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川去问威利老板，威利老板说我也不知道啊，股民的心思我可猜不着，明明出了利好股价还不涨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对老部下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管得了一阵子管不了一辈子，他们发不了财那是他们的命。我很快就要出国了，眼不见心不烦，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等到李明川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关树宏的公司也出事了。

消息起初是从林之峰那边得来的：有家叫英尔普的家纺行业，准IPO概念，每年自然增速在10%以上。近期业绩快速提升，去年中报净利润1 148万元，比前年同期增长5倍。去年上半年开始主板IPO辅导，有部分股份考虑转让，IPO辅导后上调涨价每股5元，现阶段备货100万股起，每股价格3.5元。这个消息瞬间让林之峰来了精神，股市的估值他还是懂一点，3.5元一股，弄它个2 000万股，才7 000万元；IPO辅导期一完，主板上市，估值翻个10倍不算太离谱，那就是7亿元！记得前些时广汇股份上市时，面值1元，发行价6.6元，开盘就跳到19元，还不到四个月，价格就扶摇直上到47.45元！这钱来的速度比做房地产还要快！

关树宏听了也是肾上腺素瞬间升高，一是这利好太惊喜，二是欣慰林之峰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算账算得门儿清。两个老总一大一小却心意相通，都被这巨大的利好烧得头昏脑热。这年头，有钱的更加有钱，没钱的更加没钱，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但是，关树宏多吃了几年米饭还是会冷静思考的，这么爽的赚钱生意，他英尔普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分一杯羹？都进入上市辅导期了，还要股份转让？这不是送钱给别人么？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巴菲特有一句名言：在别人贪婪的时候要恐惧，在别人恐惧的时候要贪婪。对此关树宏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在经营策略上，一定要贪婪，要抓牢每一个赚钱的机会，让金钱永不休息；而恐惧就是对一切机会都不能轻易相信，要质疑其可行性。多年来，关树宏身体力行，就是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说起关树宏这几年的手段，通过向林永浩学习，还是有了不小的进步。因为公司不舍得发奖金，薪水又不高，员工们纷纷离职。为了挽留员工，关树宏宣布凡是工作满一定年限的员工都可以得到两室一厅的福利分房。此举当即见效，但后来员工才发现，两室一厅不假，却没有产权，就算在公司干上二十年，一离开了还是两手空空。面对质疑，关树宏解释说公司一直在尽力办员工宿舍的产权证，但政府部门始终不批准。理由是宿舍所在的土地是工业用地，政策不允许把它转成商业用地，所以不能办产权证。你们可以直接去问政府，我可没有骗你们。不过关树宏也确实给了一些骨干福利房的产权，只是当这些人离职的时候，他也能变换手法，把产权证又都神奇地拿回来。

现在两个人坐在大班椅上吹呀吹，商量着怎样才能搞定英尔普这件事。关树宏要去找有消息来源的关系户，证实一下英尔普是否真有IPO之事。兵贵神速，关树宏找的第一个熟人说不了解这事，第二个只是听说了却不甚清楚，第三个说你应该去找券商，有没有做IPO券商最清楚。

关树宏想出一条诈术，直接打电话到据说给英尔普做辅导期的那家券商，问你们能不能在完成英尔普的上市后也帮我们公司做上市。对方回答说这两者并不矛盾，我们可以同时做多家的，但不是我这个部门负责，我给个电话你直接找他们谈谈。关树宏照猫画虎地又打电话过去，还佯装门外汉问人家到底有没有做上市的资质，是不是真的正在做英尔普的IPO。对方觉得这问题幼稚得可笑，叫他自己去看正规的官网，有关英尔普辅导期的新闻报道都在上面呢。当然，正在做不代表一定就能成功，极端的例子也有排了十年队证监会仍没批准的。可是，成功的是大多数嘛，你没看见多少企业上市后都做大做强了吗？

林之峰也没闲着，他有自己的朋友圈，都是些臭味相投的好朋友。林之峰和朋友们在翡翠吧喝酒，讨论怎样能得到英尔普董事会的一手信息源，朋友说这太简单了，英尔普的董事会秘书叫冯娟，表面高冷其实内心焦虑，要靠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来掩饰内心的空虚。她样子长得一般，高不成低不就，是自尊与自卑的混合体。对付这种人，就要用烂大街的方法，最实用最有效，百发百中。

一天冯娟加完班天色已经暗了，她在大排档叫了一碗牛肉面慢慢地吃着，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两个穿得流里流气的男青年也在吃面，一边吃一边对她指指点点。冯娟把面吃完了下意识地望望那边，那两个人还在盯着她，她有些慌乱，结了账赶紧往外走。走了一会看看身后没有人跟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刚刚放慢了脚步，却几乎迎面撞到一个人身上，正是刚才盯着她那两人中的一个。她惊叫一声，扭头就跑，可是穿着高跟鞋跑不快，回头看看那个人还是跟在后面。她慌不择路，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却没料到那两人中的另一个在前面堵住了她。

那人淫笑着道：“美女，你跑个啥子？等哥哥陪你耍子，咯要得？”

冯娟扭头就走，那人却拉住了她。冯娟抡起手中的包包就向那人砸过去，却被那人一手拽住包包，顺势一扯，竟然把她扯得一个踉跄，倒在了那人的怀里。冯娟又气又急，拼命挣扎，却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要做什么？”

那人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来了个高个子，像是要挺身而出的样子。那人并不在乎，打了个唿哨，他的另一个同伙也赶到了。那人瞪了高个子一眼道：“小子，这儿没你的事，识相的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我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的同伙果然拔出了刀子，对着高个子晃了晃。高个子临危不惧，向持刀者虚晃一拳，趁着那把刀向自己刺过来时，一脚踹在持刀者的膝盖上。持刀者哎呀一声，被踢倒在地；高个子又踏上一脚，顺手就把刀夺了过来。这边拉着冯娟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高个子一个箭步欺身近去，一手就把那人的手腕扭住了。这一下快如闪电，形势立刻急转而下，只见高个子的手用力一扭，那人就鬼叫着松开了冯娟。高个子又是一脚，把那人也踹到地下去了。

两个人马上见风转舵道：“大哥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

高个子斥道：“你们这两个杂种，居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这次我饶了你的狗命，马上给我滚！以后若让我再碰到你，小心你的脑袋！”

两个人连滚带爬，一道烟似地跑了，转眼就无影无踪。冯娟这才回过神来，身子还在簌簌发抖。高个子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怕，他们跑了。你一个女孩子，以后不要独个到这么偏僻的巷子里来，特别是在晚上。”

冯娟惊魂甫定：“是他们追我，我才跑到这里来的……谢谢你救了我……”

高个子扶着她走到大街上：“没事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冯娟缓过劲来：“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

高个子道：“别客气，反正我有车，送你回去是举手之劳。你刚刚受了惊吓，若在路上有个什么闪失，那就是我的责任了。你瞧，我的车就在那边。”

冯娟顺着高个子的手看过去，竟看到了一辆路虎，在路边静静地闪着傲气的光。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顺从地让高个子扶着走过去。高个子拉开车门，把她扶进去，才从另一头进了驾驶室，一踩油门，小车无声地滑向前去。

冯娟让自己镇静下来：“改天我要请你吃饭，谢谢你的仗义。请问先生贵姓名？”

高个子向她笑笑：“不必客气，我叫林之峰。你呢？”

冯娟看了看林之峰帅帅的侧影，瞬间有点心动。于是他们开始通电话、互请吃饭、逛街、看电影，顺理成章地交往起来。林之峰从冯娟那儿一打听到英尔普的消息，就马上告诉关树宏。

关树宏乐得不行，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可是第一手的信息源。还有，这冯娟原来是总经理助理，为了上市改任董事会秘书，年龄正和林之峰相仿，重点是未婚。人家完全没有家庭背景，靠自己的努力做到董秘，这智商这能力，就算林之峰娶了她也不吃亏。

林之峰立刻泼回一瓢冷水，说冯娟长得太普通，顶多打个65分，大有可惜了自己这身好皮囊的味道。关树宏不免有点啧啧，说你确实长得子弟，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不过也不要紧啦，先睡了她再说，就算是多拿点人生经验。我知道你在英国睡过不少洋妞，可是国内的小姑娘你可没试过多少呢，那味道完全不一样。

林之峰为“爱”而忙，关树宏则把精力集中到正事上来。英尔普这块挂着的肉很香，伸手却不一定够得着，一下子拿出几千万元来，风险大了点。根据“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现在应该有所“恐惧”，得再找一个合伙人来分散风险。

关树宏想到了罗荣发。几年前本地著名富豪谭康华、李莹夫妇因为经营不善，企业资不抵债，双双跑路玩人间蒸发。临走前他们为了掩人耳目，还以过生日为借口办了一个豪华的生日party，以声东击西来金蝉脱壳。那时罗荣发手中有一块地，缺乏资金开发，而上面下了新政策说土地若超过一定年限不开发就由政府收回重新拍卖。罗荣发的老婆苏芳芳是李莹的闺蜜，罗荣发就想通过这层关系搭上谭康华，由康华集团出钱参与开发。在生日party上罗荣发没能见到谭康华，却认识了古力特，古力特把这事汇报给了林永浩，林永浩正在四处圈地，看中罗荣发的这块地很有升值潜力，就干脆以现金买了过来。

罗荣发的地卖了2 500万元，一下子成了千万富翁，一家人从此过上了神仙一样的生活。罗荣发还对苏芳芳说过要好好谢谢古力特，不料还没来得及谢，却听说古力特犯了事进了监狱。后来房地产一直往上涨，罗荣发就有些后悔卖早了，若能再坚持一下晚些出手，分分钟能卖到4 000万元。苏芳芳却不这样想，一个人吃多少穿多少是命中注定的，像李莹那么风光到头来还不是亡命天涯。现在这笔钱财够我们一家人一辈子享用不尽了，你还那么贪心做什么？

关树宏找到罗荣发，说以前你和我们林老板合作愉快，大家都发了财，现在又有个好机会，我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度合作，再赚它一大笔？罗荣发当然有兴趣，若不是傍上了林永浩，他哪有如今的好日子。他认定林永浩就是个福星，就是个财神，林永浩都敢参与，我还怕个毬！关树宏把事情一说，罗荣发就答应了，他对什么上市不懂，只知道做股票能赚大钱，现在是做股东，肯定更胜一筹，就愿意出资1 500万元参加股份转让。商量妥当以后，关树宏叫罗荣发去和英尔普签个股份转让备忘录，罗荣发屁颠屁颠地去签了，关树宏却拖着没有去。这就是关树宏耍的小小花招，让罗荣发冲锋在前，他躲在后面看两天再行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能干了，罗荣发先趟趟有没有雷，这事便多上了一道保险。

林之峰来汇报，说从冯娟那儿套到一个重磅消息，管委会主任的老婆也持有英尔普的股份，是当初英尔普刚进行股改时孝敬给主任的。主任不敢贸然接受这干股，拐了个弯让老婆娘家人持股了。关树宏马上有了底气，想不到绕来绕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最大的一尊菩萨却是主任。他找个借口去向主任汇报工作，说了许多场面上的话，实际上是要主任给个对英尔普的看法。主任老成持重，说对这家公司也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给了个电话号码，叫关树宏直接去咨询一下。

关树宏按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却是英尔普的投资部曹经理，曹经理说关总既然是主任介绍来的，就透露点内幕给你吧。其实公司的股份相当值钱，完全没有道理在上市辅导期出让的，只是我们老板傍上了一条大船，哦哦，还不是大船，是一艘巨轮，哦哦，巨轮的具体名字就真的不能多说了。这背后的靠山参与了到国外的投资，是上百亿美元的大单。英尔普的生产线要跟着搬到东南亚某国去，投产后产能完全释放并大大盈利，又岂是在A股上市能比得上的？我们老板手头钱不够，只好出让一部分股份变现做投资。

关树宏大喜过望，问有多少股份可以转让。曹经理说要查看一下数据，几分钟后回答说基本没有了，都签好股份转让备忘录了。不过……

那半句“不过……”把关树宏的心给钩了起来，他急急地连声道：“曹经理，给个机会给我，抽空出来一起吃个饭！”

曹经理迟疑了一下，道：“嗯，这个……你也明白，签了股份转让备忘录，在法律上是仍然没有真正效用的。真正起效用，是在正式签订合同并且把转让款转入公司账户后……嗯，你懂的。”稍后又加了一句：“我们这两天就会陆陆续续通知已经签了股份转让备忘录的客户来签正式合同。”

关树宏暗骂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点，赶紧把这事告诉林之峰，商量要不要马上去英尔普签正式合同。他们正在谈着，冯娟打电话来约林之峰吃饭，林之峰捂着电话对关树宏道：“既然你这事都谈成了，那我就不再和冯娟这妞周旋了，女人天生就要长得漂亮，古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才无貌顶个屁用啊！”然后很不客气地对冯娟说：“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以后我们只在工作上保持联系，其他事就别谈了。”

关树宏打电话向林永浩汇报，打了几次都关机，不知道林永浩是不是又在飞机上。林之峰用不可一世的口气对关树宏道：“关总，你就拿出点男子汉气魄来吧，好好做件板扎的事戳一戳李明川的眼睛！李明川这个砍头什么都想爬你的头，你看他收购威利股份做得威风八面，天天脸上都像佛像那样放着金光。你若不抓紧机会胜过他，只怕以后就再也没你的江湖地位了。我四爸那里你别担心，有我在呢，不就是几千万元的小case嘛，有啥事我给你担着！”

于是两个人喊上财务经理，带着公章和支票要去英尔普。秘书走进来，说小林总那做投资的同学发来一个电子邮件，有个建议值得参考。林之峰手一挥，大大咧咧地道：“回来再看吧，等他的电子邮件，蚊子都睡觉了！这事我已经办好了。”

抛却了恐惧，关树宏的贪婪迸发出洪荒之力，要在别人之前先下手为强。他们赶到英尔普，曹经理正在整理股份转让备忘录，果真是堆了一桌子。为了挤掉其他人签好的股份转让备忘录，关树宏提出以每股3.8元的溢价收购英尔普的股份，曹经理说既然如此那就价高者得，只好让别人出局。关树宏说如果股份不够就把罗荣发也踢出去吧，他是我朋友，我会向他解释的。

关树宏调动了所有的流动资金，总共吃下英尔普3 000万股，一签好合同马上划支票转账，不让他人有转圜之机。他们的账算得很好：如果英尔普IPO成功，那按照10倍的溢价计算，1.14亿元的投资收益至少会超过10亿元。退一步来说如果IPO不成功，他成了英尔普的股东，也能傍着英尔普出国，享受海外投资的红利。除非……

除非英尔普不能上市，又不能出国投产，那才会……哪有这么巧的事，恰恰好就出现了两个“除非”？

这时林永浩从法国回来了，九红一进来就看到了他的拉杆箱，上面还有机场的标签。她道：“林总，你家都没回就约我来了？天，你这么成功，还这么努力，我简直汗颜了。”

林永浩请九红坐下，拿出一饼普洱，亲自筛水、泡茶、斟茶：“我看了你的留言，第一时间要见你，不然拖三拉四的被别人抢占了先机，那可大大的不妙。”

九红喝了一口茶道：“你这饼普洱茶的价格，应该在千元以上。”

林永浩很高兴：“就凭你这识货的一句话，请你喝就值了！‘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琴断有谁听’？”

九红道：“恰巧我记得《伯牙绝弦》里的这一句，不然就糗大了。下一句应该是：‘笑傲江湖，真挚易觉，萧声随人和’。”

林永浩抚掌道：“我们就是俞伯牙和钟子期啊。”

九红道：“不敢当不敢当，你是俞伯牙，我却不是钟子期。你是全省十大富豪之一，在你面前我算得了什么？”

林永浩道：“不要以财富的多少论英雄，在我的心中，你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说话做事习惯于直达目标，决不拖泥带水。我们之间这次的合作项目，也是循着这种风格谈成的。”

林永浩在飞机上把九红提供的资料都看完了，非常齐全，比自己手下做的还要详细。包括有浩然苑的总体面积、土地局存档的挂拍价格和成交价、大体的拆迁成本匡算、还有预估的开发成本以及建筑成本、以及最后的预售价，居然和自己做的八九不离十。他早就听说过九红的厉害，短短几年间从默默无闻一下子艳压商界群芳，却没料到老练到这种程度，活像一个在房地产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手，不得不佩服。

九红说连必要的公关费用也算在里面了，不会让你有吃亏的感觉。唯一听起来会吃亏的，就是你要以原价值50%的价格，也就是2.5亿元转让给我。作为回报，我将把上市公司玉琼科技第一大股东的位置让给你。玉琼科技总股本15亿元，第一大股东占股8亿元，绝对控股。如果你想要，我能让你5亿元就能拿到第一大股东的全部股份。你干不干？

林永浩表态当然干，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整个过程的尽职调查必须自主掌控。他了解过玉琼科技，不是那种经营不下去要抛售的上市公司，那九红为什么不自己拿着好好做一番事业？

九红却道：“林总你可是太高看我了，但是我们女人的心思，是你们男人永远不会明白的。我不着眼于过程，只注重目的。我要去借5亿元的话，也许也能借得到，但是负债有风险，负债经营有压力，会让自己在整个经营过程中付出太多的精神。那我会容易变老，会有皱纹，会不漂亮，你觉得我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么？”

林永浩颔首：“果然，女人和男人的想法大相径庭。”

九红的账是这样算的：我拿出2.5亿元来收购浩然苑，是轻轻松松的事，这件事一成，就等于马上赚到了2.5亿元，接下去的经营也顺理成章。林总你这边财雄势大，拿5亿元出来估计不成问题，吃下了玉琼科技，等于是总共花7.5亿元得到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绝对控股权。不但符合你做大做强的发展宏图，还至少赚了5 000万元。两人相比较之下，谁的收益更大？当然是我的收益更大。如果我勉强去接玉琼科技，吃力不说，还很可能得不到预定的结果。俗话说一家欢喜两家便宜，为什么自己硬要占尽好处却辛辛苦苦，而不让两家双赢，轻轻松松地皆大欢喜？

林永浩很欣赏九红的豪爽，问那合作的方式就是上次在翡翠吧见面时商量的那样么？九红道：“我们签三个协议，第一个是让你以5亿元拿下玉琼科技第一大股东价值8亿元的股权，第二个是你以2.5亿元的价格把浩然苑转让给我，第三个是补充协议：如果第一个协议没有履行生效，那第二个协议便自动失效。你认为怎样？”

林永浩道：“你何止是豪爽，简直是心思缜密，订计划无懈可击。我要和你说句心里话，是没有邪念的心里话。我怎么就没能早点认识你？如果我在没结婚时娶了你当老婆，两个天才结成夫妻档，如今恐怕就更是富可敌国了。你不要误会，我现在是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想想可以，实际行动是没有的。”

两人分别在协议上签了字，盖了公章。九红道：“你不要嫌我啰嗦，我还要特别提醒你一次，我们合作的事最好先别让云若柳知道。我和云若柳是闺蜜，非常了解她的性格，她就是个醋坛子。我和你只是合作做生意，只限于生意往来，但云若柳很容易疑心生暗鬼，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反而影响了我们的合作。”

林永浩道：“我明白的，这可是我事业上的重大选择，绝不会掉以轻心。云若柳比较小气，尤其是在我与其他女人的关系上，如果这个女人还长得漂亮，那云若柳就更是要日防夜防。这也怪不得她，现在的我事业有成家财万贯，多少小姑娘苍蝇叮血一样盯着我，巴不得有个机会能傍上来。她们才不是爱我，爱我的钱罢了。”

九红道：“是呀，男人二十多岁时虽然帅，却处在打拼期，除了干劲什么都没有。到了四十岁左右，事业有基础了，金钱也到手了，人也成熟了，正好是一生中大放异彩之时。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往往就是这段时期，也是感情最容易出轨的时期，所以云若柳不得不防。至于其他小姑娘，谁不想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林永浩说要请九红吃饭，九红说有事要忙，改天吧。九红刚走，秘书就来通报说关树宏和李明川等很久了，林永浩说要先回家看看，让他们明天再来。秘书说这很重要很紧急的，他们两家公司都出大事了！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帘啪啪作响。天上的乌云不知啥时变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