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单位财务科打来电话开工资,平儿迈着轻盈的脚步,喜笑颜开地上楼,去领取自己这月辛苦赚来的薪水。
“平儿,你这个月工资怎么这么低啊?!”同事丽华颇有些义愤填膺地说。
“奇怪了,怎么回事呢?难道科长重复考核了?自己怎么会受此冷遇?”一个个疑问一遍遍在平儿的脑海里闪现,让她很是疑惑不解。再看看其他人的,除刚来的青年小王外,然后就是她排名倒数了。“怎么可能???!!!”平儿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至于是怎么从办公楼下来的,平儿也不知道。她只记得血往脑门冲,一股无名的火焰在胸中升腾。凭心而论,平儿属于踏实认真勤恳任劳任怨之类,对工作来不得半点马虎和大意。而且对于领导下达和嘱咐的事情,一定尽全力完成。可这样,工资竟然如此!看看别人,吊儿郎当,想干就干点那种,领导还不敢也不愿意得罪,生怕哪句话说不准,会招来骂声一片。软的,硬的竟然有如此迥异的差异和遭遇!平儿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平姐,咱们去问问孙经理吧,咱们这绩效是如何考核的?”平儿有些犹豫,去还是不去?她本不想给科长惹麻烦,可心里又有些不甘。“姐,敢去吗?要不敢我一个人去!”“咋不敢?!”平儿仿佛被激怒了般,扭头便与小王一起奔向经理办公室。
轻轻地叩了几下门,“请进!”经理从里面发话了。
平儿与小王坐在沙发上,与经理面对面交谈了起来。
“孙经理,您好!我们想知道咱们这工资考核的分数是怎样定的?”小王仓促地说。
“好,你想让我单独给算一下,还是给你逐个项目列一下?”孙经理很是平静的,有些冷漠地说。
“还是我说吧,孙经理。”平儿感觉到那话语中的锋芒,然后借故把话题转了一下。
“我想给领导提个建议,您听我说说,如何?”平儿诚恳地向孙经理请示。“好吧,你说。”
“我觉得咱们单位各个分管科长的考核标准很不一样,有的很严,而有的却特别松,甚至不考核不扣分。敢管的,我们哪怕一定点小差错都要扣分;不敢管的,哪怕有客户与我们口角甚至要大动干戈也没事,服务态度有问题不去管理,我们上个厕所时间长点都要打电话责问我们对吗?!”“还有,像如我们是户外作业的,竟然不如呆在空调屋里的工资高,那长此以往谁还想继续干?是否考虑一下户外补贴之类?大家的积极性如何提高?长此下去,肯定会有人要走掉的。”平儿越说越激动。
“ 咱们这工资分三部分,各个口都是不同的。你们要问只需要问你们科室的科长即可,与其他科室无关。也就是说,你们开的多与少与其他口干得好与坏,多与少根本没有关系。至于其他科室存在的一些情况,各个科长的考核标准不一样,你们也无权过问。换一步说,假如你们在那轻闲舒适的环境里,你们也会做很多于工作无关的事情,对吧。”孙经理竟然如此解释。“像如他们,近来又增添了一个安检仪勘察行包的任务,工资高点也无可厚非。”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平儿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感觉到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想想自己的工作,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连上个厕所都要抽空。夏日要顶着烈日骄阳,冬日要踩着冰雪雨霜,而且要一直站着,没有座位也不允许坐;别人呢,有专门的座位,有空调可以冷热调节,而且还有专门的办公室,不用在户外风里来,雨里去。当然,也有其必然性。那就是,像平儿她们,处于生活的底层蓝领,尽管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和特长,却得不到重用,既没有别的生活来源,也没有好的背景和社会关系;其他口的,不是经理的亲戚,就是经理的朋友,要不就是政府机关领导的夫人,全是领导周围的人,是处于比平儿高一层的白领阶层,尽管没有多大能力和水平,经常闹些纠纷,来些争吵,却也无人敢问及与责怪。跟领导过不去,还想干嘛?!各个科长都是些识相的人,所以工资如此悬殊也是自然。
“孙经理,我们知道了,明白了。”平儿如释重负地说。然后掉转身便出了经理办公室。
第二天,平儿借故没来上班,她一点工作的动力都找不到了。自己的所谓的价值何在?自己的人生的坐标仅仅如此?自己本属于贱人,与别的高贵的人无法相比,还有没有坚持的必要?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伯乐没有出现,怎么会有千里马?所谓的扬鞭自奋蹄,也不过是所谓的伯乐的的美丽借口罢了。平儿在思考着。
社会本就是千疮百孔,或许这也算是它的顽疾---牛皮癣吧,唯愿它早日康复,还原成洁净公平的环境,好让真正的伯乐早日出现!-----平儿默默地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