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那些自己有收入和养老金的老人,因为性格或其他历史原因,和儿女住在一起的,当牛做马,累死累活,却总是和儿女谈不到一块。
当然更受不到儿女的尊重。
无奈住敬老院的,又孤孤单单。
孤魂野鬼。
让人瞅着就心眼儿直发慌。
所以,除了经济有保障外,老人还得自重,活得有价值,你才能得到儿女尊重信任,儿孙高兴亲妮的天伦之乐。
反之,不敢累述。
不敢想象。
更不敢言语。
邱候又瞟瞟春钱。
这家伙早瘫在了沙发上,长吁短叹的。是的,青队上门,决无好事,他也心中有数,他也同样面临自己所想的悲苦与尴尬。
身为长辈和老人。
谁不愿意看着欢欢喜喜平平安安的一家人?
谁也不想置身度外。
谁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而毁弃这一切。
大家抱着彤彤嘻嘻哈哈的出来了,老伴儿走在最后,推着那辆进口摇篮车。邱候和春钱立马一蹦,也笑呵呵的迎上去,一左一右的围着彤彤逗乐。
吃饭的时候,儿子拿出了一瓶酒。
笑嘻嘻说到。
“爸,十年陈汾,结婚时朋友送的。
几年了,今天一定得把它干掉。”
“哦,十年陈?我看看。”邱候伸出了右手。前处座虽然平时不太喝酒,也不贪杯,可因为职业关系,却也喜欢欣赏名酒。
他屋里玻柜中的那几瓶十年陈。
二十年陈。
就常让偶尔串门闲聊的左邻右舍,啧啧地欣赏不己。
名人说过,贮藏名酒,就是贮藏历史!可历史只能回味和把玩儿,不能喝的。
再说,喝这么历史感的名酒,是一种浪费和犯罪。你敢把历史喝下肚,让它在自己肚里发醇,喷香,重演或创新吗?
邱候的右手刚伸出。
春钱一把夺了过来。
凑在自己鼻上陶醉地嗅着。
“十年陈汾,好酒好酒,好香哦。”
大家全笑起来了,春姗笑喊到:“爸,让邱浩拧开,上次让你拎回去,你不是不要吗?”春钱瞧瞧女儿,迷惑不解的反问到。
“我不要?我说过吗?”
想想。
又笑到。
“想起来了,我不是不要,而是怕我一拎回家就喝没了,让邱处骂我喝独食。现在好啦,”
他看着邱候:“咱们一起喝了吧。要不一直放着,给你家添麻烦行不?”邱候笑:“说得好,一起喝一起喝。十年陈。大家都来沾点喜。”
前处座明白。
因为青队的意外光临,对方这是借此在对自己求饶。
好吧!
春钱亲家,咱俩先喝酒,别的下来聊。
邱候虽不太喝酒,可也知道每天喝一小杯,对活络经脉,防止中风有好处。一小杯到底是多少?他查过医书,上过网,给出的答案是一两左右。
且以自泡的药酒为最好。
所以,刚一离退,邱候忙上了。
他让老伴儿买来红枣枸杞。
自己到超市拎回一壶六十度白酒,哗拉拉的全部泡上啦。
别说,不到半天,那本是白茫茫的酒水,变得红艳艳的,格外好看,倒上一小杯品品,不错,有一股甜滋滋十分营养的味儿。
不过不是每天。
而是有时想起喝一小杯。
想不起就算了。
酒,对于前处座,实在是诱惑不大。
而现在的春钱,就不说啦:好酒在前,女儿家中,毫不客气,一杯接一杯,乐不可支。一直当酒司令的邱浩,干脆把酒瓶轻轻笑着往岳父面前一放。
“爸,你自己倒吧,我手都倒软了。要不,换个大点的杯子?”
春钱瞧瞧邱候面前的一两杯,咧嘴笑到。
“女婿,你这是故意当着邱处出我的丑哟!”
邱浩笑到:“此话怎讲?”
“一样的杯子,一样的肚皮,一样的早十一,我要是换了大杯,领导不批评我酏酒,不保革命晚节,还要让我写检讨么?”
众人大笑。
笑声中,邱候正色到。
“不批评不批评,小酒不尽只管喝。
以不醉和不影响平和安定为前提。”
春钱就把右手往自己额角上一搭,故意含混不清的回答:“遵命!领导!谢谢!”众人又大笑,屋里充满了快乐和和睦。
这时,邱浩对春姗低声耳语。
春姗就跑回小卧室。
捧着个小包又跑来递给老公。
大家的眼光都落在小包上。
看着邱浩慢腾腾打开,原来就是那迭未开封的百元大钞。邱浩拿在自己里颠颠,然后瞧着四老:“爸,妈,这是在小茶几的抽屉里发现的。是谁把它放进去,忘了拿出来啊?”
老伴儿和邱候对望一眼。
春钱和小学老师也对望一眼。
然后一齐摇头。
邱浩也回头看看春姗。
奇怪地问到:“怪啦,怎么会突然多出了这一万块呢?”春姗也迷惑不解的眨着眼睛:“每月我可都是记了帐的,前几天发现后,我翻过帐本,没发现有遗漏啊!”
小学老师说话了。
“春姗,那不一定。
有好多次我以为自己记对了,结果一查,错啦。
这人上了点年龄啊,就恍。”
春姗不高兴的呶呶嘴巴:“妈,我才二十七。”老伴儿也开了口:“春姗呀,你妈不是说你,是在说她自己。哎人老啦,不中用啦!就拿我来说吧,也还不是这样?”
邱浩赶快打断她。
“妈,不说这了不说这了。
我想,一定是我忘记放的。
没关系,就怕拿错闹误会,我收了就是。”
四老这才松口气。按照约定,邱候老俩口负责照料彤彤期限己到,明天一早,就该春钱老俩口来了。走的时候,小学老师叮嘱女儿女婿。
“补习是晚七点正。
记得准时接班哟。”
二人点头。
老伴儿忽然问到。
“亲家母,怎么今晚上没补习?”“不是七点正么?”小学老师漫不经心回答,春姗一仰头,尖叫起来:“妈也,七点半啦,你怎么不早说?”
小学老师就把自己的小包一拎站起。
一面吩咐到。
“老头子,你快跑回去开门。
唉,我忘了,你也个助手也忘啦?”春钱来不及说话,冲到门边一踢拖鞋,蹬上皮鞋就跑,嗵嗵嗵一直响进电梯。
回家路上,照例是无声无影。
邱候在前。
老伴儿在后。
不紧不慢的走着。
“干嘛一跑就是大半天?”邱候编了借口唐塞过去,朝后面的灯火辉煌看看,好容易才忍住了激情冲动的想法。
在那里。
在那灯火辉煌水泥道左面的社区医院。
那双眼睛,始终在邱候眼前晃荡。
他不知道小陶姑娘这是在外兼的职,还是临时帮人顶班?
以她在局卫生室一个人的状况,好像没有这空闲时间呢?前几天,无意中被老伴儿拉进社区医院,意外看见了在其中正襟危坐的小陶姑娘。
这让邱候己开始沉寂的心,又泛起了波涛。
以他这完全可当小陶姑娘爷爷的年纪和身份。
这样暧昧地想着才二十七岁的年轻姑娘,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