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雁注定是孤独的
一排“人”字型的雁群，是多个
孤独的相加。在南十字星空下
我发觉，一撇一捺组合的雁阵
凌空书写着漂泊的含义
此时，足踏异质土地上
遥望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
身在原乡还是他乡。无语寄归鸿啊
蓦地，谛听大雁在空中啼唱着
多像我久违的乡音。挥一挥手
我目送着它们遥遥飞翔而去
从北到南，从一个半球抵达
另一个半球。华丽转身之后
天空依旧是那个天空
雁的名字还是叫雁
谁，浪迹的声音被大地遗忘
谁的云影徘徊在时空中？
一头雁注定是孤独的
一排“人”字型的雁群，愈加
孤独。在南十字星空下
有头大雁曾向我嘀咕着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遥指
远在天边的一片云彩，默然无语
云帆
夏日，发情的大海汹涌着
张开欲望的船只，无奈而返航
云帆飘起又落下。此刻
我听见波涛声，兴奋到无休无止时
满怀浩茫心绪，时断时续
撞击得礁石，坐立不安
于空茫中，长出无数白色的
花蕊
且不说这云帆高扬时的激越
也不说它收拢时的落寞
说说世上的花树草木、鸟禽鱼虫吧
并非孤独存在着，它们也会生闷发愁
甚或生发点点滴滴的爱恨情仇
并且，在四季起伏和空旷时空中
收获属于各自的悲欢离合
而今，我独自斟满酒杯
反复念叨，像搁浅的船只
抛锚着难以喊出的急切和痛
那永在海潮里浮沉的眷恋
任风雨声在体内交加穿梭
当季节的关节渐渐松动，心空的
云帆兀自飘零，摇荡一角
风景
若即若离
想象彼此之间的距离
若即时，到底有多亲近
若离时，究竟离开多远
是用时光来丈量
还是用公里来计算
当无边的寂寞潮水般袭来
我想探测其中的奥妙
一个人静静地打开心窗
恍然顿悟，原来美是一种感觉
好比若即若离的间性距离
是一种不确定的约数
说得太实了，会失去味道
说得太玄了，未免是空泛
许多事情是道不清说不明的
也许，虚实相生才叫美
譬如今晚，我们对坐灯下交流
心有灵犀时，仿佛手握紧手
话不投机时，似乎咫尺天涯
假如把内心的果实和盘托出
若即也好，若离也罢，仅是一种形式
其中的聚散离合都无所谓——
因为，在时光之内或之外
有一线情缘始终牵引着我们
痛与快
发觉一朵花，刹那间被冷风
吹散了，很想说出痛的感觉
电流突然短路，竟无语凝噎
总有一些细节叫人难忘
总有一些幻想令人沉闷
比如一个出轨的动作
比如一句冷言，一番情绪
梦幻中的呓语是不能当真的
美好的事情常常先痛而后快
当梦呓自体内释放而出
鲜嫩的疼痛，隐含着快意
甚至自成一道生动风景
哪怕化为凄美的心像，也能
牵动游于时光深处的鱼
答赠
是的，七千万年的等待
比人类历史还要漫长和久远
一路探险，无数往事不复存在
一路回首，许多声音触手可及
其实，催老我们的并非时光
而是无休无止的焦灼和等待
时光无欲无求，始终不紧不慢
等待瞬息万变，令人不可琢磨
我们曾经拥有过什么
青山依旧在啊，是非成败转头空
我们能否不食人间烟火
看惯秋月春风，在爬行中自由穿梭呢
是我们在放牧时光
还是时光在放牧我们
抓紧无法丢弃的时间缰绳
我们都快变成人世间的妖精了
一排“人”字型的雁群，是多个
孤独的相加。在南十字星空下
我发觉，一撇一捺组合的雁阵
凌空书写着漂泊的含义
此时，足踏异质土地上
遥望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
身在原乡还是他乡。无语寄归鸿啊
蓦地，谛听大雁在空中啼唱着
多像我久违的乡音。挥一挥手
我目送着它们遥遥飞翔而去
从北到南，从一个半球抵达
另一个半球。华丽转身之后
天空依旧是那个天空
雁的名字还是叫雁
谁，浪迹的声音被大地遗忘
谁的云影徘徊在时空中？
一头雁注定是孤独的
一排“人”字型的雁群，愈加
孤独。在南十字星空下
有头大雁曾向我嘀咕着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遥指
远在天边的一片云彩，默然无语
云帆
夏日，发情的大海汹涌着
张开欲望的船只，无奈而返航
云帆飘起又落下。此刻
我听见波涛声，兴奋到无休无止时
满怀浩茫心绪，时断时续
撞击得礁石，坐立不安
于空茫中，长出无数白色的
花蕊
且不说这云帆高扬时的激越
也不说它收拢时的落寞
说说世上的花树草木、鸟禽鱼虫吧
并非孤独存在着，它们也会生闷发愁
甚或生发点点滴滴的爱恨情仇
并且，在四季起伏和空旷时空中
收获属于各自的悲欢离合
而今，我独自斟满酒杯
反复念叨，像搁浅的船只
抛锚着难以喊出的急切和痛
那永在海潮里浮沉的眷恋
任风雨声在体内交加穿梭
当季节的关节渐渐松动，心空的
云帆兀自飘零，摇荡一角
风景
若即若离
想象彼此之间的距离
若即时，到底有多亲近
若离时，究竟离开多远
是用时光来丈量
还是用公里来计算
当无边的寂寞潮水般袭来
我想探测其中的奥妙
一个人静静地打开心窗
恍然顿悟，原来美是一种感觉
好比若即若离的间性距离
是一种不确定的约数
说得太实了，会失去味道
说得太玄了，未免是空泛
许多事情是道不清说不明的
也许，虚实相生才叫美
譬如今晚，我们对坐灯下交流
心有灵犀时，仿佛手握紧手
话不投机时，似乎咫尺天涯
假如把内心的果实和盘托出
若即也好，若离也罢，仅是一种形式
其中的聚散离合都无所谓——
因为，在时光之内或之外
有一线情缘始终牵引着我们
痛与快
发觉一朵花，刹那间被冷风
吹散了，很想说出痛的感觉
电流突然短路，竟无语凝噎
总有一些细节叫人难忘
总有一些幻想令人沉闷
比如一个出轨的动作
比如一句冷言，一番情绪
梦幻中的呓语是不能当真的
美好的事情常常先痛而后快
当梦呓自体内释放而出
鲜嫩的疼痛，隐含着快意
甚至自成一道生动风景
哪怕化为凄美的心像，也能
牵动游于时光深处的鱼
答赠
是的，七千万年的等待
比人类历史还要漫长和久远
一路探险，无数往事不复存在
一路回首，许多声音触手可及
其实，催老我们的并非时光
而是无休无止的焦灼和等待
时光无欲无求，始终不紧不慢
等待瞬息万变，令人不可琢磨
我们曾经拥有过什么
青山依旧在啊，是非成败转头空
我们能否不食人间烟火
看惯秋月春风，在爬行中自由穿梭呢
是我们在放牧时光
还是时光在放牧我们
抓紧无法丢弃的时间缰绳
我们都快变成人世间的妖精了
刊于菲律宾《世界日报》文艺副刊2014年6月1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