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阅读《西金山史话》,遇到该书提供的土著当年反抗并遭受镇压的历史记载时,我总会想起另一本书,也是旅澳华人的著作:《寻梦澳洲土著》,便想,哪天把它给找出来,重读一遍,结合着《西金山史话》的第二部分『土著人在西澳』,以便加深对两著作的理解,也可以使自己想得更细致些。我之所以对该书有很深的印象,一是当年拿到该书后,就完整地仔细读过,印象非常深刻。该书作者,相必读者大都能说出他的名字:周小平。诚如该书封面的介绍:一位旅澳华人艺术家的文化历险,九次深入荒漠丛林历时十五年,终于叩开土著的历史门扉,澳洲土著的“梦幻时代”成为他的精神家园”. 这本书,是当年在墨尔本“新书发布”时,墨尔本作家老戴维知道我一定会喜欢该书而自掏腰包买了邮寄给我的,扉页还恭请作者签名了。三年前,当年我任教的国内的某学院的院长退休几年后,邀了他的联襟,一位也刚退休的美国研究心脏的医学教授,来西澳探亲后顺道来悉尼,在我家住了一星期,晚上他俩在书架上浏览,就特别推崇《寻梦澳洲土著》。由于白天总是出外,他俩只有晚上有时间阅读,居然能读到半夜不肯休息,对此书我能感同身受,考虑到他俩本是亲戚,又都上了年纪,便说,别赶了,这书我送给你们吧,回国后慢慢读。哪知那位心脏专家说,这是作者签了名给你的,我不能掠他人之美,硬是赶着把书读完。记得我问老专家,读后有什么想法。他说:情真意切,文字发自内心,写得好,读来是一种享受。而澳洲对待土著的历史,以及现状,对思考中国的民族政策很有意义。这也真是当初我一读后的感概。
比如,作者当年在艾丽斯泉小镇上的一家酒吧,旁听到两位当年同是学习法律的年轻人,五年前,两人毕业后来土著区游玩,结果其中一个就留了下来,最初在镇上一个学校教书,后来办了一个电台,用两年的时间培训出来三个土著青年承担起这份社区电台的工作,而现在,他在当地的土地管理委员会工作,其工作性质就是为土著争取权益,他是“黑瘦的一位”。而另一位皮肤白皙的年轻人是来荒原再次作客。作者旁听了两位再见面的同窗好友的对话,当黑瘦的一位反驳同窗的“所谓的灿烂文化我能看到的就是千篇一律的图案点画和长笛音乐。我总觉得,他们还处于落后的原始生活状态,与现代文明相去太远。”的观点以及回答周小平情不自禁地发问“为什么会如此呢?”的问题时,答案是如此简单而直率:“因为土著人拒绝服从,换句话说是对白人占领这块土地的反抗。”为了这个“反抗”,土著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黑瘦的一个说:“他们不需要同情。”“。。。他们只需要理解,尊重。几年下来,我发现改变不了他们,但我能使更多的人来关心他们。”这些话都是令人深思的。而西方传教士的努力,显然在于“改变土著”。他们努力地工作,在哪些方面他们改变了土著,而又在哪些方面他们永远不会成功呢?这些都是很有趣的问题。在蔡田明先生的《西金山史话》里,也谈到西方传教士的传教活动,比如在该书第一部分第15节里,就提到:“在离西澳珀斯120公里的北部,在1846年,有两位西班牙天主教“万物颂”传教士设立了土著教育集中营,以该教主的意大利出生小镇命名为“新诺希亚”(News Norcia)。这个曾一度被认为最成功的土著教育使命,其目标后来人认为,无非是要彻底摧毁土著文化宗教传统。” 问题在于,如何解读“后来人”?而“无非”两字也需要充实当时的真实面貌,这就让我马上想起多年前用一块钱从商店甩卖的书里淘到的一本绝妙的从此当宝贝不断翻看的一本薄薄的“小说”,是一位开创了非洲文学的非洲作家的书,书名为:《Things fall apart》。1958年出版的由一位从非洲土著部落走出来的作者Chinua Achebe写下的关于部落历史的书:他的家族的前辈,在十九世纪末叶,是eastern Nigeria 当地部落的首领,曾配合白人传教士进入他的部落,而该书描写的就是那段历史。该书一经出版,就赢得了极大的声誉,被翻译成45种不同的文字,印刷了上千万册。我想,该书对于理解澳洲当年以至今天主流如何看待土著,以及如何理解今天的澳洲土著都有参照价值。
我想,这样我可以开始阅读西金山史话的第二部分《土著人在西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