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顶层设计” 可借鉴美国建国经验发动全民参与
温家宝总理此次人大会议上谈到政治体制改革时说了一句极清醒的话，“任何一项改革必须有人民的觉醒、人民的支持、人民的积极性和创造精神。”中国历次的改革都遭遇严重挫折，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中国人民始终缺少一个持续长久的启蒙过程，尽管上世纪初的“五四运动”开创了启蒙纪元，但很快就被内战及抗日战争所打断。
现在中国又遇到了一个极其难得的机遇.以胡锦涛、温家宝为代表的这一代领导人挫败了企图复辟“文革”的极“左”政治势力的阴谋，为重整乾坤进行“顶层设计”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全国人民都应该极其珍视这一历史机遇，积极献计献策，为创造一个能使中国长治久安、公平公正的社会制度而尽心尽力。
有关“顶层设计”的话题，在本次人大会议上不少代表的发言都已经涉及，其中尤以原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之子胡德平的发言最有价值。他认为，“顶层设计”一定 要由独立于社会利益集团之外的专家们来做，不能交给哪个部门，因为任何部门在设计时都会考虑保护自己的利益，这种设计就难以做到公正公平。
这个意见无疑是对的，但我想做一点重要补充,就是，“顶层设计”关系到全国人民每个人的命运,因此必须有民众的广泛参与，再和专家们结合起来进行。之所以如此，我以为这是让人民觉醒、支持改革，动员起人民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的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
在这里我想起了三百年前美国建国的经验，有些地方十分值得我们借鉴。1988年，我曾游览纽约自由女神像，回想起来，最吸引我的并不是沿着女神的身体内部楼梯攀援到女神的头顶再从女神的眼睛里向外俯瞰纽约港万顷碧波的美景，而是在女神基座的展览馆里看见美国建国之初有那么多的普通美国公民提交的对未来美国政治体制的设计方案和建议。在那里，我开始懂得，美利坚合众国这座大厦是如何被美国民众一砖一瓦一钉一木地架设起来的。看着那一本本提案、一份份文件，我似乎触摸到了美利坚合众国地下基础那坚硬的基石，心里油然升起了一句中国的老话:“众人拾柴火焰高”,是的，正是因为当初美国开国领袖们的睿智和远见卓识，对国体、政体完全摈弃私心，敢于发动广大美国人民的参与，才终于创造出一个稳定了三百年且充满创造活力的强大的美国。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美国的制度就完美无缺，任何制度都有缺陷，美国当然也不例外，就像最近某些西方学者所说，美国的确经常犯错误，但他们却有一套迅速纠正错误的体制。这，不能不说跟当初“顶层设计”的相对比较科学有关。
在自由女神像的底座里，我开始懂得，美国人当初开国时，对自己的国家将采用什么体制，事先也是胸中无数、众说纷纭的。但美国的开国领袖没有压制任何一派言论，而是让全国百姓自己去选择，去讨论.我在自由女神像的脚下，就看到汉密尔顿、杰佛逊等等政治领袖们亲手写下的提案的笔迹，自由民主就这样从女神的脚下升起,再从她手中的火炬点燃美国大地,自由民主平等的理念就这样渗入了美国百姓的心中……
三百年前美国人能够做到的事，凭什么今天中国人就不能做到?不,我们理应做得更好!我们可以总结前人的经验教训，从而创造出更好的体制来。而这个过程就是发动人民广泛参与积极支持政治体制改革的过程，就是全民启蒙的过程，就是培养全民公民意识的过程。长久以来，无数次的政治运动，无数次类似“四五”、“六四”的镇压行为，已让中国人的政治热情遭到重挫，再也提不起来了，有的只是民间的窃窃私语和政治笑话,还有就是“政治谣言”。一个国家的国民如果对自己的国家政治失去了兴趣，这才是最危险的。而一旦发动大家参与政治体制设计的讨论，必将一扫颓风，重塑民族的精神。
有人可能会说，这样一来不会天下大乱吗？这真是杞人忧天。用一句毛泽东的话就是“让人说话，天不会塌下来”（尽管他本人并不按自己的话去做，但并不否定此言的正确性）。中国共产党从来都宣称彻底代表人民的利益，毫无党派自身的利益，那么，让人民自己来设计、讨论国家政治体制的结构，正是验证上面那句话的试金石。
我想，我们不妨分两步进行。首先是广开言路，让各种建议各种方案都提出来，这里必然出现不同的意见从而产生争论，然后可以针对一些集中且有代表性的议题，开 展全民大讨论，通过争论往往会把意见集中起来，汇聚在几个主要方面。这就有点象美国开国之初一开始出现了四种不同的观点，以后渐渐集中为汉密尔顿和杰佛逊两大不同观点上。
其次是，建立政治体制改革的特区。这应该说是我们自己的经验。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现有体制必须继续运行，但可采纳不同的思路，建立一些不同类型的政治体制特区，在实践中加以考察，总结其经验教训，然后逐步推广。我想，经济体制的改革我们据此取得了成功，政治体制的改革也可据此取得成功。在这个过程中，专家们将起着汇集、组织、总结群众经验并加以科学化、系统化、程序化、理论化的作用。
中国是社会主义的国家，政治体制的改革不是要把中国改得完全像是美国，不是改得抛弃社会主义，而是要把社会主义改得更加名副其实，真正改出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来。在今天的世界上，比美国更好的政治体制，大有国家存在。比如北欧，他们就是采用民主社会主义的体制，这些国家也讲马克思，他们在社会公平公正和谐上，做得比美国更好。我们完全应该也可以吸取全人类的经验智慧，集思广益，从中创造出一套更加适合中国国情的政治体制来。
这将是造福中国人民千秋万代的伟业，中国人将从此告别数千年纷争不休、内斗频仍的历史，中国将永远告别“文革”的悲剧，将不再出现诸侯逼宫、藩王篡权的政治病态，中国的政权将永远在和平透明中过渡交接，中国人将永远生活在和谐公正的社会环境之中，这才是中华民族真正的复兴，这才是中国的真正的软实力。
2012/4/16
载《同路人》杂志第287期，后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