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添了一只贵宾犬。
我从小喜欢小动物。那个年代,孩子们玩儿蛐蛐儿,蝈蝈,逮蛤蟆,挖蚯蚓,猫都少见,狗更是稀罕物。
虽说喜欢,但绝没爱到和猫狗睡在一个炕上、盖一张被子、共用狗食盆儿吃饭的地步。
女儿对养狗执着了好几年,多半是交友不慎。四周地域宽阔,家家有后院草地,超市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狗公园。月黑风高,照样有遛狗的邻居牵着爱犬经过。女儿的同学们几乎家家有狗,有的牵着狗上学。狗不是奢侈品,变成生活必需品,标配。
她买狗的提议被我数次无情拒绝,但她每每故技重施,上网搜寻卖狗的信息,摆到我面前,妄图以海量信息狂轰乱炸,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实在抵抗不住她沉默的执着,我不得已松了口。
买马看母,买狗看主。去过几家breeder,最远到Minto,可谓诚心诚意。前天冒雨去了一家。破烂的民居,杂乱的院子,被流放在前院的狗父母,挤在围栏里瑟瑟发抖的小狗,杂乱卷曲的狗毛,浓重的味道。狗主在买主到来前,甚至懒得给狗洗个澡。货卖一张皮,这点道理都懒理?
昨天到Canley Heights, 这个breeder还靠谱。女儿抱起来就不肯放下,缘分吧。
同狗不同命。
野鸡没名,草鞋没号。闺女说叫查理,英国国王的名字。公狗就该八面威风,特有面儿。
太太一直念叨着叫豆豆,以缅怀过去家里一条跑丢的狗。我说,先混着叫吧,大名查理,小名豆豆。双语教育对狗脑发育好。
第一次进Vet,环境陈设和给人看病的小诊所差不多。四周多了些宠物食品展示柜,有的火腿还放在冰箱。诊所没有陈列药品的柜台。狗命贵,得有医生的处方。
兽医像和蔼可亲的儿科大夫,询问出生日期、称体重、建档、注射芯片、打疫苗、吃驱虫药,一系列的骚操作。临了嘱咐,第三针疫苗打完之前,不能出去会狗。
到前台,小姐姐说诊费240,比我看病都贵。
折腾一天了,晚上在狗窝里好好睡觉吧,不介,半夜挨个屋门口叫。不到两个月大,还没变声,不是“汪汪汪”,而是“嗯嗯嗯”,吵得一家子睡不了觉。最后,我抱着睡着了才放回窝里。赌咒发誓照顾查理衣食住行的女儿,早自顾自美美睡去了。
老年人就怕被半夜闹醒,醒了睡不着。合计着等天亮了,得跟查理好好谈谈,谈不拢就“三宾的给”,这东西记吃不记打,要么狗性难改,要么狗眼看人低,进了这个门,就得守这个门里的规矩。否则,小心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