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对乐广说，“让他们去玠儿房间聊吧。他们能够聊到一块儿。在咱们面前他们拘束，咱们大人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卫玠在很小的时候就通晓《庄》、《老》，有过惊人的谈吐。琅琊人王澄，字平子是位气度不凡，自视甚高的人，但他每每听卫玠发表言论就会笑得前仰后合。因此，当时的人说：“卫君谈道，平子三倒”。

乜辛然跟随卫玠来到他的房间。那房间的色调真不像一位十三岁男孩的房间。应该用老气横秋来形容才对，房中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丫环正在叠被子。起得晚大概是因为夜间出行的关系。双方坐下后，乜辛然先开口，“卫公子可知，这梦境是能够仿制？”

卫玠好像还是不太喜欢说话，“是吗，怎么仿制？”

乜辛然从袖子里拿出电脑，打开。当电脑中自动出现画面的时候，卫玠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这是什么？”

乜辛然说，“这个东西就能够仿制梦境。”说完，他播出一段视频来。

乜辛然当年在北京的时候，看书、做实验累了，经常听网上的音乐。他下载了不少，其中最多的是王雪晶、小甜甜组合和卓依婷的歌。因为儿童歌曲可以一边跳一边唱，显得特别活泼，特别生活化，没有经过各种训练的童星有时能够表现出不做作的节目。她们绝对不会穿着把舞台都包住的裙子表演。反过来说，我们无法想象一位著名的歌星，耍着呼啦圈像小孩子一样跳舞会是什么样子。

遗憾的是，这些从youtube和youku上下载的视频没有原版的清楚。这倒不是乜辛然不肯买光碟，而是因为他听说长时间低头看电脑会损害脊椎，因此，自己设计了一个笔记本电脑的架子，可以把笔记本电脑扬起一个角度，躺在床上眼睛向着天花板方向看电脑。这样保护了脊椎，但是不能放光碟。（光碟机必须水平摆放才成。）他买过六、七张光碟，有几张就是这样毁掉的，其中还有一张从买来那天起，就没有正常工作过。即使将光碟中的歌曲先下载到u盘，也有麻烦。光碟的程序往往与电脑播放器不配套，比网上下载的软件复杂多了。乜辛然哪有时间弄这些东西？他本来就不喜欢学电脑操作，因为他认为那是别人安排的东西。尤其是，当大家都在玩电脑的时候，他认为如果不能另辟蹊径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是穷人家孩子的无奈，没有超出常人的想法就没饭吃。这个时代要想出人头地，靠拼体力，靠死用功是没戏的。更不要说是赶时髦了。因此，他尽量不在电脑上下功夫。）结果还是到网上去下载最方便，虽然画面质量稍差。乜辛然给卫玠播放的第一段视频是马来西亚小甜甜组合唱的《挫冰进行曲》。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jM3MTIzMjAw.html

这段视频立刻打动了卫玠的心。因为它没有西晋艺人那种拿腔作调的假嗓子，他从未听过这样自然的唱法，因此感觉特别亲切。卫玠翻过电脑的背面，想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然，什么也没有。

他问乜辛然，“她们吃的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她们吃的是冰渣，把冰打碎了弄成的。”

卫玠听了浑身一哆嗦，这是冷天说冰的正常反应，他问，“那不就是雪吗？”

“不是，雪和冰渣不一样，你仔细看就知道了。雪是六角形的图案，冰渣可是各种各样的颗粒。”

卫玠想了想又说，“看她们的衣服，大概是春末夏初，怎么会有冰吃？”

乜辛然说，“要是懂得怎么利用天地的力量，好多事情都能办到。”

“怎么利用？”

“一句话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咱们慢慢说。”

最后一组镜头里三个小姑娘依次舔起了嘴唇，卫玠也不由得伸出舌头来，正要舔嘴唇，看见乜辛然笑了，他自己也笑了。

乜辛然说，“看到了吗，很多东西虽然并不存在，但是，它们的影像出现了，我们就以为它们存在了。可那仅仅是我们的一种感觉而已。”

卫玠，“我还是感觉奇怪，这么一个小小的笏板，怎么能够把那么多小姑娘装进去？”

乜辛然，“这样，你看，我把你也装进去了。”他一按视频将卫玠录了下来。

卫玠，“把我也装进去了，在哪儿？”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