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肩挑摇摇头,突然问到。
“哎,你们又是怎么断定我们在争吵斗殴的?从而兴师动众,煞有介事?要知道,这房门可是紧紧关着的呢。”
周部长与陈主任,顿时楞怔,面红耳赤,不能言语。
这也是一肩挑睚眦必报,气量窄小,必然树敌的性格始然。
江湖上都知道。
国家对洒店管理有明文规定,即:保证客人的隐私和财产,严禁偷拍偷摄云云。可是具体的中国国情,却又让酒店招待所一类公开场合,成了极少数人借着国家管理规定,挺而走险,藏污纳垢之地。
而即要遵守国家管理规定。
又要顾及经济效益的获取。
店方夹在其中,苦不堪言。
在有关方面的默许下,逐擅自偷偷安装摄像头,以防止意料之外的人和事。这本不过是人人皆知的秘密,经一肩挑这么挑衅性的一追问,顿时变成了天大的难题。
店方自然不敢说。
也不能说是通过偷偷安装的摄像头知道的。
可这样一来,就有可能变成客人趁机狮子大开口,敲上几竹杠。
邱候摇摇头,鄙视的盯住一肩挑。
“人家只是猜测嘛,防患于未然,是店方责任,还不是为客人安全着想?”部长和主任闻言始笑,感激的看着邱候。
一肩挑则闭闭眼睛。
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小子。
就知道搞小姑娘!
屁事儿也不懂,又喜欢出人头发,真是令人讨厌!
他睁开眼睛,微笑到:“当然,也有这个可能和义务。不过,”他转向邱候,话中有话:“他们这一跑上跑下,砰砰啪啪的,会让别的客人产生误会的。眼下,什么都可以买到,唯有人的清白和名誉,用什么都买不到哦。”
这话!
狠狠击中了邱候的胸口。
经此一劫,自己痛下决心,与小陶姑娘彻底断绝暧昧关系,一走了之是肯定了的。
可是,自己倒是走了,也老啦,独留下正当年轻,还要为人妻为人母的小陶姑娘,怎么办?人言可畏,谁不惧怕,更何况一个年轻独身未婚姑娘?
所以。
他马上付议。
“当然,姚局的考虑也有道理。我想,”
他瞟瞟一直低头不语的小陶,沉吟到。
“是不是请店方,”故意顿顿。陈主任立即接嘴到:“好好!酒店承担负责,公开说明原委,就是我们平时应对突发事件的演练。”
一肩挑无语。
邱候点头。
聪明的陈主任又想想。
接着说到。
“为表示我们的真诚和道歉,今天你们住店的费用全免,此外,每人赠送法国正宗原产进口的圣威廉朗多克.AOP红酒二瓶,白金贵宾卡一张。
凭此卡在本店各个环节消费。
一律八折优惠。
不知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本来就对什么红酒,贵宾卡不感兴趣的邱候,点点头。
一肩挑却提出:“把圣威廉朗多克.AOP,按时价折算成现金吧,这样方便。”“好的!对不起,打拢了。告辞。”“谢谢,慢走。”双方和和气气,握手,出门,关门,宛若多年的老朋友……
第二天上午。
邱候走进办公室。
茹主正在等他。
“邱处,我的奖金应该是几等呀?”
一面把一迭用橡皮筋捆扎着百元大钞递过来:“便餐费,报下来了。”邱候放下皮包,注意的瞧瞧茹主,办公室主任一如平时,神态自如,仿佛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天发奖金!
可我刚才在财务处看到了奖金发放表。
所以来找你。”
茶,照例是茹主泡好了,事先被温开水湿润了的红茶叶,此时经滚烫的开水一冲,发出了红茶特有的郁香,直扑邱候鼻翼。
他深深吸一口。
端起浅呷一口。
含在嘴里品尝着。
按照昨晚与一肩挑达成的协议,今天是他返聘的最后一天。不过,看来茹主好像并不知情,还一口一个“邱处”的叫着呢。
“邱处!
你是了解我的。
我值吗?”
“你说什么?”
邱候在抽屉里胡乱翻腾着,整理着,虽然仅仅坐了一个月,可那沉淀在自己心灵深处,几十年层叠的办公室情结,却如波泛滥,激荡着自己的血管与思绪。
虽然坎坷崎岖,风雨飘摇。
但工作着是美丽的。
那是一种绽放在身心不可言传的疲惫与欢欣……
那是一抹摇曳于希望失望的鲜艳和芳……
只是不经意间,就到了挥手从滋去的边缘。哦办公室,你让我深深眷念:“什么值不值的?”茹主陡然胀红了脸蛋。
“我说我的奖金等级呀!
邱处。
你怎么把我列入了局领导一栏?
你虽然是为我好,可我总觉得,”
邱候眨眨眼:“受之有愧?茹主,钱是好东西呀。组织上发的,又不是你贪赃枉法搜刮的,拿着就着呗。”
邱候马上就明白过来。
一肩挑玩的这手。
真是及时和歹毒。
自从有“奖金”后,局办公室主任的奖金等级,单列在局领导之后,各处·科长之前。这是几十年来一成不变的固定模式,昭示着国有企业经典的秩序井然。
现在一肩挑这么轻轻一提。
不但让茹主的奖金总数,多出了一千元。
更意味深长的暗示了,茹主在市交通局的锦锈前程。
茹主岂能不听从自己的指示,成为自己麾下指哪打那的亲信?
邱候这么一玩笑,茹主的脸更红了,蠕蠕而言,可看得出,她的心在激越地跳跃着:“当然,不过,局领导和大家会怎么想呢?不会在背后唾骂你官官相护?我,我,”
抽屉空了。
仅仅一个月。
文件资料本来就不多。
捏在邱候的手中,只有薄薄一迭,虚无茫然,轻轻一撕,纸屑便离了他指尖,白蝴蝶般飘向废纸篓。
小司机和小曾进来了。
悄无声息。
小司机毫无顾虑的嚷嚷到。
“茹主,便餐费报下来啦?打土豪,分田土,二一添作五。”
小曾无言,这厮脸色依然苍白,走路有点重心不隐,默默地坐在靠门的沙发上。幸亏他年轻,昨晚的猛撞虽然令他一时昏迷,可经过店方的急救,倒也捡回了一条小命。
然而。
有些不妙的是。
小曾似乎被撞得得了健忘症。
醒来的第一句话是。
“这是在哪儿?”第二句话呢:“快走,上班要迟到啦。”这让正在和邱候艰苦谈判的一肩挑,大为不满,不时扭头鼓眼深剜,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