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赵灿没有告诉我这个，她说是她自己向皇帝求的情。我要是知道杨皇后为我的事情求过先帝，九年前，我怎么会将她处死。嗨，赵灿这个贱人。我要是能够出去，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乜辛然说，“好啦，咱们最好不要说死人的坏话了。”

“赵灿死了？”

“您来这里的那天就和好多人，一起被处决了。”

“我妹妹贾午呢？”

“一起被处决了。”

听了这话，贾南风说，“看样子，我真没什么指望了。不过，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乜辛然问，“娘娘可能告诉我，如果不杀杨芷太后，您会怎样发落她？”

经过一段沉思，贾南风说“我不杀杨太后，她会寻机反手杀我的。所以，只能将她终生囚禁。”

“怎见得？”

“那天，她把我叫到她的宫里面不准我出来就是准备好杀我的。后来，我的乳母想办法骗她说我有要事，才把我救出来。”

乜辛然说，“娘娘说的可是您的乳母徐义。”

“怎么，你竟然也知道她？”

这样一来，双方的距离就更加接近了。乜辛然当然知道这位徐义（221-298年，根据 https://www.chnmus.net/dcjp/node_7293.htm ，1953年，徐义的墓在洛阳老城出土）。她是贾南风的乳母。当年贾充为儿子请的两名乳母都被郭槐怀疑与他有染而鞭打致死后。（拿杀人不当回事）后来郭槐自己也生了两个女孩，一个是贾南风，另一个就是贾午。俩人一美、一丑。贾充就为这大女儿找了这样一位身体健壮，像貌丑陋的乳母。这一次，郭槐不再吃醋了。而且，贾南风嫁到宫里的时候还把乳母也带进了宫。这位乳母办事得力被晋武帝封为中才人。（从此可见晋武帝的老婆虽然号称有一万人。但是，并非都是司马炎愿意上床的那种。比如左思的妹妹左芬，因为文才入宫，左思长得不好，妹妹长得也不怎么样，虽然给晋武帝当老婆，可从来没有被临幸过。只是皇帝需要诗词的时候，请她出来献艺。晋武帝给她们封号仅仅是一种奖励而已。）

乜辛然说，“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后来因为政变时救您有功而被封为‘美人’。”

“是啊，可惜，她两年前就去世了。不过，也好，免得和我一起受罪。”

乜辛然问，“如果生命还可从新来过，您愿意结交太子吗？”

“也许吧，也许我会有不同的选择。我对他的确是不公，可有什么办法呢？司马家的人永远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必须保住自己。”

权利这个东西使得所有的人变得尔虞我诈，互相提防。因为最终拍板的人只能是一个。所以看一个政权是否稳固就看它的妥协程度。不但要和高层妥协，还要和百姓妥协。不懂这个总想着试验自己权利的君王，全都变成暴君，这种人如果不是横死的话，也会终生不得安宁。

乜辛然将话题一转说，“第二件事，我想知道，娘娘当年既然知道司马伦被齐万年打败，为什么反而把洛阳的军权交给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贾南风说，“我这个皇后，外人看着风光，其实，我也挺难的。当时虽然皇帝听我的话，但是，司马家这一大家子人没有一个服气的。我当时认为，司马伦（3）是个败军之将，一定听话，而且他又是司马家的人，没准能够拉近与司马家的距离，所以就答应他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她长叹一声，“留给为政之人一个教训吧，想要治国，先要治理好自己的事情。”

这不是就是孔子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她现在刚明白。

乜辛然问，“娘娘现在最想念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