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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3部 第171章 香消玉殒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3-04-25 12:44:17  浏览次数: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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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朱科的回答,李副科搂着他肩头哈哈大笑,边笑边评价。

“这个毛主呢,仗着冯,是有点嚣张。上次,趁着一块儿到药品库取药,竟然捏着消痣灵不松手,非要我送给她。哼,不像话么。”

“那,你送了没有?”“送啦,不送不行么。”李副科观察观察朱科,答到:“并且,以后抽检她不打招呼,对大家都不好么。”朱科不说话了,但可以感觉到他的不高兴。说实话,因为年龄因素。前党支部书记也就是嘴笨得一点,脑子迟钝一点,可其它却十分正常。

比如对后勤科这一盘棋,他其实心中有数。

李副科的聪明能干,看在眼里。

李副科慷部门之概,看在眼里,甚至连李副科和内勤小红的咕嘟咕噜,也在看在眼里……什么后勤科正科长?什么内勤小红姑娘?全是组织上对自己的照顾。这让前党支部书记记在心里,感恩零涕,除了勤恳工作,没想别的。

因为只想着即将年满离退,所以,平时对李副科的慷部门之慨,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后勤科么,每月每季每年都有可观的损耗率。

院领导们的公私二方面,基本上都化着名儿在这儿报销,这是前几任院长的遗风,也是302的潜规矩。李副科这样做,当然是在为自己拉关系,做人情,谁不懂么?可上行下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倒是药品库里的这些玩意儿,实在是令人垂涎三尺,欲擒故纵,欲罢不能。

也许,科里的其他员工不太清楚。

可自己和内勤加上李副科,却是明明白白。

作为一个市级大医院的药品库,顾名思义,当然是存放医院平时诊病所需的药品。可在存放药品之时,它也可以还有别的妙用。记不清是从那任院长默认起,恒温库里,开始存放了贵重补品,高档美容品,高级化妆品等等物质。妙的是,它们的来源,先是得益于药厂药商和医药代表们的无偿奉送。

并且全是响当当的品牌真品。

后渐趋渐变成了医院进药单上的子项目部份。

为何?因为改革开放一步步深化,法制一步步健全,风声紧,打击重,卖方不敢再明目张胆。改为了现金支付,以逃避国家和城市食品药品监督检查局的监督和打击。妙就妙在现金支付,一批上亿元的药品,卖方给买方扣减个上万元的行贿款(以替代过去送的实物)。

简直就是一滴水掉进了大海,任谁也查不出的。反过来,这被卖方扣减掉的上万元贿款

只有买方心知肚明。经办和签批的几个人,心照不宣,都在琢磨着它呢。

于是,有吃饱了撑的,以为自己胆大心细,几个人一咕嘟咕噜,私下二一添作五,分掉了。结果东窗事发,叮当入狱,位列“贪官”队列,了却一桩公案。接下来的后继者,不敢再私下分掉。那就买大家都需要的玩意儿,以各种名义发掉吧。不是有句“名言”:吃吃喝喝不算贪,纪委找到心里安么?

发掉,自然比吃喝更名正言顺。

且“发掉”的范围又极窄极小,不用担心的。

李副科正是处在这“发掉”的中心,随手慷部门之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啦,难怪内勤小红姑娘近来与他有些咕嘟咕嘟的,怕也是因为“发掉”而沤气吧?虽然,朱科对药品库里面的玩意儿,向来不屑一顾。什么乱七八糟的?尽是些娘儿们用的玩意儿,还宝贝般收藏着呢?

可自从上次把“伟姐”拿回家,受到老婆和老婆妹妹的青睐后。

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了点小波涛。

莫说,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于家庭的安定团结和幸福和睦有好处呢。可长期形成的表面上的矜持和清高,却让他实在不好再开口。虽然不好开口,可心里却开始想着那些可爱的玩意儿。再说,这借花献佛,慷部门之慨,讨好巴结上级领导,又不是你李副科的专利。

人人都会么,谁都知道,现在是网络高科技时代。

朋友越多越好,多条路,多个朋友,多个办好事的机会么……

所以,听了李副科的回答,心有不悦,脸孔上便露了出来。李副科多鬼,自然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便顺口说下去:“上次为这事儿,我还和小红产生误会,她很不高兴我呢。”他之所以随便把小红拉上,是想到刚才和她的争吵,这引起了李好的高度重视。

李副科早就提醒过自己,自己的事业要晦过朱科容易,瞒过内勤,很难。

且不说这她基本上每天都坐在自己身边,光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觉,就让人不寒而噤。

媚娘因为这个可怕的第六感觉而香消玉殒。可紧接着,上面又安排了这个内勤小红。有好长一段时间里,李副科一直忿忿不平和提心吊胆,以为是公安发现了自己,为放长线钓大鱼,通过医院进行的秘密安排。

你想么,屁大个后勤科。

十几号老弱病残,有什么必要配个专职内勤?

并且,冯的三把火,一下烧掉了院里各科室·系·组的所有内勤。据说仅此一项,302每年就可以节约数十万元,怎么偏偏还派来了这个小红?可后来经过观察与探索,方明白了个中奥秘。李副科在嘲笑组织上的迂腐之余,感叹这财富真是上天送来的,不要白不要,想不发财都难。

自从那次,被小红在自己抽屉里亲手逮住后。

他马上想到,小红会不会给的朱科泄露?

虽然后来花钱免灾,可也让他总是忐忑不安。这矮栏杆里,就咱三人。我与小红斗法,朱科再不管闲事儿,也未免咕嘟咕噜,这就埋下了翻船的危险。所以,借此就把内勤拉上,是聪明一着,且看对方如何说话?

前党支部书记停了停,扭头到。

“是呢,我一直注意到么。你俩这段时间纠纠葛葛,歪歪扭扭的,结果就为了这事儿?”

李副科一怔,脑子一转,答到:“也不全是,其中还搭上了你老人家。”很注意自身形象和自身荣誉的前党支部书记,警惕而吃惊的转过了身。李副科看到一双皱褶重重,却又突然睁大的眼睛。

“不会吧?我一向不参与员工间的矛盾,从来主张员工要相互帮助,和睦相处。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们,大家好好工作,每月底都有工资奖金,有什么大不了的个人利益冲突?”

李副科微笑着看着对方。

“是啊是啊,本该是这样,可你记得那‘伟姐’吧?”

“嗯。”朱科极不情愿的哼哼,想绕过这话茬儿:“还没下班,小红就提前走了,我看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汗,劝她就在下面打打点滴。可她摇摇头,不愿意呢。”

“朱科,实说吧,当时给你拿那盒‘伟姐’,不巧被小红看见了。”李副科可不想放过对方,表情很凝重,很真诚,很痛苦的说到:“她当时就上来抢,被我躲开了。没想到就此给她缠上啦。”

朱科只得面对,叹口气。

“你一向做事不是很慎重么?怎么就给她看见了?”

李副科做苦恼状,跺跺脚:“内勤啊,天天时时,每分每秒钟都盯着,怎么可能不被看见?”朱科瞪起眼睛,呶着嘴巴,望望天花板,想想,突然恍然大悟:“我就一直捉摸着,这内勤到底是搞什么玩意儿的?我还一直以为是组织上,”

停停,继续到。

“难怪?上次碰到冯,冯问我儿子和媳妇还吵嘴不?我就纳闷儿,我那狗小子和他媳妇闹离,闹了这多年,离不了也好不了,我从又没给外人讲过,他冯怎么知道的?家丑不可外扬么。”

李副科冷冷到:“不用猜测啦,你一定给小红聊过。”

前党支部书记笑笑,不好意思的承认。

“有次你没在,闲着无聊说的。可你知道,我这人一向不爱说别人长短,”“明白明白。”李副科不耐烦的打断他:“你说,给她缠上了还有什么办法?给她呗。可当时就只剩下这一枝,我给了她,你怎么办?哎冯,笑,快笑!”

话没说完,冯就若有所思的踱了过来。

“老朱么,小李么,下班了么。”

“我和李副科商量个事儿。”有了助手的提醒,前党支部书记换上了笑脸:“冯,您不也没下班?”“到四楼看看,”冯停停,正欲擦肩而过,又站下,扭向李副科:“小李呀,11月底啦,按计划,厅局级以上领导的体检,要在下月初开始,你得好好准备准备。”

李副科认真的回答。

“正和朱科商量这事儿呢。冯您放心,在朱科全面打点下,我们一直是警钟长鸣,准备就绪,时刻为第一线服好务。为此,我们敢立军令状!”

“好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么。你们聊,你们聊。”

冯满意的点点头,一米八的大高个子,身穿银灰色风衣,潇潇洒洒,精精神神,朝通向四楼的楼梯,漫步而去……前党支部书记羡慕的瞅着他背影:“这冯真是投错了胎。该当演员么,怎么偏偏作了这院长?哎小李,你知道王心刚不?”

李副科摇摇头。

“王心刚是谁?我还李心刚呢,眼下还有个反串明星李玉刚,就是没得个王心刚。哎,刚才我们聊到哪儿?”

可朱科瞪起眼睛,有些愤愤不平了:“什么李心刚,李玉刚的?我是说正经事情!”见很少发火的朱科,居然因此而愤然,李副科马上换了笑脸:“好好,小辈不懂事儿,不懂事儿。掌嘴!

我洗耳恭听。”朱科这才转怒为喜,手指头甩向半空,点个不停。

“你们啦,这些年轻人啦,就知道个网络,手机,打游戏?对过去一点不了解,这样下去,中国非得断代不可。”

“嗯嗯,断代断代。”

“知道吧?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出了个又高又帅演技吓人的王心刚。他演的电影啊,嗬嗬!中国人喜欢看,连外国人也喜欢看。他是我和老伴儿心中最崇拜的大明星,他呀,他的海报,”李副科举起了一根指头:“且慢,打住打住。”朱科气喘吁吁的停下。

“干什么?”

“那时,不是说中国出了个×××么?怎么又出了个王心刚啊?还有,王心刚是男是女?演了些什么电影?值得你们那一代如此念念不忘?”

前党支部书记只顾着喘气,可不高兴的瞪着他……

李副科回到民心医院时,吃了一惊:本该是病人病属疏少的晚班时间,一楼门诊部大门外,却围着些看热闹的群众,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几个护士正在劝说大家离开。有认识李副科的,见他走来,便对同伴儿挤挤眼睛:“302的副科长也来了,看来不得活啦。”

李好正好听到这后一句,几步窜过去。

“什么不得活了?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护士便招呼到:“李哥,上楼上楼,快上楼。”上得三楼院长办,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掺杂着隐隐约约的痛哭。离院长办稍远,娃娃带着二个男医生,把路拦断,并劝说着看热闹的病人病属,缩回观察室。

李副科大步跨进。

但见吕院和东主,正左右挽搀扶着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小芳,陪着流泪。美女和一个小护士,神色慌乱的站在一边,二男一女三个着装警察,正边寻问边记录……

警察们走后,一直呆在旁边的李副科,才上前问到。

“这事儿是多久发生的?”东主答:“今天凌晨三点。”

“当时没有家人在场?”吕院叹口气:“她爸妈都在,可是睡着了,还是吓傻啦?反正没出去叫人。”东主抹一把脸孔,摇摇头:“我知道!唉,小芳爸是脑瘫,多年一直躺在床上,生活全靠老伴儿;可小芳妈,本来就有病,又没工作,全靠小芳在外打工。这不,在家里出的事,却换到单位上来了。”

李副科为东主的聪明,暗自惊愕。

她是如何窥破我心思的?她还知道些什么?

李副科就心事重重的瞟瞟她:“话也不能这样说,小芳毕竟在我们这儿工作了二年多。老员工啦!我们不管,谁管?唉小芳,不要哭了,事情己经出了,要相信政府和我们都会为你作主,现在警察的破案率高得很,放心,歹徒一定会抓到的。”

吕院也抹抹自己脸孔。

“小芳小芳,就怪我忙忙碌碌,一直没机会到你家看看。要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让你住到医院里来,怪我怪我,对不起!”

大家看到她热泪盈眶,哽咽不己,十分感动,纷纷劝到:“吕院,别伤心,请多保重。”“吕院,我们知道您是为我们好。”“鸣,吕姐,鸣!”吕院说的是实话,民心医院现在虽然还是租的房屋,可吕院多次表态。

如有家里确实住不下的医生或职工,可以提出住房申请。

医院或集中为大家在外租房做宿舍,或者发放一定的住房补贴,总之,一定不会等闲视之。

要以人的本能和本性而言,老板娘这一提出,无蒂是给大家提供了趁机减少自己生存成本的宝贵机会,一涌而上。可奇怪的是,除了极少个别人,大家都视若无睹,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当然,究其原因,还在于吕院平时的信誉和形象,在大家心目中良好完美。

并且都知道吕院现在给予的工资福利,在本城同业中,己是最上等。

还都明白,民心医院不过就是一自主经营,自付盈亏的民营医院,随时都有各种危险……

小芳姑娘呢,就属于那提出申请的个别人之一。租房?当然不行。吕院就给予了她每月一定的住房补贴,所以,吕院敢于当着众人抹自己的脸孔。

这时候,小芳姑娘不哭了,吕院和东主就把她扶起身,分别替她捋头发,抚衣服。

美女和小护士呢,就轮流往小侧门里跑。按照吕院的吩咐和指点,不时拿来化妆品,温水。

崭新的毛巾……

李副科瞧见一张痛苦而苍白的脸。

他蹲下去,小心的劝到。

“小芳,人一生要遇到多少艰难曲折啊,向前看,阳光总在风雨后么。还有,”他抬头瞧着众人,特别和东主的眼光碰碰:“这事儿谁也不准再说。再议,违规者,不管资格多老,医术多了不起,马上走人。东主,你看呢?”

院办主任点头。

“除了这样,我们还得做做外面那些看热闹的工作,堵堵他们的嘴巴,免得越传越不得了,把事情减少在最小范围。”大家跟着点头。

“吕院,我建议明上午你就召开员工会,把这一规定给大家讲清楚,防患于未然。”李副科又提议到:“将心比心嘛,要是自己家里的亲人出了这事儿,怎么办?”0吕院也点头,一手拈着旋出的唇膏,一手小心的捏着小芳的下颌,仔仔细细的的为她化妆。

嘴里还哄孩子般哄着。

“哦,这样就好看啦。我们小芳姑娘是美女啊。不怕任何风吹雨打啊!对,笑一个,就这样笑一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呢。”

东主则给她轻轻拍着底粉,细细的看看,又拍拍,也像哄孩子般,柔声柔气的哄着……大家连哄带逗的,好不容易到了21点过。己恢复了正常的小芳,却死活要回家。吕院劝到:“才出了事儿,家里不安全,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办公室。我和你李哥呢?侧门一关,就是二家人,安全着呢。”

小芳不说话,只摇头,东主也劝到。

“小芳小芳,吕院不是说了,你暂时住在这院长办么?不要耍孩子脾气了,家里不安全啊。”

小芳突然说话了:“家里都不安全,还有哪儿可以相信?谢谢吕院李哥和东主,可是我要回家。”见实在拦不住她,李副科便唤来了娃娃:“你带二个保安,开车把小芳送回家。明天一早,你再开车去接她,晚上依然开车送她,明白吗?”

“明白!”娃娃想想,又问到:“那这样接送要多长时间?我好进行车辆保养。”

吕院不高兴的摇手到:“这个不用你着急,照办就是。”娃娃退了出去……

娃娃回来,重新进入院长办,李副科和吕院正在吃饭。听到娃娃叩门,吕院回到:“请进。”然后也不看他一眼。摆摆头:“自己拿碗筷,将就吃。”早饿得心慌的娃娃也不客气,拿来碗筷,坐下就吃。己近夜晚十一点的院长办,灯火通明。

寂静无声,间或有吃饭喝汤的响动传出,又安静如故。

整个吃饭过程,三人都绷着脸,不出声,仿佛互不认识一样,各自对付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终于吃完,李副科接过娃娃递来的大团柔纸和茶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眼睛朝上盯着天花板。吕院呢,则一面细细摸摸的对着镜子,擦拭自己沾上了油污的嘴唇,一面拍着粉底,小心翼翼的补妆。娃娃则忙忙碌碌的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一边放好,然后仔细地抹着桌子……

李副科感到屁股下的沙发垫一动,知道是娃娃做完清洁,坐在自己身旁。

也不看他鼻子哼哼:“嗯?活儿做得干净么?”

“大哥放心,我亲自钻房,二个兄弟负责守门。干干净净,绝对没事儿哩。”“没反抗?”

“没法哩,大被子将她当头一裹,再朝她脑袋上一拳,昏了哩。”娃娃往李副科身边靠靠:“大哥,怪了,这小娘儿们居然是处女,我这是替她开,要拿开费哩。”正在补妆的吕院听见了,没好气的扔过来一句:“你个小色鬼!怎么不向你李哥学学?只吃饭,干活儿,坐怀不乱?我看小芳做鬼也饶不了你。”

娃娃就嘻嘻直笑。

“嫂子也,如果我坐怀不乱,那这小娘儿们不照样快快乐乐,偷偷记录?”

吕院就恨恨的往地下啐一口唾沫:“小婊子,哭?早,有得你哭的。看以后哪个男人会要你?

记录,你记呀你记呀。活该遭×的小娼妇儿,我呸!”李副科从天花板上收回了眼光,咳嗽咳嗽,呷口茶水,巴滋巴滋的蠕蠕嘴巴:“好!干得好,干得漂亮!吕院,给钱!”

吕院就放下手中的画笔,进了侧门。

尔后,捏着一迭没开封的百元大钞出来,手一扬,砸进了娃娃的怀抱。什么也不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开始补妆。

娃娃拿起钞票,欣赏似的瞧瞧,揣进了自己衣兜。

李副科拍拍他,然后看着老婆问到:“怪了,晚上从来不化妆什么的,你这是哪股神经短了路?”“脑神经!”吕院依然细细摸摸的化着,抿抿嘴巴,照照镜子,然后,对老公啐到:“你懂个屁!不化妆,我老觉得自己心里没底,有种慌慌的感觉。”

李副科冷冷到:“一个小芳,就让你坐卧不安到这地步?还吕院吕后呢?女人!”

吕院不服气的反击到:“女人怎么啦?女人善良,有同情心。不像你们这帮臭男人,就知道打呀杀的。”

说罢,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可李副科和娃娃没笑,只是哭笑不得的看着。然后,娃娃问:“大哥,你看这小芳下步怎么办哩?”“你看呢?”李副科反问,又抬头到:“别化啦,拜托,说点正经事儿,你认为她会怎样?”

吕院答:“饭照吃,歌照K,舞照跳,班照上呗。不就一个小女子?她还能怎样?”

娃娃也说:“我看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她尝到了男人的甜头,会主动求爱的哩。”李副科却缓缓摇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该小芳上班,可一直到了上午十一点多,小芳依然没来。东主和吕院坐不住了,叫上娃娃就要开车前往。还没下楼,院办的电话铃响了。东主一把抓起:“你好,民心医院。”“我找东主任。”“我就是。”“吕院在吗?我们一直打她电话,没人。”

东主瞟瞟一边的吕院:“她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通知你方,你院的女职工小芳,今早上在家里,上吊自杀身亡。”

东主大惊夫色:“小芳死啦?”砰!话筒失手掉下……

小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头乱发,半闭着眼,苍白的脸庞上,有一种决然的凄婉,被粉颈上深邃血红的绳印,映衬得恐怖吓人……她凝固的瞳仁,泛散死神之光,凝视着自己曾经的同事和老板……东主和吕院身子晃晃,不由得向后倒去。

被后面的美女和几个护士,眼明手快的扶住,搀到了一边。

一边,昨晚上来医院寻问和记录的三个男女警察,正在有条不乱的忙碌。

另一边,小芳脑瘫的病父不知所里,被身材瘦小脸色腊黄的老伴儿搀扶着,靠在木登凳上。

东倒西歪,唠唠叨叨:“芳呀!女儿呀!你吃饭没有呀?你今年该上幼儿园了呀,要听老师的话呀,不要调皮呀。”

一边,望出去,是一间大约九平方的小屋,落满灰尘发黄的老蚊帐,罩着一架破旧的大木床,二床薄被,一个用蓝布遮了大半边的长枕头。

稍远点,一张现在很少看到的八仙桌。桌上一只灰莎笼,罩着一碟吃剩的老咸菜,菜上叮着一只绿头大苍蝇……

李副科慢慢蹲了下来。

他感到一阵恶心和难受,想呕吐。

娃娃也跟着蹲下:“大哥,怎么哩?脸色这么差劲儿?”一个中年男警察走过来,严肃的看着李副科:“医院事先没有任何兆候?”李副科摇摇头,呻吟般回答:“没有。”娃娃紧张的瞅着警察:“真没有。”警察目光一转,紧紧地盯住娃娃:“你是干什么的?”

娃娃吓得差点儿跳起来:“我,我是医院的司机。”

“我知道你是医院司机。”警察仍紧紧盯住娃娃的眼睛:“昨晚上自我介绍了的嘛,可你,紧张什么?”

冷汗唰地从娃娃背上冒出,顺着背脊,一直流到他屁股上,把内裤都浸湿了:“我,我没,我,”娃娃语无伦次,差点儿崩溃。这在一瞬间,李副科插了进来:“唉警官先生,他还小,还从没见过活生生的死人,有什么问题,问我或吕院吧。”

可惜!警察就此与真凶擦肩而过,扭过了头。

“是要问你俩口子的。请你们把昨晚上我们离开后,至今早上的细节,全部写出来,协助警方破案,限明天以内交到市刑警大队。”

“好的。”

这时,吕院挣脱了美女和护士的搀扶,猛扑到小芳床前跪下,嚎啕大哭。

“小芳小芳,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鸣鸣鸣!天啊!这是谁作的孽哟?”东主也跟着扑过去跪下。美女则和三个小护士抱在一起,放声大哭。一时,哭声震天,响遏行云……

二个身着白衣的法医,带着二个民工拎着担架进来了。

在法医指挥下,二民工笨手笨脚地将就床上的薄被子,把小芳连头带脚遮成一团,抬上担架,抬了出去。

警察临走时,又对吕院叮嘱。

“细节!记着明天内交到刑警大队”

然后,看看李副科,又对她说到:“别哭了,你的职工在时,不知你对人家有没有良心?现在人家走了,哭什么也晚了。”李副科骤然感到自己脸上和身上,一阵燥热,一阵颤抖,一种从没有过的害怕,蛇一样在心里爬行……

一行人离开时,吕院把身上所有的钱,大约是几千块吧,全部掏给了小芳母。

小芳母早己被贫穷,老伴儿和痛失爱女儿,这一连串不幸压倒了。

此时,她哆嗦着嘴巴,满脸皱褶起起伏伏,似哭非哭,喃喃自语:“谢谢,好人呐,好人呐。

你们全是好人呐。”东主和美女及几个小护士也在掏腰包,被李副科用眼色逼了回去。大家出门时,娃娃却突然冲着二老人跪下,砰砰砰的嗑了三个响头,紧接着掏出那迭百元大钞赏金,往小芳母手里一塞,夺门而出……

回了民心医院的吕院,破天荒的吩咐东主。

请各医师暂停诊病,立即召开员工大会。

会上,吕院通报了小芳的不幸去世,就痛苦得说不下去了,会议由东主继续主持。可是,吕院己达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她活龙活现的眼泪,语气和神情,让大家感动不己,暗自感叹自己遇上了个有人情味,知书识理的好老板。

会后,在东主的提议下,全院医职人员,志愿为小芳姑娘捐款,当即共捐到上万元。

东主告之吕院,吕院默认,又掏出5元加了进去,并委托东主转交给小芳父母。

晚上,李副科下班回来后,吕院把这一切都给他讲了,然后鸣咽到:“老公,我们,是不是做得太绝了点?小芳,小芳毕竟才二十一岁,我们,我们,鸣鸣鸣!”李副科原地转转,轻轻关上大门,轻轻走过去,抱住了老婆的双肩,好半天无语。

窗外,主干道上花花绿绿。

传来拥挤声,喧哗声和欢笑声,还有一缕隐隐约约的歌声:

“……老子有钱,当大爷,有标价钱的都不算贵。忍气吞声,点点点,还不是为了那钱钱钱?老子有钱,当大爷,有钱大家都不喊累。她露事业线,OH,点点点,还不是为了那个……”

“小芳,鸣,对不起!”

李副科有些烦躁的松开了自己双手。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然后又走回来,重新抱住老婆的双肩:“行了,别哭了。走上这条不归路,就无法回头。我们拼不了爹,也拼不了娘,如果不这样,就只有做一辈子的这奴那奴。

发财不择手段,致富得有门路,我们什么也没有,只能这样不顾一切,明白了吗?”

“小芳,鸣,对不起。”

李副科烦躁的跺跺脚,哭声小了些。

“还有,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小芳把她的记录泄露给别人没有?她的手机现在哪儿?你哭?这小婊子搞得我们如此被动,哭吧,等二天一起上断头台时,你怕哭不出来么?”

吕院惊恐的抬起了泪脸。

“那,怎么办?”“我己让娃娃查去了,如果手机是落到警方手里,那就全完啦。”李副科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一起喝香槟,玩亲亲,走到哪里我都算是贵宾。虽然我长的像郭桂彬,但讲到钱,我只输给郭台铭。我是ATM前的Superman,数钱数到我打哈欠。银行看到我来,他们会说Damn,我的英文名子叫做Richman……”

叩叩:“大哥。”“进来。”

娃娃推门而进,又返身小心谨慎的关上大门。

然后,一步窜到李副科面前,得意的一掏腰包:“大哥,嫂子,你们看。”一枚小巧粉色盖的智能手机,静静的躺在他掌心。李副科一把夺过,翻开熟练的弄弄,惊喜地问到:“小芳的么,可真有你的,在哪找到的?”“我在小车后排椅缝里。可能是昨晚送小芳时,她自己无意中掉下的。”

娃娃搓着自己双手,原地转着圈子。

“找得我好苦,我差点想冲到她家里,彻底搜寻一番哩。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它自己钻出来了。”

李副科把它往老婆手上一塞,回头到:“现在也好不到哪里,你敢担保她没泄露出去?还有。

美女的情绪怎样?”娃娃摇摇头:“谁叫你掏那一万块钱的?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晚了。”“不是不是,大哥,我绝没有那意思。只是,只是当时看到,觉得好惨好惨。”

李副科冷冷一笑。

“还有更惨的,瞧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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