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愣着,动筷儿,牛舌都老了。”苟富贵调小烧烤炉的火焰,“我特意切的特别薄,一会儿就嚼不动了。”
用烧烤酱腌制好的薄薄的牛舌片,在迷你铁板炉上“滋滋”打卷儿,香气四溢。
“桂珍、南希你们吃着,酸菜馅儿饺子马上就好。”
桂珍觉着腹中“咕咕“作响,想必是初到悉尼,水土不服,红了脸捂着肚子直奔卫生间。
瞅着她离席的空挡,苟富贵赶忙凑近南希,压低声音,商量对策。
“你老婆孩子来,为什么不提前和我打招呼?你儿子大了要留学,人之常情,我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吗?你在我面前装好人,搞突然袭击,我是人不人鬼不鬼,出尽洋相,你痛快了?别忘了,我肚子里揣着你的孩子,怎么着也得一碗水端平吧?” 南希面沉似水。
“咱们都是成年人,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动了胎气。对着灯发誓,我真不知道她们娘俩来。是张家山背着我帮忙办的手续,瞒得死死的,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她们怎么找过来的?”
“你忘了?前一阵你说怀孕坐马桶怕凉,我让小六子给咱邮寄加热马桶盖,邮寄地址泄的秘。这张家山跟我是发小,几年前他和我一起来悉尼,后来被移民局抓走。这不,改头换面又回来了,在他跟前我没秘密。”
南希相信了苟富贵的解释,长出一口气,继而语气轻松地调侃道:“你打算怎么办?要不我搬出去,成全你们夫妻团聚?”
苟富贵晃了晃头:“你怀着孕,菲菲又来了,那怎么行?”
“要不你们现在搬出去?咱俩划清界限?”
“桂珍和狗剩儿刚下飞机,不能让她们娘俩睡马路上不是!”
“要不咱仨一块儿睡?你坐享齐人之福?反正我现在也不方便。”
“那敢情好!”苟富贵舔着脸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别做梦了!你老婆那架势,我可不敢跟她正面起冲突,我儿子现在是重中之重。“
“你快出个主意,先把今晚搪塞过去。“
南希看到苟富贵确实无计可施,左右为难,于心不忍,少不了自己先受些委屈,“咱俩的事先别告诉她,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你现在快把我屋里你的东西搬到客房,你爱怎么着随便。”
苟富贵如蒙大赦,连窜带蹦将自己的衣服被褥堆到空客房,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桌旁。
“哗——”,桂珍按下抽水马桶。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苟富贵冲南希挤了挤眼儿。
菲菲和狗剩儿达成默契,心满意足地进来吃饭,气氛立时热闹非凡。苟富贵借机用大茶杯倒了满满一杯老白干,吐沫星子四溅,频频举杯,不一会儿就溜了桌,假装醉倒不省人事,被抬到客厅沙发呼呼睡去。桂珍身体不适,也无力支撑,欢迎晚宴就此收场。第一宿就这样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