何局要多心啦,咱们还是撤了吧。”,于是,三个姑娘起身欢笑着跑了出去。

紧接着,胡秘书站起来告辞:“何局,吃了饭,靠着沙发小憩小憩。体力的恢复,对下午办情有好处!”

何干抬起了头:“哦,这么说?”

胡秘书的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光。

“何局下午要到市纪委,大家都知道了。”,何干更奇怪了:“哦,大家都知道了?此话怎讲?”,“启书记讲的呗!启书记说他进来时,你呆在窗口发楞,脸色发青,不是接到到市纪委的电话,还是怎么的?”

何干瞪瞪眼睛,咬咬牙关。

“启书记?好好。真会猜测,可真会替我作想。小胡,我没事儿。不过是顺路到市纪委办件事儿,一会儿就回来的。”

想想,又补充:“谢谢你和小万的安排,放心,我真没事儿。”

胡秘书出去后,何干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启齿,平时间笑里藏刀,见面就是亲切握手,张嘴就是谦虚谨慎的“我们以何局为班长的局领导班子”,他妈的,这就叫口蜜腹剑,玩转江湖。

老子还没被双规,你就看开了笑事儿?

你那点臭事儿莫以为我不知道,真抖落出来,马上让你老婆闹离,女儿哭鼻子,信不信?铃……,何干一步窜过拎起话筒:“谁?说!”

话筒没放下,也没声音,对方似乎在捉摸何干的神态和语气。“谁?说!”

何干又喝道:“我是何干,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边轻咳咳,开了口:“是工商局何干吗?”,声音非常熟悉,可何干竟然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只是机械的应着:“是我,你是?”

对方又咳咳:“唉,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何干,你在慌乱什么呢?”

何干几乎乱了分寸:“爸爸,你没听出是您。”

那边的老爷子不紧不慢的问:“话如其人,境由心生,何干啊,我听你口气惶惑紧张,焦虑不安,出了什么事啊?”

何干一时语塞。

他没想到极少打电话的老爷子,竟然亲自打来电话。

难道,难道自已竟然慌乱得连不知究里的老爷子也知道了?这可不好,二军未交锋,丌自先乱了阵脚,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人士笑掉大牙?

不就是市纪委找谈话么?

何干你慌乱什么呢?

“没事儿,爸爸,市纪委雷霆让我下午四点,到市纪委去一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老爷子听得很认真:“去一趟就去一趟呗,你慌什么?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儿?”

何干竭力让自已的语气,变得镇定和平静。

“当然没有,您不是常教育我们,为人莫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想,不过是例行寻问罢啦。”

“这样最好!不过,何干啊你要记住,即便真出了什么事儿,首要的是自已要沉住气。还记得那句名言么,人打败仗,其关键是自已先打败了自已。”

何干有些感动,低声道:“爸爸,我会记住的,还有事吗?”

那边的前市委书记哈哈大笑:“当然有,你的老朋友在我这儿,向我求救来了。”

何干没听明白:“我的老朋友,谁啊?”,话筒里,传来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来,小孔,你自已和何干说说。”

何干瞪瞪眼。

孔处,这小子竟然求到老爷子面前去啦?真可耻!

“何局,您好,是我,我是孔处。”果然是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何干眼睛都绿了:“你我二人的恩怨,扯上老爷子干什么?孔处呀孔处,你可无耻。”

“我是无耻,可我也没有办法。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我服了。求你放我一马,孔某从此归理伏法,认真做人,踏实工作。”

话筒里,曾经的老朋友,一反平时的狰狞和杀气,低声下气,夹带着哽咽。

“看在你我多年朋友的份上,放我一马。我还年轻,除了名,就什么也没有了,以后怎么办?我的老婆和才几岁的儿子怎么办?”

旁边传来老爷子亲切的劝慰。

“小孔,不要这样。男儿有泪不轻流。我想,你和何干曾是多好的朋友,不过缘于一些误会罢了。讲清楚,就没事儿的。”

然后嗓门儿一提:“何干,我看小孔毕竟有认错之心,浪子回头金不换呢。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么。你看呢?”

何干这才明白,原来老爷子意外打来电话,是替孔处这个烂人求情。

何干想:老爷子老啦,老爷子变得糊里糊涂啦?

难道他不知道,我何干从不做糊涂一时的事吗?

这个孔处你不了解我了解啊,难道是要我当东郭先生吗?可事情是明摆着的,老爷子即然出面替孔处求情,想必是有他的考虑。

不管怎样,老爷子过的桥,比我过的河多。

见识高,识大体。现在这样劝我,也许确比我想得深,看得远呢。

再说了,老爷子的话,不听行么?所以,何干只得委婉回答:“爸,让我想想,行吗?”,那边的老爷子高兴回答:“行!怎么不行?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人一对头,衣服裤子都可以换着穿。

一不对,就相互咕嘟咕噜的,视为敌人。其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敌人?好啦,小孔,何干也答应了要想想,你就回去了吧。”

放了话筒,何干恨得牙痒痒。

他妈的老朋友,你这是出的什么烂招?有本事我俩单挑行啦,跑到林府求什么情来着?想着收拾着,何干拎起公文包便出了门。

他这才看到,隔壁局办的姑娘们和唯一的党代表胡秘书,都站在门口,用送别的眼光看着自已。

再踏上走廊朝电梯走去,一路上各处科室的门口,都有黑脑袋瓜子探出来,或惊或惑或高兴或冷漠的瞅着自已。

电梯下到一楼,奥迪早在电梯边守候着他。

钻进车厢的一瞬时,何干抬眼看看五层大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密密匝匝的窗口上,挤满了密密匝匝的人头;其中最让他熟悉的是第五层的窗口上,局党委启书记,左副局,良副局等六七个助手,正倚着窗户注视着自已呢。

那启书记忽然挥起了手,大声喊道:“何局,早日回来,我们等着你呢。”

何干一下钻进了车厢,拍拍驾驶员座位。

的!嘎,奥迪轻鸣一声,飞翔而去。何干回头,工商大楼窗口上的人头,依然如故,朝这边眺望着,眺望着……

何干心里充满了愤懑和沮丧。

本来中午经胡秘书巧妙安排,调动起了的欢乐和愉悦,还有刚才老爷子一席话,传来的信心和镇定,此时荡然无存。

是的,众心所想,也许就是一种预兆。

现在,大家都认为我有去无回了呢?

唉,是不是我真的自投罗网,一去不复返?人家国资委何主任得到凶兆,还敢于突然玩失踪,如果不是在机场被高科技认了出来,也许人家正在某国海滩的棕榈树下,与早已各种名义到了国外的老婆儿子会合,眺望着波平如镜的大海,浮想联翩,戏水弄舟呢?

可我,好歹也是堂而皇之厅局级,官拜池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局长,竟然连这点勇气也没有,乖乖儿的按时自投罗网,身陷囹圄?

想到这儿,何干有些愤世嫉俗,跃跃欲试。

正巧此时车过十字路口,二个威风凛凛的交通警,一个配合着红绿灯临阵指挥,从容不迫;一个单腿站在地上,双手握着银光闪闪的警用摩托把手,昂首挺胸,英姿焕发。

何干禁不住暗叹。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逃,又能逃到哪里?罢罢罢!”

奥迪缓缓驶过路口,何干一眼看到那熟悉的背街,拍拍、驾驶员背后:“开到那路口停停。”,奥迪便慢慢滑进背街的路口,轻轻停下。

何干也没下车,就隔着茶色玻璃窗,朝街上看去。

下午二三点钟,正是车水马龙,人头涌动的时候,可这儿却安静的有些可疑。

一些年轻人或中年人,正慢慢走进不同的大门,就像呼啸而来的海潮,被平静的沙难无声无味地吞噬……奥迪慢慢倒驶出来,一掉车头,沿着大街飞驶而去。

远远看见园山饭店的大霓虹灯招牌了,何干又轻轻敲敲驾驶员座背。

于是,奥迪紧挨着园山的大停车场,悄无声息的停下。

何干依然没下车,只是感概地注视着巍峨高大的饭店。突然,他眼波闪了闪,不过马上又平静下来。身着降红色制服的紫嫣,出现在饭店大门口。

一个同样身着制服的女孩儿拦住她,翻腾着手中的文件夹,正向她汇报着什么?

紫嫣嫣然一笑,在女孩儿递过的文件上签了字,然后,轻轻拍拍部下的肩膀……

“走吧,时间紧呢。”何干轻轻吩咐,尔后向后一仰,让自已的头,舒适地落在柔软的靠背垫上,任紫嫣,饭店和青翠的大草坪,一一从自已民眼前掠过。

眼前猛然一暗,奥迪奔上了两边水泥森林夹涌的主公路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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