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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外传--1月夜红花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1-05-02 02:00:00  浏览次数:2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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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飞雪时  蚊子走进

天国  打情骂俏的交杯晃盏

  苍蝇为春天殉难

 

1 月夜红花

 

 

 

我是卓群。

 

 

深夜的门扉被我敲响。

门后的声音说:“请进。”

南雁女士镜片后面铅色的眼睑:“卓群姑娘你也没睡?”

明光和熙雅色生香的台灯下,白纸黑字的熟悉笔划引发我的警觉:“女士你在看什么,看你废寝忘食眉峰含云的样子是在审阅‘明珠走廊’的密裁计划吧?”

南雁女士把一丝近乎诙谐实则无奈的笑意从脸上飘过:“哪里,这是我从当今狱卒手中不惜重金高价购买的《安东手书》、就算是《述罪历程》吧,唉!啧。由此看来安东刁一两个家伙绝非你我揣测的那么简单。”

“是吗?”我想起我表嫂素的口头惮。

透过我表兄安东《述罪》的《历程》,我从异常熟悉的文字走廊中找到许多《木槿花》和《路男路女的路遇》两部叙事版本竟相遗漏的情事。对此,我为虚而实和张继前两位先生的拾银疏金无限憾惋。

《安东·述事历程》如是说:

哪一度木槿花盛开的日子我盼来失望的季节?我隐在山中篱笆小院的柴扉于一个天空飘着几缕白云的午后时光被人轻车熟路淡寞有力的推开。那是爱妻美兰离我而去后的第一个夏季。

在木槿花飘香的树下、身着橄榄色制服的邮差将一封她来自远方都市的信件像下达两国交战达的通谍一般递到我的手中。

她的来信像含苦的啡酚疏散我由来已久的困倦,我预感到我的神游之桨已脱手而飞。当一言不语的邮差转身离去时,一群触目惊心的字迹庄严宣告我人生岁月中一个辉煌的季节妊娠不良频临流产。

我跟小姑黑妞一样处惊不乱。因为记事时起就痛苦的下定了决心,我的一生要做个尽管孤独也自强不息的奋斗者要痛苦/愉快的过得与众不同。但就在忙忙而去的邮差在野草飞扬菌菇丛杂的山道上消失的时候,我激情阴冷的心底竟稀奇古怪的掠起一朵愁云,不知我的命运之舟又将把我推向个么样的港湾,我的生命之侣又将在什么样的角落与我重新联手。

盛夏时节,她最钟爱的木槿花已满树盛开,满山满坡的植被又披一层新鲜的绿。午后时光,在盛开着洁白的木槿花树下,我昼思夜想地盼来了她如同谈情的隐语书浅,密码释义我暂时保密。那个盛夏时节的午后时光神秘莫测,算起来那件事就发生在我被两个警服人士绑架劫持之前的那个盛夏时节午后时光。

一个记不起日期的都市之夜,我和她在一家高级酒店的花园里举杯对饮。她说还想邀来明月与我俩同欢,于是我出手阔绰的买下了一片暂时安静的夜空。

我将她端详在随处闪烁而来的霓虹里,她像一只栖身丛林的翩鸿将弱不禁风的身躯安逸在夜露中。

我此生足矣。她说,即使现在就失去你我也会幸福终生。

我说我也是。

在酒中我们很少说话。她头顶的上空盛开着洁白的木槿花。她把酒的素手像一弯玉色的纤月轻轻拨动着云的衣裳。她偶尔扬起眉头望眼开在夜里的木槿花。

我怜香惜玉的情愫牵动了她的感觉/满面羞红的将玉液琼浆高高托起。

我举杯/酒浪中的眼底是雾色瓓珊的秋意/多年前的一个清晨令人伤感,她约我将于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的某个木槿花盛开的季节在某个港湾或某个角落重逢,她说那是她陶醉的季节和成熟的季节。

那时的她已是个岁数不小少女。我当时将手指曲了直直了曲,直指曲指都无法计算归期何时、并惊奇于一个妙龄女子因何把初恋的游戏玩得那样深沉离奇,离奇的配偶是梦幻。

那是一个寒夜的尽头,我留连的目光望着她单薄的风衣优雅的摆动风中,她去意坚决。送别的情景总能记忆犹新。

在满眼的泪里,走远的她返身向我奔来,我使劲摇着她的双臂近乎哀求的说你留下你留下。

她说你等我你等我。

我说了声我等你的时候她转身走了,带着那个神话般的年月季节踏上了神话般的旅途。我心充满担忧,因为我无法忘却那些脚大手长肥头胖耳的人们。

就在那个送别的路口,我近乎神话一般的预感到那个行色匆匆的风雨丽人与我这个近乎神话的不俗之客有着与生俱来的关系。沿着小姑黑妞临终弥留的世族版图在她身上寻找别人无法知晓的痕迹,就在我拥抱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身上的某种气味我似曾熟悉。

许多相同的日期在我留连的淡忘中像风吹鸡毛一样飘零而去。那天夜里圆桌上的那些几乎未动的佳肴美味至今仍在我眼前浮现。那天夜里我总借客房灯光将她静详,我觉得她的肌肤白得像苦凉清香的木槿花,当她美丽的耳轮跃入我的眼帘时我终于解开了心底的秘密。

盛夏夜晚最可贵的是凉意,我们在浓烈酒意中彼此关注着安逸在露中的男才女貌,午夜时分她说是不是换换?我说换换。她问去歌厅还是酒吧?我说都一样。

达的穿游光怪陆离的都市灯火,光临‘一夜情’歌舞厅。透过妖冶炫丽的灯辉一见到陈设得像马桶的圆桌和床一样的躺椅我就低声说我想喝啤酒。

她开心一笑说我也是。

我俩相视一笑,眼前是五光十色的泡沬,泡沬新陈代谢、像长短互补粗细交汇的大腿霞光璀灿的炫耀在忧柔的斑瓓中,像滚滚的乳房呻吟在飞短流长的挤压中。

我开始跟灵魂对话,我对自己的耳朵说行尸在蚊蝉的歌声里跳荡。就在那时我发现她头颅右侧的耳朵坚了起来,那只耳朵与众不同的特色就是多有一孔耳环痕,而那只没有耳环痕的左耳却始终耹听着啤酒泡沬的嘶嘶声。

正在那时有人请我共舞,她却抢先给我轻鞠一躬,我以极帅的舞艺与她登场。虽然我多年以来的目光总悬望在沉思默想中,但我生在俗世,所以俗世中人的吃喝玩乐我无所不通。

你应该向我祝贺,她望着我的眼睛说。

我说你很有眼光。

她说你不愧是位色彩斑瓓的人物,总能扮出新角色。

我说我什么环璄都适应什么事情都能干,比如格守贞操与随时做爱,再比如高呼万岁与大骂婊子。

她笑了,被音乐陶醉的动态里她很美,像圣洁的木槿花盛开在盛夏时节的朝晖里。

我随意动着舞步说你像梦的化身。

是吗?她的眼底深了许久,她说那你说我究竟像什么?

我说你什么都像,灯红酒绿时你像汤圆像间谍,走到海边你像海,靠近历史舞台你像政治家哲学家作家诗人甚至像女皇,如果在某种巷口或墙脚你像狗也像畜谋已久的刺客。我还说此时此刻你像一个情妇更像一个婊子。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乐声更加醉人时她说你深远的目光和渊博的学识都超越了某些政治家,只是你没有政治家特有的某种灵魂,因为你的骨髓心旌欠缺一种幽蓝之光。

我说我的欲望与政治家所需要的空间有着本质上的迵异,至于政治家需要的东西我的脑不敢想也不屑去想。

挥霍着晚霞细浪般滟潋的激光,随着马蹄声似的节奏我们相拥着踏着相思的脚步啰嗦的旋转着仿佛一千零一夜。

情醉舞更浓,听那鼓角一变节奏猛起来,舞的种类《吉特巴》。听那曲韵是《热情的沙漠》。于是雷声雨点响起来男人的皮鞋扭起来女士的裙子飘起来裸体的歌星唱起来: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燃烧着你和我的小爱河。

通宵之后的早晨,她把我领到都市一角的一个普通住宅区。走在零乱陈旧的小巷里我抬头就看见了豪华的大厦群,后来走进一个盛开着木槿花的小院。

也许是清早的原因令小院十分安静。她说我住楼上。

她开始上楼,丁点的高跟踩得楼梯木板咯吱咯吱响 。那声音使我意乱起来。

她边上楼梯边说她是无窠可归的穿梁燕从此也算有个窝 了。她言谈中流露着忧伤的同时也向我发出了一种信号,当她取出钥匙开门的瞬间我忐忑欣喜的闻到一丝气味,一种从她旗袍下面弥漫开来的露水般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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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2014-11-20发表
露水般的气味——好
田地2014-11-20发表
露水般的气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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